李老頭倒是沒躲,反而一臉從容的說道:「起來吧!大冷天的跪什麼跪?」
「祖爺爺,太爺爺。」
二嬸明顯是習以為常了,沒用老爺子說話把手在套袖上蹭了兩下,上前把兩人扶了起來說道:「快起來,在地上冰涼的在凍著。」
李來福穿鞋下地了,兩人看到李來福急忙又跪下了。
「謝謝來福叔,謝謝小太爺。」
李來福這兩天被人跪幾次了,他不耐煩的說道:「行了行了,我是給孩子的,又不是給你們的,等以後你們孩子大點,讓他們再給我磕頭。」
二嬸也板著臉說道:「快起來,再不准跪了,來福才多大點年紀,你們比他大那麼多鞠個躬得了。」
李來福差點昏過去,這二嬸出的什麼餿主意,在後世鞠躬一般都是中間有人躺著,這種儀式感他可不想要。
也不怪李老頭說李家全會說話,聽見李來福說讓他孩子磕頭,這小子連猶豫都沒猶豫說道:「等我孩子能走,我第一件事先教他磕頭。」
「這麼熱鬧嗎?」李崇武回來了。
李老頭看了一眼他身後問道:「小六沒跟你過來嗎?」
「他回家去叫兒子和孫子,我就先回來了。」
李來福知道李老六來了又的咋咋呼呼,各種感謝的話說個沒完,他可不想再聽這些聲音,直接說道:「二叔,要不然你和李家全他們把這頭豬抬下去吧,可別等老六哥來了。」
「小太爺這不是你們家打的野豬還要抬什麼地方去?」李家全愣了一下問道。
李老頭挺直腰板自豪的說道:「我孫子心好,看咱們村里過的困難,又都是同族,他把這頭豬送給村里了。」
兩個人直接都驚呆了,李崇武拍著兩人肩膀開著玩笑說道:「別做吃肉的夢了,這可是用來換糧食的。」
李家全急忙說道:「昨天小太爺剛給的肉,我哪敢還想著吃豬肉。」
「那就動手幫忙吧,咱們仨動作快點,要不然老六就上來了。」
80斤的野豬三個人輕輕鬆鬆就抬出去,一直到野豬抬出院,李家全兩人才確定這是真的,那個年輕人還是問了一句:「二爺爺,這野豬真要抬走。」
李崇武提著一隻豬腿翻著白眼說道:「你這不廢話嗎?抬都抬出來了,這還有假。」
李來福正在看著院外,突然聽見李小虎問道:「大哥,那個爬犁能給我和妹妹玩嗎?」
李來福拍了拍他的棉帽子說:「去吧,去吧!」
「謝謝大哥,謝謝大哥,謝謝大哥,」小丫頭居然跟著兩個小子叫他大哥。
他又看著院外三個人抬著野豬說著話。
李來福臉上帶著笑容,心想以他對軋鋼廠的了解,郭主任只要看見豬肉估計換糧只是小意思,畢竟只有領導吃的好,才能更有力的帶領工人創佳績。
李老頭看著李小紅已經坐上爬犁想到門口的斜坡說道:「小龍,小虎不准帶著妹妹出院門。」
「知道了爺爺,」李小虎渾身是勁的喊著。
一聲大喊把李來福的思緒拉回來看著活蹦亂跳的三個小屁孩,想想第一次見這小龍小虎的時候,他們在門口連走都不敢走,現在兄弟倆身體都長高不說,身上好像有使不完的勁。
爺倆在廚房門口看著院裡,小丫頭坐在爬犁上兩個小哥哥推著她,那高興的小樣別提多興奮了。
李來福坐在門檻上靠著右門框抽著煙,李老頭也坐在門檻上靠著另一邊門框抽著菸袋鍋,爺孫倆看著院裡三個孩子玩鬧著又順便曬太陽,這要有照相機拍下來這張照片絕對牛皮,也許還能得個攝影獎。
不知不覺半個小時過去,李崇武進院就笑著說道:「來福,還真讓你說准了,老六看見野豬眼淚嘩嘩的流,我還以為他叫兒子和孫子幫忙抬野豬,誰知道鐵柱告訴我,他爹讓他和兒子進院就要給你磕頭。」
李來福趕緊問道:「二叔他們不會來了吧?」
李崇武看見李來福的表情道:「看把你嚇的那樣,他們不會來了,我說你讓他用野豬換糧食,老六聽見換糧食馬上安排鐵柱去趕牛車,還讓鐵錘鐵鍬去槍保護他去軋鋼廠,他還特意跟我說等他回來再感謝你。」
李來福不自覺的鬆了口氣,他這兩天被人磕頭磕怕了,他也知道這是窮人的無奈,還不上的恩情,磕頭是他們唯一表達感激的方式。
哪像後世的人情輕則一頓飯,重則ktv,再不行還有紅浪漫,只要你不想攬工程或者想蓋樓,這三樣下來基本上啥人情都還了。
李崇武和李來福說完話,進廚房把小野豬拿出來放在板凳上,又在水缸沿磨幾下菜刀問道:「媳婦熱水燒好了嗎?」
「好了,」
這年代的人幹活是真不打怵,兩個人手腳麻利,一個倒熱水一個刮著豬毛根本都不用叫人幫忙。
李來福就這麼站著有點不好意思他問道:「二叔你看看我干點啥。」
二嬸看著李來福笑著說道:「你可是咱家的大功臣,你什麼也不用做看著就行,我和你二叔幹這點活就跟玩似的。」
老太太在屋拿著大衣出來說:「大孫子你披上點,坐在那裡跟你爺爺烤火就行了,就這麼一頭小豬幾下就弄完了。」
「孫子,別給他們添亂,趕緊過來咱爺倆在這烤火就行了,」李老頭喊道。
李來福也佩服自己爺爺活的明白,說不幹活他是真不幹活。
幹活的主力還是二叔二嬸,老太太也只負責燒個水,忙了一個多小時二嬸連豬下水都已經洗好了,李崇武把豬肉都剁好了。
李老頭坐在火堆邊烤著火,李來福看見都收拾完了站起來說道:「晚上咱們就把豬頭豬蹄子排骨燉了,二叔這豬肉你們家拿回去一半。」
李崇武剛一張嘴,李來福不用想也知道他要說什麼,直接擺著手打斷他說道:「二叔,你們聽我說完,爺爺奶奶這裡有雞肉還有臘肉,再加上這裡七八斤的新鮮肉已經夠吃了。」
前幾次他就忽略了這個問題匆匆忙忙就走了,李崇武一塊肉都沒有拿,就連吃飯兩口子都不過來,趁著他今天在這裡,直接把肉給他分了。
ps:後面還有一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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