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鄉的一己之見 第十五章 燃燒吧，藤原京

    「嗚……和姐姐玩的時候，在馬車裡睡著了……」

    小妹紅揉著雙眼，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藤原不比等現在真是急了，皇宮著火，女兒也跟來了，一塊兒帶去皇宮他不放心，讓手下帶回去他更不放心。

    嘆了口氣，藤原不比等把小妹紅抱在懷裡，叮囑道。

    「一會兒，別離開父親知道嗎？」

    「嗯！知道了！」小妹紅乖巧的抱著父親的脖子，回答道。

    馬車駛進皇宮，藤原不比等抱起小妹紅，帶著家丁們趕往大極殿。

    「這，這是……」

    藤原不比等一進入宮門，就看到了正對著宮門與廣場的大極殿在熊熊燃燒，火光映紅了天空。

    「快，快救火啊！」

    「啊！它燒到我了，它燒到我了！」

    木材被燒焦的聲音，驚慌失措的聲音，絕望的聲音。

    愛穿行在皇宮的巷道，她走過的地方，都在被燃燒，宮牆，道路，宮殿房屋，無一倖免。

    愛的目光迷離，她抬起頭，血紅的雙目望著被火光映紅的天空。

    只要這座皇宮毀滅，那麼所有有罪的人都會得到應有的懲罰吧。

    商羊，我已經死了，但為什麼我還是沒有見到你呢？好想你。

    還有媽媽，為什麼我也找不到您呢？

    右手觸碰到了心口，那裡的傷口早已消失無蹤。愛感受著商羊的心臟在自己體內蓬勃有力地跳動。

    不可否認的是，愛，這個體貼善良的女孩早已經死在了泥土之下，帶著極度的不甘結束了作為人類的生命。

    現在的，只是本該早已墮入幽冥地獄的怨靈，帶著無邊的痛苦重新回到了愛的身體中，支撐著這具早已破破爛爛的身體，再一次站了起來。

    然後，本來化身為鬼的少女又有了一顆妖怪的心臟，這具破破爛爛的人類軀體重新被妖心強大的恢復力修復，而且正快速地向妖怪的身軀轉化。

    焚燒皇宮的火焰當然不是一般的火焰，這種火焰有一種特質，除了以草木為燃燒的材料，它還以怨氣為燃料，為什麼整座皇宮的火焰如此之旺盛，便正是因為皇宮之中，橫死之人不知幾許，怨氣大的不敢想像，白天有至高無上的太陽壓制，再加上皇宮所居之人甚多，人氣旺盛，而且怨氣本身唯一的作用就是讓生人感到陰冷，現在有火焰作為發泄口，無數的怨氣自發地湧向火焰，供火焰燃燒。

    它們要報怨，它們要在烈火中，走向升華。

    愛低下頭，烏黑的長髮被熱浪捲起，肆意飛揚。愛繼續沿著巷道前進，火焰忠實地為她開闢前路，燒掉一切可以燒掉的東西。

    大極殿前.空曠的廣場

    這裡是整個皇宮最後一個安全的地方了，倖存地宮人士兵們都基本在這裡。

    藤原不比等拉著小妹紅，緊鎖著眉頭。他的家丁們正在和宮中的士兵和宮人們一起擔水救火，但情況著實不容樂觀，這些火太怪了，竟可以燃燒在平常根本燃燒不起來的泥土等物，甚至有些家丁已經被燒傷了。

    「藤原公，陛下來了。」正當藤原不比等發愁時，手下過來湊到他耳邊說。

    藤原不比等回過神，急忙隨著手下贏了上去，向被士兵宮人們環繞，憂愁滿面的女天皇躬身致禮。

    女天皇身邊還跟著她的孫子，現年十三歲的輕皇子。

    「藤原卿，你說說看，現在怎麼辦吧。」

    年老的女天皇的聲音中充滿了疲憊。

    「陛下，臣認為，現在最要緊的是儘快撤出皇宮，火勢兇猛詭異，不得不暫避一番啊陛下。」

    藤原不比等拱手，有些焦急地說。

    「嗯，也只好如此了。」女天皇點點頭，有氣無力地問道。

    「朕聽說，宮裡有許多人看到了早已死去的愛姬在宮中遊蕩，走過的地方全部升騰起了熊熊大火，藤原卿，你說朕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這……」

    藤原不比等的冷汗一下就下來了，當初可是他建議誅殺愛姬殿下的，這要一個搞不好，皇宮被燒的罪過就算他頭上了。

    「唉，算了，走吧。」不過女天皇並沒有打算深究，嘆了口氣，拉起她的孫子輕皇子。

    「是……」藤原不比等鬆了一口氣，拉著小妹紅，本來帶著子嗣進宮是要徵得同意的，但是現在誰也管不了這些了，象徵大和皇權的大極殿被燒，持統天皇的統治已然搖搖欲墜了。

    「看！那是什麼？！」突然，一個士兵指著燃燒著的大極殿前的平台，驚聲叫道。

    所有人急忙看去，頓時，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大極殿前，墨黑長髮飛舞，白衣染血，赤著雙足的少女走到了燃燒著的大極殿前微微抬頭，看著這座布滿火焰的大殿。

