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昕和邱妙雪都知道違令的後果,所以不敢怠慢。
邱妙雪說道:「既然是二等令,一定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咱們還是先回去看看吧?」
秦昕暗自思量了一下,自認為自己沒做過什麼違反門規的事情,於是點頭答應,二人只能悻悻的往外回趕去。
議事堂,在外門修煉區,而且就在藏書閣西邊不遠的地方,也是依山而建的一個建築,雖然他倆沒進去過,但是也從議事堂前路過幾次,所以兩人很快都找到了地方。
來到議事堂門前,邱妙雪有些擔心,因為一般來說議事堂都是執事們議事的地方,低階弟子是不允許靠近的。
她想陪秦昕一起進去,秦昕卻勸她回去,畢竟只是他一個人接到的傳令,即使有什麼事,他也不想牽扯到邱妙雪的頭上。
邱妙雪說什麼也不肯回去,既然秦昕不讓她進去,她就要在門口等著他,秦昕勸說了幾句,見她一臉執拗的表情,沒辦法也只好由她在外面等著。
議事堂門口站著兩個納靈氣八層左右的弟子,見秦昕過來,檢驗了一下他的身份令牌。
其中一個略顯消瘦的男子說道:「你就是秦昕?怎麼這麼晚才來?」
秦昕從凡人區的生產區一路趕來是浪費了點時間,所以說道:「在下去凡人生產區辦了點事,所以耽擱了些時間。」
「快進去吧,師叔祖都等你好長時間了。」消瘦男子將他的身份令牌還給他說道。
「師叔祖?」秦昕心中一驚,在外門修煉區一般修為最高的就是融元期修士,低階弟子都稱做師叔。
既然這守門的弟子稱師叔祖,那找他的豈不是金丹期的修士嗎?自己有什麼事能驚動金丹期修士的?
秦昕雖然心裡驚訝,但表面上卻不動聲色,接過令牌便向議事堂的大門走去。
推門而入,一進議事堂就看到四個大紅漆柱分別立在兩邊,牆上繪製著幾條飛龍,栩栩如生,捲曲欲飛,給人一種很威嚴的感覺,正前方一塊金匾,上書三個大字「議事堂」。
中間有兩排椅子和一張長條桌,再別無他物,雖然整個屋子陳設非常簡單,但是給人一種很莊嚴肅穆的感覺。
在長條桌子後面坐著兩個人,一個是身穿皂袍,身材魁梧鷹眼大漢,另一個是一身白袍,面白無須,書生打扮的中年男子。
秦昕本想習慣性的用觀靈術看一下二人的修為,但還是忍住了。
那書生打扮的中年人見秦昕進來了,看似漫不經心隨意的看了秦昕一眼。
可是僅僅是隨意的一眼,秦昕感覺自己仿佛一下掉進冰窟窿了一樣,一股寒意滲透了他全身的毛孔,讓他不禁打了個寒戰,就這一眼,他感覺仿佛身上所有的秘密,一下子全被這個中年人看穿了似的。
雖然這一眼只有短短的一瞬間,可秦昕卻感覺過了很長時間一樣,身上不由自主的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書生打扮的中年人看了眼秦昕後,心中輕「咦」了一聲,暗想,這小子身上怎麼會有這麼多的陰寒之氣?難道是……若是這陰寒之氣不除,恐怕是此生修仙無望了。
「坐吧。」魁梧大漢面無表情的對秦昕說道,聲音里充滿了威嚴。
「謝師叔。」雖然秦昕感覺那書生給他的壓力很大,但他自問沒做什麼虧心事,所以略猶豫了一下,還是在兩人在對面坐下了來。
「鮑師叔,有幾句話要問你,你如實回答就行了。」魁梧大漢見他坐下後說道。
「是。」秦昕恭恭敬敬的答道。
鮑師叔祖充滿磁性的聲音響了起來,他也不兜什麼圈子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長話短說,聽說你在坊市里賣了兩株血晶花?而且還是兩株千年以上火候的血晶花,可有此事?」
「是的,師叔祖。」 秦昕知道此事瞞是瞞不過去的,所以如實答道。
他喑自想道,原來是因為血晶花的事,門中的情報可真夠快的,自己昨天才賣的血晶花,今天就有人來詢問他。
鮑師叔祖聽到他承認了此事,微微點頭,然後隨手一揮,桌上多出了幾件物品。
一個瓷瓶,一個面畫有日月圖案的鏡子,還有六顆顏色各異雞蛋大的中階靈石。
鮑師叔祖接著用不不容置疑的口氣說道:「這裡有一瓶中品納靈丹,有十二顆,一個上品靈器陰陽鏡,還有六塊中階靈石,你可以任選一個,然後將你得到血晶花的地方告訴我即可。」
