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 下馬威
長安城中,又是新的一天,對於這個在永遠沉重凝重中,又孕育著天下最前端的風潮和時尚的城市,每次來到長安的人,都有不同的心情和感受。
對長安等待大考的學子們來說,則又是漫長的一天,因為他們在這坐生活居貴的城市裡,已經徘徊了七八個月,朝廷所說的科舉,卻因為某些官面上的理由而一拖再拖。這一拖就拖盡了大多數人好不容易湊出來的盤纏路費,許多人不得不一邊放下身段到處投貼趕場,一邊兼營點維持生計的活兒。
小有點名氣的就去文抄上投文寫稿,掛個臨時編撰,再不行也可以賣點書畫手跡,多少可以一邊賺錢一邊經營名聲,有故舊淵源的就去投奔鄉黨親族蹭食,面子再大一點的,就拿著同族給的薦書給人授學西席去,實在沒有門路就只好在廉價的宿所外,接受一些校書正字還算的斯文活計,不過這種零工,也是僧多粥少供不應求的,基本要趕早的。然後就是那些營造工程中書寫、看板、宣講之類短工,雖然風吹日曬艱苦了些,也算自食其力,。
再不然,就抹了麵皮隱下身份就到平康里,遮遮掩掩幫那些姑娘填詞唱曲,或者以風雅為名背地裡接受姐兒們的供養,在明面上做個捧場唬客,卻已經是斯文下流了。,好在遷入長安的有不少地方來的富室大戶,不怕銅臭熏人,肯屈尊下身份做個門人幫閒清客什麼的,只要謙卑一點,東家給錢也算大方。
雖然說天子腳下是不會讓餓死人的,特別是國之棟樑的讀書人,每天憑學生告身從太學門前拿的廉粥、雜碎湯和粗麵餅,也總是管夠供應,那些寺院觀所,還有各種名目的大宿舍,也徜開了任你住,但是想稍微過的好一些,就得靠自己每天外出的努力。
為了保持儀容和形象,起碼從二手成衣鋪子租一身象樣的行頭,外出應酬趕場的花費,成群結隊拜師訪友的基本份子,不還得自己打主意,從另方面說,體面和名聲也要靠錢維持出來的,不是什麼人都有資格和運氣,能被當成竹林遺風或是東床之相的。
只有一些幸運兒,才會莫名其妙的得到來自某某商會,某某的贊助,然後衣冠光鮮的出現在某個重要的社交場合上。他們也會羨慕那些,有團體背景的學子,流傳一些諸如某某同鄉會館,由背後的商家財大氣粗的聯手包家一整條街的酒食居宿,供本鄉的學子隨便住。
今天他們又重新聚集在長安城的某處,
昨天盛大的入城禮似乎沒有能消耗乾淨他們的熱情和體能,除了他們,還有大量各種身份的好事者,因為某中原因,都聚集到了附近,站滿了城坊附近,於是連早晨維持街市的公人和差役們也傻了眼了,那些繽紛的花架、天橋、門樓上,早密密麻麻的攀滿了人,
對於這一帶,他們也不算陌生,因為附近經常舉辦各種名目的大型招待會、商業推介活動之類的,對這些學子很是慷慨,因此他們可以憑著斯文身份,成群結隊的應邀進來,在稍微照顧點自尊心的情形下,混一頓還算象樣的飽飯,拿一些主人家專門提供的牙粉、藥膏之類頗有用途的小紀念品回去。運氣好的話,還可以碰上一些酒食類的新產品推廣,不但有現場品嘗,還有以感想徵集詩文為名,所提供數量不菲錢財和實物的彩頭,連吃帶拿回去改善生活。什麼豪飲海量大賽,速食大比拼,也頗有熱鬧可看。
這一切卻是因為某個人回來了,還能看到某些日昂然恩賞心悅目的存在,要知道這些曾經是隨便拿出一個都是在街市上人阻相塞的存在,平時卻都被深藏在豪門的家宅里,讓許多人欣賞或是想發生點佳話的願望,只能停留在yy的層次上。
也讓這些人有些艱難而煩膩的生活,有那麼一絲亮色和趣味。
「來了,出來了。」
「果然是她們。
人群激動的低低呼喊出來。
寬大的四輪馬車上,
