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叔熠,咱們去見見你那位曾祖父唄。」景曦百無聊賴地躺在椅子上,他們進宮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但是除了元明皇和九皇子太叔炎,就再也沒有見過其他人,她當時可是奔著這位神秘的武帝來的,如今見不著,更是讓她心痒痒。
「不去。」太叔熠悶悶道,半個月過去,他的身體恢復了不少,已經不用一直躺在床上,可以坐著,或是在景曦的攙扶下走幾步路。這時兩人正躺在椅子上曬太陽,一聽到景曦又提去見其他男人,太叔熠的臉驀地就沉了下來。
「太叔熠,你那是什麼表情?該不會是怕你曾祖,所以不敢去吧?」
景曦一臉原來如此的表情,把太叔熠氣得不輕,咬著牙道:「還有我太叔熠怕的人?」
「如果不是,那你幹嘛都不帶我去見見?武帝呢,要是能得到他指導幾句,說不定的實力還會突飛猛進。」
「曾祖他不喜見人,不喜被打擾。」太叔熠又提出了他的理由。
「可我見他還真有事。」景曦態度嚴肅了起來,「和幾天我讓人把他們那一輩傑出的人的材料收集整理了一遍,發現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嗯?」太叔熠發出了一個簡單的鼻音,態度也變得認真起來。
「我才知道原來你那位曾祖竟然沒有成親,也沒有子女,當時他直接把皇位傳給了弟弟的兒子,也就是你爺爺。一個皇子竟然沒有家世,沒有後代,你不覺得奇怪?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貓膩。」景曦一副八卦的語氣,這些天太無聊,她開始有點像村裡頭的婦人門喜歡撲風捉影了。
沒想到聽完景曦的話,太叔熠並沒有什麼意外,「這些並不是秘密,稍微關心的人留意一下都會知道。而曾祖之所以沒有娶妻,也沒有子女,只因為他修煉了一種極陽剛的功法,修煉這種功法,註定一生不能娶妻。這也是他為何沒有在皇位在坐太久的原因之一。」
「還有這種功法,真是神奇。」景曦瞪大了雙眼,這個她還是第一次聽說,接著就見她一臉曖昧道,「那你呢,太叔熠,你修煉了麼?」
太叔熠的臉黑了,「可能要讓你失望了,我沒有修煉,所以,你還是乖乖等著嫁給我,為我生兒育女吧。」
「還真是有些失望呢。」景曦嘆了一口氣,「不過我查到的可不止這一些。」
景曦說著得意地看向太叔熠,「這次我要說的事情你絕對不知道。」
太叔熠挑眉,也來了興趣,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這得要從蠱蟲的事件說起,我把你體內的蠱蟲引到自己身體中之後,擔心因為自己破壞了你身後敵人的計劃,他會轉過來對付我,於是我就讓你去查了你母妃、杜裊、司徒穎三人之間的恩怨,得知杜裊的母親竟是苗疆人時,給你下蠱之人的身份不言而喻,正是杜裊。不過這個我猜你已經知道,但我要說的不是這個。後來我讓人去苗疆,繼續查探,又從家族的收藏的資料庫里查探,竟讓我發現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說到這裡,景曦頓了頓,抿了一口熱茶之後,又接著往下,「這事情和你曾祖有關,你曾祖年輕的在外歷練,曾去過苗疆,在他遇險,生命垂危之際曾得一位苗疆女子相救。那位苗疆女子日以繼夜悉心照顧你重傷的曾祖,久而久之,對你曾祖情根深種。這在當時苗疆幾乎是轟動一時,就在眾人以為你曾祖會以身相娶,娶了那位女子時,你卻在傷養好之後毅然來開了。離開之後不久,還讓人給女子送去了驚天的財富,答謝女子的救命之恩。」
