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雲峰外坡。*筆.趣.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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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寂靜的一處空地上,嗖嗖閃出兩條人影。
兩人身材筆直勻稱,皆身著淺藍色儒衫,二人左衣袖的袖口上都繡著一片精緻的白色羽毛圖案。
只見其中的年齡稍大的中年儒生取出一顆硯台大小的銀色八角形羅盤,將其置於左手掌心之上。
隨後,右手一道法訣打在羅盤上,羅盤上不斷向外湧出一串串大小不一的銀色篆體文字,沒入羅盤前方所在的虛空中。中年儒生左手托住羅盤,眼睛盯住前方的虛空,一動不動,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一刻鐘後,前方的虛空中出現水紋狀的輕微波動,一串銀色的篆體文字從水紋波動中脫穎而出,如歸巢的小鳥般飛回到羅盤上,一閃就沒入羅盤消失不見。
中年儒生見狀,又是一道比之前要強大倍許的真氣注入羅盤,更多的篆體文字從羅盤中噴涌著進入虛空。這次足足等了半個時辰,令人失望的是再沒有一個銀色篆字飛回來。
中年儒生心有不甘,又如法炮製了一次,依然不見動靜。見施法無效,收回羅盤。
扭頭向著旁邊的青年儒生說道:「果然如門中長老交代,此處確有異空間靈力波動。你我這半個多月來,每天在飄雲峰方圓百里搜索,也沒有白費功夫。不過,這異空間實在神秘,用宗門秘法製作的追靈羅盤都不能找到其確切入口。但其蛛絲馬跡已經被追靈羅盤捕獲,還須趕快向門內長老稟報這裡的情況。」
「這飄雲峰在我羽道門勢力範圍之內,此異空間中的寶物必是我宗門囊中之物。」青年修士說到。
「近三個月來落羽山脈頻繁出現異常震動,據宗內長老用秘法推測,發現是這裡的異空間波動引起的。最近些時日,不僅我們的老鄰居天鬼宗的修士也在這附近活動頻繁,而且來自遙遠南方的南域修士也進入了落羽山脈內探索,並且和我宗門的弟子發生過摩擦,想必目標都是這異空間內的秘密。」中年修士說道。
「原來如此。」
「不知道和我們一起來這裡分組探查的門內其他師兄弟有什麼發現,你我二人還是先回去稟報吧。」說完,中年儒生自腰間儲物袋中取出一根寸許大小的白色羽毛。
手腕一抖,白色羽毛拋在了空中。下一刻,羽毛靈光閃動,迎風就漲,轉眼化作一葉飛舟。二人躍上飛舟,騰空而去。
二人乘坐羽毛飛舟在落羽山脈上空疾馳。忽見前方飄來一大片漆黑如墨的雲朵,突兀的出現在飛舟前進的路線上。
中年儒生神識一掃,雙眉緊皺,然後急聲說道:「有人攔路,師弟小心了。」說罷,一抬手,一柄三尺長劍握在右手之中。一絲絲靈氣自劍身向外汩汩溢出,蓄勢待發。
青年儒生聞言,也取出一把長劍,雙目凝視前方烏雲,不敢怠慢。
果然,對面烏雲中前後竄出六隻丈許大小的黑鷹。黑鷹的周身嘶嘶的湧出陣陣黑氣,鷹背上各站著一名身穿黑袍的修士。為首的一名大漢,滿下巴的絡腮鬍子如鋼絲般根根挺直,獅鼻闊口。其餘五人相貌各異,手中皆持有兵器,凶相畢露。
中年儒生厲聲喝道:「在下羽道門張志和我師弟李先,敢問對面六位道友可是「天鬼宗」門人,為何擋住我二人去路。」
「算你識相,本人天鬼宗「屠三里」。不必廢話,速速將你剛才所用的探寶羅盤交出來,便放你二人歸去。」對面為首的大漢說道。
