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命運。美國小說網 https://www.gogogous.com/
那是發起者所寫下的劇本,那是發現者於事後回顧無數個巧合拼湊成的一段歷程,命運這玩意對站在這一層面的他們而言就是扯淡,當成茶餘飯後的話題談談就算了,無非是一個接一個的劇本而已,自己不經意間安排了別人的事,自己也在不經意間被別人安排了。
就比如他這個老倒霉蛋,啊不知道多少年前就被安排好了,他早就說了,自從上了起源這一條船後他就連跳船逃生的選項都被掐掉了,現在還給他整了個「既定之未來」,這是不把他綁死在這條船上誓不罷休,想鑿了也行不通——話說他本來就沒法鑿了這條船,丫都已經沉了大半了還咋鑿。
反正命運這事兒,你談也好,不談也好,生命的歷程都總得繼續前進的,咋的,扯上命運之後這十幾個紀元的路就不是自己走過來的了?這話題說說就好了,不必當真到開鑿南牆的程度,不必真的因為這兩個字扯得要死要活的,大半夜睡不著自己發牢騷就行了,反正一覺過去醒來該幹啥還得幹啥,再說都已經知道了是吧,「命運」向你攤牌了是吧,那就意味著選項多了一個,或者幾個,事後也是愛咋咋地吧。
不過就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這所謂的「命運」就是指引他對著混沌衝鋒——巧了,他也是這麼想的,那就繼續往前走吧:你看,都說了知道了還是一覺過去該幹啥幹啥,沒有變化。
於事後回顧所察覺到的無數個巧合事件罷了,回顧而已,又不能改變既定之事實,再說了,頂頭上那兩伙「人」便是這虛空裡最大號的命運編織者,這兩伙「人」哆嗦一下,虛空的命運就無形中被定下、被改變了,甚至改變了都不知道。
所以,沒必要糾結過去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到底什麼個情況,若是當下的路是堅定的,確實是自己走出來的,那就繼續走下去唄,因為這確實是自己的命運。
看到小傢伙雙手交疊抵在鼻子前閉目沉思著什麼的樣子,青年又看向她,她沒喝茶了,正愣著呢,看來兩人都心緒凌亂得緊:
「雖說是既定之未來,但並不是說一定就會發生在那個時候,實際上整個過程里,其實,小傢伙,你的『五十一紀元』是不定之數,你不一定會在五十一紀元的時候去到那個場景、接觸到那個神性載體,但你一定,你終究,無論是第五十一紀元,還是第一百紀元,還是一百五十一紀元,你終究會去到那裡,去到那座鏡像的大殿,接觸到那個留給你的神性載體,唯一無法確定的,就是這件事到底會在什麼時候發生——而她所看到的先兆,只會是你確實出現在那裡的場景……實際上這個條件根本不重要,不是重要的條件,她看到的先兆如何根本不重要,就如剛剛所說,重要的是你去到那座大殿這個事實,你去到了,先兆才算『成型』了。」
雲諾星放下交疊的雙手,深吸了一口氣,睜開眼,儘量讓聲音平靜:「既定之未來不既定之未來的,都行吧……不過為什麼要提到那個神性載體?」
青年撓撓頭:「這事兒解釋起來費口舌,我儘量用最簡短的話說完,你們將就理解吧——小傢伙,上次咱跟你說的思念型生命體……啊,你已經見過了,就是洛纓的事情,你還記得對吧。」