「當時的苗疆的眾人很是不解,那位救你曾祖的女人極為美麗溫柔,修煉天賦也不差,被很多人追求,按理來說,對你曾祖又有救命之恩,你曾祖不應該棄了人家才是。今日聽你這麼一說,我才知道了原因,原來你曾祖不是不想娶,而是不能娶。」
「後來那女子嫁給了別人,為別人生兒育女,但你一定想不到,她的女兒,正是杜裊的母親,當年杜國公府的主母。而那救了你曾祖一命的女子的曾外孫正是二皇子,你那個被你斬斷雙臂的二皇兄。說到這裡,你有何想法?」
「那個黑袍女人就是當年那個救了太祖皇帝的苗疆女子,而那個陰靈是消失了多年的二皇子?」
不等太叔熠回答,霧雨的聲音就從宮殿大門傳了過來。接著他和諸葛行就出現在景曦的視線中。
景曦睨了他們倆一眼,「我以為你們還要繼續杵在外面偷聽一段時間,沒想到就這麼沉不住氣進來了。」
「我們可不是偷聽。」霧雨反駁,「以王妃您和王爺的實力,我們恐怕還有走到宮殿大門你們就察覺到了,之所以不進來,這不是因為王妃您正講到關鍵之處,我們不忍打擾嘛。」
景曦輕哼一聲,對他的解釋不發表言論。
「王妃,這麼久遠的事情,您竟然還能查探得到,真是太厲害了。」霧雨見景曦不悅,急忙拍馬屁,笑得一臉諂媚。
「確實非常厲害。杜國公府的主母是苗疆人這一事之前就被人刻意隱瞞,她是以當時陳尚書養女的身份嫁進杜府的,當時京都之人並不知曉她的真實身份,如今這麼多年過去,沒想到王妃您竟還能查得出來。」諸葛行說出的話比霧雨的誠懇了許多。
景曦淡笑不語。
「事情忙完了?」一旁的太叔熠發話了,明顯對突然出現,來打擾他和景曦二人世界的霧雨和諸葛行不悅。
「完了,十萬士兵回家與親人團聚,五萬重回雲州,都是按照士兵們的意願來的,沒有勉強。」霧雨懶洋洋做到一邊的石凳上,「這段時間忙得天昏地暗,接下來我申請休息幾天。」
「大軍遣散了,暗示著最近沒仗要打了嗎?」景曦好奇道,這裡可不比她上輩子的世界,不是一個電話或一個簡訊就能散落在各地的人都召集的。
「不一定。」太叔熠沒有對她隱瞞,「曳戈、淵楚和青幽便面上看似沒有動靜,但是傳言他們暗中有所往來。」
景曦有些無語,這三國的聯盟還真是夠堅固的,發生了這麼多事,竟然都沒有破碎。不過這也難怪,元豐是四國中最富裕的一個,耕地最多,也難怪會被其他三國覬覦。但既然三國不平靜,那為何太叔熠還把士兵遣散回家了呢?
像是知道她心裡的想法,太叔熠解釋道,「他們久駐雲州,多年未和家人朋友相見,讓他們回家,這是對他們的補償。至於突然的緊急召集,這個倒不是大問題。元豐每個城市都有固定的負責人,傳消息給他們,到時讓他們組織自己負責區域的士兵過來便是。而且,就算敵軍到來,也需要時間,而且動靜那麼大,瞞不過我們的探子。」
景曦點點頭,這裡是不能像前世一樣一個電話就能發布信息,但也沒有前世那樣的交通工具,可以快速運送軍隊,如此下來,倒是持平了。
只是,他們好像偏離話題了,剛剛不在討論黑袍女人和陰靈一事,怎麼就跑到這上面來了?