「公子王孫逐後塵,
綠珠垂淚滴羅巾。
候門一入深似海,
從此蕭郎是路人。」
我輕輕的念著,元和年間秀才崔郊的別離傷句,對著正座兩位女子道。
「你們都決定了麼。」
坐在床邊的小丫頭半靠挽著我,笑嘻嘻的看著眼前的兩位,滿不在乎的象松鼠一樣咯吱啃著鹽桃。有意無意的用柔軟的小鴿子,緊緊的貼在我手臂上撕磨來撕磨去的,磨的人有些心不在焉。
「俗話說的好,侯門一入深似海,割斷的是你們的過去。但我不想你們由此失去,天生的靈韻和本色,變成閒極無聊憋悶的荒,只會在一方小天地里,為了男人的心思和一點點瑣事,而迷失於整天勾心鬥角的俗人。把一個好好的避風港,變成女人們人際關係複雜的戰場」
「恨我也罷,怨我也好,我就是喜歡你們這樣發自由心的本色和性情。因為不同和差異,生活才會多資多彩」
長安的水很深,不比在老皇帝縱許下,幾乎可以一手遮天的成都,這兩女人都是有高門的教養和出身,也有足夠的學識和見歷,一下子從被人捧的高高的雲端跌落下來,不是那種可以輕易安分下的女人。很容易變成我家某些方面的漏洞。
因此我也在等,這段時間,也足夠她們慢慢認清現實和夢想的差距。
「我想去女學館。」
永王家的那位抬起頭來,鼓著勇氣用黑白分明的譾水明眸望著我,團花錦繡胸圍子撐起來的雪白溝壑,隨著她的心情激烈的鼓動著,讓我很有伸手掂量一番的想法。
自從老皇帝還京,永王也被帶迴圈禁在宗正寺,作為政治鬥爭中純粹靠上位者的憐憫,而苟延殘喘的的失敗者,這家人的日子就越發不好過,既然容貌在我家並沒有太多的優勢,身份上比不過小丫頭這個正牌的公主,身家也比不了阿蠻陪嫁過來的豐厚。她似乎已經有些認命的意思
「很好。這算是一個好的開始」
我給她一個鼓勵的笑容,讓她下去。又轉頭向另一位。
「劉女尚,劉大小姐,你又是什麼想法。」
我得到的只是個橫眉冷對,和發自骨子裡的鄙夷。
「好吧,我不得不承認,你沒穿衣裳的時候,比你穿著的時候更可愛。」
鄙夷變成了毫不掩飾的怒火和沸怨,以及一種吃人的眼光。
「也許下一次,把你扒光綁起來,會更好說話一些不是。」
看著飛快跳下馬車,落荒而逃的美好背影,我嘿然捏住了下頜新長出來的幾茬短須。
現在,我家的女人們的身份還真有點微妙,小丫頭代表的是一種中立的態度,無論是太上,還是今上,或者太子,都屬於相當親近的對象,而阿蠻則有楊太真的背景,雲容有張惠妃的背景,連採薇的身後,都有高力士的影子。
真正算半個自己人的,也只有半路揀回來的初晴,不過她背後似乎也有故事,再就是弄回來的苯丫頭阿汶,做個情趣調教的對象還不錯,但其他方面就不能指望太多,或許還有江陵拐回來的寧凝,不過她從熟悉到完全接手,還需要一段時間的考驗。
相比之下,留在長安方面的四女,則缺少這種根基,她們是當作禮物送出來的,這是她們在府上地位的劣勢,也是一種其他方面的優勢。
我現在已經很無良的期待,這兩波女人碰面之後,會摩擦出怎樣的火花。
同一個時間,另一些等候的人,也在各色各樣的心情里徘徊。
輕裳曳裙盛裝打扮蘇夙,偷偷在袖擺下盤叉著芊芊素手,一種叫不知是期待還是擔憂的東西,在她心裡一點點的發酵
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已經習慣了這種安恬寧靜的生活,沒有動不動就想起往事的母親,時不時淚眼婆娑的無形敦促和鞭策,沒有身邊下人那些言不由衷笑容,和背後充滿惡意和複雜的眼神,沒有了來自那些嫡系正出的所謂「兄弟姐妹」無所不在的敵視和懷疑,也不用隨著名義上的父親,為了一個才貌絕華的名聲違心的到處酬接,頻頻參加一些夫人小姐們無聊的游宴,忍受一些命婦貴人們不懷好意的猜測和渴望,也許自己真的只適合這種生活,
