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透過樹葉,安靜的灑在地面上,地上的樹影斑駁,隨著微風的到來而不斷的晃動著。
軒轅慶出去找果子了,軒轅澈則是忙著看這樹林中難得一見的秋日美景,蘇月望著天空,這樣的蔚藍色,在宮中似乎很少看到,即便是同樣的蔚藍色,但如今看來,心情卻是大有不同。
一隻大鳥,在天空中盤旋著,只是好像飛的有些不穩,好像一個不小心就會砸落下來一樣。
不知是擔心,還是由於好奇心,蘇月循著那鳥的蹤跡爬上了一處山坡。
山**草叢有些茂盛,那大鳥一下栽倒在那草叢中,草叢中傳來幾聲悽厲的鳥叫。
這鳥兒不會是受傷了吧?蘇月小心翼翼的撥開那些草,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巨大的鳥,這隻鳥如果猜的沒錯的話,應該就是她經常聽到的鷹,那隻鳥似乎受了傷的樣子,翅膀不斷的拍打著,但是卻根本飛不來。
蘇月想幫它,可是伸出手想要查看鳥的傷勢的時候,這鳥好像十分的不配合一樣,一邊蒲扇著翅膀,一邊拼命的叫著。
這怎麼行,查看不到它的傷勢,又怎麼去幫它呢,蘇月越想越急,即便是鳥兒的爪子抓破了她的手背,她仍舊將那隻鳥抱在懷中查看它的傷勢。
這鳥兒似乎是受了什麼利器所傷,那利器似乎是穿透了鳥兒的翅膀,所以才導致鳥兒飛了一陣子之後,筋疲力竭的從天空中跌落了下來,也不知是誰這麼狠心,這鳥也著實有些可憐。
蘇月抓緊鳥兒。剛要起身,理她不遠的草叢外,有一陣異響,好像有什麼東西射過來了。
她知道,那一定是什麼東西飛過來的聲音,根本來不及解釋,那把箭便一下子穿透了她懷中的鳥兒。幾乎連她的肩膀都快要穿透。
那箭的力度大的驚人。她的肩膀被射中,肩膀上的血不斷的往外流,終於忍不住痛。叫出了聲。
「二爺,好像有人!」跟在二爺身後的宋玉,聽到草叢中有人的聲響,連忙說道。
軒轅冽臉上的表情冷淡。似乎根本沒有把宋玉說的話放在心上:「去看看!」
宋玉見狀,急忙朝草叢深處走去。
蘇月臉上的冷汗正不斷的往下流動。只覺得肩膀好像已經不是自己的一樣,麻木的好像失去了知覺一樣。
她的意識有些模糊了,躺在地上,根本沒有站起來的力氣。
「蘇月......蘇月......」遠處好像有著什麼人在叫著自己。可是她的意識卻是越來越模糊,那聲音也離自己越來越遠了。
宋玉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他剛才明明聽到有人在叫蘇姑娘的名字?那傳來叫聲的聲音。聽起來好像是恭王的,恭王怎麼會在這裡?難道?宋玉心中越想越害怕。腳下的步子也越來越快。
撥開草叢,宋玉一眼便看到躺在地上,緊緊閉著眼睛的蘇月。
「二爺,是蘇姑娘!」宋玉忍不住,急聲喊道。
軒轅冽急速的轉身,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神色,他只是疾步上前,彎下身子將蘇月抱了起來。
宋玉還沒來得及反應,軒轅冽便迅速的將受傷的蘇月抱上了馬......
蘇月被軒轅冽帶走之後,發覺到事情有些不對的軒轅澈和軒轅慶找到了這裡。
二人撥開草叢,除了地上的血跡之外,還有一隻已經死去的大雕。
「三哥,蘇蘇是不是出什麼事了?都怪我不好,只顧著摘果子吃!」
軒轅澈溫文爾雅的臉上閃現出惆悵之色,他皺著好看的眉頭,他從來都沒有這麼為一個人擔心過,他的拳頭不自覺的握了起來,連心都不自覺的停了半拍。
她不可以有事,千萬不可以有事!按照現在的情形看來,一定是有什麼人來了皇家獵場,而且又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傷了蘇月,現在唯一的解釋,就是那人傷了蘇月之後,又把蘇月給帶走了,不行,他必須去問個清楚,他要問問這把手獵場的侍衛,今日除了他們之外,還有沒有其他人來獵場?