「太叔熠,你說會不會那個黑袍女人和陰靈就是救曾祖的女人和二皇子?」景曦問道,其實這只是一個猜測,她並沒有實際的證據。
太叔熠沉默,臉上的神情變化莫測。
「說到陰靈,我差點把今天來的主要目的給忘了。」霧雨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跟你們說件事,京都城外的幾個村子就這段時間,已經死了一百多號人了。」
「什麼!」
景曦驚得從座位上起身,雙眼緊盯這霧雨,似乎在求證。
「就那日黑袍女人和陰靈離開之後,第二日就開始死人,到如今半個月,已經死了一百多號人,那幾個村裡的人已經全都搬走,那裡現在幾乎成了**。」霧雨的語氣變得沉重起來。
景曦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被怒氣、悲傷和自責充斥著,「那陰靈被我們重傷,這才急著吸食人血療傷,說到底,這是我們的錯。」
「那幾個村子裡的人撤離,接下來它一定會去禍害其他村莊,甚至是鄰近京都的城池。可偏偏它的實力太高,我們就算派人過去,也是於事無補。」諸葛行的語氣裡帶著深深的無奈。
眾人皆沉默了下來,氣氛凝重。
半響後,景曦率先開口,慎重道:「太叔熠,去請你曾祖出山吧。」
阻止陰靈繼續禍害村民一事迫在眉睫,太叔熠當下就讓人去請了元明皇過來,把他們要請曾祖出山,前去收拾陰靈的想法說了出來。
元明皇聽了他們的想法後,給了曾祖閉關的地點,「你曾祖已經二十多年未露面,他願不願意出來去幫你們收拾陰靈和黑袍女子,這個我不敢確定。另外,不管你曾祖願不願意出來,去不去,你們兩個都不能去,這是聖旨。」
景曦一噎,看向一旁的太叔熠,見他一副不屑的模樣,心裡不由為元明皇默哀片刻,有這麼個不聽話的兒子還真是不省心。未免一會元明皇生氣,反悔了不給他們去找曾祖,景曦乖巧說道,「太叔熠現在只能下地走幾步路,就算他想去也去不了。」
景曦淡淡的聲音一處,現場的氣氛緩和了一些,可沒想到,元明皇卻把注意力轉移到了她的身上,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那你呢,景侄女,你不去吧?」
「當然。」要去。景曦回答得不帶一絲猶豫。
見此,元明皇滿意地點點頭,「還是景侄女好,比這臭小子聽話多了。好了,你們去找祖父吧,我就不耽擱你們了。」
目送元明皇瀟灑離去的背影,景曦的嘴角抽了抽,為毛她覺得太叔熠身上的狡詐遠不及他父親呢?
不到一會,景曦推著太叔熠出了宮殿,身後跟著霧雨和諸葛行二人。
曾祖閉關的地方不是某個山洞,而是在這皇宮之內,只不過位置略微偏僻一些。景曦對皇宮不熟,是太叔熠在指引方向。
「太叔熠,你曾祖除了孤僻之外,性格怎麼樣?脾氣好嗎?他有沒有什麼愛好?」景曦提問,既是上門求人,能投其所好,成功的概率就更大一些。
「曦兒,曾祖已經一百多歲了,你覺得他還喜歡世間俗物?你有心思打聽曾祖的這些,怎麼不問問我喜歡什麼?我們可是共度一生的人,有必要互相了解一番。」太叔熠扭頭,含情脈脈地看向景曦。
接收到他這樣的目光,景曦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訕訕笑道,「太叔熠,像你如此淡漠,冷酷,薄情的人,又權勢滔天的人,應該沒什麼能入你的眼吧?」
淡漠、冷酷,薄情?
聽到景曦的形容,跟在身後的霧雨和諸葛行頭上掛滿了黑線,心裡卻忍不住會對景曦舒淇了大拇指,王妃形容得還真精闢。
太叔熠臉上沒有半點不悅之色,反倒是極為認真、莊肅道:「有啊,曦兒你不就入了我的眼,而且,我沒有其他愛好,唯一的愛好就是曦兒你。」
景曦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無視太叔熠,繼續前進。
然而她身後的霧雨和諸葛行卻傻掉了,剛才王爺是在調戲他們家王妃吧?一向冷酷的殺神竟還有這麼輕佻的時候,要是讓三十萬將士們知道了,他們一定會露出一副見鬼的表情吧。而且,看王妃這麼淡定的反應,似乎被調戲了還不止一次兩次。