她靜靜的想著,玉淨的面容淡淡在最嘴角泛出點點的笑紋,一早等侯的憋悶和鬱結,似乎消淡了一些。
她並不象那些毫無事故的大家千金一般,母親的殷切期望迫使她,不得不早早接觸了一些人生東西。僅僅從那些下人一些隻言片語,就隱然可以感受這個顯赫家庭,背後所蘊涵的那些崢嶸和巨大的東西。
這是一個讓人越來越驚奇的男人,他不但是武功卓著,居然是自創學說的一代文宗,在龐大的部下和追隨擁有崇高的地位,白手創立的巨大家業,涉獵極廣的師承,這一切不過用了僅僅數年的光景,據說還是李衛公的當代傳人。
這是一位一點兒不比她的記憶中那位,雖然僅遠遠的望過幾眼,卻從小被輸灌了無數英武事跡,當世公認武功卓著的親生父親更多失色,號稱迷一樣來歷,卻擅長創造奇蹟的男人。
自然,顯赫的身份和功績也帶了更多其他的東西,比如來自身份名位的壓力,以及更出色的競爭者。
「姐姐。」
她有些底氣不足的望向最年長的蕭雪姿。
「不要想太多了。」
雖然這麼說,蕭雪姿那動人的眉眼,象煙山細雨中幻動的雲靄,讓人恍惚而心疼起來。
「我早已經看透了,過於出色的容貌,不過是取禍之道。沒有足夠的力量,最後的結果都是一樣」
蕭雪姿憐惜的撫摩著她的臉蛋兒。
「至少這個男人還保的住我們。」
她最是年長,見過的世事也是最多的一位,對這些同命相憐的小女子來說,哪怕在最屈辱無奈乃至絕望的時刻,依舊想個姐姐一樣鼓勵著這些可憐女人,在似乎永無止盡的沉淪和黑暗中,堅持那一線讓人繼續想活下去的期望。
但是她平靜外表下,也有自己的擔憂。
先前剛入門打點左右時,那位甫見驚艷又嫵媚到骨子裡的女總管,特意交代過,梁家不收沒用的人,哪怕是私房裡的女人,但只要你有一技之長,就可以過的很舒服。
但她們心中還是揣揣不安,雖然已經被反覆交代了,這位聞名已久的小主母很好說話,只要順著她的性子,凡事就沒有大礙。
可她也聽說過,這都只是人前人後的功夫,多少高門大戶的大婦是門規森嚴的家教,對做小的嚴辭肅令,煎迫逼拿的生殺予奪。特別是本朝的駙馬,在天家森嚴的背景下,很難對被寵愛嬌縱壞的公主,振奮起強硬的夫綱來。
四角繡著鸞鳥金邊,由兩匹炭鬃白蹄的駿馬牽引的寬大青幃馬車,已經在嘩啦的踢踏聲中進了門前,咬了咬牙,走上前去,
「恭迎大人、殿下。」
遠處街道樓坊上人群中的騷動,也似乎變成了一道道聲浪
「賊老天。」
「傲雪凝清芙。」
「清江碧流月。」
「該死的傳聞。」
「上京十二品名花,凋落流離,如今他府上就獨占了小半。果然不假」
似乎馬車裡,每出來一個亮相,都會引起一陣陣的驚呼和綿延不絕的嘆息。
引起最大轟動的是,當一群打扮的精緻漂亮,穿著各色女僕制服的大小loli們,好奇的左右瞪大眼睛,從馬車上下來的時候,迎在長安府邸門外的那些女人臉色都變了變。
一時間「禽獸啊」「禽獸」「畜生」之類讓人髮指的喝罵和嘆息,塵囂雲上。
然後紛紛擾擾的聲浪頓時一窒,
因為,前呼後擁的護衛人牆,清道馬隊,儀仗旗槍牌手紛紛散開後,按照尊卑等序,牽手著那個人的手,走出來一位小姑娘,這就是梁家未來的主母。
五官精巧如畫卷,笑起來眉眼如月芽彎角,讓人心中恨不得在粉嫩嘟嘟的小臉捏一把,一對鳳蝶一樣的辮髻,用長長的黃色絲滌,精心的盤繞成花骨朵,配著金彩珠銀的宮裙,簡單而耀目的讓人驚嘆。
但是這個陽光一樣燦爛無邪的小姑娘,突然做了一讓人大吃一驚的動作。她突然上前湊的極近,逼的站在最前列迎接的蕭雪姿,不由素容微驚,輕輕退了一步。
