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季嫵一下子摔在地上,摔的是眼冒金星。一筆閣 m.yibige.com
她身上壓著一個重物。
她皺著眉頭眼中帶著戒備朝壓在她身上的東西看去。
恰在那時雲破月出。
她抬頭看去只見一張銀色的面具,面具上染著星星點點的血。
季嫵驟然間嚇了一跳。
原來從天而降的是一個人。
準確的說是一個身著黑衣,面帶銀色面具的男人。
她使出吃奶的力氣才將壓在她身上的那人推開。
她只覺得手上濕濕黏黏的,她低頭一眼發現手上染滿了那人的鮮血。
那個男人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
季嫵慌亂的從地上站了起來,她轉身就走。
然,才走了幾步,她腳下一頓,忽然停了下來。
月色下,她緩緩的轉過身來。
她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還有什麼可懼?
她眼光一凝,一步一步朝那個人走了過去。
這裡十分偏僻,若是她走了,必不會再有人了。
她壯著膽子走到那人身旁,緩緩的蹲了下去,兩指在那人鼻下探了探。
竟還有微弱的呼吸。
她這才瞧清楚,那人胸前竟插著一把匕首。
「也罷!」她心中一定,雙手架在那人腋下拖著他從狗洞爬進季家。
寒冬臘月的天,她若是放任不管這個人必死無疑。
自重生歸來,她一心只想著如何報仇,良善早已被她踩在腳下,可饒是如此她還是做不到見死不救。
進了季家便是秋水苑。
前世季嫵在這裡生活了數年,就是不用掌燈她也是一清二楚。
她輕手輕腳的將那人拖到她以前居住房間,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那人移到榻上。
她站在榻邊大口喘著粗氣,她定睛看了那人一眼,悄無聲息的摸進荷香院,索性從她進了季家也是傷藥不斷。
麻姑在房中焦灼不安的等著季嫵,見季嫵安然無恙的回來,麻姑總算送了一口氣。
「嬌嬌發生什麼事了?」她視線一掃看著季嫵衣袖上的血跡,麻姑滿目驚恐的問道。
季嫵對著麻姑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
她壓低聲音說道「麻姑不用擔憂這些不是我的血。」
麻姑這才放下心來。
心中想著救人季嫵並未多言,她拿了些療傷的藥,抱了一床棉被,又摸地窖拿了一壺烈酒。
等她回到秋水苑的時候,那個人還人事不省的躺在榻上。
屋裡沒有生炭火也如冰窖一般,季嫵借著從窗戶透進來的月光,她雙手顫抖的抓住那人胸前的匕首。
鮮紅的血染紅了她的雙手。
她驟然施力。
「嗯……」季嫵一下把匕首拔了出來,那人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那瞬間溫熱的血濺了她一臉。
她拿起錦怕細細的將沾滿血跡的匕首包好,她雙手顫抖的解開那人的上身的衣袍,用棉布沾著烈酒給他清理了一下傷口。
傷口極深不斷的湧出血來,季嫵趕緊拿撒上止血的傷藥,她又拿出事先準備好的棉布小心翼翼的把傷口包紮好。
等季嫵做完這一切後,背後的衣服都被汗浸透了。
她目光落在那人帶著面具的臉上,如今人事已盡,他是生是死只能聽天由命了。
她附身替那人蓋好錦被。
全然未曾發覺她頭上的一支珍珠髮釵無聲無息的落在錦被上。
季嫵並不敢久留,她稍稍收拾了一下便轉身離開了。
等她回到荷香院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
季嫵讓麻姑回去歇息了。
這一夜可是驚心動魄的很,季嫵只覺得疲累的很,她稍稍洗漱了一番便上榻了。
不過片刻,她便沉沉睡去。
索性她身上有傷,不必去給秦氏請安。
麻姑知道季嫵一夜未眠,天還未亮她便守在季嫵門口,不讓旁人打擾季嫵。
上早朝之前季伯言特地來看季嫵,見季嫵面上煞白的躺在榻上,季伯言眉頭一蹙,不等他開口。
麻姑便紅著眼眶說道「嬌嬌昏睡了這麼久還沒有醒來。」
跟著季嫵身邊久了,麻姑做戲也做的足可以假亂真。
季伯言面色一沉,他滿目疼惜的看著季嫵。
馬上就要上早朝了,他並不能久留。
離開的時候他凝神看著麻姑說道「好生照顧阿嫵。」
「是。」麻姑紅著眼眶將季伯言送了出去,她繼續在門口守著。
從莊子走到季家,又走到今日,麻姑深知季嫵有多麼不易。
此刻,她只想讓季嫵好好的睡上一覺。
一路車馬勞頓,又驟然換了地方,鄉下的莊子除了簡陋也沒有別的詞來形容。
除了服用過安神湯的季蔓睡的很沉之外。
季媚與季茵兩個人裹著厚厚的被子在榻上枯坐了一夜。
即便來的時候,秦氏給她們備了炭,房中燃著炭火,她們兩個人還是冷的牙齒打顫。
鄉下的莊子四面牆漏風便是燃再多的炭火也不頂什麼用。
只一夜兩個人便已經受不了。
一大早,季茵便去了季媚房中。
「姐姐,我快要凍死了,難不成我們要一直在這裡?」季茵本就不情願來,她想著找季媚拿個主意,好早日離開這裡。
怎料季媚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說道「莫不是妹妹有什麼好法子能讓我們離開這裡?」
季茵一噎,滿腹熱情被季媚的態度澆了個透心涼。
「既然姐姐不願多說,我們走!」季茵面帶不悅,她扭頭看著一旁的婢女說道。
季媚也未曾阻攔。
她看著季茵帶著人怒氣沖沖的離開。
她也是一肚子的火氣無處發泄,誰願意來這個破地方受罪!
季蔓是風光無限的嫡女時候,她們不得不小意討好她,如今她身負邪祟之名,她們還得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陪她。
這一切到底憑什麼?
季茵來找她,她又能有什麼法子!
「你們去告訴母親,我不要在這個鬼地方,今日她若是不來接我回去,我就一頭撞死在這裡。」季茵才出了季媚的房間,便聽到季蔓歇斯底里的喊叫聲。
她眼底閃過一絲幸災樂禍的笑,提步朝季蔓的房中走去。
季媚也聽得一清二楚,她垂眸淡淡一笑,看著身旁的婢女說道「走,我們也去看看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