秦昕聽這鮑師叔祖說完後,心裡倒覺得這位鮑師叔祖還真的挺厚道,對他這個只有納靈期一層的弟子,一個情報居然還要拿東西來換。
看著桌上的東西,他眼中眼閃出一絲火熱之色,臉上卻出現了為難的表情。
一看桌上的東西都是好東西,可是只能選一個就有些為難了。
那個魁梧大漢也不說話,只是看著秦昕,再看看桌上的東西,眼睛裡也閃過了一絲不易查覺的貪婪之色。
看著桌上的東西,他就知道這些東西大約都值六百塊低階靈石。
要是以前他肯定首選那幾塊中階靈石,沒去陰靈洞窟前,他一塊低階靈石都弄不來,那時候每塊低階靈石都得算著花,因為缺少靈石,他才不得不冒險去陰靈洞窟。
雖然那樣的日子持續的時間不長,但是給他的記憶卻很深刻。
可是現在,自己有了這麼多的血晶花,至少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缺少靈石了,所以他現在第一個放棄的就是那六塊中階靈石。
至於靈器,金丹期老祖給的上品法器想必不會差,而且自己除了有一件見不得光的紫金刀靈器,還沒有一件靈器,所以他看著那件畫有日月圖案的鏡子,有些猶豫不決了起來。
不過沒一會,他還是放棄了,因為他知道自己的這點法力,恐怕一時半會兒也用不上,而且自己有靈石,等需要靈器的時候還可以去坊市里買。
再就是中品納靈丹,雖然他沒見過中品納靈丹,但是他知道在坊市,一顆值五十塊低階靈石,而且外門修煉區,中品納靈丹根本就買不到。
他在坊市從來沒見人賣過,因為中品納靈丹的雜質可要比低品納靈丹雜質要少得多,所以,一出現就會被修士哄搶一空。
思量再三,見魁梧大漢微微有些不耐煩的皺起了眉頭,最後他還是拿起了那瓶納靈丹,雖然不知道納靈丹內的雜質到底是什麼,但不管怎麼說,提升修為才是他和邱妙雪現在最重要的事情。
鮑師叔祖見他選擇了納靈丹,並沒有感覺到意外,手一拂,桌上的剩餘的東西瞬間不見了蹤影,然後看著秦昕,一副接下來你知道該怎麼做了吧的表情。
秦昕將中品納靈丹收好後,急忙從儲物袋裡拿出那個畫有陰靈洞窟地圖的玉簡,放在額頭上將神識侵入玉簡,標記了一下,然後恭恭敬敬的雙手將玉簡遞了過去。
鮑師叔祖接過玉簡將神識探了進去,僅片刻工夫就抽收了神識,臉上現出了一絲凝重和疑惑的表情,喃喃道:「怎麼會是這裡?」
魁梧大漢看了眼書生,見鮑師叔微微點頭便道:「秦師侄,沒你的事了,你先回去吧。」
秦昕剛準備離開,鮑師叔祖似乎又想到了什麼說道:「慢著,明天這個時候,你再過來一趟。」
「是,師叔祖。」
「下去吧。」
「那弟子先告退了。」秦昕恭敬的施了一禮,倒退了幾步,然後才轉身離開。
等秦昕一出議事堂,魁梧的鷹眼大漢就說道:「師叔,他身上可能還有血晶花,要不要我去問一下?」
「不用了,等明天他再過來的時候再說。」書生打扮的中年人似乎早有所料的說道。
接著,他二話不說的把玉簡往身後一拋,頭也沒回的說道:「暗叟,還是你和憐煙一起,親自去查一下吧,這個地方可有點意思。」
「是。」在書生的身後一個空無一人的地方,一道虛影憑空出現在了那裡,接住了玉簡,然後一躬身消失不見了。
秦昕出了議事堂,邱妙雪立即迎了上來,一臉關心的問道:「昕哥,到底是什麼事啊?」
「沒什麼,只是有位結丹期的師叔祖,問了我一些關於血晶花的事,不但沒事,我還用發現血晶花的地點,換了一瓶中品的納靈丹。」秦昕淡淡的一笑,然後拿出那瓶納靈丹來。
邱妙雪拍了拍胸脯道:「師叔祖,那豈不是金丹期的修士?怪不得問個問題就要下個二等令,還真嚇了我一跳。」
「妙雪,你聽了這麼長時間的課,知不知道丹藥中的雜質到底是什麼?」秦昕看看了那瓶丹藥問道。
邱妙雪想了想說道:「不知道,我聽的課基本上都和功法有關,倒是有一堂丹藥課,我當時覺得沒用,又捨不得靈石所以沒去聽,你問這個幹嗎?」
「我只是想知道丹藥中的雜質,是不是我體內的濁氣……」
「你體內的濁氣和丹藥的雜質有什麼關係?」
「我也只是猜測……」
「早知道那堂丹藥課我就聽一下了。」
「算了,走,咱們去吃早餐,給你壓壓驚。」秦昕看到邱妙雪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有些好笑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