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輪轉動,高寅的馬車緩緩的消失在眾人眼中。道友閣 www.daoyouge.com
季嫵呆呆的站在那裡。
兩個侍衛上前為她帶上枷鎖還有腳鏈。
她原以為高寅是來救她的,怎料他興師動眾而來就只為了讓她奏上一曲。
「嬌嬌……」麻姑與趙婆子擔憂的聲音頓時拉回了季嫵的思緒。
季嫵抬頭看了麻姑與趙婆子一眼。
兩個侍衛押著她跪在地上。
高寅一走,監斬官還有赫戰都不由得鬆了一口氣,他們可不敢得罪高寅。
監斬官看了劊子手一眼,他沉聲說道「即刻行刑。」
「是大人。」劊子手提著大刀朝季嫵走了過去。
望著高寅絕塵而去的馬車,姜禾公主嘴角一彎,她忍不住笑了起來,她勾唇說道「我就說季嫵這樣的人定然入不了高寅哥哥的眼。」
她一臉喜悅,眉梢眼角還帶著幾分得意,她隨意掃了范婆子他們一眼說道「你們都起來吧!」
姜禾公主再不看季嫵一眼,她緩緩起身說道「我們也該回去了。」
范婆子趕緊上前攙扶著她。
出門的那瞬間,姜禾公主腳下一頓,她扭頭看著范婆子說道「給我查查高寅哥哥身旁那四個狐媚子。」
范婆子盈盈一福說道「是,公主。」
高琛手中握著茶杯,茶杯已然遞到了唇邊,可他卻沒有張嘴,他眉頭一蹙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難道高寅前來就只為了聽季氏阿嫵奏上一曲嗎?
他總覺得事情沒有這樣簡單。
他扭頭看去已經看不到高寅的馬車了。
季蔓隱在人群之中,她目不轉睛的看著季嫵不由得勾唇一笑,她笑的格外燦爛,臉上儘是除之而後快的殺意。
她原本也未曾想過高寅是來救季嫵的。
眾目睽睽之下,劊子手大步走到季嫵身旁,他雙手握著大刀對著季嫵緩緩舉了起來。
「嬌嬌……」麻姑與趙婆子被侍衛轟到了一旁,麻姑腳下一軟一臉絕望的跌坐在地上,趙婆子的臉色也恁的難看。
刀光晃的季嫵眼前一花,後來她喊話陸離並沒有再配合她,也不知出了什麼變故。
此時此刻,她真真是無計可施了。
縱然她滿心不甘,季嫵緩緩抬起頭,她定睛看了麻姑與趙婆子一眼,眼底閃過諸多擔憂。
她若是一死,季蔓定然不會放過她們的。
直到這一刻,季嫵才意識到自己的渺小與無助。
她曾經天真的以為,她已經有能力扳倒徐宏了。
沒想到她竟栽到了姜禾公主手中。
徐宏在官場沉浮了數十年,其手段不知比姜禾公主厲害了多少倍。
季嫵帶著不甘,帶著滿腹遺憾,她緩緩的閉上了眼。
劊子手看著季嫵用力的將手中的大刀揮了下去。
「嬌嬌……」麻姑滿目驚恐尖叫了一聲,身子一軟暈了過去。
她無兒無女,早已將嬌嬌視為親生女兒。
趙婆子接過麻姑軟下去的身子,她緊咬著唇瓣看著季嫵眼淚一行一行的落了下來。
姜禾公主已然出了茶樓。
忽的,一個熟悉的身影騎著馬從姜禾公主面前策馬狂奔了過去。
千鈞一髮之際,趙信大聲喊道「大王有旨,刀下留人。」
「咣當……」他聲音一落,劊子手手中的大刀一下子落在了地上。
季嫵猛地睜開了眼,她難以置信的看著趙信。
姜禾公主腳下一頓愣在那裡,她扭頭朝趙信看了過去。
圍觀的百姓亦是一瞬不瞬的看著趙信。
監斬官與赫戰對視一眼,兩個人眼中皆閃過一絲詫異。
趙信翻身下馬,監斬官與赫戰大步迎了上去。
趙信隨意掃了一眼,他緩緩攤開手中的聖旨,在場所有人皆跪了下去。
趙信看著聖旨大聲說道「大王有旨,季氏阿嫵偷盜明珠一案疑點諸多,命刑部押回重審。」
趙信聲音一落,季嫵頓時鬆了一口氣,她眼底閃過一絲笑意,輕輕的閉上了眼。
高琛緩緩放下手中的茶杯,就在那個時候沐辰回來了。
他定睛看著沐辰說道「去查大王為何突然插手此事?」
這幾日季氏阿嫵偷盜明珠一事鬧得沸沸揚揚,大王早已知曉卻並未過問,為何此時突然插手?
