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澈看著床上想要坐起來的蘇月,眼中閃動著水一般的溫柔。
「別動,剛上過藥,若再動,傷口裂開就不好了,你至少過了今夜才能下床走路,背上的傷要完全康復的話,恐怕要半個月以後了吧,一個女孩子,受這麼重的傷,以後留疤了,可不好嫁人了!」
「嫁人,嫁人一點也不好玩,我倒是希望,一輩子做單身一族,倒是可以樂得逍遙自在!」蘇月聽軒轅澈這麼說,不忌諱的回答道。
他溫柔的眼睛眨了幾下,心底暗自思量,原來她的心底是這麼想的,瞬既,他看向她,溫柔的開口:「蘇月,想吃什麼,我去安排!」
她皺著眉毛,似乎面有難色,半晌才幽幽的道:「我不餓,要不,要不你給我弄點水來吧!」
他嗤笑,然後轉身從袖子裡拿出一個漂亮的紅色瓷瓶,然後隨手倒了一杯水,將那藥粉到倒入水中,然後笑著來到床邊,俯身將那杯水遞了出去。
因為是趴著的緣故,想喝水似乎不是件那麼容易的事情,這個姿勢喝水,還真有些難度,不過軒轅澈已經給她拿來了水,她又不好意思開口,再麻煩他。
她原本以為,這樣的姿勢要喝水很難,但是很出乎意料的,那水到了她的嘴邊,卻是不緊不慢的流到了她的口中,竟不是往日的白開水,有一種甜甜的味道,喝下去之後,竟然讓人全身舒暢。她不自覺的露出幾顆小牙齒,朝他笑了笑。
「剛才你給我喝的什麼啊?味道不錯啊!」蘇月尋思著,剛才那味道像極了前世時候的果汁,但卻比果汁更加的好喝,喝下去之後,竟然讓人全身舒服,靈丹妙藥也不過是如此了。
「當然,那個可是我找了幾十種山果入得藥。喝完之後,對你的傷勢有幫助!」
「還有嗎?」她撅著嘴問道。
他也不是怕她要,只是這十幾種山果,確實難找。他找這些果子用了七天的時間,經過反覆的實驗,才做了這麼一小瓶,不過他對她,也只能有求必應:「當然有。若是你想喝,來日我做些給你送過去!」
「嗯!」她朝他笑了笑,然後就十分不安分的想要去抓撓背後的傷口。
他眼疾手快,立刻將她的手給拉住了:「別動,傷口才剛剛開始結痂!」
「可是我癢!」她難得的癟著小臉,有些犯愁的看著他,本以為他會放過她,怎知他將自己的手抓的更緊了。
「不行,你抓了傷口的,傷口會潰膿的。這樣不是浪費了我的珍惜藥材了!」他將她的手抓在手中,只覺得她的手柔嫩無比,滑嫩異常。
他的心中竟微微一顫,不自覺的將手一松,然後她就這麼一下子又將手收了回去,藏了回去。
「嗯好吧,為了傷口快點好,我也只好忍了!」她垂著小腦袋,老聲老氣的說道。
「嗯,也罷。看你這樣,我就破例吹一首曲子給你解悶吧!」軒轅澈看著蘇月的樣子,有些好笑,但為了不讓她抓撓傷口。只好先想辦法引開她的注意力。
蘇月的眼睛中閃過一襲光亮,她點著著頭,瞧了他一陣子,然後假裝驚訝的道:「哦,原來,你還會吃曲子嗎?」
「那當然!」他說著。瞬既他的手中便多了一根長簫。
蘇月見他手中拿著的那根簫很是漂亮,竹身上有斑斑駁駁的黑色斑點,遠處看上去,就像是有什麼東西灑在上面一樣,她一笑,對著他道:「你手上的簫,難道是用瀟湘竹做的嗎?」
他聽後,手指在簫上一頓,然後望向她:「你也見過此竹嗎?」
「不曾見過,我只不過是猜的!」她笑著,眼裡滿滿的儘是笑意。
他手指輕輕一動,將簫放到自己的唇邊,好看的唇半開半合的放在竹子上,一首好聽的曲子緩緩從他的唇邊流出。
曲子很美,很好聽,蘇月並未聽過,但不知不覺,她卻跟著輕輕的哼了起來。
每次聽到好聽的曲子的時候,她都會很用心的去聽,因為只有置身在美妙的曲子裡的時候,她才什麼都不用想,只要沉醉在這音樂里就好。
一曲完畢,她似乎還沉醉在剛剛的曲子中,好像這曲子從來沒有停止過一樣。
他看著她的表情,閉著眼睛,意猶未盡的樣子,便不忍心打擾,只是溫柔的笑著,將她臉上所有的表情都盡收眼底。
正是這樣一個女人讓他動了情,他原以為,身為浪子的他,永遠不可能被任何一段感情所束縛,他以為,這世間,所有的兒女私情都與他無關,可如今,他卻沉迷於她的笑容,只要看著她笑,他的心底便很知足。
隔著一層薄薄的窗戶,室內溫暖如春,室外,卻早已初雪隆冬。
軒轅冽的腳步,還是不由自主的停在了窗邊,她好聽的聲音透過窗戶幽幽的飄了出來,一字字,一句句,烙印在他的心上,即便是他臉上的表情是如此的淡漠,心中早已過了十幾個春秋,畫上人上最初的蒼老。
他對她,是該愛還是該恨?明明知道她是那麼的討厭著自己,他還是這樣可笑的不自量力,還想那麼出現在她的面前嗎?他的唇邊泛起一抹苦笑,笑自己太過執著,笑自己太過痴情。
初秋的天氣,中午已經不是那麼的熱了,他在窗口處站立片刻,然後回身朝王府後花園走去。
往日裡,不管是再沒心情,他有時候也會停下來欣賞菊花,可今日,竟對什麼事物都失去了觀賞的心思。
「軒轅冽,你真的很討厭,很討厭,你以後不要再管我的事,這是我和蘇府的事,用不著,也不想你來管!」他的耳邊迴蕩著昨日在蘇府中,她對他說的那番話,想了數遍,心疼了數遍,現在不知是麻木還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心裡竟沒有當初那麼的疼了。
他,還能回之前的那個自己嗎?那個活的瀟灑自在,從不曾被情所困的他嗎?如今想來,這一切都是他的執念,那個似乎盡在天邊卻又遠在天邊的執念!
他究竟,該怎麼樣對她?是愛她?還是恨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