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啊,快開門。筆神閣 www.bishenge。com」一道熟悉的聲音帶著哭腔道。
二舅母?這麼深更半夜的,她作什麼妖?花滿溪本來想要回房的腳步一頓,回頭警惕地盯著柴門。
大舅母無言地看了花滿溪一眼,自從上次放水的事後,大舅母連話都不願意再跟二舅母說了,這次也是真的不想再開門的。
可畢竟是一家人,又是三更半夜的,若是真有什麼事的,她們不開門,也說不過去。
她嘆了一口氣,往前走了幾步,將柴門打開了。
誰想到,這門剛打開,還沒有看清二舅母是個什麼神色,她就噗通的一聲,直接跪了下來,雙手緊緊地拽著大舅母的衣擺,一邊磕頭,一邊哭道:「大嫂啊,求求你救救我家侄子吧。」
&舅母,你這是做什麼!」花滿溪上前,冷厲這聲音道,「你這跪跪拜拜的要做什麼!這不是折煞大舅母嗎?」
&溪,滿溪!舅母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大壯吧!」二舅母非但沒有起來,見了花滿溪,還打蛇隨棍上一般又扯住了花滿溪的裙擺,猛地磕頭道,「滿溪,求求你了,你救救大壯吧!」
&二家的,你這是幹什麼!你是長輩,你跪滿溪,你是要她折壽嗎?」大舅母一見這樣,急了,上前就要拉起二舅母,可是二舅母是鐵了心的,緊緊地拽住花滿溪的裙擺,死活不起來,還推了大舅母一把。
&舅母,你有事好好說,哭哭啼啼,跪跪拜拜的幹什麼?」花滿溪也是無語了,她就知道這個二舅母一來,準是沒有好事的,早知道剛才就不讓大舅母開門了。
&啊,老二家的,你有事你倒是說,你這樣幹什麼!讓人看見,該怎麼笑話我們家?」大舅母氣得不輕,但是又不知道怎麼罵她,這個老二家的,平日行為都跟那個王寡婦學得一樣,無賴似的!就像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啊!
&們不答應我,我不起來!求求你們,救救大壯吧!我哥早早就去了,只剩下大壯一根獨苗兒了!」二舅母哭得更大聲了。
&你倒是說說出了什麼事啊!我們都不知道是什麼事,怎麼幫你?」大舅母氣得差點冒煙,強忍著說道。
&壯昨晚碰見糞坑鬼了,嚇壞了,至今都醒不過來,我和我大嫂去拜過山神了,廟姑說是嚇壞了,要大壯趕緊成親,沖沖喜就能好了。」二舅母抽抽噎噎地說道。
話說到這個份上,大舅母和花滿溪還不明白,那就是傻了。
大舅母頓時氣得發抖,指著二舅母道:「老二家的,你,你怎麼就是賊心不死啊!那王大壯全須全尾的時候,我都不答應將滿溪嫁給他!現在他做壞事多了,心虛,被鬼嚇著了,你覺得我還能答應將滿溪嫁給他嗎!」
&嫂,我求求你了,滿溪,你們行行好吧?我們可是一家人啊,大壯是我大哥僅有的獨苗了,要是他有個三長兩短,我們王家可就絕後了!就連我嫂子也活不下去了!」二舅母哭嚎得很大聲,死死拽著花滿溪的裙擺,「滿溪,舅母求求你,就當是行善事了,你若是不答應,舅母就在這裡磕頭,磕到你願意為止。」
大舅母徹底被二舅母這番無賴行徑折服了,氣得臉色發青,上前就去拽她:「王二娘,你給我起來!你要害滿溪是不是!我絕不會讓你得逞的!你要滿溪嫁給王大壯!絕非老娘死了!你給我滾!給我滾!」
大舅母性子向來軟和忍隱,便是逼急了,也罵不出什麼難聽的話來,倒是自己先氣紅了眼睛。
&嫂!大家都是一家人,你何必要做得這麼絕情!」二舅母這次也是下了血本了,使勁地向著大舅母磕頭,「我也給你磕頭了,你就行行好,救救大壯吧!」
&都是鬧什麼呢?三更半夜的!」花大舅也被吵醒了,步履不甚穩妥地奔了出來。
&她居然要滿溪嫁給王大壯那個賊子沖喜!我不應,她就要磕頭!磕頭給我,還要磕頭給滿溪!她是存心要折滿溪的壽!」大舅母氣得唇瓣都微顫了。
&大壯要衝喜?」花大舅想起今早村子裡的傳言,說是王大壯被茅廁的鬼嚇著了,一癱不起了。