看到他輕頷首,青年這才道:「我們的本身存在就如你上次所說,牽扯上了,因果啥的就會變得非常牢固,神性載體是我們神性的凝聚、承載體,擁有同等的效果,所以……啊,你明白的。」
雲諾星表情變得古怪,低著頭自己念叨:「既定之未來,本應是未定之未來所展示的無數條道路中的其中一條……神性載體的留下,約等於給其中一條道路賦予了更堅固、牢不可破的概念、因果,所以,它成了一件必然發生的事情。」
「沒錯,是這樣。」青年點了點頭,抿了口茶,看了眼略有點小糾結的小傢伙,又補充道:「啊,擔心你鑽牛角尖我給你補充一下吧,其實它只是讓那『一段路』變得堅固了,而非整條大道都被確認了下來,只是那『一段』少至四五天多至幾個月甚至幾年的時間被確定了而已,就是那一小段路——並非如你們所想的,整個生命歷程都已經被註定了,牢牢鎖死,沒這樣的,那事兒老麻煩了,安排得越長越容易出現變數。」
「哦,是這樣,這我倒是不大清楚。」雲諾星哦了一聲,然後聳聳肩:「至於鑽牆啥的,這事我倒不是特別在意……不,我有點在意,我現在肚子裡有怨念呢。」
「呃這個……」青年扶額苦笑,畢竟扔下了一地爛攤子讓他接手……這確實算是把他給強行拉到了這一條線上,有怨念很正常,呃,很正常。
「好吧,既定之未來的情況說完了……」輝看他們話題落下,抬起
手來扯上剛剛的話題:「所以,那個莫名其妙的先兆到底是怎麼回事?又是一個特別的例子?」
青年沉思了片刻:「關於這點,我也只能提剛剛說的第二猜測:小傢伙與她的東西有了非常深刻的聯繫……」
「那個非常深刻的聯繫指的就是……神性載體?」
「等會,我沒有搞明白,這不就是『未來影響到了過去』麼?」雲諾星瞪著眼睛攤手,一臉難以置信:「這不合理吧?明明是先有了三十三紀元的『先兆』,再有的『神性載體留存決定』,為什麼反而是後者導致了前者出現?」
青年使勁點頭:「是啊,到底是為什麼呢?這不合理啊,這不可能啊。」
雲諾星四人:「……」您可能是在搞笑。
「猜測,只是猜測,當時我們猜測剛提出來沒多久呢,就沒空去討論了——現在屬於那時候的話題的延續。」青年托著下巴乾笑了兩聲:「時間的事兒啊,一旦扯上了就感覺特麻煩,即便它對我們不起作用:我們可以說在三十三紀元預知了你的到來——但是,如果只是普通的預知,只是她提前看到了未來的你,而你通過留在神性載體內的映像看到了我們,事情到這裡就結束的話,那就直接結束了,在這裡結束其實算是兩件事情,其一:她看到了未來的你,其二,你看到了我們留下的映像,這一切都基於『預知』的前提下完成的,沒有毛病。」
「對了,即便你們去到的地方只是咱家的鏡像,但是,它們構造可是完全一樣的,所以神性載體無論放在鏡像里還是真的咱家的大殿裡都是沒有影響的,因為性質是完全一致的。」
「重要的是,你在我們的大殿裡,碰到了她的神性載體這個事實。」
雲諾星翻了個白眼:「那時候起源大陸都成灰了,哪還能放在原地。」
青年苦笑了兩下聳聳肩:「話歸原題,如果只是基於『預知』的基礎上完成這一次跨時間的見面,那這事兒就算結束了,可是你們偏偏那個時候就……碰上了,你們有過真實的接觸,在那一次觸碰之後,你從她那裡看到了一些事,她也在今後看到了關於你的未定之未來的諸多場景——事情到這裡一下子就變得怪起來了。」
「啥?」雲諾星瞪直了眼睛,扭過頭去看她:「你在你家裡看到的有關我的鬼影,是在我兩碰了一下之後才有的?」
