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這條手鍊,換你兜里的那枚戒指,不知小姐意下如何?」
趙紫涵看著青年手中精美絕倫的手鍊,哪怕是以她的眼界與見識,在看到手鍊上那一滴小巧的藍色眼淚時,也不由得被它的瑰麗與精緻所吸引。
與這條項鍊的材質、設計、工藝無關,那是源質的魔力,是超凡的力量,對趙紫涵這樣正在經歷覺醒試煉的人來說,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或許,這姑娘所對應的序列就是觀星者。李慶摸了摸下巴,他敏銳地捕捉到了趙紫涵的剎那失神,在遇到正確的源質時,還沒有覺醒的超凡者會感到莫名的親切,進而有走神、恍惚都種種表現,這些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瞧著趙紫涵似乎有些心動的模樣,青年臉上的笑容終於變得自然了些,就好像一口乾涸多年的枯井裡突然冒出了零星的水花,他將手鍊往前遞了一點,說:「這條手鍊如何,相信以小姐的眼光與見識,心中已經有了答案,這絕對是一筆划算的買賣。」
這時,那位與青年同行的女子也來到了趙紫涵跟前,女子的手指甲留得很長,做了很精緻的美甲,出言附和著,兩人似乎對那枚不知道存不存在的戒指,勢在必得。
在聽到「戒指」二字時,李慶心中便產生了這個疑問,從見面開始,趙紫涵十根蔥管般的玉指都是光禿禿的,沒有帶半件首飾,自己也沒有從她的身上感受到半點源質的波動。
那一枚戒指是否存在,還得打上一個問號,就算存在,用一件超凡物品去換一件凡俗之物,怎麼看都是一樁虧本的買賣,並且,試煉境中的歷史時間是在厚照十二年,這個時候,連第一座方尖碑都沒有現世,第一條序列四象使也沒有正式出現,這滴眼淚般的藍色寶石,其中的星海源質,從何而來?
作為旁觀者的李慶,在這一刻,腦海中思緒萬千,他本以為已經參透了自己的試煉境,現在看來,這片試煉境中,依然存在著許多未解之謎。
「這條手鍊是好東西,但可惜的是,我沒有你想要的戒指。」趙紫涵將那隻沒有拿糖的手舉在身前晃了晃,示意對方自己並沒有說謊,「不好意思,讓二位失望了。我們走吧。」最後四個字,自然就是對李慶和王崇明說的。
在錯身而過的剎那,一隻做著精緻美甲的手,突然伸出,就要抓住了趙紫涵嫩滑光潔的小臂,就在這時,一隻白皙的手掌卻更快一步,擒住了伸來的手腕。
「你想幹什麼?」趙紫涵兔子似往後跳了一步,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剛才那些場面話,她還可以憑藉多年來受過的教育自如應對,但如果真要動起手來,憑她自己,絕對不能成事。
好在,這個一直作旁觀者姿態的李慶,不是真的要她單獨面對試煉境中的險惡。
手腕被抓,美甲女子一愣,那雙枯寂的眼眸中,藍白色光芒一閃而逝,一股斥力出現在手腕之上,她正想憑著這股星子斥力掙脫鉗制,一記冷哼響起,手腕上的斥力在一陣紊亂過後,消散殆盡。
「你放手!」
像是被鐵鉗箍住,手腕上的傳來的力道,非但沒有如她預想般的消失,反而收的更緊了,她試圖抽回手臂,連使了幾次力,都沒能如願以償。
「動手就過分了吧?」語調雖是輕鬆,但李慶臉上的表情,卻是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手上的力道,也是不減反增。
觀星者擅長的操布星子,以天勢壓人,在這麼近的距離下,李慶自是可以輕鬆拿捏對方,不讓其從自己手中掙脫。
「兄台誤會了,她只是太心急。」說話間,青年就朝李慶走來,走路帶風,外衣甩動,露出那懸在腰間的鹿皮套子,在這同時,隨著邁步帶來的手臂擺動,青年的一隻手,也極其自然的滑向了腰間。
李慶嗤笑一聲,正要說話,渾身汗毛卻突地炸起,一股森然冷意,剎那間襲遍全身,他想也不想,立刻鬆開手,抽回手臂。
隱約中,似有一道光亮一閃而過,在李慶與女子的中間,空氣似也因為這道一閃即逝的光亮,發生了細微的扭曲。
李慶猛地轉頭,看向那位青年,眼神中隱隱有一抹忌憚之色,若不是刺客對於危機有著超乎一般超凡者的敏銳,剛才那一道閃光,定是已經斬去了自己的半條胳膊。