不得不說,霧雨和諸葛行真相了。最近一段時間,躺在床上動彈不得的太叔熠,可不就靠著單方面和景曦**度過來的。
一行四人來到了一座最南邊的宮殿,宮殿依舊清潔乾淨,只是人的什麼什麼人氣,望眼看去,除了守在宮殿外的侍衛,裡面看不到一個人的身影。且裡面卻長了不少參天大樹,還有遍地的花草,給人一種靜謐的感覺,在這熱鬧的皇宮,倒是很難難得。
景曦出示了元明皇給他們的令牌,守門的侍衛便給他們放了行。
跨進這座宮殿裡,景曦覺得空氣似乎都好聞了幾分。他們四人的動作很輕,也停止了交談,像是不忍打破了這份遠離塵世的靜謐一般。
從宮殿大門進來,就是一條長長的大道直通主殿,大道兩旁是濃郁的草木,景曦有種要走向森林中城堡的錯覺。越往裡面走去,外界的聲音越淡,直到最後,只剩下了,莎莎的,風吹樹葉的聲音。
景曦一行人停在了大門緊關的主殿前,這應該便是曾祖閉關的地方了。景曦看了太叔熠一眼,詢問其意見。太叔熠卻用眼神回答她:等。
於是三人就這麼安靜地站在緊閉的殿門前,還有一人,坐在輪椅上。
大概半個時辰過去,宮殿的大門便「嘎吱」一聲,緩緩打開了,卻不見開門的人。景曦和太叔熠相視一眼,推著他走了進去。
主殿內很非常寬敞,沒有過多的擺飾,只有幾把桌椅,越發顯得空曠起來。明亮的燭火下,景曦看到了坐在主位上的男人,沒有預想中的白髮蒼蒼和滿臉褶皺,而是烏黑髮亮,紅光潤澤,看上去不過三十多歲。額,長得還很不錯,刀刻斧鑿,絕美非凡,更難得的是一身飄渺的氣質,瞬間就能把人吸引住。
男人就坐在主位上,靜靜地看著景曦四人一步步走來,一雙眸子平靜沒有波瀾,卻又深邃和大海,令景曦四人莫名有股壓迫感。
景曦推著太叔熠,在距離男人三米處的地方停下。朝男人微微彎腰,恭敬道:「太祖。」
霧雨和諸葛行則跪了下來,「參見太祖。」
至於太叔熠,他的雙眼直視著男人,只是微微頷首,沒有開口。
「嗯。」半響,男人才淡淡應了一聲,隨後就沒有下文了。
景曦心裡忍不住低罵,果然是太叔家的人,和太叔熠一個德行,走的都是高冷的路線。無奈,男人不主動開口問,太叔熠也不主動說,她只能自個兒上場了。
「太祖,今日我們到來,你想請您出關,幫忙我們解決一些麻煩。」景曦直接開門見山,對於這種寡言冷情的人,實在沒必要寒暄。
男人不說話,把視線落在了景曦身上。
「事情是這樣的,京都前段時間出現被吸乾鮮血的屍體……。」景曦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以及和黑袍女子交手,太叔熠重傷的事情娓娓道來。清冷的聲音,不緊不慢,在這大殿內響起,給人的感覺很舒服。
說道太叔熠受重傷,黑袍女子揚言要回來奪取太叔熠的身體時,景曦停了下來,去留意男人的變化,卻見男人依舊沒有表情,甚至連眼神也沒有一點起伏。她不由有些泄氣,這男人對自己曾孫的死活都不在乎,為在乎不相干的人的死活嗎?
心裡雖然不確定,但景曦還是繼續往下說道,「那日之後,京都城外的村莊又陸續出現了被吸乾鮮血的屍體,已經有一百多具,惹得人心惶惶,還請太祖出手,收拾陰靈和黑袍女子,解救眾人。」
景曦的話說完,便緊緊盯著男人,就怕他依舊是一個淡漠的表情。
結果果然讓景曦失望了,男人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不拒絕,也不答應。
景曦一咬牙,「那黑袍女子極有可能是當年苗疆族長的女兒,阮溪瑩。」
嘎——
男人一旁的桌子從中間裂開了一條線。
「你當年不願跟我練功,是為了這個女娃?」男人開口了,聲音沙啞而悠遠,很好聽。
「曾祖父,當年她可還沒有出生。」太叔熠也說話了,看著男人的眼神微微變暖。
景曦一愣,練功?該不是那極陽剛的功法,住一輩子不能娶妻的那一個吧?
「事實證明,當初我的決定沒有錯。」太叔熠又說道,一臉溫柔地看向景曦。
「是不錯。」男人竟難得的認可了太叔熠的看法,看向景曦的那雙眼睛,仿佛洞察了一切,「你很厲害,比當年我還要厲害,至於他麼?」
男人看向太叔熠,「他在你這個年紀,也沒有你如今的實力。」
得到武帝的稱讚,景曦不喜,反倒是驚出了一身冷汗,他該不會看出點什麼來了吧?
