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季將手裡的晦月刀交給花叔,元盧也把金剛杵交給元都走到白季面前。
只見元盧嘴角微微翹起似笑非笑,他那雙三角眼微微眯起,看上去就像一條毒蛇讓人全身發毛。
呼!元盧立掌劈下,掌風呼嘯,迅急如刀。
白季身形一晃,原地出現數道殘影,隨後掌風一掃,殘影盡數被撕得粉碎。
白季化掌為刀,悄無聲息的從一側貼近,一記掌刀砍在元盧的肩膀上。
一聲脆響,如金鐵交鳴,白季只覺得自己的手掌就好像砍在了一塊堅硬的石頭上一樣。
這個元盧竟然也兼有金鐘罩之類專門練體功法,而且看樣子境界還不低,白季這一掌對他並沒有造成任何的傷害。
嘭!拳掌在空中碰撞,白季的手掌在碰撞之前突然往後一縮,在元盧的拳頭揮到極致的時候才輕輕的按上去,勁氣吐出,趁勢像一片落葉飄然而退。
「哪裡逃!」元盧大吼道,整個人像是發了狂的野牛衝撞而來,手指彈射而出,鐵槍一樣向白季刺去,洞穿空氣,發出「嗤嗤」的聲音。
白季不敢怠慢,全力催動幻蝶身法,無數幻影重重疊疊圍繞著元盧飛舞。
在全力躲避元盧的大力金剛指的同時,雙手捏成鶴嘴,從元盧的防守死角之中穿過,不停的攻擊元盧身上的各處大穴。
像這種外練功夫通常都會有罩門存在,即便是像金剛不壞神功這種頂級的外練功法在練到大成之前也一樣有罩門,只是大小的問題而已。
罩門是外練功法最脆弱的地方,一旦被破,多年的苦修就付諸東流,和常人沒有多大的區別了。
而且雖然不同的外練功法練出來的罩門有所不同,但是終究還是逃不出身上的那幾處要穴。
白季現在破不開元盧的防禦,所以只能想方設法的找到他的罩門。
只是白季想的是挺好的,他連攻數十招卻始終奈何元盧不得,白季的臉色慢慢變得難看起來。
因為他突然發現,元盧對全身各處要害基本上全都不設防,只攻不守,唯有他的雙腳始終不動。
這對白季而言無疑是一個噩耗,因為他意味著,元盧的罩門很有可能就在他腳底下的湧泉穴。
也就是說如果白季想要破掉他的罩門,就得先讓他雙腳離地,而假設白季真的去嘗試把元盧扳倒倒的話,無疑是在自尋死路。
就在大家為白季擔心不已的時候,他突然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訝異的舉動。
只見白季的手臂突然像蛇一樣纏上了元盧的手腕,緊接著輕輕一帶,整個人就順勢向元盧飄去。
白季另一隻手電射而出,兩根手指彈起,一式「雙龍奪珠」抓向元盧雙目。
眼睛是人體最脆弱的地方之一,哪怕是真的練成了所謂的「金剛不壞之身」,眼睛也依舊會是無法消除的要害,頂不住輕輕一擊之力。
白季這也是被逼急了,不得不使出這種平時不屑一顧的,下三濫的招式。
只不過並非所有的陰招都會奏效,只見元盧微微往下一低頭,白季的兩根手指就戳在了他油光滑亮的腦袋上。
「啪」的一聲輕響,白季只覺得手指一陣劇痛,若不是他在最後的關頭收回了兩分力氣,恐怕他這兩根手指頭已經廢掉了。
不過即便如此,在短時間之內也不能再被碰到了,否則指骨就要碎掉了。
白季變指為掌,重重一掌拍在元盧的腦門上,想要借力遁走。
但是就在他這一停頓的功夫,元盧一隻大手已經伸了過來,一把扣住了白季的手腕,另一隻手朝著他重重劈下,想要將他一擊斃於掌下。
緊急關頭,白季身上的外袍猛地鼓脹起來,他的手臂就像是泥鰍一樣滑不溜手的從元盧的手中滑了出去。
幻蝶身法――退繭成蝶!元盧只覺得手中一滑,手中就只剩下了一條外衣,眼前的白季已然不知所蹤。
白季一個大活人當然不會憑空消失,在從元盧手中脫身的一瞬間,白季身在鼓脹的外袍之下,整個人快速翻轉,隨著地心引力向下方墜落。
就在白季即將落地的一瞬間,他的一隻腳以奔雷之勢踢出,重重的踹在元盧的兩腿之間,隨之整個人背靠黃沙遠遠的滑了出去。
白季一掌拍在地上,翻滾而起穩穩的站在地上,他的臉上帶著莫可名狀的表情,像是震驚、訝異又像是譏笑,幾種表情雜揉在一張臉上,讓他顯得有些可笑。