軒轅慶哭喪著一張臉,本來是個陽光大男孩的他,眼睛裡有些淚汪汪的東西,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一個連死都不怕的男人,竟然會因為蘇月失蹤而像女人一樣紅了眼。
「七弟,跟我來!」軒轅澈吸了一口氣,腳下生風一樣,朝著獵場入口的方向趕去,而軒轅慶則是緊緊的跟在他的身後。
星辰殿,是一處獨立的宮殿,當朝太子軒轅澤的尚陽宮和軒轅冽在宮中所居之處星辰殿,在宮中有齊名的美譽,正是因為有這星辰殿,所以才經常招惹軒轅澤對軒轅冽太多的不滿情緒,多以如果沒有必要,他不會住進星辰殿,若不是這次事態緊急,他也不可能帶受傷的蘇月來到星辰殿。
人是他傷的,他本該醫好她,可是一想到她醒來之後,那對自己冷淡至極的神色,他的心中就隱隱作痛。
打掃星辰殿的丫鬟自然是不敢多嘴的,這軒王很少來,如今來了懷裡卻是多了一個受傷的姑娘,而且那個受傷的姑娘,身上所穿的衣服,看起來應該是司藥房的宮人,只不過這宮人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竟然可以躺在軒王的懷裡?
在宮中,心儀軒轅冽的人也大有人在,她們日盼夜盼終於盼來了軒王的到來,可是她們見到軒王是又愛又怕的,心裡雖然像小女生一樣愛著他,敬著他,但誰都知道身份懸殊,也只敢私底下芳心暗許而已。
等軒轅冽將蘇月安置在星辰殿中,身後的宋玉忙將隨身攜帶的金瘡藥拿了出來。
因為二爺的身份特殊,宋玉又是二爺的貼身護衛,所以他經常隨身攜帶一些金瘡藥以防萬一。
軒轅冽接過金瘡藥,隨手一擺動。示意宋玉出去。
宋玉的嘴動了動,可終究沒說出什麼話,他心裡自然是明白,男女授受不親的,可又想起,蘇姑娘之前是王爺的側妃,給她上藥也不算是有違男女間的禮儀。便悄悄的退了出去。關上了門。
軒轅冽將蘇月的衣服撕開,這傷口傷的不深,為她上藥的手有些發顫。最終上完藥之後,他額頭上的冷汗早已密密麻麻的往下流。
為她上好藥後,他親自為她包紮傷口。他身為軒王,從來都是別人伺候他。但是這麼讓他照顧受傷的她,也是第一次。他儘量讓自己輕些,生怕她會疼,包紮完之後,他為她蓋好被子。然後便那麼安靜的坐在床邊。
包完傷口之後,又命人拿來乾淨的衣服為她換上,接著看著她沉沉睡去的模樣。竟不忍心就這麼離開。
這麼安靜的看著她,好像變成了他的一種奢侈。他以前,做夢都想,她醒來的第一眼,看到的是自己,然後再對著自己甜蜜的一笑,然後他便擁她再入懷中,那樣甜美的畫面,一遍遍一次次的湧入他的腦海里,她的手指輕輕一動,打破了他所有的思緒。
他立刻起身,背對著她,不讓她看到自己的樣子。
蘇月覺得自己的眼皮好重,但是睜開眼,竟覺得現在的肩膀不如剛才那般痛了,她一低頭,才發覺自己肩膀上的傷已經被人給包紮好。
她的視線一轉,落在了站在床邊不遠處的那個人身上。
這個人的背影真的好熟悉,看的她一陣心酸,正當她要開口的時候,卻聽對方冷冷的道:「沒死就好!宋玉,你來照顧她,等她傷好了之後,就送她回去!」
門,被人推開了,陽光從門縫中照進來,躺在床上的蘇月,看清了那來人正是宋玉。
來人是宋玉,那麼顯然,站在她跟前的這個男人就是軒轅冽,那個和她有著太多糾葛,以至於到現在還糾纏不清的軒轅冽。
她看著他的背影,不知為何,心底慢慢的湧出哀傷之感。
他的身影漸漸的隱去,最後隱在了陽光之中。
她苦笑一番,笑自己想的太多了,現在的她,或許在他心裡早已什麼都不是,她傷他實在是太深了,她又有什麼藉口讓他再重新愛他,即便是她,如果讓張然重新在回到自己的面前,她心裡也一定是不會接受的吧?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這或許就是講的那些身不由己早已物是人非的愛情吧?或許以後,隨遇而安就好,如果沒有愛情,她也可以過得很好,她也可以過得很瀟灑不是嗎?
