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靈的世界 第十九章 藤蔓的要求

    「到了。」北澤嵐昏昏沉沉地靠在椅子上睡覺，大約過了幾個小時才被綠蘿搖醒。

    「……嗯？啊？」北澤嵐甩甩腦袋，慵懶地向前面的母親要零食。

    「到酒店了，我去辦三間房間。」母親還掛著奸笑（其實是優雅的笑容），「嗯？阿嵐要不要一間？」

    北澤嵐看見綠蘿怪異的眼神挑了挑眉毛道：「我父母住在一起的。」他看看手錶，問道，「綠蘿要不要先吃飯？他們倆估計得大約八點呢。」現在已經七點了，他已經餓了。

    還可以聽聽那個死妖精的要求。

    北澤嵐心虛地補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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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藤蔓的要求是什麼？」北澤嵐夾著一塊炒雞蛋含含糊糊地問道。

    「說有重要的東西在月山上，名字叫做月蘭草，挺奇怪的樣子——她說是藍色的。」綠蘿回答道，「你有什麼頭緒嗎？」

    北澤嵐回憶了一下，想起當初查的資料：「嗯，說起來我想起只有月山有的一種藍色小花。這種小花的名字我不太了解，但是很奇怪——在月山這麼冷的地方有花朵開放——準確說月山那條月牙溪裡面開放。」

    「月牙溪？」綠蘿不太了解月山，自然不知道這個名字。

    「當地人給月山裡面的溫泉起的。」北澤嵐怪異地看看綠蘿，「你不知道？去月山一看月亮二看月牙溪。月牙溪是一條溫泉，裡面卻開放著藍色花朵。想想，在一條溫泉地下卻有無數美麗的花朵多麼奇異啊！」說著還做出一副陶醉的樣子。

    綠蘿溫和地笑笑：「是挺有趣，我也挺感興趣。不過既然名字叫做月蘭草，應該是草一類的吧？」

    北澤嵐不再說話，因為他等了好久的糖醋鯉魚來了。

    綠蘿尷尬地低下頭，似乎腹誹著自己的魅力居然比不上一盤糖醋鯉魚。

    「好吧，明天我和父母他們說一下，我們自己去。」北澤嵐用餐巾紙擦擦嘴，回答道。他知道母親腿不好，回頭摔個跟頭摔出點毛病就不好了，還是讓父親陪著她逛逛月山腳下古香古色的小鎮月色鎮比較好。

    「嗯。」綠蘿不再看北澤嵐，溫柔地拍拍褲兜里的藤蔓。

    藤蔓，別著急，我現在就給你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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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風呼嘯，綠蘿不禁把棉襖裹得緊了些。他們正在等著車上山，然後繼續排隊看溫泉。

    「要不要吃點什麼？水就別了，已經快成冰了。」北澤嵐盤算著待會買幾個溫泉蛋，一邊心不在焉地詢問道。

    「不用。還要多久？」綠蘿咬咬嘴唇，望著前面一望無際的人頭。

    「慢慢等吧。話說，我剛才查了一下關於小花的事情，名字叫做西索利亞，來源於月山附近一種獨特的文字，翻譯過來是月光的低語。藍色花瓣，生長到開花僅僅需要大約半年的時間，從此花朵凋謝後很快又長回來，並且能在高溫環境下生存。同樣能在常溫養植，不過養植成功率很低。關於它有不少傳說，據說是月光女神喜愛月山放下的標記，放在月光下會有神奇的事情發生。」北澤嵐說了一大堆，「網上介紹的，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一定是真的。」綠蘿喃喃地說道，語氣堅定，「上面有能住的地方嗎？」

    「好像有一個，不過是個黑店——好吧，不過有暖氣、熱水應有盡有，也可以吃飯啊之類。一天可以的。」北澤嵐倒不覺得有什麼不妥。他父母是土豪是大款，兩間房子還是能住上一晚上的。

    綠蘿不知怎的突然有些吞吞吐吐，他問她還不說，一副惱羞成怒的樣子轉過頭去不理他，弄得北澤嵐莫名其妙。

    過了二十分鐘，兩人終於登上了客車。北澤嵐舒舒服服地靠在椅背上，聽著耳邊廣播員的介紹，昏昏沉沉地有些睡意，他想起來了以前和冷雨辰他們大吵大鬧一起冒險的事，想起了千雯光大口吃著烤肉的樣子，還有墨柒抱著金色的籠子笑意濃濃的臉龐……還有氐藍殿那雙冷若冰霜的紫色眼瞳。

