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智商真是低到無法自拔了啊,連孫成飛都不如了?
可他好歹是雙一流大學畢業,雖然剛進入電信公司只是個普通的程序員,但是藉助物聯網的東風,憑著自己在這這一領域的鑽研,成功晉升為副處幹部!
妥妥的六級正職!
想想人生還有點小得意呢。
其實,安穩於現狀挺好的,錯就錯在他不該談什么女朋友!
首都的房是那麼好買的嗎?
就他這工資?
剛好所在公司搭建創新孵化平台,鼓勵員工出來創業,如果創業失敗或者不願意創業,還是可以回到原來的崗位上。
等於是保留原職。
至於資金,他的項目書還沒出來,投資人都排隊找他呢!
如果創業不成功,他好像也不會損失什麼啊?
好在運氣不錯,在第二年便實現了換女朋友的自由,接連著遇到了好幾個真愛,都不在乎他有沒有房,開的是什麼車。
女朋友非常喜歡他的奧拓,覺得設計復古,令人十分驚艷,很有運動感。
剛好,他也是這麼想,好死不死,開著奧拓飆車。
然後醫院裡一趟就是兩年。
醒來後便重生在這個世界裡。
他不僅會編程和調試,還精通技術、庫、標準、協議和向後兼容需求,可謂是程序猿界的全能型選手。
可惜,這些能力在這裡發揮不出任何功用。
在現代化社會教育體系下培養出來的邏輯和思維,與眼前混亂的社會形勢格格不入。
不過,有一點沒變。
就是氣質這一塊,不管是這輩子,還是上輩子,他始終都捏的死死的。
簡忠同紀墨舉過來的杯子碰了一下,笑著道,「從武帝時期開始,為了鼓勵人口遷徙,充實邊疆,鞏固邊防,趕走索契人後的第一個政策便是免賦稅。
我大東嶺人從來就不曾交過什麼稅。
現在真是變天了啊。」
紀墨對麻三道,「送公文的那個小伙子還在老陶家旅店吧?」
麻三點點頭道,「他送過公文就要走,我沒讓他走,親自把他送到老陶家旅店住下的,還給整了好酒好菜,那小子高興地很呢。」
紀墨沉吟了一下道,「給送幾塊大洋過去,以後有什麼消息,讓他第一時間給咱們送過來,哪怕不是公文都行。」
麻三道,「你放心,我回頭就過去。」
孫成飛拿著邊上水盆里的毛巾擦擦油乎乎的手,再次酒杯喝了一口,搖頭晃腦的道,「還別說,這地方真是舒服啊,比當兵舒服多了!」
他現在管著原來的西北軍一百多號人,加上每日不斷新增的囚犯,手底下兩百多人,在新建的定居點裡全部是他一個人說了算。
而且,有吃有喝,不受人窩囊氣,比在軍隊裡強太多了!
「來,再喝一杯。」紀墨繼續給他斟酒,「底下人還是要看緊一點,那些犯人可沒有幾個老實的。」
有些人煩人完全罪不至死,但是不代表他們是好人。
對於這些人,紀墨對付不來,交給孫成飛這樣的人倒是剛剛好。
「你以為老子是吃素的,你把心放肚子裡,逃不出老子的手掌心。
前些日子有逃跑的,老子直接給敲斷了一隻腿,殺雞儆猴!
現在都服服帖帖的。」
孫成飛得意非常,他接著道,「不過,咱那旮旯不能一直叫定居點吧,要不給起個名字?」
紀墨想了想到,「邊上那條河不是叫黑金河嗎?」
「哎呀!我怎麼沒想到!」孫成飛一拍大腿,笑著道,「那就叫黑金河村吧!這名字好!」
紀墨道,「那就用這個名字吧。」
「哎,你這頓飯我不白吃,」孫成飛又喝完杯中酒,打著飽嗝道,「收稅這事我一定給你捋清楚了。」
「其實他倒是盼著他們直接派稅收員過來,到時候得罪人的也不是我,倒是跟我沒關係了。」紀墨笑著道。
「你傻啊!」孫成飛大聲道,「鎮裡這麼多的地,你知道能收多少稅嗎?
最好是上麵攤派,大東嶺公署要多少,西北省要多少,咱們多收,剩下的就是咱們的!」
「我說過的,我不賺這個錢。」紀墨不是不貪財,他做這個鎮長,做夢都想有收稅,甚至開銀行的權利!