她輕頷首:「那一次短暫的接觸後,我,似乎總能感覺到你的存在,你的映像,也是在此之後頻頻出現。」
雲諾星背靠椅背仰天沉默,過了一會才想起話題還沒結束,連忙坐直:「那什麼你繼續說。」
「那個時間點,那一次的相會是個關鍵吶。」青年攤了攤手,接上剛剛的話題:「剛說到『預知』對吧,但是『預知』只不過是單方面跨著時間看到某個場景、某個映像,說白了就是時間的海市蜃樓,是不可觸碰的——有閒心的話,我也可以這樣:我想辦法看到一千年後,那時候的自己在一座湖邊釣魚,然後刻意抬手對釣魚的自己打招呼,再把這一段映像記錄下來……現在,讓時間來到一千年後,那時候的我坐在湖邊釣魚,神性載體將千年前自己記錄的映像放出,我因為看到了那個映像,而選擇去回應,所以抬手回應了千年前的自己。」
「你看,是不是就是你們那時候的場景?」
雲諾星與她「對視」了一眼,兩人輕點點頭。
「到這裡為止還很正常,直到你兩碰了一下……對,真實的接觸,你上次是這樣說的對吧,你說你碰到了你家傳承者的手,真實的觸感。」青年看向她詢問道。
她輕點了點頭,仿佛為了應證,還將自己的手搭在他的手上:「確實如此,質感相同。」
雲諾星:「……」
青年輕咳一聲繼續道:「這意味著這不是其實不是『預知』……唔,至少不是普通的『預知』,兩個不同時間的映像咋可能碰到一塊啊,就算是基於你們彼此之間的聯繫也說不通,畢竟剛剛也說了,如果真有這事兒發生,那為什麼眾多傳承者,只有你一個人出了這事兒對吧——這事兒它就不是普通的事,只不過當時的我們誰也沒有在意。」
雲諾星:「……所以我說要出事啊。」
「等等等等,我這邊想起個事。」他連忙站起來,扭頭看著她:「那既然是這樣,我當年去到你們化為焦土的世界時,為什麼看到了最後那一幕的映像之後,被你灑了一身血,而且那一滴血還真實留下來了。」
她拉著他坐下來,在他腦袋上敲了一下:「笨蛋,映像只是映像,遺物卻是真實存在的遺物,那是我最後無意中……唔,被迫留下的,應當也是你除墟冥以外最初接觸到的,與我們有關的事物——你碰到與我相關之物,與你和我接觸,是兩碼事。」
「……啊,
哦,是這樣,是你灑在那裡十幾個紀元都沒凝住的……我以為是從映像里冒出來的。」雲諾星撓了撓頭,嘴一瓢忍不住道:「話說你們還有出血的功能麼?」
「凝聚的身軀連著概念的身軀一同被穿透了,血灑了一地——你不久之前不也有這一個功能麼?」
「是啊,後來把自己捯飭得越來越奇怪之後這功能就用得少了,畢竟好久沒用那一套身軀了——套了層人皮裝得人模人樣,實際上卻是個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兒……哦,我只是沒想到你們也會給自己套一副身軀啥的。」
「習慣而已,就當多一層防禦——一層普通的身軀、一層概念的身軀以及本體,你看,我有三條命,雖然不是對等的。」
「哎呀,你也是這樣啊……話說你那一滴血有什麼用啊?它已經待在靈魂里好久了。」
「嗯?你還沒處理?如你凝聚的身軀里流淌的『血』一樣,沒你所想的特殊,以你現在掌握的力量程度來看,已經可以進行處理,至於用途——」
「自己摸索。」兩人異口同聲,雲諾星對她齜牙咧嘴:「都知道你要說什麼了。」
「小天使」、輝、青年:「……」這兩真就一家人!連說起這些聳人聽聞的話都能鎮定自若毫不避諱!
