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春秋面無表情的看了寒香塵一眼,漠然點頭,隨即又裝模作樣的將真氣在武坤體內遊走了一番,確定他體內並沒有任何暗傷和隱疾之後,這才收回真氣。
長長吐出一口濁氣,盧春秋蒼老的臉上適時流露出一抹乏力,拍了拍武坤肩膀,沉聲道:
「賢侄,老夫已經將你的經脈穩固,只是這真氣需要些時間,我們接下來還有要事需要商議,剩下的,就待回香塵峰後,由香塵師妹代老夫替你梳理吧。」
「你也不需要慌張,只要勤加修煉,不出三天時間,你的經脈的韌性便足以支撐現在的真氣流動!」
「多謝師伯!」
武坤當即臉色漲紅,慌忙跪地叩首。
人群剎那間鴉雀無聲。
無論是陰濁陽濁,還是周遭的幾位長老,無不被二人這一番雙簧唬的一愣一愣的。
在他們眼裡,這位老辣陰毒,不苟言笑的掌教真人,還是第一次對宗門弟子如此重視,不惜親自指點對方修行。
一時間,眾人看向盧春秋的目光更加尊敬了。
幾位坐鎮各大山峰的長老,更是幻想著自己座下的某位弟子也能夠被掌教師兄看中,親自指點,連帶著自己也能夠一躍而起!
只是他們卻絲毫沒有留意到,寒香塵不著痕跡揚起的嘴角,還有那如同看傻子一樣戲謔的目光。
一群蠢貨,這是盧春秋那老狐狸想要藉此機會拔高影響力,趁著宗主未歸,為徹底執掌宗門做準備呢。
一個個沒腦子的樣子,這都看不出來,活該是那老狐狸手裡的玩物而已!
寒香塵心裡連連冷笑,不過礙於掌教真人的淫威,還是同他人一樣,佯裝出一副受寵若驚的表情,忙又替武坤表示感謝。
至此,盧春秋和武坤兩個老狐狸都得到了滿意的結果,這場鬧劇也在他一聲呵斥中悄然平息:
「好了,正事要緊,賢侄你且退去!」
「是!」
武坤不敢耽擱,忙躬身退到寒香塵身後。
而後,盧春秋左右擁抱,挽著陰濁陽濁兩具嬌軀傲然步入宗門大殿,毫不理會他們的注視,直接坐在了宗主的王座之上。
各大長老雖然心有微詞,不過卻也不敢表現出來,按著順序依次走進大殿,靜靜矗立在屬於自己的位置上。
至於武坤,則乖乖站在寒香塵身後,狂跳的心臟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他並沒有因為和盧春秋上演了一出把戲而放鬆警惕,此刻在悄然觀察著局勢變化!
這老狐狸召喚自己過來,絕對沒有那麼簡單!
「咳咳……都坐下吧!」
隨著盧春秋一聲輕咳,諸位長老紛紛落座。
緊接著,他目光一凝,陡然看向人群中兩個空座位,眉頭緊鎖,沉聲道:
「江毅和元雄二人為何沒來?他們人呢?」
該來的,還是來了!
武坤心頭猛地一顫,呼吸不自覺的急促起來,不過轉眼又被他竭力壓制下去。
大殿之內此刻鴉雀無聲,在座所有長老相互對視,無不面面相覷。
江毅暫且不論,元雄作為執法堂的長老,無疑是盧春秋身邊最大的狗腿子。
如此隆重的長老會議,於情於理,他都該出現才是,怎麼敢遲到?
見沒人回答,九幽閣派來的使者陰濁陽濁又在身邊,盧春秋自然要展示一下自己掌教真人的威嚴,當即環顧四周,怒喝道:
「老夫問你們話呢,怎麼,都聾了!」
一聲厲喝過後,大殿之內針落可聞。
在場長老慌忙垂下頭,不知該如何回應,心裡更是接連在心裡抱怨道:
「合歡宗內部什麼德行,你一個掌教真人會不清楚?各大山峰由長老自治,極少和其他山峰往來,更何況是執法堂那樣的瘟神。
問我們元雄和江毅怎麼沒來,簡直是對牛彈琴!」
見還是無人接話,盧春秋臉色越發難看。
身旁的陰濁陽濁看出端倪,紛紛抱著盧春秋的胳膊,用傲人的嬌軀剮蹭著老狐狸的臂膀,嬌滴滴的勸道:
「盧長老別急嘛,或許二位長老只是有事耽擱了。」
「姐姐說的沒錯,掌教真人消消氣,氣大傷身嘛!」
在兩個騷婆娘的寬慰之下,盧春秋擰著的眉頭逐漸舒展,當即冷哼一聲,怒斥道:
「二位可是九幽閣來的貴客,如此隆重的會議,老夫再三叮囑倍加重視,竟然還敢遲到,簡直是放肆!」
就在這時,人群之中忽的傳來一聲輕嘆。
只見東古長老緩緩起身,向著盧春秋躬身施禮,沉聲道:
「回稟掌教真人,元雄長老此前和香塵師妹有些衝突,體內被種下了毒蠱,痛不欲生。」
「雖然毒蠱已經被我抹去,但是根基略有影響,正在執法堂內潛心調養,還望師兄莫要怪罪。」
「哦?」
盧春秋聞言雙眼微微眯起,緩緩轉頭看向寒香塵,蒼老的臉上立時流露出幾分慍怒,語氣突然冷厲起來,冷笑道:
「元雄長老曾與香塵師妹爆發過衝突,此事我怎麼不知,師妹,你可有什麼話說?」
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這老狐狸,趁機會興師問罪來了。
寒香塵心中瞭然,當即起身,迎著盧春秋質問的目光不卑不亢道:
「掌教師兄明察,元雄那廝仗著執法堂長老一職仗勢欺人,想要將我香塵峰一位女弟子擄走作為修行鼎爐。」
她頓了一下,美眸流轉,忽的看向身後的武坤,沉聲道:
「師妹座下弟子武坤看不過眼,想要找元雄長老理論,誰知他非但不聽,反而怒斥武坤違背執法堂執法,要將其當場打殺。
師妹因此不忿,為了保護坐下弟子,無奈和元雄長老爭鬥起來,不慎將其重創。
香塵自知有罪,懇請掌教師兄責罰!」
說罷,寒香塵徑直走出人群,雙膝一軟驟然跪下,只是語氣卻依舊不卑不亢,甚至還帶著幾分慍怒。
寒香塵自然看得出來,盧春秋這老狐狸想要當著九幽閣的面,藉此機會懲處自己,立威而已。
不過這老傢伙明顯對武坤頗為看重,此番將他拉下水,又給出來一個名正言順的由頭,諒這老狐狸也無話可說!
果不其然,聽到這個解釋,盧春秋不自覺的皺緊了眉頭!
喜歡年方六十八,合歡宗里我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