但是聽著大家說了這麼多,眼前的稅收體系明顯是畸形的。
如果他非要硬插一腳,無非是加重民眾稅收負擔,民不聊生。
「你不賺,可以承包給我啊!」孫成飛雙眼放光道,「你說個數,要多少,我來給你!」
「這還能承包?」紀墨一臉不可思議。
「怎麼不能承包了?」孫成飛得意道,「那是你沒見識,很多地方都是可以承包的。」
「你不是說有可能派稅收專員過來嗎,你還怎麼要承包?」紀墨好奇的問。
「我就是隨口一說,你們這裡又不是廣東、江南這種富庶的地方,其實沒必要專門來建什麼稅務稽查的。」
孫成飛胸有成竹的道,「應該還是攤派,就是你們鎮公所一年給個固定的數。」
紀墨嘆口氣道,「走一步算一步吧。」
「你能不能有點志氣了?」孫成飛著急道,「這可真是發財的好時機啊!」
「也許吧,」紀墨不在意的笑笑,「你覺得,在西北省一個鄉鎮,一般要給多少錢?」
「大東嶺和西北省不好比,你們上面只有一個公署,然後就沒了。」
孫成飛笑著道,「西北省是市縣鄉村,一級又一級。
有些窮地方,是沒人樂意做這村長的,攤派的多了,你就是把全村人都賣了,也湊不齊這錢。」
保慶道,「鎮長,我這階段帶著人,往村里,山里去看了,咱們鎮面積大,但是就算是把老林子裡的索契人算上,都沒六萬人!
我估摸著攤派不了多少。」
「希望如此吧。」紀墨站起身,伸伸胳膊,然後捶了捶腰,對孫成飛道,「這麼晚了,要不晚上就別回去了,在這裡睡吧。」
「我當然不回去了,老子最近還不知道得罪了誰呢,眼皮子亂跳,這黑燈瞎火的,還是不要走夜路的好。」
孫成飛對保慶道,「明天我要是回去,最好你們護著我回去。」
保慶笑著道,「你懷裡有槍,還帶著兩個人呢,怕個球。」
孫成飛搖頭道,「你以為老子是怎麼活到現在的?小心駛得萬年船!」
「行了,你們自己安排,」
紀墨沒心情聽他們打嘴仗,轉過頭沒看到麻三,只對著蹲門口啃豬蹄的包大頭道,「大頭,你送我回去。」
他聽完孫成飛的話,也有了點危機意識,畢竟這一階段掃黑除惡,不知道得罪多少人呢!
雖然都是保慶等人執行的,但是只要多加打聽就能知道,幕後推手是他紀老疙瘩!
包大頭正要習慣性的把豬蹄子往口袋揣,突然想起來什麼,手又縮了回來,重重的嘆了口氣。
「走了,嘆什麼氣。」紀墨笑著道。
「鎮長,我媳婦不讓我把吃的裝口袋。」包大頭走在前面,一邊走一邊搖頭嘆氣。
「挺好的啊,聽媳婦的話,有前途。」紀墨等他把馬燈點著,又接著跟上。
「我不聽她的,她就不讓我上床,困死了也不讓我上床。」包大頭氣憤的道。
「大頭,你是個有福氣的人。」
紀墨哈哈大笑。
包大頭回頭道,「我有心事,很難受。」
紀墨道,「你這樣挺好的,聽媳婦的話,日子不會差。」
包大頭道,「鎮長,你不明白,我娘不要我了。」
紀墨問,「怎麼會不要你呢?」
包大頭氣鼓鼓的道,「她讓我出來找房子,搬到鎮上住呢,我媳婦也得出來。」
紀墨道,「你有己的家庭了,搬出來住是好事,不是你老娘不要你,這是為你好,你在鎮上,你媳婦在家裡,不是那麼回事。
包敏呢?是你們帶,還是你娘帶著?」
包敏是黃半安帶過來的小姑娘。
黃半安嫁給包大頭後,小姑娘便跟了包大頭的姓,起名叫包敏。
包大頭道,「她說捨不得包敏,她要給帶著,就攆我和我媳婦出來。」
「大頭啊,大頭,你別說,有時候我挺羨慕你。」
上輩子父母離異,跟著父親過,這輩子父母早逝,紀墨從來就沒有享受過母愛,「既然要搬出來住,明天你找岑久生或者郭小白,讓他們給你找個房子。
住個好點的地,你現在又不差錢。」
包大頭道,「鎮長,我要蓋房子!」
紀墨笑著道,「行,蓋房子,好事!選地的時候也問問,別把人家的地給占了。」
包大頭蓋房子,他沒當回事,結果第二日起床發現自己家院牆後面人聲鼎沸,出門一開,居然是保安隊的人在那挖地基、搬運青磚。
居中指揮的居然是楊老實!
「不是,你們在幹嘛?」紀墨感覺自己在做夢,不能沒睡醒吧?
「鎮長!」包大頭從地基的坑裡爬出來,衝著紀墨熱情的揮手道,「我娘說這裡風水好,就讓我在這裡建房子!」
「什麼?」
紀墨的臉都黑了。
這個地方他原本是準備再建一個牲口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