然後又飛快的逼近一步,仔細的仰頭對著眾女之首的蕭雪姿,從頭到腳好生打量了一遍。
突然一把抱住她峰巒起伏的身段上,單手突出奇兵,對著那團怒如山濤的顫顫凸起,用力的伸進入一捏,又一掌拍在那挺立滾圓的兩瓣上,清脆有聲的蕩漾在空氣中。
頓時大家都傻了,我也張大了嘴巴,久久合不起來。很熟悉的摸胸捏臀手,我家什麼時候出個女色鬼,這可是我的專利。我料想過無數種情形的見面,卻沒想到這種結果。
外面的牆頭上,更是象下雨一樣,嘩啦啦的塵土飛揚的掉下一片,滿地打滾哎呼呦喉慘叫的人影來。
蕭雪姿的俏臉剎那變的幾要滴出血來,淚盈盈的恨找條逢鑽進去。
身後那另外三位蘇夙、林素惜、雨棠兒,更是花容失色,相顧環抱驚怯,抖的好似被叼入狼窩的小鵪鶉。顯然,她們被小丫頭的行舉,嚇的不輕,同樣有這表情的,還有。
我這邊的老管家鄒老頭,驚的一口氣沒上來,咳嗽的仿佛要馬上掛掉。迎在門前,那些女人齊刷刷的大呼小叫的譁然一片。阿汶急手忙腳亂的想去掩身邊loli們的眼睛,卻掩的住這個,掩不了那個。
「果然是很大很圓滿。」
作為事件中心的小丫頭,似乎很滿意這個效果,對我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鉤了鉤手指
「我們進去把」
「這是雨小姐」又一個年歲更小些,眉眼細細,精緻的如布娃娃一般的小可人兒,從馬車上下來。她穿著繡滿可愛兔寶寶花紋的裙子。手中還抱著一隻髒呼呼的小貓,顯然又是半路哪裡揀回來的。
她的及時出現,總算多少沖淡了前者突兀的舉動,帶來的尷尬。
「這是房內總務的阿汶」既然被主人疏弄過,也得以進入內房,分擔起一些床塌間的事情,她現在也是那些候補小女僕們的隊長
逐一的介紹下來。
見過成都梁府這幾個女人,哪怕再與世無爭的心性,也忍不住要生出比較的念頭,然後是深深挫敗的感覺,無論是名動京華的謝大家,那種雍雅典靜中的豐饒熟美,還是張雲容那種風華仙艷柔姿的味道,都讓她們長久的自負一些東西,一時間變的似乎有些平淡無奇。
有些美麗,就算是無心的,站在一起,也要人人忍不住去比較和欣賞。
隨後,
看到沈夫人身邊,笑嘻嘻不知道什麼叫愁容的紅線兒,又看看似乎有些成熟的過頭的我那便宜女兒——梁玉坊,剛剛還興高采烈的小東西,似呼受到了沉重的打擊。
居然別著粉嫩的小臉,眼眶盈盈的的說「怎麼她也比我大餓」
長安的另一隅,充滿旖旎而曖昧的暗室,南海特有的鯨油燭,想柴火一樣點的滿堂亮,籠罩紅色燈紗下,連帷帳和遮幕都是一種膩到骨子裡的粉色
一個白袍寬衣的中年內官,斜斜的坐在被成為沙發的新式軟塌,眯著眼睛看著堂下,嬌喘扭纏糾結成一團的泛著桃色的身體。
他眉毛略長且挑,配合著白淨的面容和扁長的唇線,很有點陰郎的味道,淡淡道
「回來了。」
一個穿著緋單的年輕宦人低眉襝頭的站在他身後,大氣也不敢出,對著出去的方向,有些不甘心的問道
「貴人,為什麼不就在這兒,收拾了她。瞧她那個眼剛於頂的死樣兒」
「寇奴兒。我知道你和她不對付」
內官似笑非笑的看了眼被稱為寇奴兒的年輕宦人,後者有些戰戰的低下頭去。
「可這是大阿公的囑咐啊。她還有其他的用處,折辱下就算了,不能壞了她的身子,這是底線啊。」
「是。」
聽到大阿公這個名字,寇奴兒連頭上的汗珠都泌出來。
「你是我的貼身使喚人,這裡頭多少事情都是由你經手的,又讓你在這兒負責招待那些身份緊要的人。怎麼這點眼力都沒有。」
「只要是人活在這世上,就會有弱點和命門。」
他踢了踢腳下的糾結肢體,
「什麼名媛,什麼命婦,只要一聲傳喚,還不是乖乖的送上門來受人擺弄揉捏的,去服侍素昧平生的陌生男人,就因為這個權勢」
