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確的說季嫵是一點一點朝高寅挪了過去。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她自知高寅必會來找她興師問罪,所以衣裙穿的整整齊齊的。
她看著高寅一本正經的說道「郎君說錯了,我膽子很小的。」
她仿佛怕高寅不相信一般,說著一頓接著又道「是真的極小極小的,平日裡看見蜘蛛還有蟑螂都會嚇得花容失色。」
「季氏阿嫵。」高寅聲音一冷,他雙眼微眯一瞬不瞬的看著季嫵。
季嫵被他這麼一喊,她面色一白頓時僵在原地。
高寅嘴角一勾,他笑了起來。
「郎君這麼一笑真真是容色冠絕天下。」季嫵只撿好聽的話來說,她臉上陪著笑一副小意討好的模樣。
高寅眸光一沉定睛看著季嫵一字一句的說道「你竟然算計於我。」
季嫵面色一僵,她幾步上前噗通一聲跪在高寅面前,誠惶誠恐的說道「郎君季氏阿嫵冤枉啊!我膽小如鼠怎敢算計於郎君。」
高寅冷冷一笑,他伸手握著季嫵的下巴,他眼神格外犀利沉聲說道「你早知姜禾公主會來尋我對吧!」
季嫵眼眶一紅她剛準備開口說話。
高寅握著她下巴的手驟然施力,季嫵一下疼的說不出話來了。
她眼中噙著淚眼巴巴的看著高寅,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高寅嘴角一挑「你少在我面前做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季嫵吐字不清的說道「我沒有。」
高寅緩緩抬起季嫵的下巴,他雙眸幽深直視著季嫵冷冷說道「然後你故意奏琴引我前去。」
季嫵帶著幽怨看了高寅一眼「那也得郎君上鉤才行啊!」
「你……」高寅眸光一凝,他周身威壓盡施。
若是換做尋常人早已嚇得跪地求饒了。
季嫵滿目驚恐的看著高寅,便是這驚恐也有大半是佯裝的。
「讓我猜猜你是如何把高琛弄得我畫舫上的,這全是陸離的功勞對吧!能避開高琛的影衛來去自如的也只有陸離了。」高寅的聲音格外的陰寒。
實際上他說的全對。
「郎君英明,季氏阿嫵佩服!」季嫵面帶崇拜的看著高寅。
高寅猛地施力,她頓時疼的齜牙咧嘴再也說不出話來。
高寅衣袖一揮,他冷冷鬆開了季嫵。
季嫵一臉委屈,她撫摸著被高寅捏白的下巴,眼淚汪汪的看著高寅說道「郎君,你於我有天大的恩情,我這是在為郎君解憂啊!」
她還跪在地上,一張巧嘴開口便是顛倒是非。
「這麼說你苦心算計我,是為了我好?」高寅眼中儘是譏諷。
季嫵十分用力的點了頭說道「我知姜禾公主素常纏著郎君,惹郎君厭煩的很,為此郎君都消瘦了許多。」
高寅緩緩站了起來,他負手而立居高臨下的看著季嫵淡淡一笑「你怎知我厭煩的很?還消瘦了許多?」
他眼中一片寒芒,冷眼看著季嫵狡辯。
季嫵不由得縮了縮脖子,她怯怯的看著高寅緩緩說道「我見郎君消瘦了許多,便想著為郎君排憂解難,前幾日我還問過郎君對姜禾公主的態度,郎君一句話也不說便拂袖而去,我見郎君這般惱怒便由此斷定郎君並不喜姜禾公主,郎君又讓我殺高琛,我左思右想不如讓他們兩個人相互廝殺,這樣也能為郎君省去不少事。」
「哼!」高寅冷冷一哼。
季嫵一臉愧疚的看著高寅說道「郎君,季氏阿嫵做錯了嗎?」
高寅笑的格外燦爛,他凝神看著季嫵說道「好一張能言善辯的嘴。」
季嫵恬不知恥的說道「多謝郎君誇讚。」
她說著想從地上起來。
高寅漫不經心的掃了她一眼「我讓你起來了嗎?」
季嫵搖了搖頭,她立刻規規矩矩的跪好。
高寅嗤鼻一笑「你何曾是為我解憂,分明是你想要報復姜禾公主,順帶連我也算計上了,還敢說的這般冠冕堂皇。」
高寅說著蹲了下去,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季嫵冷冷一笑,指尖輕輕從季嫵的脖子劃了過去,他雙眼微眯雲淡風輕的說道「季氏阿嫵你真當我不敢殺你嗎?」
「哇……」季嫵一臉委屈,她哇的一聲哭了起來,且哭的十分傷心。
高寅眉頭一蹙,他緩緩站了起來。
季嫵淚眼婆娑的看著高寅抽抽噎噎的說道「姜禾公主以為我與郎君有染,借著惠夫人的手將我召入宮中,她先是讓我在雪地跪了半天,又讓我奏了整整一下午的琴,令得我的雙手險些廢掉,還妄圖毀我的容,之後更是誣陷我偷盜明珠,想要把我斬首示眾,郎君曾經教導過我若想要不受傷就要比那些人更狠,我不過是毀了姜禾公主的名聲,令得他不能再嫁給郎君,況且還把高琛拉下來水,高琛數次謀害郎君,我怎麼也算為郎君除害了,郎君還要對我喊打喊殺。」
