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之盛唐 第四百二十四章 青毛驄馬參差錢

    第四百二十四章 青毛驄馬參差錢

    陳八尺今個兒的心情是特別的好,其實他的本名可不叫這個八尺,本來家裡給起的名字叫小米兒,因為從小就食量海大,家裡那些出息老不夠他吃的,總是半飢不飽的餓的慌,以至於到處偷人家的瓜菜雞鴨,乾脆給取了這個好養的賤名。自小最大的心愿,就是象大房在的節祭上的標準,頓頓有那蔥爆的豬油拌飯吃。

    還好他胃口不挑,粗茶淡飯,山根野菜,都能囫圇進肚兒,因此勉強維持長大成人,家裡實在供不下他這無底洞,早早打發出去,跟這親戚到處跑商,自己混自己吃,從學徒一步步做到小有本錢的行腳商。

    但因為他天生生的就肥碩,再加上這些年錢賺的多了,油水充足好吃好喝的越發沒有節制,身形也象吹足氣的球體一般膨脹起來,裁量起衣裳來,也是往高八尺橫八尺上打算,因此被口口相傳八尺公的別號,也取代了小米兒這種很沒有氣勢和想像力的小名。

    他做的是壓縮草料的生意,也是一項冷門,就是用水力的壓機,將收集來的草料脫青烘乾,反覆擠軋成硬梆梆的草塊,以便於貯藏,如果在內地,則還會因地制宜加入隨處可見的稻草、麥秸、乃至玉米高粱稈子,曬乾的地瓜土豆閒的或臥或立,一副懶洋洋的樣子,又看了看和馬兒們一樣深寬體胖的他,突然打斷道。

    「不會不會。」

    他擺著手說

    「因為是廄養,所以怕養懶了馬力,場子每天早晚兩次,至少讓人驅使著快跑上兩個時辰,一定要跑的口鼻流沫才算數的。」

    「現在是午後消食的時光。」

    「每天午時必須趕到河裡清洗一次。」

    我點了點頭。

    有宋一代,可吃夠缺少騎兵的苦頭,雖然不乏精良的裝備和勇敢的士兵,可是兩條腿打四條腿,打的贏追不上,打不贏也跑不掉,再好的裝備和再充足的兵員,也只能給人家做了運輸大隊長,西夏國大名鼎鼎的擒生軍,可都是用宋朝的俘虜組建的。

    有唐一代,國家常備騎兵最多時可達數十萬,從安西、北庭到河西、隴右、關中,到河東、河北、安東,到處是大小官私牧場和官民蓄馬成風的傳統,再加上那些藩附的邊境部落和國家,輕易還可以動員長千上萬的騎兵,什麼遊牧民族崛起,靠拼騎兵消耗,堆也把對方堆死。

    但在戰後的中原關內等地,已經被打的糜爛,那些開國以來赫赫有名的諸監牧使、群牧都使、閒廄使等,都已經名存實亡。相對完好的西北各路的監牧使、群牧都使、閒廄使,也因為戰爭的抽掉,耗盡了潛力,已經不復最盛時存欄70萬的規模,相當的虛弱,甚至為了滿足續種的需要,還不得不從回紇等地大量市馬。

    本朝的馬政歷來由太僕寺主管,北方各地設置國家牧監(養馬場),具體負責戰馬的牧養、管理與供給。牧監分上、中、下三等,有馬5000匹為上監,3000匹以上為中監,不足3000匹為下監。各監置牧監一人,副監一或二人。此後,又相繼置諸監牧使、群牧都使、閒廄使等,統領各地牧監。

    為加強管理,朝廷對馬匹的繁殖、死耗、烙印、獎懲等,都有具體現定。每年秋天登記馬籍,區分良馬、駕馬,定期上送殿中省尚乘局、各級官府及 軍隊使用。遇有大的戰事,還隨時向民間徵發馬匹。

    安史之亂後,肅宗吸取了安祿山以節度使身兼諸監牧多職,而導致河北、河東的戰馬,全成了資敵的本錢,不再讓武人兼領牧政,大肆重用內官,以內官為監軍,又以內官監臨重要的地方差遣官,因此由宦官充當的內飛龍使,開始控制全國監牧大權。