「你們三個男的先出去,我有些事情要同她聊一聊。」這個她,自然是指景曦。
霧雨和諸葛行對視一眼,上前推太叔熠輪椅。太叔熠也沒有反駁,任由他們把自己推走,自己到大門時,他突然回頭,警告道:「不許欺負她。」
男人冷哼一聲,「你現在不過是個廢人,要想出頭,還是把傷養好了再說吧。」
大門嘎吱一聲關上,景曦頓覺壓迫增加了不少。
「小女娃,你身體有古怪,瞞得住外面那小子,可瞞不住我。十五歲的半步武王,這在擎天大陸可是非常少見。」男人平靜地說出了景曦真實實力。
景曦驀地瞪大了雙眼,他果然看出來了。
「說吧,你是何人,隱瞞實力跟在那小子身邊有何企圖?」
「在下景戰的孫女景曦。」既然被看出了,景曦道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景家僅剩的血脈?沒想到傳言有誤。」男人的眉間溫和了幾分,「你不錯,沒落了你爺爺的威名。然而,你的身體是怎麼一回事,如今我依舊看不清。」
難道他是指自己身體裡是不是爆發的那股莫名的饑渴?對武道之力的渴望?若真是這個,她也說不清楚。
「晚輩也不知,不如太祖幫晚輩看看如何?」說實在的,她之前還擔心自己會變成一個吸食武道之力的怪物,但隨著自己修為的提升,她對自己身體的掌控能力也越來越強,她這才放心了許多。但如果能知道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那是再好不過的。
男子略一沉思,淡淡道:「你上前來。」
景曦聽話地走上前,朝他伸出了手。
男子抓住景曦的手腕,一股純淨陽剛的力量通過他的手掌,傳進景曦的體內。
突然,景曦的臉色一變,那股瘋狂的吸力又爆發了。她焦急萬分,拼命想要控制,卻發現那股吸力瘋狂吸取男子的武道之力,像極了一個餓了許久的野獸,脫離了她的掌控。
看到景曦焦急的小臉,男子眉間更溫和了,「無礙,讓它吸便是。」
景曦一愣,就忘記了掙扎,任由她的身體瘋狂吸取男人身上精純的武道之力。
一刻鐘之後,景曦的身體體內的吸力無聲無息退出,展現出一副饜足的模樣。
「太祖可看得出什麼?」剛剛見他一副淡定的模樣,還任由她吸取他身上的武道之力,景曦只覺他應該知道些什麼。
男子淡淡一笑,「確實知道,我沒想到在自己有生之年,還能機會見識到傳說中的靈體。」
「靈體?」景曦疑惑。
「沒錯,就是靈體。和時間靈物一樣,非常罕見,順應機緣而生,可能千年,萬年都不得一遇。它們的存活靠吸取世間精華,成長極為緩慢,但那是指靈物。而人類中的靈體,則像一個霸主,強勢,掠奪,只要它看上的,它都能吞噬下來,收為己有。」
「換句話來說,就是一個強盜。」景曦補充道,想想這些年,她這具身體可沒少做這些搶奪的事情。
男子抿唇淺笑。
解決了自己身體的疑問,景曦可沒有忘記來這裡的主要任務,遂問道,「太祖願意出面對付那黑袍女人麼?」
「你說那女人是阮溪瑩,是刺激我老人家,還是實話?」
「是猜測,**不離十的猜測。」
男子默,半響後挑唇,「要我娶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有一要求。」
景曦小臉癟了,武帝的要求,不是她一個半步武王的人可以做到了吧?話說,太叔熠不是說您無欲無求嗎,怎麼還有要求啊?
心裡雖然忍不住吐糟,但是景曦面上仍恭敬道,「太祖您有什麼要求?」
「你和那小子的兒子,讓我選一個來繼承我的功法。」
呃——
景曦愕然,這父親拒絕了,所以把注意打到兒子身上來了嗎?