    「愛，愛姬！」年老的女天皇驚恐萬分，聲音都在打顫。一旁的輕皇子驚懼地躲在她身後。

    「快，快保護陛下和輕皇子走！」藤原不比等反應過來，急忙指示著宮人和一部分士兵拉著女天皇和輕皇子離開，自己則看著有些害怕的小妹紅，咬咬牙，用左手將小妹紅護在身後，右手拔出長刀，驚懼地盯著不遠處那個消瘦的身影。周圍的一部分士兵和忠心的家將們也都拔了刀，不過看他們發抖的雙手，就知道他們也快到極限了。

    「嗯？」身後的吵鬧聲引起了愛的注意，她回身，正對著不比等的方向。因為只有不到一百米，愛一下就認出了藤原不比等。

    「藤原，不比等！」

    愛的聲音冰得刺骨。

    她微微躬身，赤足踩在石磚上，磚上頓時出現了許許多多細微的裂縫。緊接著，愛便出現在了藤原不比等的面前，悽美的俏臉若冰霜。

    護在藤原不比等身前的幾個家將還沒明白怎麼回事，便感覺自己身上升騰起了熊熊火焰……

    「啊！」「啊！」「啊！」

    慘叫聲，響徹了整個燃燒的皇宮……

    看著愛悽美冰冷的面容與血紅的雙眸，藤原不比等驚恐的後退，腿一軟，一屁股做到了地上。

    愛的身軀已然成為了妖怪的軀體，雙眸也成為了標誌此身乃是非人之物的血紅。

    「等，等等啊！」藤原不比等牙齒都在打顫，驚恐地叫道。

    「藤原不比等，殺害了我所愛之人的這份痛苦，」愛不為所動，前進一步，高高舉起右手，血紅的雙眸中的冰冷似乎萬年不化。

    「全部讓你體會一下！」

    「不要傷害我父親！」

    突然，似乎早就呆住的小妹紅沖向了愛，抱住了愛的腰，哭著喊道。

    「妹紅！快跑！」藤原不比等嘶聲叫道。

    愛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放下右手輕輕地撫摸著小妹紅黑色的長髮。接著，愛蹲下身，替正哭個不停地小妹紅用手拭去淚水，蒼白悽美的面容也變得輕柔了些。

    藤原不比等和家將們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不知如何是好。

    「聽我說，藤原不比等是你的父親？」

    愛一邊幫小妹紅梳理著她的長髮，一邊柔和地問小妹紅。

    「嗯，」小妹紅仍舊哽咽著，看著嘴角帶著血跡，卻顯地溫柔地愛，她一下又撲到了愛的懷裡，「姐姐，求求您別殺父親大人，妹紅願意替父親大人死，母親大人已經活不久了，如果父親大人也死了的話，妹紅的姐姐，哥哥，弟弟們都會活不下去的。」

    「這樣啊，」愛也抱住小妹紅嬌小的身軀，輕輕地拍著小妹紅的後背，「但是你的父親他啊，殺了姐姐最重要的人，姐姐的母親大人死後，只有他才真正的愛著姐姐，真正在乎姐姐，如果姐姐不為他報仇的話，姐姐是沒辦法原諒自己的。」

    「最重要的人？是姐姐的愛人麼？」小妹紅疑惑地抬起頭，看著愛，「就像父親大人和母親大人那樣嗎？」

    「是啊，姐姐最喜歡他了，雖然姐姐也死了，但姐姐不管在哪裡都找不到他呢。」愛輕輕地說。

    「姐姐的愛人，就是父親前幾天說的妖怪嗎？」小妹紅繼續問道。

    「妹紅！」藤原不比等擔憂地喊了一聲，害怕小妹紅激怒愛。

    「嗯，」愛輕輕點頭。

    「可，可是！姐姐的愛人根本不是父親殺的啊！」小妹紅激動地揮動著小拳頭，「我前天聽到父親大人告訴母親大人，當父親帶人趕過去後，姐姐的愛人已經被那些公卿貴族們殺死了，這是真的！別人說是父親大人殺的是為了奉承父親大人！」