季嫵哭的是真真傷心欲絕,她說著把脖子伸到高寅跟前十分慷慨的說道「也罷!郎君想殺我便是殺我吧!反正我這條命也是郎君救的,權當還了郎君的救命之恩。」
語罷,她再不看高寅一眼緩緩閉上了眼。
高寅伸手禁錮住季嫵細長的脖子,他面上沒有一點波瀾緩緩施力。
「咳咳咳……」不過片刻季嫵麵皮脹紅大聲咳了起來。
她依舊緊緊閉著眼,臉上儘是赴死的慷慨。
高寅的聲音恁的冷「吾此生最恨旁人算計於我。」
季嫵兀的打了一個寒顫,她還在不停的咳著「咳咳咳……」
高寅淡淡的鬆開了季嫵。
季嫵驟然睜開了雙眼,她一下跌坐在地上心有餘悸的看著高寅。
她深知方才高寅真對她動了殺意。
高寅再不看季嫵一眼,他拂袖而去。
季嫵癱在地上,她大口大口喘息著。
高寅的聲音從她背後傳了過來「季氏阿嫵,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多謝郎君不殺之恩!」季嫵聲音顫抖。
「下一次我絕對不會手下留情。」高寅抬手推開了門,他的聲音伴著刺骨的寒風吹了進來。
高寅一走,季嫵渾身脫力趴在地上,她面色煞白,額上不滿細細密密的汗珠。
「阿嫵!」高寅才走,陸離便走了進來,他一臉擔憂的看著季嫵。
因著男女有別,他不便上前去扶季嫵。
季嫵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她的衣裙都被汗浸透了只覺得遍體生寒,她一臉虛弱的看著陸離說道「還有一件事得麻煩兄長。」
陸離緩步上前。
季嫵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時間不早了,阿嫵好生歇息吧!」陸離看了季嫵一眼,他大步轉身離開,還不忘替季嫵把門關好。
季嫵拖著腿一步一步挪到方桌旁,她倒了一杯茶一飲而盡。
燭火在她臉上投下淺淺的陰影,她緩緩的閉上了眼,直到此刻她依舊心有餘悸。
這件事總歸是她算計了高寅。
她大可將姜禾公主弄到高琛的畫舫,可這樣一來高寅的嫌疑就更重了。
這樣高寅雖然也有嫌疑,但高琛的嫌疑更重,看著更像是他為了與高寅相爭,自導自演了這齣戲。
高琛一貫掩飾的極好,此番怕是連高家家主都會對高琛起疑。
因為這件事無論怎麼看都是高琛得利最深。
若是他娶了姜禾公主,有了惠夫人與姜鈺的支持,與高寅相爭便勝算大增。
街上依舊熱鬧非凡。
季媚與季茵都還沒有回來。
火樹銀花不停的在空中綻放。
季嫵放下手中的茶杯,她轉身上了榻。
今夜算是圓滿落幕了。
姜禾公主與高琛出了這樣的醜事,此時此刻想必高家家主已經入宮了。
在旁人看來姜禾公主已與高琛有了肌膚之親,這樁婚事惠夫人與高瞻不認也得認。
姜策已經回去了。
姜禾公主與高琛的事他已經知曉了。
他坐在書房之中的軟榻上,方几上煮著酒,酒香四溢。
姜策伸手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他輕輕的搖晃著手中的酒樽,餘光落在龐戎身上淡淡問道「宮中還沒有傳來什麼消息嗎?」
龐戎拱手看著姜策說道「公子,高瞻已經入宮了,姜禾公主與高琛發生了這樣的事,無論如何都遮掩不住了,姜禾公主勢必得嫁給高琛了,就看惠夫人與高瞻如何處理此事,高琛畢竟只是一個庶子,只怕大王那裡不會應允。」
姜策就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他勾唇看著龐戎說道「不,正是因為高琛只是一個庶子,父王才會欣然應允此事。」
龐戎面帶不解的看著姜策。
姜策並沒有多言,姜禾公主若是嫁給高寅,不管是對高家而言,還是對惠夫人而言都是如虎添翼,惠夫人曾多次在父王面前提及此事,父王都含糊了事,惠夫人已經在宮中一手遮天,父王怎能容忍她與高家聯姻。
如今高家雖然也是支持姜鈺的,可與他們這樣的士族來說,唯有家主榮耀才是最重要的,高瞻是不會毫不保留的將一族的前途都壓在姜鈺身上。
所以這些年他做的並不過火,始終都拿捏著分寸做的恰到好處。
若是不然他怕是活不到今日了。
龐戎凝神看著姜策緩緩問道「依公子所見此事可是高寅做的?」
在他的注視下姜策垂眸一笑「高寅還沒有如此蠢笨。」
龐戎上前為姜策滿上酒。
姜策端起酒樽,他意味深長的一笑「此事與孤而言倒是一樁好事。」
宮燈搖曳。
此時此刻,惠夫人,姜鈺,姜禾公主還有高瞻與高琛都在啟雲宮中,幾個人的面色都難看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