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宇在哪裡!」碰!
盧卡爾像一個查戶口的民警般大義凜然加無比瀟灑地揣開了2班的教室門。
教室的幾雙眼睛呆滯了一會,瞬間齊刷刷地掃到了他的身上,2班裡幾乎早已人去樓空,沒剩下幾個人,盧卡爾的到來,讓這裡驟然冷場,盧卡爾的腦袋死機了那麼幾秒,他懷疑自己走錯了,還專門退後幾步去看一下門牌號,沒錯啊,是讀過幼兒園的小朋友都識得那個大大的『2』字,盧卡爾心裡破罵道媽的老子專門來抓人,還搞了個這麼大的陣容,你們就剩這麼個寥寥無幾的幾個人來回應我的感情,開什麼玩笑!
「親愛的柯宇,您回來了,辛苦嗎?要不要喝牛奶呀?」周惠桐殷勤地捧著一罐牛奶迎了過來,儼然是想要為嬰兒餵奶的保姆形象,跟著盧卡爾來的人砰然心動,眼睛閃亮如冰,面上血色沸騰,心跳頻率瞬間飆升。
「給我搜....媽的你們在幹什麼!」盧卡爾剛剛下令,就發現自己已經完全沒了號召力,被直接無視掉,自己平日最親愛的隊員們,現在已經沒救了,果然英雄難過美人關,師哥難過師妹裙,被圍住吹捧的瞬間變成了周惠桐,隊長被晾在一邊不管了。
「師妹你好可愛啊,幾歲啦...」
「師妹餵我喝奶...」
「師妹芳名是何...」
「師妹和我交往吧,我一小時前失戀了...」
「跟我,我10分鐘前被你們師姐甩了...」
「呃,那個,你們怎麼跟柯宇在一起。」周惠桐天然呆地傻問道。
「哦,你說門口那個,先別理他...」
盧卡爾瞬間黑臉,咬牙切齒,無聲地舉起了拳頭。
「那個,你們到底誰要和我交往,怎麼多我應付不來啊。」周惠桐像名人般被一群記者圍困在中間採訪。
「我!我!我...」圍在她周圍的人都相擁著舉起了手。
隊員嬉笑之餘好像發覺有點不得勁,背後怎麼那麼熱,好像有一團帶著烈焰的黑氣在燒,剛一回頭,就撞上了盧卡爾帶著冷笑的黑臉,「媽的你們有點出息好不好!」盧卡爾如火山爆發,一陣亂揍在所難免,砰!砰!砰...
「隊長,我們錯了,這師妹給你,我們去找別的...」趴在地上的人虛弱地舉起了白旗,砰!砰!砰...
「那個,柯宇,你被打敗了,沒關係,有我來安慰你。」周惠桐羞澀地說。
「媽的老子盧卡爾!我今天已經重複了不只一百遍了!」盧卡爾黑著臉看著周惠桐,嚇得她如小貓一般躲到了地上『受傷』的人群里。
「師妹,別怕,師哥保護你。」一雙鹹豬手輕輕蔓上企圖摟住周惠桐那性感的腰,砰!