「且不要說大阿公,就是咋一句話就,就能讓她們家破人亡,流為比娼妓乞兒都不如的境地。」
「那倒是便宜她了。」
寇奴兒喃聲道
「不要說這種怪話。你別看廳下明面上的那些人前是如何桀驁強橫的風光。真正做主的還是我們這些宮裡的。沒我們,他們什麼都不是。」
中年內官森森道
「明面上那些貨色就是專用來招人嫉恨的,不管他們為廳下做的再多,真正的里子和基礎在我們的手中。要知道,現在朝中的大老們可對廳下一直很有想法,在需要的時候他們就會被捨棄掉也並非不可能。也比不得我們根基在宮裡,只要那位萬壽安康,再怎麼跌盪起復,我們的富貴恩隆就永遠有指望。」
「不過她代表的是大阿公局中的一步明棋。你交代下面去,還是不要多節外生枝」
「是。」
寇奴兒徹底失聲了。
「倒也可惜了,畢竟目標身邊的圈子很小也很謹慎,連尋常應酬的游宴也不大出,我們的人根本很難插進去,只能從熟悉的人面上打主意了。那人對女人的胃口有很挑剔,有容貌氣質還不夠,還有有性情和擅長。」
中年內官轉過頭來,端起一杯雕著葡萄蔓的琉璃酒盞。
「不然我還想親自試試,這隻西涼前王家血脈的胡馬兒,動起騷情來有多浪。」
他突然伸出一隻手,
輕輕的將杯中的血漿一樣的葡萄酒,象流瀑一樣傾倒在那些雪白的臀肌上,順著深的驚人溝股和密丘,流淌蕩漾進糾纏在一團身體縫隙中,在溢到地上之前,又被很快的吮舔乾淨。
「記住了,人前的什麼官家小姐,什麼命婦,在這兒,你們只是渴望人要的一隻牡犬兒。」
「知道我為什麼不喜歡那些廳發放出來的女人,什麼氣質行舉容貌,都被調教的死板板的。哪有慢慢耍弄這些良家人,捏著她們的命數,一點點的讓她們痛恨又讓她們屈服來的得勁」
他順手抬起一張美好卻滿是淚痕的臉蛋兒,捏的有些發白,她們或許在某些女兒家的結社和游宴上,游泳讓人羨慕的身份,但是在這裡。除了一堆堆散落的首飾裳裙外,只剩下渴望和羞辱
「哭泣,痛苦,呻吟,這可是世上最美好的聲樂。發自本心毫無做作」
他伸出長長的尾指尖,在雪嫩上淡淡的滑過,帶起一痕泌泌的血珠,甚至不敢動,也不敢呻吟,不敢求饒。
只是肉光光的身下突然掉下一件東西,連帶地毯上濕了一圈,不由皺起眉頭。
「果然是只牡犬,忘了主子怎麼教你了麼。」
看著被悄無聲息的拖出去的白花的身體。
「真是可惜了,前京兆那個姓崔的,倒是下手的快。不然也有更多的玩具來耍耍,。不過,他巴結那個人是有名的小心眼,進他私囊的東西和人,還沒見捨出來過一個。」
「既然那位回來了,你也給我盯緊些,雖然本朝的慣例是外官不能直接處斷內臣的,但是他有宮省禁內和宗正寺的身份,真要發起瘋來亂咬人,連大阿公也鞭長莫及的。」
「你也給我把心思用正些,我們都是五根不全的人,折騰下這些女人舒舒筋骨也就算了,不要過多的沉溺其中,弄死了再找一個可不容易,還是多想想正事。」
「京中北軍那些滿腦子榮譽忠誠狗屁家什的世家子,或是那些蠻橫貫的丘八大爺也就算了,我來接手京師也有年了,市井中居然有人一直有和廳下在作對,還搞出了地下結社來,,,動不動就揭發廳下的隱秘事。這又是怎麼回事,誰給的膽兒。還有那些人雖然是無關緊要的外圍,死的多了,也不利廳下的行事。」
「小的聽說,聽說,前京中那些禽獸之一的夏侯麒麟那路人回來了。」
「給我找出來,直接剁了他們的爪兒。」
「是。」
「密營的那些死人,也給我動一動。沒有咋家,他們這些喪家犬,早填了護城河。河北那幾位大軍頭的人還都在找他們,現在也到拿命來報效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