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殿下,皇上向來忌諱兄弟相爭的事情,八殿下就算真的與大殿下交好又有何不可?若五殿下不同意的話,不如讓皇上來定奪?」藍芸看著皇甫瑞那蒼白的臉色,心有不忍。這十三年來都在宮中孤獨的捧著藥罐子過活,還有個如此霸道的兄長看不慣他接受旁人的親近,這一生都在被人操控著。
皇甫霄眼神一冷,「藍將軍,這是在拿父皇威脅本皇子?」
「末將自然不敢,只是如果八殿下真的受了傷,末將也有脫不了的干係,還是要如實向陛下回報才是。」藍芸這話的意思是為求自保,他必須將今日發生的事情全部告知皇上,包括五皇子所說的話。
「不,都是我不好……藍將軍,可否不要將此事告知父皇?」他已經給身邊的人帶來太多的麻煩,不能再連累五皇兄了。
「哼,用不著求他!」皇甫霄往前跨了一步,那挑釁的目光直直的盯著藍芸,「藍將軍也要好、自、為、之!日後千萬不要有什麼把柄落在本皇子的手中!」
呵呵,居然威脅他?藍芸微微挑了挑眉,「多謝五殿下關心了,藍芸向來自覺。」
皇甫霄輕哼一聲,便一甩衣袖帶著皇甫瑞大步離去。
「殿下,我看那個五皇子不會善罷甘休的。」看他方才的眼神,好像已經懷疑什麼。
鳳凌的眼中儘是深沉,隨後收回了目光,「若他有任何的證據,我們想躲自然就躲不掉。」他在這個宮中的敵人還算少嗎?多他一個皇甫霄也不算什麼。
瑜妃宮中。
「哼,可惡!實在可惡!」皇甫霄恨恨的摔門進來,正在品嘗著糕點的瑜妃緊張的抬起頭來,「霄兒,發生了何事?」
然而她的目光落在那怯怯跟在身後進來的皇甫瑞,瑜妃臉上原本的神色頓時陰沉了下來,「瑞兒,你是不是又闖禍了?!」早知道就不這麼快把他放出來,等到生辰那一日再說。
「母、母妃……」
「哼,那個藍芸,總有一日要他好看!」
藍芸?「霄兒,你和藍將軍起衝突了?」瑜妃不由得眉頭一皺,立刻從皇甫瑞的身上收回了目光。
皇甫霄走道一旁坐了起來,端起桌上的茶水隨後又氣不過,一把丟到了地上摔個粉碎!「母妃,那個藍芸自從跟了皇甫凌,就越發的不把人看在眼裡了,他居然還敢拿父皇來要挾我!」
「藍芸是藍家的獨苗,連母妃見了他都要禮讓三分,你可別一時衝動讓人捉了把柄!」
「哼!我才不怕他,說到底也只是我們皇族的一條狗而已!」
瑜妃不由得輕嘆了口氣,隨後語氣一變,「瑞兒,你方才又去了哪裡?母妃不是告訴過你,不要再給我們惹麻煩了嗎?」
皇甫瑞安靜的站在一旁,緊皺著眉頭行了一禮,「瑞兒知錯了。」
「回去!」
「是……」
「等等!」皇甫瑞正要轉身,卻被皇甫霄一聲喊住,「還不和皇兄說實話?你和大皇子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大皇子?!瑜妃驚訝的睜大了雙眸,怎麼瑞兒還能和大皇子扯上關係?
「不,不是的……皇兄,瑞兒真的沒有……」
「你還想騙我?!皇兄難道還不了解你?」皇甫霄心中有氣,覺得一定是大皇子用什麼手段矇騙了自己的皇弟,才讓他在自己的面前都敢說謊!
皇甫瑞低下頭來,袖中的手緊緊的抓著自己的衣擺。
「瑞兒,還不快說實話!」瑜妃冷聲喝道,若非確有其事,霄兒不會這麼說的。
「……」
那臉色蒼白的少年一臉的委屈和糾結,瑜妃越看越來氣,「你不要逼母后責罰你!」
皇甫瑞身子一抖,這時候突然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咳咳……咳咳……」
「你以為這樣,母妃就會饒了你嗎?快說!」
皇甫霄那審視的目光落在少年的身上,隨後緩緩站起身來,「罷了,母妃,瑞兒想說的時候就會說的,還是讓趕緊叫太醫來吧,否則這個樣子怎麼出席生辰之宴?到時候只怕皇后娘娘會責怪我們沒有照顧好八皇弟。」
皇甫瑞的身子已經有些搖晃,三水趕緊扶住了他,「娘娘,八殿下……八殿下……」
「夠了!看見他這樣,本宮就覺得心煩,快去叫太醫!」
「是,是!」
三水趕緊將皇甫瑞扶了下去,他沒有注意到身後一道危險的視線緊緊跟隨著他。
「咳咳……咳咳……」榻上,少年的臉色蒼白如紙,三水緊緊的守在身旁,怎麼太醫還沒有來?