即便是有些許的傷感,但是時間會改變一切,她的這些小傷感,終究是會被漫長的歲月所淹沒,變得不值一提,可以改變愛情的是時間,然而可以成全愛情的也同樣是時間,這麼矛盾的存在著的時間,看起來卻是最合理的存在。
「蘇姑娘,你好些了嗎?」宋玉來到窗前,他不知道,為什麼蘇姑娘受傷的時候,二爺那麼的緊張,可是到蘇姑娘醒來的時候,他卻好像根本裝作漠不關心一樣,可是身為下人,卻只能猜測主人的意思,對主人的事情,雖然有不解,但是卻無法過問。
「謝謝你,宋玉,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蘇月看著宋玉,因為受傷讓她的語氣顯得有些虛弱。
「蘇姑娘請說,我能做到的一定幫姑娘做到!」
「我是和靖王和恭王一起在皇家後山,我受了傷,現在在這裡他們一定會擔心的,麻煩你想辦法告訴他們!」
「蘇姑娘不必擔心,你只管養好傷就是!」宋玉說完,便退了出去。
星辰殿前院,長亭內,軒轅冽站在長亭邊上,看前院的風景。
身後有腳步聲傳來,在他身後的不遠處停了下來。
「宋玉,事情都辦的怎麼樣了?」軒轅冽冷冷的問。
「二爺,已經通知恭王好靖王了!」宋玉躬身回道。
「二爺,你明明那麼擔心蘇姑娘,可是為什麼?」
「我擔心她?我怎麼會擔心她?只是不想沾上無辜的性命罷了!」軒轅冽冷著臉,拂袖遠去。
不懂,真的是不懂,難道宋玉猜錯了嗎?二爺對蘇姑娘,現在真的沒什麼了?可是剛才看到蘇姑娘受傷時候那緊張的表情,好像不是裝的吧?不過二爺就是二爺,他這個做下人的,又怎麼能摸透主子的心思。
軒轅澈和軒轅慶接到二哥的信息,立刻便趕來了星辰殿。
星辰殿外,宋玉已恭候多時。
見二人來到,宋玉便在前面帶路。
迷迷糊糊的蘇月,聽到走廊外有腳步聲,意識才漸漸又恢復了清醒。
門被人推開了,走進來的是一襲白衣勝雪的軒轅澈,和一襲綠色長袍的軒轅慶。
軒轅澈走進屋裡,二話不說便走到床前搭上蘇月的脈。
軒轅慶則是一臉緊張的跟在軒轅澈的身後。
「還好,還好沒有傷到要害,休息一陣子就會好了,不過你傷到了右肩膀,恐怕右手是有一個月不能動了!」軒轅澈語氣極盡的溫柔,就連那溫柔的眼波也忍不住憂傷起來。
蘇月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一向溫文爾雅的恭王,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的多愁善感了,以前他的臉上,總是掛著那種讓人如沐春風的淡淡的笑容,可是如今,見他的笑容,好像充斥著些許苦澀一樣,心下便有些過意不去道:「恭王,我這不是沒事嗎?等過了個把月,我的胳膊不就好了嗎?」
「二哥真是太過分了,我去找二哥!」見蘇蘇傷的這麼重,軒轅慶早在一邊安奈不住,見她胳膊那麼長時間不能動,心裡更加的心疼。
「小七,其實不關軒轅冽的事,他根本不知道我在那裡啊?」這小七是個直性子,跟個小孩子一樣,蘇月若是不現在給他解釋清楚的話,恐怕以後想要解釋就更加難了。
「七弟,怎麼,你要和二哥算賬嗎?」門外,軒轅冽已換了一身銀灰色雲錦長袍,長袍外披著拖地的白紗,陽光透過白紗照進屋內,蘇月只覺得那來人如同仙人一樣。
看他走進屋裡,只是這短短的幾步路,她卻好像經歷了無數個春夏秋冬一樣。
「二哥,你來的正好,你看你把蘇蘇給傷成什麼樣子了?」軒轅慶見軒轅冽進來,紅著眼握著拳頭擋在他的身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