季蔓死死的看著季嫵,她一臉失望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
「嬌嬌!」阿瑤與阿喬上前扶著她。
季蔓雙眼一眯冷冷說道「沒想到季嫵竟能逃過這一劫。」
季嫵已經被押上了囚車。
姜禾公主冷冷看了季嫵一眼,她沉聲說道「回宮。」
高寅哥哥莫不是早知此事,方才不過是在拖延時間罷了。
馬車已經準備妥當。
姜禾公主滿腹疑問,范婆子扶著她正準備上馬車。
怎料,就在那個時候朱安來了。
「公主,夫人急召你回宮。」朱安拱手說著姜禾公主說道。
「母妃召我何事?」姜禾公主雙眼一眯問道。
朱安如實說道「奴也不知,大王此刻也在啟雲宮。」
姜禾公主提步上了馬車。
季伯言匆匆來到宮中,齊王都沒見他便讓他回去了。
他懷著不安回到家中,才知道大王下旨季嫵並未被砍頭,他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啟雲殿中。
齊王一言不發的坐在軟榻上,他臉上一點波瀾都沒有,叫人看不出息怒來。
「大王,喝杯熱茶暖暖身子吧!」惠夫人親手倒了一杯茶,伸手遞給齊王。
齊王看了她一眼,嘴角一勾「好。」
他伸手去接那杯茶。
「咣當……」也不知怎的,惠夫人才鬆手,那杯茶一下子摔在地上,飛濺的茶水落在齊王寬大的衣袖上。
「大王。」惠夫人一驚,她驟然跪在地上滿面擔憂的看著齊王說道「大王可有燙到?都是妾的疏忽,請大王治罪。」
惠夫人說著將頭磕了下去。
趙信已經回來了,他匆匆上前替齊王擦去衣袖上的茶水。
齊王淡淡的看了惠夫人一眼說道「愛妃說自己有罪,不知何罪之有啊?」
惠夫人心中咯噔一聲,她眼波急速流轉。
在齊王的注視下,惠夫人抬頭看著齊王說道「都是妾笨手笨腳沒有拿好茶杯。」
趙信又給齊王倒了一杯熱茶。
齊王接過漫不經心的飲了一口,他隨意應了一聲「哦!」
惠夫人一動不動的跪在地上。
「父王,母妃!」就在那個時候姜禾公主在婢女的簇擁下走了進來。
一見惠夫人竟跪在地上,姜禾公主大步走了過去,她皺著眉頭看著跪在地上惠夫人說道「母妃這是怎麼了?」
惠夫人垂眸看了一眼已經碎了的茶杯。
姜禾公主頓時明白了,她含笑對著齊王盈盈一福「女兒給父王請安。」
她說著幾步走到齊王身旁,笑盈盈的看著齊王用撒嬌的口氣說道「父王,女兒還當發生什麼大事了呢!不過是一個杯子就讓母妃起來吧!」
齊王不顯山不露水的看了她一眼,他將目光落在惠夫人身上雲淡風輕的說道「愛妃可知罪?」
惠夫人面色一僵,如今她越發琢磨不透大王的心思了,她緩緩將頭磕了下去「妾知罪。」
大王說她有罪,那她便是有罪。
齊音一沉「你之罪在教女無方。」
當下,惠夫人與姜禾公主皆是一怔,兩個人定睛看著齊王。
惠夫人的心瞬間沉了下去,阿禾做了什麼事,她自然一清二楚,她沒有插手,沒有阻止,只是覺得季氏阿嫵不過是一個無足輕重的人罷了,縱然琴技了得可身份卑微,只要不死在宮中惹人非議就是了,大王之前也未曾過問,她以為此事就這麼罷了。
怎料大王竟突然開口。
姜禾公主皺著眉頭說道「父王這話何意?」
齊王看都沒看她一眼,趙信上前接過他手中的茶杯,齊王淡淡的說道「莫要以為寡人不知道後宮發生的事。」
惠夫人一驚,她正準備開口辯解。
齊王緩緩站了起來,他漫不經心的看了惠夫人與姜禾公主說道「方才寡人收到燕國的國書,不日燕公子姬行便會帶著公主姬月,還有宋大家出使我國,一是為了結盟,二是為了向季氏阿嫵討教琴技。」
姜禾公主瞬間愣在那裡,她又驚又喜,如此看來此事與高寅哥哥無關了,全然沒有看到齊王眼中的怒火。
惠夫人猛地打了個寒戰,再看齊王她臉上帶著一絲後怕。
齊王視線一掃淡淡的看了惠夫人與姜禾公主一眼說道「你們弄出來的爛攤子,你們自己收拾吧!」
語罷,齊王提步就走,根本不給惠夫人與姜禾公主開口的機會。
「妾恭送大王。」惠夫人定睛看了姜禾公主一眼,她畢恭畢敬的將頭磕了下去。
「女兒恭送父王。」姜禾公主盈盈一福,她眼中儘是疑惑,父王此話何意?莫不是他已經知道了?