刀劍客嗎李慶心中若有所思的想到,他還是第一次碰見這條序列的超凡者,對方一出手,差點就讓他著了道。
他之前面對過的鴨舌帽男子和鄭永文,兩人一個是觀星者序列,一個是四象使序列,或許是因為尚處在序列一階的緣故,他們出手時,多多少少都會帶起一點源質的波動,而面前這位屬於刀劍客序列的青年,出手之間,卻是毫無半點徵兆。
李慶甚至都沒有看清青年是怎麼出手的,從出鞘到歸鞘,一切似都是在剎那之間,只有那被刀光劍影所扭曲的空氣告訴著李慶,在電光火石之間,他做出了正確的抉擇,避免了斷臂的命運。
這時,青年已經來到了兩人中間,外衣落下,將他腰間的鹿皮套重新遮蓋,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笑著說道:「那枚戒指,對於小姐來說可能只是一件帶有神秘色彩的稀奇物品,甚至一輩子都不會用上它,希望你們再認真考慮考慮。」
青年身後的女子,手腕上竟是沒有留下半點紅痕,像是對李慶的粗暴舉動毫不在意,臉上表情也沒有絲毫變化,只目的明確的附和道:「那枚戒指對我們很重要,還望三位能割愛,除了剛才的手鍊以外,要多少錢,三位開口就是。」
若非必要,李慶實在不想與這對男女起衝突,尤其這衝突的源頭,還是一枚來歷不清不楚,到現在也沒有真正瞧見個模樣的戒指,正打算說些什麼,就聽趙紫涵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不用考慮,我不會跟你們換的!」言語中,儘是不容商量之意。
李慶微微一怔,這麼一聽,那枚戒指還是真有其事,更重要的,趙紫涵這丫頭,該硬氣的時候軟,該軟的時候又突然這麼硬氣,實在是讓他有些不好評價。
聽到這話,青年與美甲女子,兩人臉上的笑容霎時消失,陰厲之色在臉上閃過,青年單手摸向腰間,「那就是沒得」
青年話音未落,李慶的身形就已經從原地消失,陰陽洞縮,瞬間跨越了數米的距離,出現在了美甲女子身後。
「小心!」
「動手!」
兩句話語,幾乎是不分先後,從青年與李慶的口中,暴喝而出。
在李慶身形消失的剎那,青年也隨之出手,鹿皮鞘開,寒芒乍現,刺向美甲女子身後。
他像是能洞察李慶的意圖與軌跡,對四周那看不見的氣流的捕捉,對戰鬥的本能,讓青年的身體甚至快過了他的思緒,第一時間,回身救援。
但卻仍是慢了。
李慶的拳頭,已經結結實實地轟在了美甲女子的太陽穴上,璀璨的藍白色星芒乍現,拳頭稍稍受阻,隨即便與美甲女子的肌膚來了一次親密接觸,力道之猛,讓美甲女子一聲慘呼,撲倒在地。
見到同伴倒地,青年的臉色,竟是沒有絲毫起伏,眸光比手中的劍鋒更冷,他像是一架沒有感情的機器,只想將手中的短劍,送入李慶的胸膛。
但下一刻,青年的瞳孔中,倒映出李慶微微上翹的嘴角,而李慶的身形,卻是如同被橡皮擦擦去般,消失不見。
凌厲的劍鋒,落到了空處,聚集在劍鋒上的劍氣猛地爆發開來,將李慶原本立身處背後的玻璃櫃檯一分為二,切口平整。
嘩啦啦!
玻璃墜地破碎成渣,連帶著其中的金銀首飾,一併滾落在地。
青年手執短劍,對於一旁扭打在一起的美甲女子與王崇明,他只是匆匆過掃了一眼,在確認了王崇明只是一個沒有覺醒超凡的凡俗之輩後,他提劍在手,根本不去嘗試著找出李慶藏匿的身形,朝著趙紫涵,步步逼去,只是其腳步,比刺出方才那一劍時明顯要慢上許多,顯然也是在提防李慶的突然襲擊。
陰暗處,李慶低頭看了眼自己滴血的肩頭,他的臉頰上,是劍氣擦過留下的血痕。
刀劍客的劍,太快了,不是那麼好躲的,現在的李慶,有些慶幸自己沒有將寶完全押在超凡能力上,而是憑著直覺,先偏開腦袋再遁入陰影,若非如此,那現在滴血的就不是肩頭,而是自己的咽喉要害。
他之所以沒有將青年選做突襲的目標,就是忌憚其敏捷的身手與恐怖的戰鬥本能,他們這一方雖然是三個人,但在超凡領域內卻是他李慶以一敵二,所以李慶勢必要先以雷霆手段擊潰其中一人,接下來,他才有與另一人周旋的資本。
看著正朝趙紫涵逼去的青年,李慶眸光閃動,小心控制著軀體活動的幅度,摸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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