青年苦笑了一聲連忙拍拍手讓他兩注意過來:「……那啥,剛剛的話題還聊不?」
雲諾星連忙坐好,與她一塊抿了一口茶,這才點頭:「嗯,你繼續。」
青年沉默了一會:「……我剛說到哪裡了?!」
輝在旁邊提醒:「兩個對對方來說都是映像的傢伙,結果真的接觸了——所以『預知』不是『預知』,這事情不是『普通』的『預知』,而是別的什麼。」
「哦,是這個……所以這中間一定有什麼……奇怪的……別的聯繫,有另一種聯繫促使這個事情發生。」青年苦惱拍著額頭,然後看向她:「我們和洛斯交談的時候你不在,你現在聽到這些有什麼想法沒有?」
她沉默良久,輕搖搖頭:「暫時,不清楚,容我想想。」
輝看到楓也沒有說話只是沉思著,便清了清嗓子表示自己有話要說:「我說一個猜測啊,你們聽聽就好:三十三紀元看到楓的映像的其實就是預知,先有了預知,然後才促使『神性載體留下』這個事兒發生,我們先假定這個情況是成立的——然後,事情來到五十一紀元,楓去到大殿,看到從神性載體裡投映出來的映像,如果事情在這一瞬間發生了變化……」
「……你是想說,這即是『預知』,又是另一種事情對吧?」青年聽著就明白了這位新傳承者的想法,撓著頭:「那好像就更麻煩了啊,得是什麼才能影響他兩隔著十八個紀元相見的瞬間?還在這一瞬間讓『預知』變得不是『預知』,『過去的映像』變得不是『映像』,變成了一次徹底的會面。」
輝聽著也感覺條件越來越多了,腦子瘋狂轉動,但是轉著轉著就……忽地甩手哇的一聲趴在桌上苦惱大喊:「不知道啦!」
幾人都哭笑不得,這事情越來越複雜了感覺。
雲諾星沉默了一會,屈指輕彈杯子:「讓我整理一下——目前所知,先不提對當時而言的『未來』,三十三紀元預知了我的到來,然後留下了神性載體,神性載體的特殊讓此事變成了既定之未來,到這裡為止都沒問題對吧?」
青年點點頭:「沒錯,到這裡為止一定都是正確的。」
「而我看到的場景,其實是留在神性載體內的映像,只不過剛好位於大殿裡,我去到了那裡,觸碰了神性載體,所以,讓『預知』與『映像』都達成了條件,對吧?」
青年沉默了一陣子:「……好像是——對,沒錯,正如剛剛所說,你去到了大殿接觸到神性載體,這是一件既定之未來的事,神性載體絕不會離開大殿,你也絕對會在那座大殿裡碰到神性載體,這是基於預知的發生來判斷的,既然已經在預知里看到你出現在那座大殿裡,你也只會在大殿裡接觸到神性載體。」
「神性載體還碎了呢,拋去一切因素暫且不談,能做到這事的只有混沌概念體,就當是混沌概念體把神性載體給碾碎了大半,但它還是沒能阻止這個『既定之未來』的發生——這是釘死的事情,連它們都阻止不了。」
「……釘死,可還行。」雲諾星臉皮抽了兩下,深吸一口氣恢復平靜:「那麼,既然這兩件事都是板上釘釘的事的話,就只剩下一個意思了咯:有什麼影響到了本應該是『預知』與『映像』的兩個場景,從而讓兩個場景跨過十八個紀元聯繫起來了,至少在那一瞬間,我們短暫接觸了,甚至如果反應夠快,我們說不定還可以交流——『預知』也不能知道當時的我是在想什麼對吧,除非我開口了。」
青年怔了一下:「你這
麼說好像……確實,那就如輝所說的一樣了。」
輝猛地抬起頭,滿臉不敢相信看著楓:「啥,我說對了?」
雲諾星對他翻了個白眼讓他趴下,繼續道:「而再根據『未來無法影響過去』這點,所以,這還是一個獨立的條件——與神性載體無關,神性載體只是讓我去到那裡接觸到它,之後的『預知』與『映像』與它也有關係,但是關係到此為止,它不足以讓我們在那一瞬間產生聯繫,所以,應當還有另一個條件充當『橋樑』。」
她忽然說道:「如此來說,這一個獨立條件應當是源自三十三紀元之前,要早於『預知』發生之時。」
青年雙手摁著臉頰使勁扭:「那這樣來說的話不就回到第一個猜測上了嗎?可這也橫豎說不通……呃,不是?」
「你們說的一二猜測只是『預知』和『映像』的關係,事實上這場『預知』和『映像』確實是因為神性載體促成的,但是後面的『橋樑』就不是了——」雲諾星搖了搖頭,揪著鬢髮沉思,冥思苦想:「不過按照時間來說,確實就是某種三十三紀元之前就達成的條件架起了『橋樑』,最終促成了那場會面……呃,你說。」