齊王一走,幾個婢女立刻上前將惠夫人扶了起來。
惠夫人凝神看著姜禾公主,她臉上帶著少見的怒意。
「母妃……」姜禾公主面帶疑惑的看著惠夫人。
「大王說我教女無方,你難道沒有聽出他話中的深意來嗎?」姜禾公主話還未說完,惠夫人便出言打斷了她。
惠夫人說著一頓,在姜禾公主疑惑不解目光中,她接著又道「你做的那些事大王都已經知曉了。」
「母妃!」姜禾公主慌亂的抓住惠夫人的衣袖問道「父王如何會知曉?他可會怪罪我?」
惠夫人四下一掃,她將目光落在一旁的阿珠身上沉聲說道「阿珠整理流雲殿偏殿的時候,不慎將御賜明珠落在季嫵衣袖中令得季嫵含冤入獄,來人啊!將阿珠拖出去杖斃。」
惠夫人一句話便扭轉乾坤。
「夫人。」阿珠身子一軟跌坐在地上。
「求夫人,公主饒命啊!」她爬著來到惠夫人與姜禾公主面前,滿目驚恐不停的求饒。
「母妃,你這是要做什麼?」姜禾公主不明所以的看著惠夫人。
隨即上來兩個侍衛把阿珠拖了下去。
惠夫人面無表情的看著姜禾公主說道「不是她,你難道希望被拖出去的是你。」
姜禾公主雙目微睜看著惠夫人,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母妃甚少對她這樣厲害。
惠夫人定睛看著姜禾公主說道「幸好季氏阿嫵還活著,不然連我也救不了你。」
姜禾公主面色一白,她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季氏阿嫵不過一個無足輕重的人罷了,事情怎會如此嚴重?」
惠夫人雙眼一眯「你可知大王口中的宋大家是誰?那是燕國第一琴技大師,說是來向季嫵討教,其實是來與季嫵一較高下的。」
姜禾公主瞬間明白其中的厲害,她臉上閃過一絲後怕。
不等她開口,惠夫人看著她說道「來人啊!把公主帶下去,不准她踏出去流雲殿一步,更不准她出宮。」
姜禾公主自然不願,高寅回來了,她還想去見高寅,她一臉乞求看著惠夫人說道「母妃,我知錯了,你不要把我關在流雲殿中。」
惠夫人抬眸看了朱安一眼。
瞬間上來兩個婢女將姜禾公主送回流雲殿。
季嫵才回到牢中沒有多久。
她坐在一片黑暗之中,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而後用力吐了一口濁氣。
還好脖子與頭顱尚未分家。
季嫵眼中儘是疑惑,也不知發生什麼事了,大王竟會親自下旨?
大王理應早知此事,可他卻並未插手,是什麼令得他改變主意了呢?
季嫵眼波流轉,她正在冥思苦想。
忽的遠遠地傳來一陣腳步聲,她雙眼一眯抬頭看去。
在她的注視下,一個刑部大步走了過來,他淡淡的看了季嫵一眼。
「咔嚓。」拿起鑰匙打開牢房,看著季嫵說道「宮中已經查明,是一個婢女不慎竟明珠遺落在你的衣袖中,你可以離開了。」
季嫵驟然一驚,她難以置信的看著那個侍衛。
那個侍衛伸手打開了牢房的門。
直到出了刑部,季嫵還未回過神來。
一直身處黑暗之中陽光晃得她幾乎睜不開眼,她抬手擋去陽光,站在刑部門口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眼中的疑惑更甚。
分明是姜禾公主有意陷害她,怎會輕描淡寫的得出一個這樣的結論?
心中繃著的那根弦驟然鬆懈下來,季嫵只覺得身上一陣寒,一陣熱,腦袋昏昏沉沉的,她邁著沉重的步伐一腳深一腳淺的朝季家走去。
她走了沒有多遠,走到一處偏僻的胡同口時,一輛馬車停在了她身旁。
那輛馬車極為普通,又未懸掛任何標誌。
季嫵眉頭一蹙,她不由的往後退了幾步。
就在那個時候馬車裡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還不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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