&伯哥,你救救大壯啊,你救救大壯啊!滿溪反正都這樣了,身子不乾淨了,又被退了親!村子裡的人誰願意得罪丁秀才娶她啊,再說你們那銀子還沒有還上呢!與其讓滿溪嫁給丁二娃那個傻子,不若做做好事,嫁給大壯吧!我嫂子不會虧待她的!」
&二家的,你別胡攪蠻纏了!我們家滿溪是我們的心頭肉,我們無論如何不會答應她嫁給大壯的!還有,丁家的銀子我們也已經還清了,我們也不會讓滿溪嫁給丁二娃!橫豎我們家裡還有大楊呢!」大舅也是氣狠了,冷冷地說道。
&子還清了?你們哪來這麼多的銀子?」二舅母完全沒有想到,呆愣地問道。
&甭管我們銀子哪裡來的!」大舅母白了她一眼,「我們滿溪有手藝,如今有東家三十兩銀子請她當廚娘,她還不樂意呢!你給我滾!」
&嫂,大家都是一家人!你何必做得這般絕!滿溪那日在山崖下面,還是大壯幫著抬回來的!現在大壯有難了,你們卻這般冷眼相待,你們還是人嗎?」說起來,二舅母也是真心疼這個王大壯,為了他,這一副模樣,可算是涕泗橫流,痛心疾首了。
&舅母,你真想救王大壯嗎?」一直在一邊冷眼看著她鬧的花滿溪忽然出聲,出其不意地問道。
&然啊!滿溪,你這是答應了嗎?舅母就說嘛,滿溪對大哥大嫂這麼孝順,定然是知恩圖報的人,怎麼會不管救命恩人呢?」二舅母驚喜交加,站了起來,就想去拉花滿溪的手。
花滿溪側身避開了,神色冷凝道:「我可沒有說我答應,不過倒是有個法子可以講給舅母聽。」
二舅母愣了一下,這才呆滯道:「什麼法子?」
花滿溪緩緩一笑,湊近了她,壓低聲音道:「二舅母既然這麼疼愛王大壯,不若將桑桑嫁給王大壯,親上加親,不是更好嗎?何必求到我這裡來?」
&溪——」花大舅覺得此舉不妥,正要出聲,卻收到了大舅母一個冷厲的眼刀,只好頓住了聲音,不敢再多言。
&溪!你這是什麼話!桑桑她是身家清白的女兒家,怎麼能嫁給大壯沖喜呢?若是大壯有個三長兩短,桑桑豈不是要守一輩子活寡?」二舅母不可置信地看著花滿溪,頻頻用手指指著她道,「你好毒的心腸!桑桑可是你親堂妹!」
&呵,那二舅母的意思就是,我花滿溪就身家不清白了,可以嫁給王大壯守活寡了,你也是我的親舅母啊,你的心腸就不毒了嗎?」花滿溪嗤笑一聲,眸色冷然地盯著她,滿臉都是冷意。
&桑桑有爹有娘,清清白白的啊,這不是你能比的,你不能這般說吧?你一個爹不祥娘不管的孩子,你哪兒能跟桑桑相提並論呢?再說了,你這樣的名聲,也說不到好婆家了,舅母這是為你好啊,嫁給大壯,大壯醒了過來,你們一起過日子不比你在家裡當老姑娘的強?難不成你真要走你娘親的老路?」二舅母擠出一抹虛假笑意,強行解釋道。
&嗎?你家桑桑有爹有娘,清清白白,我花滿溪爹娘不疼,就該由你隨意指派婚事嗎?我花滿溪吃過你家一口飯,喝過你家一口水嗎?我的婚事自然有大舅和大舅母作主,輪不到你指手劃腳!你若是真的那麼心疼王大壯,就儘早將花桑桑嫁過去,不然,怕是王大壯等不及了。」花滿溪眼底儘是嘲諷,冷嗤道。
&滿溪!大舅大舅母是你的舅父舅母!我就不是你的舅母了嗎!你是姓花的!我也能做你的主!」二舅母被花滿溪這鄙夷的笑聲氣急了,冷下了臉,惡狠狠道,「你別以為仗著你大舅疼你,就由著你一個小丫頭折騰了!我也是你的長輩,除非你和你娘親的戶籍開出花家!不然我們就是一家人!長輩賜不敢辭!我明日就讓媒婆來!若是你不嫁大壯,我馬上就拿著你們的戶籍去衙門銷了!我倒要看看你們娘倆,沒地沒屋沒有戶籍,怎麼活下去!」
&王二娘!你欺人太甚!」大舅母聽了這話,氣得渾身都抖了起來,忍無可忍地撲了上去,「你竟敢這般羞辱滿溪!我跟你拼了!」
大舅母這次也是氣急了,撲上去狠狠扇了二舅母一個耳光,恨不得將這個人的嘴都撕爛了!
居然拿戶籍來威脅滿溪!真是太卑鄙了!
&打我?你敢打我!你可別忘了!你們家裡的屋契,寫的還是我家當家的名字!」
二舅母捉住了大舅母的手,狠狠地推了她一把,「不要把我逼急了,逼急了,連房子都不給你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