張志聽罷,心中暗暗自責,自己一時大意,被「屠三里」這廝暗中監視了。
天鬼宗和羽道門的總壇都建立在落羽山脈中,天鬼宗是鬼道霸主,羽道門是儒門泰斗。兩宗偶爾發生小摩擦,雙方的弟子間也都互有耳聞。
這「屠三里」雖然不是天鬼宗的什麼大人物,但在修為達到「培元境」的修士中,也算是狠角色。
張志神識一掃。對方六人,除了屠三里是培元境第二層的修為,其餘五人都是培元境第一層的修為。己方二人,除了自己也是培元境第二層的修為,師弟李先只有培元境第一層的修為。
修真者鬥法,修為境界就是戰力的基本標尺,雖然雙方主將修為相當,但人數差異讓雙方戰力有了明顯傾斜。
張志心中念頭百轉,卻面不露怯。大聲說道:「還望屠道友行個方便,高抬貴手讓我二人過去。何況就憑你們區區六人就想攔路奪寶,我們一起來的師兄弟可不止我們二人,你等還是速速退去吧。」張志話語間軟硬兼施。
「不必廢話。」屠三里雙目一瞪,一聲斷喝,一行六人就各持兵器殺了過來。
張志疾聲說道:「師弟,速速回到地面,對方有飛鷹座駕善於在空中鬥法,糾纏下去你我二人恐怕要吃虧。」
說完,張志左手取出一個羽毛形狀青色玉佩。二指用力一捏,玉佩憑空化作一朵白色羽毛虛影,瞬間消失在虛空中。
此玉佩正是羽道門獨有的求援法器,在一定距離內可以傳送求援信號。
落羽山脈中的一座儒門大殿中,殿內上方一塊金匾,寫著藍羽院三個大字。
堂上站著三人,一位老者和兩個書童。此老者,大袖寬袍,鶴髮童顏,一頭銀髮紋絲不亂,兩道長眉微垂,雙目如電。乃是羽道門的藍羽院大長老藍星君。
這時,大殿中擺放著的一架鎏金燈盞的燈芯突地一亮,燈暈中閃現出張志所在的畫面。看到此畫面,藍星君頓時面露怒色,輕哼一聲道:「天鬼宗的人越來越放肆了。」轉頭向身後的兩個書童吩咐道:「去把展雲飛叫來。」
不多時,藍羽院內飛出了一隻白色羽狀飛舟。
舟首屹立著一位相貌出眾、身材高挑的青年書生。一身雪白色天蠶絲儒裝,頭頂的銀錦逍遙巾在風中飄舞不定,玉樹臨風。
此人身後站著兩個藍羽院的弟子。
其中一人小聲向旁人說道:「三師兄展雲飛出手,定會馬到成功。」
旁人連忙點頭稱是:「那是自然。展師兄是羽道門年輕一輩最具實力的真丹境弟子之一。其已經是真丹境第二層巔峰的境界,據說半隻腳已經踏入了元魂境。」說完,顯出一臉的崇拜和羨慕。
戰場上。
張志二人急忙全力催動飛舟降落在一處平坦之地。
張志取出一柄尺許大的綠油油的小傘,遞給了師弟李先。說道:「這是門內長老所賜法器」碧綠琉璃傘」,對方人數眾多,你先用其抵擋一下其他五人,屠三里就由我來對付。我已經發出了求援信號,只要拖住半刻,就會有同門來援。」
李先雙手剛接過綠油油的小傘,屠三里等六人就圍了上來。六人手中各持兵器如餓狼撲食般襲向二人。張志二人且戰且退,與屠三里六人戰在了一起。
「今天就讓你嘗嘗本大爺嗜血骷髏的厲害。」屠三里一聲斷喝,然後一抬手,一個比巴掌大小白色骷髏頭激射而出,骷髏頭雙目處閃爍著點點綠芒,上下顎錯動間,發出瘮人的咯咯聲。
張志也不示弱,手中長劍舞出一片凌厲劍氣。
其餘五位天鬼宗人各持兵器將李先圍在當中。
李先見狀,不敢怠慢,忙用法力催動手中的碧綠琉璃傘。
隨著一道真氣注入碧綠琉璃傘,一圈圈綠色光暈以綠傘為中心蕩漾開來,瞬間形成一個綠色保護光罩,將李先罩在其中。
各種攻擊擊打在綠色光罩上後碰撞出陣陣綠色光芒,卻一時傷不到李先。
張志看到師弟李先一時無礙,一顆心暫時放了下來。
可是時間一長,李先由於以一敵五,法力一時接濟不上,碧綠琉璃傘的綠色光罩在五名天鬼宗人的攻擊下,漸漸產生裂痕。
張志見狀,連忙取出五張畫有紅色火鳥的符籙。左手一揚,迎風化作五隻三尺大的火鳥,向著屠三里六人撲去。