看到她拉著自己搖了搖頭,雲諾星連忙閉嘴聽她說話:「『映像』是神性載體帶給你的,而『預知』,是給我的——我們各自握著一個條件,你的條件是我留給你的神性載體,而我的條件……可能,是你所提到的……獨立條件,它可能才是導致『預知』出現的原因。」
雲諾星猛地反應過來:說著說著把自己給繞進去了。
「所以,這才是我和你之間的……聯繫。」他揉著額頭,百思不得其解:「可那個條件……」
青年撓撓頭,死活想不明白,聲音都略有掉焦急:「可仍然是橫豎都說不通啊,你跟我們之間真的沒有因果聯繫——就算要在三十三紀元之前達成某種條件,你也得先和我們……先和她有因果聯繫才行啊,哪怕是接觸到與她有關的東西都算是有因果聯繫,可是真的沒有啊,真沒有!」
「難辦了現在,就算推出三四五六七八種猜測,每一種猜測也都得是往三十三紀元之前算的了……」青年撓著頭忍不住看向她:「所以你當年為什麼會忽然走過去和他……做了啥,碰到手是指……握了一下手?」
「只是觸碰而已。」她放下茶杯,轉過頭看向他,忽然伸出手,輕撫在他的臉上:「那時什麼都沒有想,只是覺得,似乎可以觸碰,所以,走過去,伸出手。」
青年看著她兩,又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這一碰就碰了個天大的難題出來。」
「我覺得這個話題最大的意義就是……」雲諾星看著她忍不住道:「知道自己三十三紀元前某一時刻是活著的,三十七八紀元『啊』一聲就被卷進戰鬥力給碾成灰燼了,甚至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至於因果啥的……不知道,這我真不知道——啊等等,我有一個猜想。」雲諾星猛地坐直了:「那時候的我是啥暫且不提,我先問個問題啊,你此前提到『已經結束的因果線』這個東西。」
「呃是,是說弦音,初見弦音的時候,她身上沒有任何因果線,包括已經結束的因果線。」青年點了點頭。
雲諾星也輕頷首,抬手指著自己:「假如,我曾魂斷大元界,徹底神魂湮滅過,能造成這種情況嗎?」
空氣一下子沉默了許多,他卻沒什麼顧慮,繼續道:「三十七八紀元身死之時,那時候的我應當也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傢伙,所以,被捲入你們的戰鬥中,一不小心魂斷大元界了也是正常的事情吧,畢竟以你們帶有的力量,不小心弄死多少人都……呃,我只是這樣說。」
「而後來還能爬回來,是因為弦音拉了我一把,這個就先不提,現在只說現在這事——我曾魂斷大元界,這會讓弦音與我的因果之間出現斷裂到完全不存在的情況嗎?就像從未發生過一樣。」他雙手交疊著,非常認真說著這個話題。
青年嘆了一聲,搖搖頭:「很遺憾,是不可能的,因為,那是屬於弦音自己的東西,將兩人牽在一起的因果線啊,是一人一半的,就算斷了,也是一人持一半,你的消失不會抹消從弦音身上誕生的東西啊。」
「但,有另一種情況。」她忽地,輕聲開口,轉過頭望著他:「不是魂斷大元界,而是……你的過往,你存在的本身,你留下的一切痕跡,被什麼給徹底抹消——『你不曾存在過』,於你時間的『起始』處,將你的存在抹消。」
「你從未出現過,自然不存在與你相關的一切——但,有些時候,有些事情,是不會因你『被抹消』而隨之消失,弦音便是一個例子,她接觸到了我們,所以,你所做的事終究是留下了痕跡,名為『弦音』的痕跡
,是拽住你徹底歸於虛無的最後一道繩索。」
雲諾星:「……啊?嗯?呃?」
「呃,還是剛剛的那個意思。」青年撓著頭解釋道:「從源頭抹消一個個體的存在,聽著很厲害對吧:把一個個體存在本身、存在痕跡、因他的存在而讓世間出現的變化,要將這一切全都抹消乾淨是不可能的。」