「太祖,我可不希望自己兒子成為一個孤家寡人。」景曦拒絕了。
「若不答應,幫忙一事面談。」男人態度傲嬌,沒有商量的餘地。
景曦遲疑了一下,「那能給女的練麼?是不是女的練了可以中和一下。」
男人奇怪看著景曦,「你願意讓你女兒來練?」
「額,有什麼不良反應麼?」未免今後坑了自己的女兒,景曦覺得自己有必要先問清楚。
「變粗變壯,長出鬍鬚算不算。」
景曦嘴角猛抽,「那還是算了吧。」
「那你走吧,我等哪天答應了再來找我。」
永遠不會有答應的那一天。景曦在心裡說道,臉上堆出了諂媚的笑,「元豐英傑俊才那麼多,您好要不公開徵集,總會有人願意修煉的。」
「他們願意,我看不上。」這傲嬌的語氣和太叔熠同出一轍。
景曦小臉一僵,「能娶妻生子之後再修煉麼?」
「不能,必須保持童子之身。」
我靠!
景曦想罵人這是什麼狗屁功法。
說道這裡,對於滴水不進的男人,景曦也失去了耐心,直接道:「沒有商量的餘地了?」
「沒有。」男人語氣淡漠,冷酷無情。
「那就算了,讓太叔熠的身體被霸占了去,反正對我也沒有什麼損失,我依舊是七王妃,還有可能是未來的皇后,哼。」景曦驕傲抬起頭,大步走朝宮殿大門走去。
「站住!」景曦走出幾步之後,男人開口了。
景曦聽話地停了下來,轉頭看向他,「太祖還有什麼吩咐?」
「我可以答應你,不過,你也要答應我,給我的功法找一個卓越的繼承人。」男子妥協了。
景曦略一思索,回答道,「可以。」
「這裡邊記載的就是我的功法,你一定要在有生之年,給我尋得一個繼承人。」男人把一本獸皮的書遞給景曦。
景曦上前幾步,慎重地接過來,「我答應你。」
「那就這樣吧,我明晚就出去幫你們解決。」
「為什麼不是今晚?」景曦脫口而出,晚一個晚上,就要多出幾條人命呢。
男人淡淡瞥了景曦一眼,「你敢從我身上吸走了我大半的武道之力,不恢復回來,怎麼幫你殺敵?」
呃——
景曦悻悻摸了摸鼻子,「那晚輩先回去了,明晚等您的好消息。」
走出宮殿的大門,景曦接受了太叔熠、霧雨和諸葛行三人的洗禮。當太叔熠看到她手上的獸皮書冊時,俊臉倏地冷了下來,「你答應了他什麼?」
「你是指這個啊?」景曦揚了揚手中的書,惡趣味道,「我說我會勸你修煉上面的功法,然後他才答應出手幫我們解決敵人。」
「還回去。」太叔熠臉如狂風暴雨來臨,陰沉得駭人。
景曦卻視而不見,「為什麼要還?比起丟性命,不娶妻這個代價划算太多了。」
「我讓你還回去。」太叔熠低吼,鄰近了暴發的邊緣。
一旁的霧雨和諸葛行小心肝顫了顫,能把王爺逼到這個程度還忍著不爆發,大概只有王妃一人了。
景曦見此,知道什麼叫適可而止,輕笑出聲,「太祖說,要是我勸不動你,就讓我給他找個天賦不錯的人,幫他把這功法傳承下去。」
噗——
霧雨被口水嗆到,猛地咳嗽了起來,俊美的臉漲得通紅。
太叔熠的臉依舊難看,冷哼了一聲,閉上眼睛假寐。
景曦撇撇嘴,走到太叔熠身後,推著他離開。其實她不是非要氣太叔熠,只是若不轉移他們的注意力,他們問她為何要在裡面待那麼久,她可是答不上來。所以為了避免她又胡編亂造找理由,太叔熠,你就委屈一下吧。
得到了太祖的應允,懸在頭上的那把劍被拿開,景曦走回來的路上輕鬆了許多,和霧雨、諸葛行兩人有說有笑,倒是太叔熠全程黑著臉,身上的冷氣嗖嗖往外冒。
回到太叔熠的宮殿,天已經慢慢黑了下來,霧雨和諸葛行率先告辭離去。景曦和太叔熠用過晚飯之後,也說了自己要回府一趟。
「為什麼?」太叔熠的更不悅了。
「藥用完了,回去煉製一些。」景曦面色坦然,藥用完了是不假,不過最主要的問題卻不是這個。剛才從太祖的身上吸收了那麼多精純的武道之力後,她發現自己的修為出現了鬆動,極有可能要進階了。若留在這裡進階,到時難免為引起動靜,她可還不想太叔熠知道她能修煉一事,所以無論如何,她今晚都要回去一趟的。
「讓人送過來,在這裡煉製。」他一刻都不想她離開他的身邊。
「太麻煩。」景曦皺起了眉頭,「我就回去一個晚上,明早就來了。除了煉藥之外,我回去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不過一個晚上而已,你又不是小孩子,照顧得了自己,就算照顧不了,不還有下人麼?」對於粘人的太叔熠,景曦表示有些頭疼。
