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之間,幾十支鋒利無比的箭矢橫空冒出,齊齊向宋鵬周身射去,宋鵬渾身上下立時便多了幾十個透明窟窿,一聲未出栽倒在地,滿身上下卻是一滴血都沒有灑流。
宋鵬剛搖搖晃晃站起來。
便被飛身躍到身前的孫盤子迎頭趕上,便驢蹄便拍。
宋鵬頭頂中了一記,軟軟倒了下去。
孫盤子左手這一驢蹄閃電似的拍將下去,同時聽到張六同大叫宋鵬還活著。
孫盤子當即一楞。
宋鵬的模樣很明顯是活不成了,被鋒利的箭矢射中身上竟然沒有流一滴血出來,端是奇怪之極,竟然還能像殭屍一樣站起來。
包圓、平四貴、杜沐晴三人無不駭然相顧。
阿碗、阿屎二人跟在大伙兒身後雖然一言不發,但他二人卻時時刻刻兩雙眼睛骨碌碌轉,警惕觀察,冷的瞥眼瞧見宋鵬被幾十支利箭射中,他二人立時便在心下大聲呼快。當初如果不是宋鵬玩陰的,對他三人行刑逼供,阿土就不會那樣白白死去了。他二人心下大呼蒼天有眼,均在心下說:「該!活該!做壞事的人就該如此,誰讓你當初出鬼主意將阿土打死的,下一次該輪到那個大塊頭了!」
阿碗、阿屎瑞二人心裡最覺驚噫的事當數那回子。
那回子被一柄粗陋無比的巨型方便鏟硬生生斬成了兩截,只有上半身,卻沒有下半身。
包圓忙搶問:「張爺,宋鵬還有救?張爺快救救他!」
張六同像是做啥事都不緊不慢似的,一股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之狀,他指揮大伙兒抬起宋鵬的屍體,恭恭敬敬地對那回子說:「前輩,張某這就去帶前輩的下半身!」
包圓、平四貴二人抬著宋鵬的屍體,心情沉重極了。
宋鵬這哥們兒哪都好,就是平常喜歡賣弄騷文,顯擺自已歷史知識比別人強很多。自從碰到了杜沐晴。又在唐古拉山的神墓里見到諸般離奇古怪的神秘後,變得虛心多了。當初在西安,包圓與宋鵬交好,是因為他二人打了一回架。沒成想竟然打成鐵哥們兒了。包圓什麼都可以不看重,唯獨不能不看重好哥們兒。換成別人,恐怕死一個是最高興的事,因為少了分金子的,包圓則不同。他抬著宋鵬的屍體一步一落淚。
走了好遠好遠。
身後那些金剛杵、方便鏟、回子再也看不見了。
張六同這才低聲對包圓說:「小包爺,宋鵬這小子在伏魔地亂碰亂摸固然該死之極,但只要進了洞庭湖湖底的人卻不會死,小包爺,你看宋鵬被利箭穿心,卻一滴血都不曾流過!」
杜沐晴本不想插嘴,但她真的不忍心看著宋鵬死去,忙問:「三爺爺,不流血就不會死嗎?」
張六同聲音壓的很低,不時回頭張望。像是在擔心那回子聽到,他細聲嚶嚶的對大伙兒說:「小孫女,小包爺,剛才咱們路過骷髏方陣,頭上腳下形成呼應之勢,怕是不下十萬之眾。你們有沒有留意到祭台上的魂魄,有沒有想過祭台上的魂魄從哪來的?小孫女、小包爺,我想你們應該猜到了,對,洞庭湖湖底是一處遠古戰場聖跡。死在這裡的魂魄全被囚禁於此,不要說黑白無常,就連酆都大帝都管不到這!」
「張爺的意思是,咱們只要找到宋鵬的魂魄。他就能活,可宋鵬這身子都開始冰了!」平四貴忙問,宋鵬的屍體沒有溫度了。
「呵,這個,就要看小包爺的本事了!」
「看我?我老子有什麼球本事?老子連感冒藥都不會開,我有什麼辦法?」包圓楞了。
張六同這句話講的完全沒個之所以然。大伙兒相信宋鵬的魂魄仍在洞庭湖湖底,或許一直在大伙兒身畔遊蕩,或許酆都大帝真的管不到洞庭湖湖底來。可,包圓是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了,只不過有一張祖傳的神卷而已,說句妄自托大的話,有一位神秘的童聖相佑左右,那是拜祖上包厚道的福蔭,包圓哪來的本事救宋鵬。一時間大伙兒都剽向了包圓,弄的包圓莫名其妙。
