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之後草民被安置在一處別院,八年多的時間內換了四回地方、認了八位教養媽媽,習修各種知識見解、樂理技巧,待年前才入了水仙坊,正式掛了牌子,才正式成為這瘦馬。看書否 m.kanshufou.com」
「這麼些年我們不得出門一步,不得吃飽一回,除媽媽和恩客問話之外不能隨意開口,連叫我們私下說話亦是不許,更是無一絲秘密,連每日要看什麼書,要學什麼樂器都是媽媽們安排好的,您若問草民眼下咱們身在什麼地方草民都是說不出來的,我們這輩子眼裡只能有恩客罷了。」
「然此等教化不會讓我們全然忘記我們的來歷,日益的恐懼只會加深我們對爹娘和家裡的思念,這麼些年了,坊里不是沒有哥哥姐姐們向恩客們求救,可即便是伺候了巡撫那樣的大人也於事無補,大傢伙兒見了他們慘死的模樣,漸漸的便也再無人敢言了。」
「遇見您和大爺,見您和大爺著實不是同那些人沆瀣一氣的,草民幾個這才敢斗膽提了,求貴人救救草民,救救坊里的哥哥姐姐們吧,像水仙坊這樣地方的且不知還有幾何,不知有多少人陷於此,官商勾結,欺男霸女,滅絕人性,且不知這樣的日子何時才能結束,饒是已然脫離了水仙坊,可但凡想想從前的日子,草民便止不住的怕呢!」
陸蘭先扯開了自個兒的恐懼,緊接著是陸芝、小羽兒,年甜恬且都快不忍聽了,陸蘭和陸芝好歹還是一等的呢,日子已然很是難挨,那便更不必說想小羽兒這般不入流的。
且聽他說自個兒七八歲時便被媽媽賣過一回,險些沒叫人折磨死了,年甜恬便已然是怒恨交加,恨不得這會兒就把水仙坊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給一把火燒了去。
對著早已淚流滿面的三個孩子,年甜恬著實是心疼至極,且忙將人扶起來說話,眼下雖不能直接給人一句準話,可也少不得細問些個,若是還能打聽到她們家裡的人,想來也是安慰。
陸芝和小羽兒被拐來的時候年歲都還小,已然不記得自個兒爹娘的模樣,也不記得自己叫什麼名字了,家住何處更是不知,唯陸蘭還有些淺薄的印象,知道自己以前叫什麼名字。
「草民、草民原叫杜雲,且不知是哪個雲,姑且是白雲的雲吧,上頭還有大哥和姐姐,家裡人總叫我雲娘或是二娘,家裡想來還算富庶,草民旁的不記得了,只記得自小脖子上掛了一不小的金鎖,上頭還綴了三個小鈴鐺,走到哪兒響到哪兒。」
剛剛好不容易止了淚,一說起家裡陸蘭又忍不住痛哭起來,只恨自己記住的太少,眼下連爹娘和哥哥姐姐的樣貌都不記得了。
年甜恬攬著陸蘭不住的哄,然寬慰的話不知怎得說,只能好一聲嘆息,叫人儘量打聽些個罷了,可距陸蘭被拐走已然十年了,十年的變遷誰知她家裡又變成了什麼樣子,爹娘和哥哥姐姐可還在。
家裡丟了孩子,多半是舉全家之力去尋的,即便杜雲家還算富庶,且挨著尋她幾年只怕也漸漸力有不逮了。
且叫芙蓉和碧荷陪著些三個人,年甜恬即刻去尋了四爺,緊忙將這一連串的消息告訴了人去,原二人只著力叫人搜尋些個買賣方的消息,眼下知道了還有這暗地的供給,那必是要從這兒入手好好查查了。
既是要養這麼多的孩子和有孕的大人,想來安置她們的地界兒定然不小,人等來往亦是頻繁,為掩人耳目,想來還得避開城中熱鬧的地方,下頭的小鎮小村必是要叫人好好走走瞧瞧的。
四爺聽罷,自也好一番震驚,聞之竟還有巡撫來過此地,當即便叫人查了近五年的江蘇巡撫,如今當差的大人是何天培何大人,於去年秋才將將上任,故而從時間上來看,來水仙坊的並非何大人。
再往前看,便是吳存禮吳大人,此人從先帝爺在時便任江蘇巡撫,在這個位子上一呆便是八年,去年剛剛調任,為雲南巡撫,此人在江蘇任上時,還專做過一首惦念黎苦的詩,先帝爺看罷,直當眾誇獎吳大人是再好不過的官了,四爺著實不能這位好官同去水仙坊的恩客聯繫在一起。
不過陸蘭陸芝三人同這吳大人無冤無仇,心裡的委屈且多得是呢,自不會平白無故的專挑此人來陷害,四爺不假思索,即刻叫巴彥嚴查此人,清查糧錢資產。
於此事上是寧可多走彎路也不能放過一個的。
不過一兩天的功夫,巴彥那兒便有了些進展,這吳大人不查不知道,一查真真是叫人嚇一跳,在江蘇任上八年,此人竟行賄二百餘起,總額高達四十四萬兩銀子。
這些受賄對象裡面,上至位高權重的內閣大學士,下至端茶遞水的太監,甚至還包括先帝爺的幾位皇子他的好兄弟們,三爺、八爺、九爺、十爺、十二爺、十五爺府上的家人和太監,四爺的皇表叔、內大臣鄂倫岱,四爺的姨父、內大臣阿靈阿,都榜上有名。
最叫四爺接受不得的便是舅舅隆科多了,為了巴結和討好隆科多,吳存禮一次就送了一萬二千兩銀子,隆科多竟收得理所當然,這還是雍正元年的事兒,此後也不知隆科多跟吳存禮許諾了什麼,吳存禮竟年年往隆科多府上送銀子,多則萬兩銀子,少則也有七八千兩。
對年家,吳存禮自然也是行賄了的,只是吳存禮派人登門三次,皆沒將這賄賂送出去,這才作罷,且看到這兒,四爺才算是稍平了幾分氣去,若是年羹堯也赫然在列,他可真真不知這朝廷內外,還有何人可放心的用了。
然對著如此行賄名單和數額,四爺著實是心頭沉甸甸的厲害,想來者吳存禮定然是參與瘦馬生意了,想來還由此獲利不少,不然他這行賄的四十四萬兩銀子從何處而來,僅憑著他那些俸祿,只怕幾輩子都全不了他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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