    愛沒有說話，血紅的雙眸看向了坐在地上的藤原不比等。

    藤原不比等咬咬牙，點了點頭。

    愛的目光又掃向了周圍的家將們。

    家將們也急忙點頭。

    愛沉默了一下，把目光移向小妹紅，輕輕地說。

    「妹紅，姐姐可以放過你父親。」

    「真的？！」小妹紅驚喜地問。

    「嗯。」愛點點頭，隨手一揮，除開藤原不比等之外，所有的家將身上都開始燃起熊熊大火……

    在一陣令人恐懼的慘叫聲中，所有的家將都化作了灰燼。

    小妹紅嚇地瑟瑟發抖，愛輕輕的抱住她，自身已經開始透出的妖力讓小妹紅睡了過去。

    愛抱起小妹紅，交給了腿還在打顫的藤原不比等，漠然地看著他，冰冷的話語讓藤原不比等的內心感到無盡地寒意。

    「把小妹紅養大，然後，你死了之後，我會再殺你一次……」①

    看著藤原不比等抱著小妹紅跌跌撞撞地跑開，愛轉身走上台階，走到了仍然在燃燒的大極殿前，微微抬頭，看著它。

    愛露出了絕美的笑容。

    商羊，我跳舞給你看。

    火焰在愛戴著的鐵銬和腳鐐上燃燒，很快也把它們變成了灰燼。

    以燃燒的大極殿為背景，愛在大殿前的平台上翩翩起舞，如在火中起舞的蝴蝶。

    祝舞，起源於祭祀神靈的舞蹈。

    噗通！

    愛的舞動並未持續多久，突然，她一下跪在了地上，雙手無力地撐著身體，抑制不住的淚水一滴一滴地，濺落在地上。

    商羊，我好想你……

    吉野山腳

    血流成河的戰場的痕跡還在，一朵青蓮慢慢在空中顯化，由虛到實。

    青蓮慢慢落到地面，商羊重新回歸於人世。

    「哦哦，果然回來了啊。」

    活動著雙手，感覺全身上下沒有一絲不適，商羊的心情變得極好。

    說著，商羊隨手撿起一小塊兒石頭，用手一捏。

    石塊竟好像泥塊一樣，在商羊的手中變幻起形狀來。

    [恭喜你順利覺醒能力，]主神小姐的聲音平淡，但仔細聽的話，也可以聽到她隱藏的一絲喜意，[能力的本質即為侵蝕世界，我們得到了一個D級因果顆粒，兩個E級因果顆粒。我的因果威能也有了一些能源來啟動了。]

    「那是好事啊，不過主神桑，我現在有些好奇啊，那邊的藤原京中怎麼著火了，而且火勢不小。」

    商羊摸著下巴，看著遠處連火光也能看清的藤原京，聲音中有些莫名的不安。

    不知道怎麼的，他突然想到了一個相似的場景。

    [那，那是怎麼回事啊！]

    主神小姐也吃了一驚，緊接著，商羊就察覺到，空間中一些莫名其妙的因素開始了變動。

    主神小姐開始發揮她的的因果威能了。

    [商羊，大事不好！]

    突然，主神小姐驚叫了一聲，說著，她把從商羊被擊殺以後的因果變幻所導致的一切全部傳給了商羊。

    他的心臟被剖出，屍體爆炸，心臟被藤原不比等帶回皇宮，愛的悲鳴，愛遭受毒打，愛被活埋處死，愛成為怨靈，換上了他的心臟……

    最後，畫面定格在了愛跪在燃燒的大極殿前哭泣的場面……

    轟！

    濃郁的妖氣籠罩了吉野山腳，妖力衝擊讓這裡變成了幾乎和颶風經過一樣的場面。

    商羊幾乎瞬間飛上了天空，朝藤原京飛去。

    「怎麼會這樣！」商羊恨聲問著主神小姐。

    「「世界修正力」修正掉了你留給愛的信。」

    主神小姐言簡意賅，但可以聽出來，她的心情也很糟糕。

    「……作死！」

    同樣言簡意賅，但頭一次的，在商羊成為妖怪後，他的雙眼中出現了妖怪似的暴虐。

    [聽著商羊，看來「世界修正力」是要從這個時代開始就讓愛墮入幽冥境界，成為地獄少女。]

    [接下來，百分之百，那個就該出現了！]

    「地獄蜘蛛……」

    商羊的雙眼中的暴虐消失，變成了漠然。

    「不管殺了它地獄會不會崩潰，絕對要弄死它！」

    藤原京

    商羊很快就飛進了城池，漠然的看著下方的一切，又看了看正中心燃燒著的皇宮。他伸出右手，剛剛掌握的能力發動。

    路邊的積水變成了火焰，水井中升騰起了火焰，地下的水渠中的水變成了火焰。

    藤原京中的大部分水被移到了世界天平的另一端，變成了天平的另一端，火焰。

    能力：「兩儀」

    能夠將事物轉化為它們的另一個極端，顛倒萬事萬物的能力，白天即黑夜，人間即幽冥，水即火焰。

    現在因為商羊的熟練度還不夠，要不然剛才絕對能讓藤原京的大部分人身體中的水也變成火焰燃燒！

    城市的幾乎所有地方都開始燃燒

    燃燒吧！藤原京喲！

    PS：①愛知道自己也要成為妖怪了，等藤原不比等死後，她還可以再殺他一次，似乎是愛稍微感應到了些什麼，但這個暫且按下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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