「說個與你密切相關的話題吧,不妨按照『一開始弦音就沒被你從小巷子裡帶出去』這個假設所想下去,弦音會發生什麼?小巷子,陰雨天,運氣好,可能被其他人帶走了,運氣不好,可能就早夭了——我們就拿早夭的結局來說,現在假設只要你沒去到小巷子弦音就一定會死,就這個結果,現在把你從源頭抹消,受你影響最大的弦音,也會因你的消失而死亡……嗎?你覺得會這樣嗎?」
雲諾星捂著腦袋:「……我不知道、我暈了。」
青年笑了一下:「實際上就算你被抹消了,弦音也還會活著,只不過是在忘了你的世界裡繼續活著,不過她遇上了我們,讓事情出現了變化,讓一些痕跡變得更加牢不可破——弦音的存在本身變得堅固,讓她多少抵消了那股將你抹消的力量對她的影響,所以她還能勉勉強強留下你的印象,這,便是一個『變異』,是異數。」
「打個比方說,你的存在與一切與你有關的痕跡,千絲萬縷疊加起來是一張白紙,而將你抹消的力量是一把剪刀,或者是任何工具,甚至是一把火:現在開始抹消名為『你』的這張白紙,我先將你剪開,再燒成灰燼,然後一把能量轟過去將灰都給揚了……忽然!白紙中有一角變成了大元界最堅硬的物質,十八般工具連番上陣都無法將白紙『變質』的那一塊破壞掉,這時候……」
雲諾星咽了口唾沫:「抹消,失敗。」
「甚至乎,這個『變質』如果影響足夠大,甚至可以反過來把企圖將你抹消的力量給沖毀。」青年輕點點頭,手指敲打著桌面:「實際上從源頭抹消一個個體的事情本身就『不存在』,你留下的痕跡終究是留下來了,就算真的這樣做了,世界也不會變成『假如你從一開始就沒有出現過會是什麼樣子』,就如剛剛所說,弦音不會因你被抹消而當場消失——它只能調整、掩飾——你是一顆在大地上活蹦亂跳的巨石,在大地上留下了坑坑窪窪的大洞和溝壑,當你活動的時間越久,這些坑洞和溝壑填補起來就越麻煩,被你撞碎的東西越多也越難以恢復原狀,你所做的一切越來越難以掩飾,直到最後,徹底無法掩飾。」
「世界因無法抵抗的力量失去了你這個個體,因此而產生的無數錯誤,會被立刻調整、掩飾,它所能做到的最努力的事情就是:讓整個世界忘記你的存在——同理適用於虛空,虛空忘了你,你從未存在過,但是,你的痕跡清楚地留下來了,尤其是對生命個體影響的痕跡,因你而改變的人,終究因你而改變了,正如弦音,她是你曾經存在的『恆久證據』,後來,她遇上了我們,因此,你得以存活下來。」
「咳咳,這是解釋,接下來是答案。」青年乾咳一聲,忍不住看向她:「你也說兩句話啊,我嘴巴都幹了。」
她抿了一口茶,哦了一聲,轉頭看向雲諾星,說道:「雖然,抹消失敗,但你的存在的確被抹消過,與你有關的一切,無法抵擋那股力量的部分全都被清除乾淨,弦音亦受到影響,她忘了你,因為你不曾存在過,因此,你們從未有過因果的聯繫。」
「但,那是對應當時的情況,對當時而言,受我們影響不深的弦音還能挽留住最後一絲印象已經實屬不易,其他的都難以保留。」
「也許,這就是答案。」
啊,這就是答案嗎,也就是說,三十七八紀元的時候,他是從源頭上被這兩伙「人」給幹掉了?!
「不過,還有最後一個問題。」雲諾星緩緩坐直看著她,語氣嚴肅:「如果我三十三紀元前確實與你有因果聯繫,那,還能像現在的推測一樣,把我『抹消』嗎?」
她與青年都是一怔,後者愣了好一會兒:「……這……啊,這就是你問的『結束的因果線』的原因啊,你以為她與你的情況,就是你與弦音的情況,曾有過的因果被抹消乾淨……」
雲諾星輕頷首:「可能性呢?」
她轉過頭看著他:「不存在。」
啊,倒是有所預料呢……雲諾星趴在桌上苦惱撓著頭,忍不住自言自語:「那就又回到原點了——啊,淦……我的生命歷程,就是一段受折磨史。」
輝已經聽得雲裡霧裡糊裡糊塗了多時,這會兒更是忍不住拍案而起:「楓!你個大麻煩精!大撲棱蛾子!虛空第一事兒逼!」
「?」雲諾星瞪大了斑斕雙眸瞪著他:「是我的原因嗎?是我的緣故嗎?!」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