    事實上,連這些年通過各種渠道獲得大量的馬匹,號稱馬比人多的龍武軍,但是除了解思的奇兵隊等幾隻純騎兵編制外,其他大都是適合馱挽奔馳負重的軍馬,而非嚴格意義上的可以衝鋒陷陣的戰馬。維持強勢的戰鬥規模和持久高昂的士氣,也是需要巨大的後勤消耗為代價的,許多時候還要通過驢騾牛等來補充運力上的不足。

    從軍馬變成能夠伴隨騎士戰馬衝鋒陷陣的戰馬,需要足夠長時間的來磨合,畢竟讓這種有靈性的動物,克服趨利避害的本能,衝進敵陣的刀槍中,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而且相對普通軍馬、官馬、民馬,戰馬的生命周期要短的多,各種激烈戰鬥的驅使,很容易透支戰馬的生命潛力,戰場中也總是充滿了各種意外,作為比騎士更明顯的目標,在射人先射馬的指導原則下,戰馬往往比人更容易遭到傷亡,有的時候,僅僅是蹄子上一個小傷口,或者地面凹凸不平造成的扭傷,就不得不退出戰鬥的序列,乃至變成士兵的口糧,因此維持一場大規模的戰役,往往需要遠高於現役比例的後備來源。

    因此龍武軍在劍南和山南等地,都建立了自己的牧場和放養地。但是廄養的馬,雖然相對放養的馬,更節約資源且出欄率高,但同樣也更容易出現隔代品種退化,體質和病害抵抗力下降,所以需要定期引進新品種來改良。

    看完馬場與一干軍需代表,按照日程我又來到樓觀山中的武器試驗場,胄曹和軍器監在這裡有一個項目。

    不過平時嘈雜的實驗場地是空空蕩蕩,擺在我面前只有這麼一件類似後世牛仔服的東西,當然在這裡還有另外一個名稱-帛甲,

    用的是水力紡織機車出來的粗韌線,不計成本織成密斜紋的沉厚面料,理論上可以在有限距離內防箭和某種程度的砍劈。

    由於初代產品只考慮耐磨和堅韌性,所以舒適就不敢恭維了,還要在裡頭襯件軟衣,防止磨出血泡來,打南沼的時候許多將士叫苦不迭,多重穿戴過於悶熱,激戰之後幾乎是順著里子倒出汗水來,後來的改良做法,就在裡頭襯層吸汗的紗布,直接貼身穿。然後除了工藝、成本分量下降外,其他也一直順著戰事的需要在改進。

    我手上拿的這件,屬於第七代產品,但這次在各種要求指標的竟投中,意外中標的,卻是來自岳州無雙薛府那位自立門戶的薛大姐,她不但有辦法在不減輕抗性的情況下,做的比別人更軟更薄,因此雖然要價比別人貴了五成,但我還是指定為軍官服用料。

    因為我的個人強烈需求,這種帛甲從一開始,就被設計成類似後世軍禮服和作訓服的樣式,又讓我家那些女人給我畫了多個效果模擬圖才最終定型的,因此就算染了迷彩色,看起來也相當的精神爽利,領口袖口褲口都可以紮緊,防水保暖。

    「大人請看。」

    第七代產品的改進,最大變化上就是,從頭戴的軟帽,到腳蹬的靴子,外表都被刷上一層膠層。

    胄曹和軍器二所的演示人員,用大壺模擬降雨,把水噴灑在上面,又把整隻靴子浸入水中,然後拿開,可以看見水珠一粒粒掛在表面,輕輕一甩就甩掉大多數,剩下的水跡也很快的揮發蒸乾。

    整件制服看起來瓚亮如新,很有點後世皮甲克的味道,這是為南方溫暖多雨的地方設計的。在不同的地區還有不同的附件,比如濕熱地區防雨的帽兜,乾燥寒熱地區放沙防塵擋風雪的圍領和遮面。

    現在

    粗略區分龍武軍的階級,還是按照傳統的方法,一般行軍狀態下的士兵,穿的是類似密紋帆布的帛甲,輔助部隊的團練、義勇穿的是皮甲、紙甲,民夫不穿甲,但給短兵器和一定比例的弓箭。什長以上的士官和模範營的老兵,則在裡頭多一件鋼絲編織成的小背心。