此符籙是用火屬性靈石提煉的火靈力再加上其他幾種法器材料,由羽道門的煉器宗師秘制而成。其化成的火鳥,每個都有化虛境第一層的威力。只是其化作火鳥存在的時間有限,而且操縱此火鳥頗為消耗法力。
在屠三里等人躲閃火鳥的時候,張志趁機一股沛然法力打在周先的綠傘之上。綠傘滴溜溜的轉速加快,綠光大盛,保護光罩剛剛產生的裂痕也漸漸癒合。
李先看到師兄幫助自己,心中大為感激。只恨自己修為尚淺,再這樣托下去,等不到門內支援,恐怕二人就要落敗。情急之下,李先發動了碧綠琉璃傘的攻擊模式。
一道法訣打在傘上,碧綠琉璃傘隨之一陣抖動,發出嗡嗡的蜂鳴聲,數百隻細小尖銳的綠色飛針由傘蓋下噴射而出,如滿天飛蝗般向著六人罩了下去。
只聽哎呀兩聲,距離較近的兩名天鬼宗弟子躲閃不及,被綠針刺中。
飛針雖然細小,確鋒利異常,一下刺入體內,只留下數個細小針孔。被射中的兩人,只覺得一陣劇痛,迅速跳出戰圈,強行運功欲將體內的飛針逼出體外。
屠三里見兩個手下受傷暫時失去戰力,不願再繼續糾纏,時間一長,對方如果援兵來到將前功盡棄。
只見屠三里一抬手,一個寸許大的血紅蜘蛛呈現在其掌心之中。手腕一抖,血紅蜘蛛跳在了地上,瞬間化作碗口般大小。
此蜘蛛嘴角生出兩顆漆黑獠牙,背上畫有一張人臉,人臉的面貌竟然和屠三里有些相似。蜘蛛血口一張,噴出丈余大小的血色蛛網,迎頭罩住李志放出的火鳥。此蛛網竟然不懼火焰,火鳥在蛛網裡燃燒殆盡,漸漸憑空消散。
接下來,屠三里一口精氣噴在骷髏上。
下一刻,嗜血骷髏一陣咔咔作響,頭顱下面如雨後春筍般生出了軀幹和四肢,變成一具完整的骷髏人。然後骷髏人整個軀體詭異的一縮,一陣吱吱作響之後,竟然化作一把巨大的白色骨刃。
屠三里雙手握住巨大的骨刃,大喝一聲:「鬼骨斬!」
骨刃劈出一道巨大的白色刀芒呼嘯著斬向張志,凌厲的靈壓噗噗作響。
張志見狀,劍眉倒豎。
將法力一股腦的注入手中長劍。口中輕吐三個字:「斬山坡!」。
頓時,長劍周身靈光大盛,嗡的一聲作響,一道銀色長虹迎擊而去。
二人極招相碰,轟隆一聲巨響,一圈圈震盪波向周圍極速擴散開來。霎時間飛沙走石,草木橫飛。
大招過後,二人各自後退一步。
張志心中一駭,這屠三里果真名不虛傳。自己的寶劍乃本命法器,用自身魂力溫養多年。秘技「斬山坡」威力驚人,同階修士中罕有對手。剛才的一擊,已然用了八成功力,竟然討不得半點便宜。
就在這時,張志察覺腳下有輕微異動,就欲騰身而起。卻還是慢了半拍,只覺左小腿一陣刺痛。
原來是屠三里放出的血蜘蛛不知何時潛到了張志的腳下,口中射出了一根寸許長的血針,正中張志的左小腿。一陣麻痹感由腿上傷口迅速擴散,受到毒針影響法力已經無法自如運轉。
李先這邊本來以一敵眾就已經落得下風。看到張志受創,心中一急空檔大開,碧綠琉璃傘的光罩被轟的四分五裂。
還沒等李先反應過來。只見對面一個手持大錘的天鬼宗弟子,一記掄錘砸狠狠的砸在了李先的前胸。哎呀一聲,李先倒飛丈余,胸口染紅,昏迷不醒。
張志看到師弟李先受到重創,心中一陣擔憂。眼中卻閃過一絲果斷。一擺手,大聲說道:「住手!道友好手段,今天我們認輸,我可以把追靈羅盤交給你。」
屠三里見到張志二人暫時失去戰力,本也不想殺人,說道:「敬酒不吃吃罰酒,交出羅盤,你二人就可以走了。」
張志掏出「追靈羅盤」,不情願的向著屠三里一拋。屠三里單手接過羅盤,仔細的端詳了下,面露喜色。
「嗯,不錯。就是這東西。」屠三里說完,就欲把羅盤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