離開伏魔地。
光線已經嚴重不足,周圍出現了一些類似紗幔之類的東西。
乍一看好像進了染坊。
包圓急急忙忙的問:「張爺,別開玩笑了,快說說怎麼樣才能救活宋鵬?只要救活宋鵬,那重約萬噸的金佛老子寧可不要!」
平四貴那能落的後,他大聲說:「寧可不要金子,也要救活宋鵬,喲,怎麼越來越沉了?」
有人曾經做過一些無聊之極的靈異實驗,結論說,人死之後屍體遠遠比活著的時候重很多,平常背一個大活人似乎不吃力,但換作同等重量的一具屍體,就像背著一座山。民間有話留傳:一半棺材,一半屍,一半抬人,一半抬鬼,是說這人死後,生前沒有坐過槓抬大轎,魂魄便坐在棺材上當轎子,很多地方的靈柩做的像皇帝的龍輦似的,還有不少地方盛傳,說孤魂野鬼喜歡在出殯時扒轎子看,所以特別的沉。
包圓額頭、鬢角已是汗水連連,卻始終捨不得放下宋鵬的屍體。
張六同朗聲大笑三聲,笑完後又低聲說:「小包爺啊小包爺,看來你當真不知自已狀況,你仔細的想一想,小包爺小時候是不是丟過?」
「哦!啊……」
張六同這麼一提醒,包圓委實吃了一驚。
包圓當年確實聽父親包貴生講自已小時候曾經丟過的事,父親還說,不止是包圓一個人,就連他父親本人、爺爺、祖爺爺小時候都曾經丟過,總是離奇古怪的在荒窯里找到。
可這與救宋鵬有什麼干係?
包圓立時便問:「張爺,你這題跑的太遠了點吧?咱們商量的是怎麼救宋鵬的事,與我老子小時候丟過有什麼干係?」這話剛問完,包圓立時感覺自已像是被高壓電擊中了,腦仁立時變得又腫又熟,包圓猛的想起杜百川那冊手稿來,裡面明確指出自已便是楊天圓、陶人,包圓小時候丟過,而後在廢棄的燒窯中找到,難道自已曾經被火鍛燒過?包圓想到這,身子不由自主的搖晃起來,差點將宋鵬的屍身扔在地上。
「包,你怎麼了?要不讓憨蛋兄弟費神背一會兒!」杜沐晴以為包圓體力不支,忙問。
「沒事,沒事!」
「小包爺,這件事,世上的走地仙好手當中,恐怕除了我九師弟不知,沒人不知道,小包爺本身與常人不同,救宋鵬的事,真的需要小包爺!」張六同說。
「別急,別急,我老子腦子有點亂,讓我好好想想。」
包圓的心立時變重了,嘴裡的我老子像是已經固化,腦子不清楚,但這我老子卻說的很清。很多事包圓已經想不起來了,而小時候曾經丟過的事,也是冷然間一道閃電想起來的。那時包圓還沒記事,包圓拼命的想父親曾經對自已說過什麼,卻是無論如何也記不全,只是清楚的記得父親叮囑他與杜沐晴的事時,要有diao事,別的一概模糊,包圓啊的一聲大叫,手一松,宋鵬的屍體落在地上。
「包,你怎麼了?別嚇我啊!」
杜沐晴見包圓猛的撒手,雙手捂頭,杜沐晴心裡害怕極了。之前聽張六同口口聲聲說爺爺杜百川是個十足的大壞蛋,但杜百川幹過什麼缺德事,卻一件件也沒有詳述。杜沐晴又見包圓發狂發怔,杜沐晴的小心臟著實有點受不了啦,她早就有點受不了打擊了,寧願不管杜氏鋒火集團,心想如是將大牢中的父親、堂兄等一干人救出來,就此與包圓隱居山林,男耕女織!
「小包爺,你體內無魂無魄,這或許便是包家數代人一直受窮之因了,張某聽說,當年包厚道曾與酆都大帝私下有過協議,這協議為何而生,為何而運,卻是半點都不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