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姑一臉震驚的看著季嫵。
季嫵淡淡一笑:「麻姑切記,一會你只管把我的病往重里說,說的越重越好。」
麻姑點頭轉身去開門。
季嫵勾唇冷冷一笑,如上一世一樣秦氏知道她沒死之後,又派了身邊的李婆子過來,給她送來一碗燕窩。
她一直想不明白,秦氏為何如此憎恨她?
秦家不僅有她一個庶女,還有幾個庶子都未得她如此厚愛!秦氏偏生如此容不下她,可是在害死母親之後心虛?故而才費盡心思斬草除根!
這一世,她不僅要為自己報仇,更要為拼死誕下她,卻素未謀面的母親報仇。
「咳咳咳……」宋婆子才進院子便聽到房中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麻姑眼眶一紅,已經摸起淚來,她淚眼婆娑的看著宋婆子說道:「嬌嬌她怕是沒有幾日了。」
宋婆子極為老道,她驟然一驚,而後對著麻姑呵斥道:「萬不可說這樣不吉利的話,嬌嬌還小定能熬過去這關的。」
她故意壓低聲音不叫季嫵聽見。
麻姑一個勁的抹淚不再言語。
幾個人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屋裡一股霉味,季嫵雙目無神的躺在榻上,她不停的咳嗽著:「咳咳咳……」
「哎呦喂,我的嬌嬌,你怎麼就病成這幅模樣了?」宋婆子眼眶一紅也不由得落下淚來。
季嫵臉色煞白,她眼下一片青黑,唇上沒有一點血色,可不就是一副垂死的模樣。
「宋媽媽,大夫說我只是染了風寒,過幾日就會好的。」季嫵一臉天真,她笑盈盈的看著宋婆子,一副不諳世事的模樣。
「咳咳咳……」說著她便又咳了起來。
宋婆子一臉心疼,她將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從裡面取出一盅用炭火煨著的燕窩粥來,她端著燕窩粥坐在季嫵榻前輕聲說道:「嬌嬌,主母知道你病了,她憂心的很,特意命我來看望嬌嬌,除了這碗燕窩粥,主母還讓我給嬌嬌帶了四兩干燕窩,嬌嬌可得早日好起來才是,莫要讓主母再憂心了。」
宋婆子說的是情真意切,季嫵兩眼放光的看著那晚燕窩粥。
宋婆子見此暗暗一笑,果然她什麼也不知曉。
「嬌嬌快趁熱吃吧!」宋婆子一勺一勺的餵著季嫵,季嫵在莊子上生活了十三年,她從未吃過燕窩這等好東西,她吃的津津有味。
此情此景,季嫵驟然想起當初楚辭餵她吃燕窩粥的情景,她心中翻江倒海止不住的噁心起來,可她掩飾的極好,未叫宋婆子看出一點端倪來。
麻姑站在一旁那叫一個心驚肉跳,主母是個什麼人,如今她們可是一清二楚,她巴不得嬌嬌早早死了才好,這燕窩粥里指不定加了什麼害人的東西,嬌嬌怎能就這樣吃下去。
「怎敢勞煩宋媽媽,還是奴來餵嬌嬌吧!」麻姑幾步上前想要接過宋婆子手中的燕窩粥。
「不必了。」宋婆子淡淡的掃了麻姑一眼。
季嫵抬頭給了麻姑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若叫秦氏知曉她們已經什麼都知道了,只怕秦氏會越發按捺不住。
所以她們只能裝作一副什麼都不知曉的模樣,還要裝的真,裝的像叫人看不出一點端倪來。
直到季嫵吃完燕窩粥,宋婆子才滿意的站了起來,這屋裡一副死氣沉沉的模樣,她可是一刻也不願意多待,她對著季嫵盈盈一福:「嬌嬌好生休養,主母那裡還需要服侍,奴便先回去了。」
季嫵柔柔一笑:「麻姑去送一送宋媽媽,宋媽媽一路小心!」
宋婆子轉身把四兩干燕窩放在桌子上,麻姑將宋婆子送了出去。
「嬌嬌!」送婆子一走,麻姑瘋了一樣沖了進來,她急的眼都紅了驚慌失措的說道:「嬌嬌,你等奴,奴這就去請大夫!」
「麻姑,把痰盂拿過來就好!」還好季嫵及時喚住了她。
麻姑雙手顫抖的把痰盂拿到季嫵跟前。
「嘔……」季嫵把手伸進舌根深處,她爬在痰盂上拼命的嘔吐了起來。
麻姑手忙腳亂的給她拍著背。
直到把吃進去的燕窩粥都吐出來,季嫵才把手伸了出來。
秦氏一向愛惜自己的羽毛,即便給她用毒,也只會用****,只要她吐出來也就無恙了。
上一世,宋婆子也是這樣餵她吃下有毒的燕窩粥,只是那個時候麻姑剛死,她整個人傷心欲絕一點胃口都沒有,在虞婆去送宋婆子的時候,她盡數吐了出來,因著怕虞婆責罵她,她並沒有告訴虞婆。
以至於無人知曉她根本吃下那晚燕窩粥。
待季嫵吐完,麻姑端來一大碗清水讓季嫵漱口。
季嫵一臉虛弱的躺在榻上。
麻姑忍不住落下淚來:「嬌嬌,我們躲得了這一回,只怕還有下一回,只要嬌嬌還活著,秦氏她必不會放過嬌嬌的。」
麻姑只覺得這樣日子沒有個盡頭,她滿心絕望哭的格外悽慘。
季嫵看著麻姑虛弱的一笑:「麻姑,你放心吧!我不僅有法子逼秦氏收手,還會讓她親自來迎我們回家。」
季嫵說的言之鑿鑿。
麻姑當下一愣:「嬌嬌,你明知秦氏幾次三番要取你性命,若是回到家中豈非更加危險,不若奴帶著嬌嬌逃走吧!」
「逃?」季嫵冷冷一笑,她雙目冷若冰霜,逃走固然簡單可她卻從未想過逃走,滿身血海深仇未報她怎能逃走呢?
麻姑看著季嫵模樣,她心中一驚,似乎從不曾認識季嫵一樣,她傻傻呆呆的看著季嫵,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麻姑,你這幾日放下手中的活,多去村里走走,尋個由頭與村民多聊聊,有意無意透露出近幾日會有山匪下山搶大家過冬的糧食。」季嫵凝神看著麻姑,她淺淺一笑,這一次她要主動出擊,殺秦氏一個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