    如果遭遇敵人或者戰鬥準備,則可以迅速披上用水力鍛造,沖床打磨,標準化生產出來的新式明光鎧、山紋甲、鳥錘甲,或者是整片成型的扣式板甲等,輔助部隊則配給半金屬貼片式的鑲嵌甲。其中射生手不戴頭盔,以免影響射界,排列在一線的槊隊,還要加穿面簾、護頸以及裙擺一樣的蔽膝,突擊的騎兵部隊還有護徑和釘鐵片的靴底。

    這些東西全部穿戴起來,就是幾十斤重的全身披掛,對體能消耗加大,因此難以長期保持進攻狀態,如果是山地部隊或者輕裝作戰的需要,就只保留胸甲部分。

    士官以上則配備標準化水力工業生產,更精密一些的鱗甲、小葉甲、鎖子甲、鏈甲等金屬軟胄,精緻的鑾兜,但都士兵一起無差別的漆成同一種顏色,相互之間只在領章、臂徽、肩銜上有所區別。他們只有在閱兵或者充當儀仗的時候,才在衣甲上套上一件華麗的罩衫、大氅,在頭盔上別以雉尾和朱纓,將彩綢系在兵器上,作為禮服。

    在戰陣中把軍隊中堅的軍官和將領,打扮的象孔雀一樣華麗而顯眼是一件很腦殘的行為,醒目的軍官固然是對提升和鼓舞士氣有所幫助,但同樣也對敵人的冷箭和火力來說,提供了明確的目標指引,這是長期與龍武軍對陣並倖存下來的敵人,用血淚總結出來的教訓。

    一邊思索,

    我一邊撫摩著光滑的表面,看起來相當結實,

    「這是什麼膠」

    由於這個時代還沒法找到橡膠,之前一些東西是用魚膠替代的,產量太少,品質也不穩定,我特意讓他們尋找合適的防水塗層的替代品。

    「回軍上。」

    對方臉有得色的道

    「軍司的人,雖然在南平府,沒找到大人所說,足夠合用的樹膠,。卻在東川和山南之地,那些山民大片種植的藥園裡,發現這種大葉杜仲樹所產的膠汁,似乎還算合用啊。」

    「產量如何。」

    我最關心的還是成本。


    「一樹一年可刮十斤膠,熬煮去渣後,可得三斤。」

    「才這麼點啊

    我有點失望,一年才夠做小半個輪胎,還是摩托車的。

    「這樹要三年長成才出膠。」

    對方看我臉色馬上補充解釋道。

    「只要種的多,產量就能上去,」

    「而且這樹不挑水土,不用占好田地,山地礫石也能活,雖然長的慢一些,卻適合牆頭院角的推廣,只要軍中可出錢收,那些屯點是不會在乎這點工夫的。」

    「雖然現在價錢還貴了些,但過兩年樹木多了,也就降下來了」。

    我恩了一聲,算是對他們工作的肯定。

    在沒有橡膠的情況下,反正我也不要求能作出工業傳輸帶、載重卡車輪胎之類的硬性工業標準,能滿足大車軲轆和防水軟管的標準就夠了。

    我正在想,

    這時他們又推了一個車骨碌過來,不由笑了起來,這是典型木輪輻架加強鐵片的折中設計,同樣也被裹上一層厚膠皮,不過這層膠皮看起來,顏色暗淡班駁的多。

    「對於軍上要求能讓膠凝固硬化的法子,我們試了很多材料,最後發現把硫磺熏透的麻絲,加到熬煮的膠汁里,再飛快抽出瀝在輪轂上,反覆大力拍打旋轉,就變的又硬又韌。拿刀尖也很難戳到底,不過就是手藝有些麻煩。」

    「但如果再加入地油渣(瀝青),就會變軟而滑彈。」

    這不就是原始的硫化處理,雖然看起來還很不均勻,我不得不再次感嘆古人的創造性。

    「馬上定為一級機要,嚴防泄露。」

    沒有人比我更意識到橡膠對工業基礎的影響,比如熱塑性、高度絕緣性、耐水性、耐潮濕性、高度粘著性、抗酸和抗鹼性等。雖然這一切離我還很遠。

    「梁州織造行會,為軍中生產新式雨披和帳子,請求開放三級授權。」

    現在龍武軍的產業體系是採取多級授權制度的,除了最核心的軍工產品,其他周邊都採取授權方式,承包給體系內的各級關係戶。主要是為了節約資源,利於保密,同時也是扶持外圍產業。

