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迷迷糊糊要睡著的時候,感覺姜智還在床上翻來覆去的不睡覺,我的苦都訴完了啊,他怎麼還不睡覺。「怎麼了,怎麼還不睡覺。」
姜智沉默了一會兒,用他的大手摩擦著我的小手,說:「媳婦,我……我今天好像殺人了。」
「哦,殺人了啊,殺人就殺人唄。」我閉著眼睛含糊的回答著,過了好一會兒,我的大腦中才意識到我說了什麼,姜智說了什麼。
立馬睜開了馬上就閉上的眼睛,看著姜智的後腦勺。
我不是沒想過在末世中,為了生存,可能會逼不得已殺人。但沒想到這件事會這麼早就發生,這麼突然的發生,而且我還沒有陪在姜智的身邊。
我感覺姜智因為我的沉默身體更加的僵直,我把臉貼在了他的背後,緊了緊摟著他的胳膊。
姜智聽了我的話,也沉默了一會兒,翻過了身緊緊的將我摟在懷中。
「傻瓜,我說我殺人了,你在我身邊幹嘛。」
「要是我當時在你的身邊,就可以安慰你啊。你心裡一定很難過吧,我雖然幫不了你什麼,但是我希望我可以分擔你的難過。」我是真心的心疼姜智了。
姜智把臉埋在了我的頭髮里,深深的吸了口氣,「傻瓜,你真是小傻瓜,但是我很愛這個小傻瓜。」
我在姜智懷裡扭了扭,撒嬌的說:「你從結婚後。就沒說過愛我了,我還以為你不愛我了呢。」
姜智聲音里有些微的窘迫說:「你看哪個可靠的男人、過日子的男人,成天把情啊愛啊的掛在嘴巴上的。都是用實際行動表達的,知道不。」
我聽後笑的起來,「知道了,知道了,可靠的孩子他爸。」
被我這麼一插科打諢的,姜智心裡的負面情緒減輕了很多,摟了我好一會。我以為今晚就這麼睡了的時候,他開口了。
「我今天後來對那些搶劫的人是一拳一個,我擔心拖的時間太長。齊大哥會有危險,所以就用了大力氣,也沒管是哪裡,逮到哪打哪。但是我知道有幾個人我是打在的肋骨和肚子上。我覺得他們應該是活不了了。就算當時沒死,在這樣的天氣,那樣的環境下,他們也活不了多長時間。」
我沒有說什麼,就是又緊了緊抱著他的胳膊。
「我心裡有些忐忑,有些愧疚,又有些害怕。一條人命活生生的就在我的手裡消失了,我心裡有說不上來的感覺。但是我不後悔。如果事情可以重來,我肯定開始的時候就下狠手。我不能因為我自己的原因而害了別人,那是****之仁。雖然我已經想明白了,但是我還是有些過不去這個坎,我現在好像都能感覺到,我的拳頭打在那些人身手的觸感。」姜智隨後有些玩笑的說:「也許以後多殺兩個人就好了,習慣了嗎。」
我沒理他的話,就說:「你應該聽到了今天四位老人的話,我認為非常對,如果你不殺他們,你想想,他們會對多少人下手,他們又會去殺多少人呢?你現在是在為民除害,所以根本就不應該有愧疚的感覺。只是第一次殺人……你也說這是個坎了,你以後多練練,這世道變成這樣了,咱們也不可能獨善其身,這樣的事情肯定還有很多。再說你不是在空間殺豬牛羊都殺習慣了嗎,你就當那些人渣就是畜生就行了。」
「我明白,我是男人嗎,我還要保護你,保護兒子呢,還有……」
這一晚就在姜智的絮叨中度過了。
這一晚,外面又下起了暴風雪,好像是想再次淨化這個人世間一樣,也像是在為李奶奶的離世祭奠。
第二天一大早,姜智想給齊大哥打個電話,跟他說一聲要晚點去他那,可是手機打不通了,看來昨天晚上的大雪把信號發射塔也淹沒了,以後通訊徹底要靠吼了。
沒辦法了,我們決定還是先把這邊的事辦完了,在一起去齊大哥家,畢竟齊大哥傷的也不是很重。
我們家所有的人都穿戴整齊,準備送李奶奶最後一程。我們給安安準備了兩塊白布,讓他扎到頭上一塊,纏到腰上一塊,算是安安給李奶奶披麻戴孝了,畢竟現在的條件在那,我們也拿不出像樣的孝服來,只能將就點了。
臨走的時候,薇薇向我要了點白布,微微哽咽的對我說:「李奶奶對我像親孫女似的,現在我想給她送終。」
我沒說什麼,給了薇薇幾塊白布,很難過薇薇又失去了一個親人。
接下來就是遺體搬運的問題,現在沒有車,怎麼把李奶奶的遺體運走呢?這個問題把我們都難住了。