「隊長,形象啊,溫柔點,不要說粗話,我們不就是為了師妹而來的...」砰!又一個『忠義』之士被『昏君』打倒在地,而且這個『昏君』還不用叫人代勞,直接自己動手。
「喂,師妹,你們班怎麼這麼少人,柯宇那野小子去哪裡了?」
「哦...原來你真的是師哥,不是柯宇。」盯了好久,周惠桐才終於發現了那兩人間相似下的不同,眼前這個人的身上,有著柯宇絕對沒有的驕傲狂妄,有著柯宇遙不可及的領袖氣質,如果說兩人只是外貌相似的話,那麼在性格上他們便是兩個世界的人,盧卡爾是高高在上的天,而柯宇是被踏平的地。
「說真的,你們張得實在是太像了,特別是那頂凌亂美的碎發,我一時真是認不出來。」周惠桐抿嘴笑道。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我問,柯宇在哪裡?」
「他們現在在武鬥場,師哥您應該知道的,蘭科每年一屆的靈因武鬥,只要不違背屬性克制,任何人都可以在武鬥大廳執行友誼賽,形式從單挑到群毆,哦不是,不是群毆,你看我,真是亂說...」周惠桐羞澀地低頭,她比盧卡爾要矮上一個頭的身高,站在他面前就像被塑在牆角的小花,「應該是團隊競技。」
「你為什麼不去?」
「小女子不才,不擅長打打殺殺,所以第一個回合就輸了,怕被人笑,就先躲回來。」周惠桐紅著臉難堪地搖搖頭。
「哪個臭小子敢打敗你,我去替你教訓他一頓!」砰!『正義』的師哥剛從地上爬起來又倒下了。
「你靈因等級是?」
「2.5度。」
「是特殊團體的,我看你不是輸了,是沒有出全力在迎戰。」
「我不喜歡打架,安安穩穩的生活不是挺好的嗎,為什麼一定要戰鬥。」
「恐怕這場戰鬥不允許你不去戰鬥。」盧卡爾輕聲說。
「呀,好姐妹,您怎麼樣了?」周惠桐好像沒有聽見盧卡爾的最後一句話,轉身迎去見剛剛踏進教室的約賽爾。
「別提了,我也是第一回合就輸了,沒想到我練習了那麼就的飛葉璇柳,一緊張起來根本派不上什麼用場。」
「哇塞,這個師妹也是亮點。」
「我也是草系的,真巧。」
「別聽他瞎扯,他是炎系的,我才是草系。」
「不對,我才是...」
看見了同樣美麗的約賽爾,倒地的師兄們如同殭屍裝彈簧一般蹦起,精神抖擻,活了過來,連平常掛在嘴邊的烈火炎靈精神都忘了個一乾二淨,砰!砰!砰!又一陣清脆的扣頭聲,他們又死在了地上...
「隊長,再這麼打下去,我有幾條命都不夠用了。」
「喂喂,別裝死,挨那麼幾拳對於你們這群厚臉皮的人來說頂多算撓下癢,你們去不去武鬥場,不去我去。」盧卡爾轉身想要離去,背後卻率先傳來一個徹骨寒的聲音,從脊髓直至全身,瞬間凍結。
「讓一下,別當我的路。」帶著一頂兔兒帽的女孩輕聲說,冷冷的寒意,即使是盧卡爾烈焰般的身體,都新生一片涼意,女孩的聲音冷,眼神更冷,冰封一般,透著零度的色彩,她和周惠桐不同,連師兄也不叫,漠視了所有人走進教室。
「誰呀來著,眼神好冷。」
「估計是冰靈吧,聽說只有她們才會這麼冷漠。」
「胡說,葉清老師哪裡有像這樣。」倒在地上裝死的師兄議論紛紛地爬起來,因為女孩經過的時候連地板都變得如冰床一般冷,再躺下去估計會出事。
盧卡爾對於她的不打招呼並不在意,但對於她那挑釁般的眼神似乎感到很不滿。
「呀,我們親愛林妹妹也來了,也沒有被傷到,讓我來看看。」周惠桐敏銳地察覺到盧卡爾可能要動怒,馬上把女孩拉到一邊,在這裡戰鬥,雖然最慘的情況就是把這間教室毀掉,他們已經沒有上課這種概念了,呆在這個教室只是為了應付宇宙中人類打造的偵測間諜衛星,這是通過熱感應來偵測地面情況的超級衛星,名義上掛著監督教育的美名,實際上就是軟禁各大型機構,避免它們運用高科技與資金進行非法行為,沒了這間教室對於整個學校而言也不會有多麼大的影響,大不了再建一間,周惠桐擔心的是冰種族被炎靈壓制,真正打起來林澈月可能沒有勝算。