    「北澤嵐？北澤嵐！」綠蘿搖晃著他，「到了，下車。」

    「……啊？哦，哦。」北澤嵐怔了怔，隨著綠蘿走下了車。

    天有些陰沉，風呼嘯著怒吼著，颳起了無數雪沙。這裡的雪已經有到膝蓋那麼厚了，人群鬧鬧哄哄地裹緊棉衣四處拍照留念。綠蘿愣愣地站在路中央，至到汽車鳴笛才反應過來。

    「發呆呢？」北澤嵐呵呵笑了一聲，遙遙地望著遠方的雪山，「真是晶瑩剔透的美景啊。」

    綠蘿轉過身來，怔怔地望著奔騰不息的山泉。是啊，這麼純淨美好的世界，有多久沒有看到了？

    「走吧，月牙溪挺遠的。」北澤嵐呼喚道，扶了扶太陽鏡走上全是薄冰的木梯。

    綠蘿顫抖了一下，點點頭跟著跑了過去。

    走了大約兩個小時，人群漸漸稀少起來。北澤嵐看看手錶，大約下午一點了。因為山上的天氣變幻莫測，山腳下風和日麗山頂可能就雨雪夾雜，所以如果要離開月山最好是在下午四點以前。月山下午三點也已經停止售票了——下午去已經非常不好走路了，因為雪山上的雪已經被踏成了冰，走起來滑來滑去的。

    當然也有些專程賞月的人住在山頂上一晚上，所以還是有人的。

    他們旁邊一直有個中年大叔，穿著厚厚的羽絨服帶著氈帽，步伐矯健有力，而且一直沒停下來拍照。北澤嵐其實挺想留下來拍個照留念的，結果一看綠蘿一臉「不許停下」的樣子也沒好意思說。

    這個，估計是旅店裡的人吧？背後那個大背包里是什麼？

    北澤嵐一直挺好奇，再看見綠蘿步伐越來越沉重，馬上湊了過去攀談。

    「您是本地人？」北澤嵐友好地打了招呼，詢問道。

    「是。」大叔的聲音有幾分嘶啞。

    「您能告訴我還要多久才能走到……啊！」這時北澤嵐滑了一下，幸虧大叔及時扶住了他。

    「小心走路。」大叔提醒道，隨後聲音溫和了一點，「小伙子也是來看月亮的？」

    「啊……呃，是啊。」北澤嵐喘了喘氣，看著下面懸崖的高度，心有餘悸。

    「呵呵，這麼年輕自己過來也挺少見。那孩子也是一起的？」大叔瞄了兩人幾眼。

    「啊，是啊，我的朋友。」北澤嵐沖綠蘿擠擠眼睛，示意她快過來打個招呼。

    綠蘿表示自己完全不懂。

    「要去月山小店？」大叔見北澤嵐點點頭，繼續說道，「大約還有一個小時，不遠了。我帶你們抄條近道得了。」

    「謝謝大叔。」北澤嵐笑嘻嘻地道謝道。這次綠蘿也禮貌嚴謹地道謝道：「謝謝您。」

    一路上大叔也和北澤嵐熟了起來。

    大叔：「哪裡的人啊小兄弟？」

    北澤嵐：「呃……那啥，平令的人。」

    大叔：「平令的啊？那那位孩子也是了？」

    北澤嵐：「是的，我同學，嘿嘿。」

    大叔呼了幾口熱氣，笑著說道：「小兄弟，咱這的月亮可漂亮了，可是不能想像的美啊。」

    北澤嵐想好奇地問問詳情，不過想起來綠蘿的事情就急忙問道：「大叔，月牙溪裡面的西索里亞您知道嗎？」

    「啥子西索里亞？」大叔愣了幾秒鐘，反應過來笑道，「你說溫泉裡面那個花吧？剛才沒看到？」

    「溫泉有，花沒有。」北澤嵐感嘆道，那時候綠蘿的表情好像要從山上跳下去。

    「污染吧？總之可能人涉及的地方都很少見的，不過在頂上還是有的！」大叔笑道，「啥子西索……什麼的，一開始還真聽不懂。那是好久以前的語言了，沒幾個人知道的。」

    「哦……嗯。」北澤嵐舒了口氣。

    大叔看了北澤嵐一眼，說道：「咋的，小兄弟想著那故事呢？實話說了吧，都是假的！哪有啥奇蹟，看見月亮出來的過程就是奇蹟！」

    北澤嵐急忙追問：「您為什麼說是奇蹟？」

    「無法描述，有個人看上去文縐縐的，來了一句不是人間該有的美景就呆在那裡了。」大叔神秘地說道。

    北澤嵐暗暗想到大叔太誇張了點，一邊綠蘿卻開口道：「到了嗎？」

    大叔抬頭一看，嘿嘿一笑：「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