    由於產品研發中不可避免的出現的偏差和走彎路,甚至連我也無法避免的大量亢余研究,產生了許多價值不高,或缺乏性價比的副產品,但是偶寫副產品屬於東方不亮西方亮,本來是軍用不成功的設計,卻可以很好的投入民用。

    比如,本來試圖模仿後世的德制多功能工兵鏟,結果因為鋼材質量不過關而告吹,但是反過來說這種兼顧砍鏟挖鋸的設計,對材料要求不高,也不需要反覆砍殺強度的民用市場來說,卻是一種綜合性的優秀農具。

    因此,把用不上的研究拿出來授權賺錢,對軍工研究這個吞金怪獸,也是不小的補益。

    回到家裡,縐老頭走上來低眉順眼的說

    「都準備好了。」

    我點了點頭,走進招待客人的花廳里,那裡已經擺好了毛氈子鋪成的大蓆子,大桶打好的熱滾奶茶,和大壺新釀的黑麥(青稞)酒,散發出獨特的氣味。

    這是一桌典型的吐蕃席,就是學了十足吐蕃人的飲食方式布置的,連食材,都是西市採買和從西北稍回來的。不但有奶和麥粉打的手糰子餅等麵食,還有斬好大塊帶血的酥油蘸肉、手扒牛尾等肉食。

    早期吐蕃人沒有用碗的習慣,用青稞麵餅捏成碗杯形,酥油、酸奶子、鮮奶酪、帶血汁的烤肉,煮爛的肉羹盛於其內,就奶茶或者青稞酒,混合而食,有時也將酒倒入攪拌,最後連容器帶羹酪一起吃光,以手捧酒以飲。

    還有吐蕃人最具代表的食品糌粑,乃是以青稞炒麵同酥油拌和而成的食品,營養好,含熱量高。很適合高原寒冷缺氧地帶的需要。飲料則為青稞酒,度數不高,有解渴,提神的效果,據說每逢祭祀,吐蕃人無論寒庶貧賤,皆須備用糌粑與青稞酒。而且相比一般習慣於吃羊肉遊牧民族皆,吐蕃人則尤重吃牛肉,還多吃狗肉。

    據說羅些城裡,這時已有了西域來的葡萄酒,並創造了加鹽的酥油茶。食品內容也大為增加,既包括西域,又包括漢地的品種。吐蕃人也已掌握高海拔地區麵粉發酵的技術,已有了製作餅、醃菜、乾果、酸奶的方法。多種漢地食品如豆腐、粉絲、白菜、韭菜、芫荽、蘿蔔、水醃菜、醬油、醋、扁食(餃子)、蒸屏(包子)等也已在羅些城裡出現。

    別小看著一桌飯,代表了龍武軍這些年在吐蕃情報工作的成就,據說吐蕃馬向家的菜譜,也不會差的太遠。在特地準備一桌,就是為了讓魏方晉招待那些南平來的特殊客人壓驚洗塵的,據說他們在這一路上,很有些波折,有兩輛武裝馬車在棧道上遇到了些意外,翻進了山溝。

    檢查好席次安排之後,我有又走到臨近的另一個大院子。

    那裡是整排乾淨高大的庫房,和目不斜視滿抱紛紛出入的人員,忙碌而安靜,這裡是我家 私人的藏書館,與那些官辦、公辦的藏館不同,這裡收集了各種渠道,各種手段收集來的域外典籍,有南詔抄在葉片上的大奉聖樂典,也有突厥、回紇的歷代可汗祭告長生天的大事件石柱石人勒文拓本,甚至有一個房間剛裝上最新可薩人的羊皮史書,和他們帶來的猶太教書典文籍,當然也是抄本,原件還在擴建的祈禮堂里。

    隨團出使的那位希伯來人長老伊沙克.聖格里,倒是很樂意且不厭其煩的把希伯來文的東西翻譯成漢字。

    我直接走進其中標著吐蕃的房間,在空蕩蕩的架子上,只整理了一小堆出來,堆滿了小半個庫房,是各色用木版、木片、牛羊皮、絲帛、乃至人皮和鮮血等材質,雋寫成一捆捆暗色發黃斑駁,充滿異味的典籍和書卷。(吐蕃屬於剛開化的奴隸國家,造紙術不發達,書籍是奢侈品,所用到材料很多很雜)