「我沒事。」林澈月看都不看周惠桐一眼,只是拉緊風帽輕聲回應。
「那你贏了還是輸了呀。」約賽爾毫不客氣地伸出手想要捏捏她的臉頰,想了想還是放下了。
「那裡人太多,太吵,我想靜靜。」林澈月並沒有正面回答,但從她那漠視的眼神里,正常人都可以**不離十地猜到,她贏了,而且贏得很快,很輕鬆,對手基本是被瞬間秒殺的節奏。
「我們走。」盧卡爾說,臨走的時候,還不忘深奧地瞟了她一眼。
「好!」
還沒有接近武鬥場,震耳欲聾的喧囂就已經傳來,蘭科中學的武鬥場,在外人看來只是一個普通的體育館,超乎人類理解範疇的神跡,巧妙地把這裡隱藏了起來,但在蘭科的人眼裡,這裡是一幢迴環鳥巢型的,比起外觀要大出好幾十倍的古羅馬鬥獸場式的建築,建築的外圍用白影的色調點綴著姿勢各異,威武不屈的塑像,來自蘭科各部位的立交橋在電游桅杆裝置的牽引下接入了東西南北四個入場口,圓桌武士守著全場的桌椅兩翼,看上去像是活著點評一切、裁決的判官,露天的屋頂映射著當頭的烈日,場上最中央凸起的圓柱上,兩個正在打鬥的人影,博得圍繞柱壁的各位觀眾的掌聲,學生基本上是坐在這裡,只有費列羅副校長,卡梅守望者,以及各位或老或年輕,統一西裝的校董們,和威武的圓桌武士坐在一起,代替他們,執行權利,判決最終的賞罰。
「班長也太剽悍了,沒想到,嗓門和暴力是可以劃等號的,看來以後我得小心點,不然隨時會有生命危險,喂!媽的,彭成澤你也沒有聽我說話啊,喂!」
「女王,加油,女王,加油。」彭成澤自顧自地盡情花痴高喊,全然無視了許文博的存在。
「媽的,要不是我是老子是炎系的,要不然管他媽個什麼屬性壓制,直接上去扁那八婆一頓。」李奇武憤憤不平地說。
彭成澤悄然無息地白了他一眼,「你就不能好好支持她一下嗎?她可是自己人,你那樣的打擊對你有什麼好處,快感嗎?」
「切,對於平時對待自己不好的人,就應該這樣,管她是不是自己人。」李奇武不屑地看了武鬥台一眼。
「那也是你自己造成的結果,你要是不搞個什麼葉清護衛隊,她也不會對你這樣,自作孽不可活,活該好受...」砰!
李奇武狠狠地拽住彭成澤的衣領,如鬼神般凶神惡煞,「我告訴你彭成澤,你要還是個爺們就不要老是惡意附和拜倒在女人的群下,你要是真的好色,為什麼表白了那麼就還沒有一次成功,說到底,那些女人只是把你當成男寵般的玩物,根本沒把你當男朋友,你要是還有點骨氣,就給我振作一點。」
全場的爆響蓋過了李奇武的聲音,但在彭成澤聽來卻是那麼刺耳,好像耳邊只有李奇武的聲音,而沒有那些爆響,或者說,那些爆響,都是李奇武的聲音,他的言語是多麼震耳欲聾,直接扣進了他的心扉,耀武揚威地踐踏著他的尊嚴。
「你放開我!』彭成澤一手把他撥開,「別人怎麼看我我不管,我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誰擋我,全都得...」
「呼!好!」水舞狂亂之下,張倩終於打敗了對手,咧嘴笑意如綿綿密密的花絮,她向全場揮手示意,飛吻連篇,她如明星般站在星光閃耀,艷陽高照的平台上,接受勝利的洗禮,她那高傲的眼神,亦也收斂,化為純真的弧線。
「好,兩位都是我蘭科的新鮮血液,新生的力量,後起勃發,友誼第一,比賽第二,各位,請再給予她們掌聲。」費列羅難得也有一本正經的一面,他站在高台上指揮著全局。