還是我發揮了聰明才智。拆了一個門下來,將李奶奶放到了門板上,我又在門板上拍了一張輕身符,讓姜智在前面拖著門板。
至於火化的地點,我們沒多少選擇,現在的天氣不好,要找個真正空曠的地方也不好去,所以我們就近找了樓區旁原來的小樹林,現在是空地的地方。將事先準備好的乾柴鋪到了李奶奶的x下,還在乾柴上澆了一點汽油,在點火前,讓安安來和李奶奶做最後的告別。
安安今天很堅強,從早上回到自己家後就眼圈紅紅的,但是始終沒有哭出來。到了這個時候,終於忍不住大哭了起來,邊哭邊說:「太奶奶,你要說話算數啊,你一定要在天上看著安安,我也會乖乖的,我會在家裡乖乖的等著爸爸回來的。」
我們聽了心酸不已,都跟著安安落下淚來。薇薇也在安安的旁邊摟住安安,痛哭不止。
不管我們多麼的不舍,到來分離的時刻,我們還是點燃的乾柴。
看著漸漸被大火吞噬的李奶奶,我在心裡默默的跟她保證:「對不起,李奶奶,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給的那些東西害了你,但是你放心的去吧,我們遲早會找出害你的兇手,為你報仇的。還有您最擔心的安安,我會把他當成自己親兒子般的疼愛,你放心吧。」
大火帶出了滾滾的濃煙,我敏感的感覺到了,身後的樓區裡有很多人在注視著這裡,偷偷的看著我們將李奶奶火化了。
我不知道他們看到這一幕是什麼心情,會不會喚醒為惡的一些人的良知呢?現在雪災剛剛兩個多月,有些人就放棄了做人的一些基本道德底線,是不是還能配做一個人呢?
要是我的想法大家知道了,有的人一定會說,我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但是據我了解,我們這棟樓里沒有一個是外地人,都能夠每周去廣場領救災糧,那些糧食雖然不能讓一家人頓頓吃飽,但是人絕對達不到要餓死的程度,那麼又有什麼理由去傷害別人呢,更沒有理由輕易放棄一個人最基本的良知,去傷害弱小,變成一個畜生。
當姜智感覺到我的不對勁拉住我的手時,我才從這種怨恨的情緒中清醒過來。
姜智看著我又些呆滯的眼神,就說:「不要想太多了,這不是我們的錯,你不能拿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
「嗯,我知道,我就是不太理解,為什麼有些人的道德底線,崩塌的這麼快。」我回過神來。
姜智沒有再說什麼,就是緊緊拉著我的手。
我們用了一上午的時間火化完的李奶奶,最後,姜智帶著手套收了一些骨灰,讓安安親手埋在了地下,也算是讓李奶奶入土為安了。
這一早上大家都很冷很累,在外面站了一早上,再厚的棉衣也凍透了,而且從身體到心靈都很累。曲媽姜媽薇薇和幾個孩子都哭了一上午,眼淚都要流幹了,所以我們回家後就簡單的做了點飯,吃完後就都****休息了。
昨天晚上安安是和薇薇萱萱一起睡的,今天回來後安安就非常堅決的提出要回自己家睡覺,要在那裡等爸爸。
我很疑惑這個孩子為什麼對這件事這麼堅持、這麼執著,他已經說了好幾遍要自己回家住了,我又不可能放他一個小孩子回到那個冰冷的家中,所以就不知道怎麼辦了。
「安安,你太小了,不能自己回去住的,你要是怕爸爸回來找不到,我們可以在你家寫張紙條,告訴你爸爸你在5樓呢,要是你爸爸回來,就能第一時間找到你,好嗎?」。我沒說家裡剛剛死了人,他一個人回去住不害怕嗎?
安安沒有回答我的話,只是緊緊的抿著小嘴,雙眼含淚的望著我。
我被他的小眼神看的心一顫一顫的,心裡狂喊,誰來救救我,告訴我該怎麼辦啊?
在這關鍵時刻,薇薇挺身而出,對我說:「蛐蛐,我帶著萱萱和安安回李奶奶家住吧。」
我沒想到薇薇會還想去李奶奶家住,「你不怕嗎?」。
薇薇理解了我說的怕指的是什麼,說道:「不怕,李奶奶對我那麼好,我還希望她能回來看看我們呢。以後,還像以前一樣,我們就在那住,吃飯還是來樓上。」
我聽了薇薇的決定沒有反對,也許這是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