    「因為吐蕃的這些雜什太多太雜,翻譯的人手嚴重不足,大人要的東西,還沒能找出來。」

    我看了一眼架子,裡頭忙碌的人趕忙走過來一個,陪笑解釋道。

    「這都是檢出來吐蕃的藥典。出自羅貢、雲丹、娑列十幾個小姓家族的世傳。」

    吐蕃的醫學博取眾長而獨成一系,即為今日藏醫的源頭,其中受漢方醫學影響尤深。

    但在松贊干布之前,吐蕃沒有象樣的醫藥體系,流行的是用苯教人祭祁祀的方法來對付病痛,認為病是各種瘟鬼魔障作祟,經常將奴隸剝皮拆骨,用他們的血肉來祭祀供養諸天鬼神,直到文成公主進吐蕃,帶去了了大量的醫師和藥書,才開始逐漸形成相應的高原地區醫藥體系。

    傳說光是文成公主人蕃,帶去「治四百零四種病的醫方百種,診斷法五種,醫療器械六種,(醫學)論著四種」,後來金城公主入吐蕃,又帶去一大批醫書和藥典。赤德祖贊之世還曾派遣貝茲旃檀往漢地翻譯醫書多種。(這些醫書有的仍存錄於藏文大藏經之副藏《丹珠爾》之中)。

    吐蕃的醫學還受到西域和突厥的影響,《漢藏吏集》記「赤德松贊時由譯師毗盧遮那延請四方名醫,譯其醫著為藏文」。其時「由突厥人森卻欽波把金剛手菩薩所說的續部譯為藏文」,吐蕃十三種療法中有葛邏祿療法與突厥療法,又有索波療法與沖水療法則同西域有關。

    (吐蕃的醫書浩如煙海,其中的經典名篇多誕生於唐朝時期,如醫聖雲丹貢布(開元十七年至大中七年,729—853)之名著《四部醫典》,漢醫韓之海、天竺醫巴惹達扎與大食醫嘎林諾三人合著之《門傑吉樹恰》(無畏的武器),漢僧馬哈金達、漢工使加楚尕布與藏醫瓊布政攻、瓊布頓珠、爵拉門巴等合譯之《月王藥珍》,漢醫塔希.東瓦岡瓦與漢僧馬巴拉、香蒂巴拉等九太醫合著之《太醫藥診紫色經函》等,皆為傳世之著,足證吐蕃醫學的發達昌隆)。

    最初收集這些藥典,不過是軍事上的考慮,吐蕃先人雄踞高原,而居高臨下吞併了眾多的部族和國家,領域橫跨西南到西北,地域地貌環境氣候語言風俗,都大相徑庭,因此發展出來的醫藥學很有特點,如果說要對付高原作戰所面對的各種狀況,沒有比這些吐蕃土生土長的醫藥學更擅長。

    後來隨著大乘佛教「摩柯衍那」的影響擴大,又逐漸擴散到其他領域,先是王室的書記官和史官世家,然後是時代侍奉王室的醫官世家,然後是各種工匠氏族居住的眾多村落,如此之類的目標還有很多。滅佛之亂後,則轉變成誘拐和暗殺為主要手段,這些人多數並地位不高,又很容易受到權利鬥爭的侵軋,卻掌握著傳承的種子。

    有時候,消滅一個民族,不需要武力征服或是肉體消滅,只要消滅他們的文化和傳統就可以了,象吐蕃的文化知識,因為統治結構的原因,是掌握在特定的階層手裡,以家族為單位進行傳承的,如果能誘使這些家族出逃,或者滅絕之,就可能使諸如醫學,工藝、文書之類,吐蕃文化里的一些積極、有益的東西,徹底斷絕消失。

    藉助殺僧令引發的吐蕃內亂,以馬向為首的保守勢力,自發的摧毀吐蕃那些先進的萌芽和相對開化的積極元素,然後再亂中取利。

    或許現在一時還不明顯,但是數十年後。或許吐蕃就不再是歷史上那個吐蕃了,沒有了足夠文化的傳承,什麼藏族也就是一個很塊退化到蒙昧,或許還會和西夏一樣,很快就消失在歷史中的某個遊牧民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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