「殿下,您等等,三水這就去催催。」
他小心翼翼的幫皇甫瑞掖好被子,便轉身小跑著衝出的屋外。
然而拐角處突然出現了兩名公公,一個黑色的麻袋瞬時從頭頂將他套住,「嗚嗚嗚……你們、你們做什麼?!」
「進去吧!」
三水只覺得自己被狠狠的丟到了地上,他掙扎的鑽出麻袋,就發現自己已經在一間破舊的柴房裡。
一道尊貴的身影從外頭進來,皇甫霄的臉上寫滿了冷酷的笑意,仿佛看著一隻畜生戲謔的盯著地上那一臉驚慌的三水。
「五、五殿下……」
「哼,本皇子想做的事情,從來沒有人能攔住。」
有人搬了一張華貴的椅子進來,兩名小公公立刻將三水壓住。
「本皇子給你一次機會,只要你坦白交代,本皇子就可以饒你一命。」
三水的心中暗道不好,想必五殿下是想問大皇子與八殿下之間的事情。「不,不知殿下想知道什麼?」
皇甫霄看著眼前這張奴才的面容,嘴角微微一勾,「你一直跟在瑞兒身邊,不可能不知道他和大皇子之間發生了什麼,本皇子要你老實交代!」
三水微微頓了頓,隨後目光坦然的抬起頭來,「啟稟殿下,八殿下只是路過御花園正好看見大皇子在那兒,就去邀請他參加生辰之宴,僅此而已。」
皇甫霄眼神一變,「你以為本皇子這麼好騙?!看來,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就不知道忤逆本皇子的下場!」
他一個眼神,立刻有兩名侍衛上前。
……
「咳咳……」皇甫瑞幽幽睜開雙眼,便看見劉御醫與徐御醫在榻旁。
「殿下,您醒了?」
兩人對視了一眼,小心翼翼的將皇甫瑞扶了起來。「不知殿下,這兩日可讓誰診斷過病情?」他們方才分明發現,似乎有人暫時穩住了八殿下@體內的毒素,只是這一次殿下受了刺激,再一次復發了。
「沒、沒有……三水?三水呢?」
「殿下還是好生休息,下官這就給殿下開藥。」
皇甫瑞的眼中一暗,「我……可以不吃藥嗎?」已經吃了十三年也不見任何的效果。
「殿下,萬萬不可!這藥可是能幫著殿下恢復身子的,過幾日就是殿下的生辰了。」奇怪,殿下怎麼會突然說出不吃藥這種話來?兩名御醫的心中越發不安,皇后娘娘知道他們做的事情,不能保證別人是否也知道了,難道殿下聽說了什麼?
「殿下,切勿多想,今日還是早些休息吧。」
「三水不是去找你們嗎?他在哪裡?」
「這……下官並未看見他。」
怎麼會?他記得三水方才確實是說要去找兩位御醫的。「幫我,幫我找到三水,我不習慣別人伺候。」
「好,下官立刻命人出去找。」
皇甫瑞抬頭看著窗外漸沉的天色,自己竟然睡了這麼久?三水不可能丟下自己離開這麼長的時間,難道發生了什麼?他的心中立刻升起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屋子裡很快便只剩下他一個人,皇甫瑞躺在榻上睜著眼睛,外面一有風吹草動他立刻坐了起來,「三水?」
可是,每每回答他的只有風聲。
他終於等不住了,輕輕下了榻打開屋門,院子裡,一名小公公正低頭打掃著。
「你……有看見三水嗎?」
那人卻是沒有理會他,皇甫瑞不由得眉頭一皺,他知道這個宮裡的所有人都恨著自己,特別是在上一次連累他們都挨了二十個板子。
「看見三水了嗎?」再一次開了口,那名小公公終於抬起頭來,語氣里盡顯不耐煩,「三水不是伺候在殿下身邊的嗎?我們怎麼知道!」
對方的眼中濃濃的厭惡,皇甫瑞心中一緊,一時間竟是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殿、殿下……」
一個虛弱的聲音從角落裡傳來,皇甫瑞聞聲望去,終於在牆角處發現了虛弱的三水,他的眼神一變立刻追了上去。
「哼,不是還沒死嗎?」掃地的小公公鄙夷的輕哼了一聲。
「三水,你、你這是……」他身後的衣衫上居然染著點點血跡。
三水艱難的扯出了一個笑容,「奴才不,不小心在樓梯上摔了……」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一個冷冽的聲音從頭頂上響起,皇甫霄滿臉怒容,目光冷漠的一瞥地上的三水。
「皇兄,三水他受傷了……」
「狗奴才!不好好照顧殿下,怎麼,還想讓主子反過來伺候你不成?!」
三水知道這一次自己能活下來,是因為五皇子還有所顧忌,他不想讓皇甫瑞擔心,便強撐著身子站了起來。「是,是三水不好……」
「別說了,快,快叫御醫來……」
「瑞兒,母妃安排御醫是為了照顧你,若你再如此不知輕重,別怪皇兄也不幫你!」這個該死的狗奴才,寧可被打掉半條性命都不肯說實話嗎?那就暫且留他一條狗命,等到適當的時機,自己一定會讓他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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