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驢頭看著過往的人,都望過來了,他伸手拉住李來福就往胡同里走,嘴裡還說著:「你小子就不能幹點正常人幹的事嗎?」
李來福甩開老驢頭的手,不耐煩的說道:「你這老頭怕啥?新中國成立後不准成精的。」
兩個人正好走到胡同里,小風一吹老驢頭一抖,他罵罵咧咧說道:「你個小混蛋,大半夜你就不能嘮點別的嗎?」
老驢頭算是看出來了,這個小子就沒個正經話,他一邊開著大門,一邊岔開話題說道:「小子,這次我要換的東西有點多。」
李來福接過他的小桌,輕描淡寫的說道:「你這死老頭,儘管放馬過來吧!」
老驢頭打開大門後,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自己的壽才,在聽到李來福說的話,他帶著商量的口氣說道:「小子在這院裡別提我死行嗎?」
「行行行,膽小鬼。」
老驢頭聽著李來福不耐煩的聲音,他一邊朝屋裡走,一邊說道:你小子還年輕不知道,人越老,越怕...。」
李來福急忙笑著說道:「你自己說的可不關我事啊!」
老驢頭自己也笑了,被這臭小子說一說就帶溝里了?
兩個人進屋以後,三個博古架有兩個都是空的,李來福隨手把小桌扔地下,坐在椅子上等著老驢頭上貨。
老驢頭也沒有磨嘰,他到第三個博古架上,一個錦盒接一個錦盒的往下拿。
李來福才剛把第一個錦盒打開,老驢頭已經把桌子上,晚上七八個錦盒了,關鍵是,他還在繼續拿著。
李來福暗自高興的同時,他看了一眼手裡的錦盒,立刻被吸引住了。
這是一個大盤子,上邊畫的有龍有鳳,而且,沒有一片是空地上面畫滿了各種圖案。
李來福翻過盤底上面是大清康熙年制,這時候的老驢頭已經把桌子上放滿檢盒,連地上都擺了好幾個。
他一邊往菸袋鍋里裝著菸絲,一邊介紹道:「你手裡拿的是康熙青花五彩龍鳳紋大盤,可以說是我的精品了。」
李來福把盤子放回錦盒,看著桌子上和地上,怨氣滿滿的說道:「這裡哪個不是你的精品?不是你精品的東西,早讓你處理給我了。」
老驢頭點著菸袋鍋後,笑著說道:「你小子,別不知好歹,我給你的東西,你小子放到以後肯定不會吃虧的。」
老驢頭看著他那幽怨的眼神,笑了笑又打開一個長方形的大盒子,推到他面前說道:「看看這個,康熙青花五彩將軍罐,這也是個好東西。」
李來福也只是點了點頭,因為,這個罐子,沒有剛才那大盤子好看。
接下來兩人就很默契了,老驢頭負責打開盒子說名字,李來福則負責看一眼,然後,再蓋上放在自己邊上。
李來福看完32個錦盒後,心想,怪不得老驢頭說是精品,因為這32件瓷器,除了六件康熙朝的,剩下的,不是他爹就是他爺爺那朝的。
李來福看向博古架問道:「老驢頭,這次咋都是清朝的?」
老驢頭拿著菸袋鍋在他眼前晃了晃,李來福很不捨得把眼神從博古架上移開。
老驢頭嘿嘿一笑說道:「好了好了,想要別的下次再說,這次只有這些了。」
李來福嘆了口氣,看向老驢頭問道:「你說吧,這次想換多少糧食?」
老驢頭一邊抽著煙,一邊沉思著,想清楚後抬頭說道:「100斤麵粉,300斤棒子麵,豬肉你看著給。」
李來福毫不猶豫點頭,因為,這老驢頭要的真不多,也就是在這個年代,這些東西不賣錢只換糧食,難住了一些人,要不然肯定好多人買的。
老驢頭看見他點頭後,指了指牆角的箱子說道:「你自己拿出去吧!」
這也是古玩行當里的規矩,交易達成後再不過手了。
李來福把扁的平的長方的各種錦盒裝到箱子,提著箱子的兩個拉環抱起箱子,一腳踢開門朝外面走去。
「臭小子,你就不能叫我給你開門嗎?」老驢頭看著那顫抖的門框說道。
走出大院以後,李來福朝著胡同深處走去,他沒走上幾步箱子裡就已經空的了。
在胡同最裡邊的拐角處,坐在箱子上抽著煙,這個位置很好哪邊來人他都能看見,等了十幾分鐘後,他才拿著大箱子往回走。
李來福走到大門口,把箱子往地下一放,裡邊已經有了100斤的麵粉和200斤的棒子麵,豬肉是50斤,之所以豬肉給的多,是因為,他萬一不在的時候,這幫老東西也可以用肉換點糧食,不至於被餓死。
李來福推開大門喊道:「老驢頭...。」
他話還沒有說完呢,這老驢頭就已經打開屋門,小跑著出來了。
兩個人一人抬著一個箱子上的拉環,那50斤豬肉是放在箱蓋上面的。
「小...小子這肉多了。」
李來福提著箱子的拉環催促道:「趕緊抬進院吧,多的就便宜你了。」
唉!
老驢頭先是嘆了口氣,然後,一手抬起箱子,一手按著豬肉倒退著往院裡走。
把箱子放在屋裡後,李來福剛坐到椅子上,老驢頭,那驢脾氣又上來了,他又從博古架上拿下來一個錦盒,從桌子的一頭推到李來福面前。
李來福皺了皺眉頭說道:「你這老頭事咋這麼多?」
「你不收下,你就把肉給我割下去一半,」老驢頭不容置疑的說道。
「誰跟你說我不收了?你把博古架的那些都送給我,你看我要不要?」李來福開著玩笑說道。
「你想著慢慢吧,」老驢頭說完後就看向箱子上的大肥肉,心裡已經在琢磨著,怎麼回去跟老伴顯擺了。
也容不得他不高興,李來福對這老頭還是很偏心的,因為這50斤豬肉,有40斤是腰條,還有十斤是豬脖子上的槽頭肉,這塊肉在這年代絕對是好東西。
李來福點著煙以後,他見老驢頭眼睛裡只有豬肉,閒著無聊的他,順手把錦盒打開了。
當他看清裡邊的東西後,李來福帶著不確定的語氣問道:「老驢頭,這是宋代哥窯嗎?」
他之所以不確定,是因為跟他上次收哥窯有點不一樣。
老驢頭戀戀不捨的,把目光從豬肉上移開,他瞪了一眼李來福說道:「你這小子,不說別地方,就是我這裡,你前前後後也收不少瓷器了,你沒事就不能看看嗎?見到開片就哥窯,哥你個頭啊,這是宋代官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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