張倩微笑著把倒在地上喘息的女孩輕輕地拉起來,全場的聲音達到了極點。
「或許你我都是錯的。」李奇武凝視了彭成澤一眼,緩緩地朝中央圓柱台走去。
「喂,成澤,你們剛剛說什麼,是不是吵架了。」許文博問道。
「沒什麼。」彭成澤把頭轉向一邊冷冷地說。
「接下來,炎靈新生單挑,來自高一2班的李奇武以及柯宇,歡迎你們參加比試。」費列羅宣布道。
「我擦勒,舍長,必勝,班長,必勝,我愛你們倆。」許文博像個瘋子一樣站在座椅上咆哮道。
「媽的你個傻叉你到底支持誰。」坐在後排的於浩賢終於忍不了這個二貨的行為了,再不阻止的話一定會出事,比如說跑到場上和柯宇以及李奇武親嘴,那就全亂了,比賽結束後肯定有人會問於浩賢:哎呀,聽說他是你舍友啊,於浩賢已經懶得回答:我不認識他了。
「那個靈因不足1.5度的起始者,對抗同屬性靈因等級2.5度的對手,這場戲一定很好看,出醜的話不知道阿爾法特老爺子的面子該怎麼擱。」蘭科武器大王福家林在高台上翹著二郎腿,如同古羅馬奴隸主般哂笑道,漠然地看著鬥獸場內奴隸與野獸的廝殺。
柯宇和李奇武同時登上了武鬥場,全場掌聲爆鳴。
「請多指教。」柯宇有點緊張。
「沒事,兄弟,出你的全力,俺還受得了。」李奇武倒是很坦然。
「我練的都是基本功,恩師也沒教我什麼神跡,我可能會掛得很快,副班長千萬要手下留情。」
「沒事,我李奇武絕不乘人之危,凡事只出三分力,兄弟你我友誼勝於一切,勝敗絕對是無關緊要的結果。」
「嗯,好。」
「動手吧。」
砰!東門突然響起了一陣巨大的破門聲,打破了全場已經進入高潮的氣氛,絕對的聚焦點,如萬花叢中一點綠,擴散而蓋過了一切,當歡呼變成了死寂的時刻,一群與圓桌武士一樣威武的人已經站在了那裡,為首的人,持著紅色烈焰的斬馬大刀,飆帥地登場,走入舞台,傲世無雙,仿佛他才是這場決鬥的主角。
「什麼人,新手武鬥竟敢攪局!」福家林喝道。
「柯宇是哪位?」那個人無理地問道。
「是衛獵科團。」沉默了一會,有人的驚呼打亂了一切,全場又如菜市場一般滾動起來,如重新沸騰的開水,比剛才的歡呼還要更猛烈。
「是烈火隊啊,帥!」
「火焰的操炎者啊,炎靈們夢寐以求的隊伍啊!」
「盧卡爾,你來幹什麼。」費列羅抿嘴道。
「我只是來找柯宇的,沒有別的事情。」盧卡爾徑直走向武鬥台,迎著柯宇茫然的眼神。
「什麼,烈火的隊長來找那個膽小鬼。」
「什麼情況...」
「哎,你們發現沒有,盧卡爾師哥和柯宇...」
「好像...真的好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胡說,我家舍長比那個叫什麼盧的帥多了。」許文博朝著背後正在議論的人群喊道。
「你就是柯宇嗎?」盧卡爾傲視著那個比他矮小卻相貌驚人相似的少年,亞黑的碎發,皓月般的黑眸,筆直的鼻樑,帶感的雙唇,只是他的臉上,多了些稚氣。他皺了皺眉頭,畢竟,他仿佛看見另一個自己。
「是,我是。」柯宇怯生生地說。
「副校長。」盧卡爾望向高台,「柯宇今天的對手,是我。」
「草,隊長來真的。」烈火隊的隊員驚呼道,「那撞貌的野小子死定了,隊長一旦在氣頭上一定會動真格的。」
「等等,師哥,我們肯定是打不過你的,所以,還是由我來做他的...」
「你們兩個一起上。」盧卡爾打斷了李奇武的話,「你敢嗎,柯宇。」
盧卡爾鄙夷地看了柯宇一眼,看得他的肺里油然而生一口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