而他接下來說的話就更可笑了,只聽他不可置信的問道:「你下面沒有?」下面沒有?下面沒有什麼?眾人先是一愣,緊接著目光不由自主的移到了元盧的兩腿之間,在那裡有一個清晰的腳印,正是白季幾秒鐘之前才留下的。
隨後,眾人看向元盧的表情也變得怪異起來。
元盧看著眾人怪異的目光,自然明白他們到底是什麼意思,於是勃然大怒道:「這是外功練到大成之後才能做到的縮陽入體,你個沒見識的蠢貨!」因為外功不管怎麼練,都不可能把男人那三兩肉練到金剛不壞的地步,而下陰是每一個男人的要害,也就是說這個要害永遠無法消除。
於是有人就想出了這種辦法,那就是「縮陽入體」,如此一來就大大降低了被攻擊的危險。
暴怒的元盧朝白季沖入,只是他沒有注意到,白季的一隻手背在身後,臉上漸漸浮起一層淡淡的紫氣,這些紫氣像小蛇一樣沿著經脈游入手掌之中,把整隻手掌染成水晶一樣的紫紅。
元盧衝到白季的面前,一隻手掌高高舉起,隨後轟然砸下,空氣被層層擠壓變成白色的氣浪朝四面八方席捲而去。
「嗤!」空中傳來一聲尖銳的利嘯,白季聚集了大量先天紫氣的手掌快刀一樣刺出,瞬息之間洞穿虛空,重重的拍在元盧的手掌之上。
炸雷一樣的轟鳴聲從兩隻手掌碰撞之處傳出,緊接著骨裂的聲音傳了出來,元盧慘叫一聲像一個炮彈一樣飛了出去,重重的砸入數丈之外的一個沙丘之中,揚起一片沙塵。
四周頓時一片死寂,所有人用用驚駭的目光看著白季,他這一擊分明已經是練氣境界才能發出的威力了。
片刻之後,金剛門剩下的兩人將元盧從沙堆之中挖了出來,只見他整隻右手從小臂之處折斷,有半截軟綿綿的垂了下來。
在手臂折斷之處,手臂表面的皮膚和肌肉已經被碎裂的骨頭刺穿,慘白的骨頭粘著鮮血和沙粒,看上去很是嚇人。
關鍵還不是這裡,白季這一掌在打斷了元盧的手臂之後,又繼續拍在了他的胸口上,這才把他打入了黃沙之中。
雖然力道大減的一掌並沒有把元盧打死,但是他的情況也不容樂觀,恐怕得臥床修養好幾個月了。
「你竟敢下重手?」元都怒斥道。
「拳腳無眼,有所損傷是難免的事情。
武林中人,連這點覺悟都沒有,還怎麼在江湖上混?不如直接回家娶媳婦生孩子算了。
」白季蔑笑道。
「你……」元都被他一頓強白氣得臉色脹紅,剛想要說點什麼的時候卻被元剛制止了。
元剛這時候竟然還能淡然的輕笑道:「輸了就是輸了,不必多言我們還輸得起。
」他說著將手中四個裝著「黑玉斷續膏」的盒子拋給白季。
而後又掃了眾人一眼淡淡的道:「我們山水有相逢,後會有期!」說完之後才轉身帶著兩個師弟離開了此地。
三人走出去好遠,元都終於忍不住問道:「師兄,我們真的就這麼放過這些人嗎?他們害得元盧師弟落到如此境地,還這麼羞辱我們,這仇我們就不報了嗎?」元盧一聽這話,原本一直埋著的頭終於抬了起來,露出一對血紅色的雙眸,一張扭曲的面容,就像傳說之中的惡鬼一般。
「報,這仇當然要報,只不過不是在今天!強龍不壓地頭蛇,今天他們人多勢眾,我們奈何他們不得,即便勉力為之恐怕也是自取其辱。
不如暫且退去,等我們將此事上報門中,就說花家的人有意要和我們金剛門為難,不但阻攔我們收取供奉,更是將元盧師弟打傷了。
到時候,門中自會派出高手對付他們。
」元剛陰陰的笑道。
「可是……師兄,那那個該死的小子怎麼辦?不弄死他嗎?」元盧狠狠地說道。
元剛冷笑一聲道:「那小子根本不算什麼?他現在只不過是靠著那個姓花的的保護而已,沒有了姓花的,他還不是任由我們捏扁搓圓想怎麼炮製就怎麼炮製?」「還是師兄高明!」元都和元盧齊聲道,臉上也露出一絲獰笑。
金剛門的三人走遠之後白季突然全身一震,嘴角邊溢出一絲血跡。
白季剛才一擊看似威風,但是實際上對身體的負擔很大。
白季身體原本就比較虛弱,又經過一場大戰早就已經不堪重負,只是剛才金剛門的人還在,他才強忍著此時終於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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