「明天早飯之前回來。」太叔熠悶悶道。
「嗯,可以,那我先走了。」
景曦揮揮手,向著殿外走去,那動作之快,仿佛背後有毒蛇猛獸一般。她絕對不會承認,看到太叔熠那如被拋棄的小狗一般可憐兮兮的眼神時,她心軟了,這才趕快逃離了現場。
回到景宅,天已經全黑。
走到自己的院子,發現玄殤正站在梨花樹下。
「這麼冷的天,為何不進屋內等?」景曦的話裡帶著心疼的責怪。
玄殤不甚在意,「我不冷。倒是你,為何這麼晚才回來?晚上風大,小心著涼。」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向屋內走去。
「感覺自己要晉級了,不得以這才匆匆回來。」景曦脫下了外袍,一本書從袍子裡掉落在地。
「晉級了,武王麼?」玄殤吃驚道,但不忘彎腰為景曦撿書。
景曦把外袍隨意一丟,到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今天有點際遇,這才摸到了晉級的門檻。」
說完她笑了笑,心情很不錯。
玄殤也跟著笑起來,為她開心,打量了一下手裡的書,「這是什麼?」
「一本極為陽剛的功法,太祖皇帝讓給他找個繼承人,把這本功法傳承下去。」
「功法?」玄殤好奇,「你覺得我如何?」他已經落後她太多,既是武帝的功法,想必應該是不差的。
「這個?」景曦有點不好意思起來。
「不行麼?」玄殤疑惑。
「不是不行,是最好不要。」
「為什麼?」玄殤更不解了。
「因為修煉了這個功法,你這輩子便不能娶妻生子了,因為你一旦娶妻生子,功力就會全部散去,到時你就是個廢人了。」
「哦,這樣啊。」玄殤面色不變。
「你的反應怎麼這麼平靜,該不會還想練吧?」景曦心裡突生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嗯,沒錯。」他的心都在她的身上,還如何娶妻生子。
「為什麼?」景曦有些激動,「你會孤獨終老。」
「我不怕孤獨,再說不是還有你嗎。」玄殤的臉上神情一直未變。
景曦慎重道,「你真的想好了?」
「嗯。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可就算如此,你也見得可以修煉。」
「為什麼?」難道她要反悔?
「因為要修煉這部功法,就必須保持童子之身,玄殤,你是麼?」景曦說完曖昧地把玄殤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他在景宅的這些年身體不好,碰不得男女之事。但她救他的時候,他已經二十多歲,應該不是個處了吧?
感受到景曦猥瑣的眼神,玄殤的臉一黑,咬牙道,「我是。」
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景曦看著他那踉蹌地背影和微紅的耳根,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這麼純情,果然是呢。
翌日清晨,景曦從修煉從睜開眼,感受著體內渾厚的武道之力,忍不住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武王了呢,她總算是踏入強者的行列。
答應了太叔熠早飯之前要到達皇宮,景曦沒有耽擱,洗漱之後便前往藥房,拿了一些藥材之後,坐車前往皇宮。
當她從車上下來時,就看見了在宮殿大門處的太叔熠。看著他那熱切的雙目,景曦的臉一紅,他這是打算變成望妻石麼?
景曦快步走向他,「早上的寒氣這麼重,你的身體不打算要了?」
太叔熠眉間含笑,「我只是想早一點看見你。」
景曦的心中一軟,嘴上卻忍不住訓斥,「早晚還不是看,不久幾步的距離,下次可不許再做這種傻事。」
太叔熠不想答應她這個請求,遂保持了沉默。
景曦臉一冷,「怎麼不說話。」
「等你是我的權利。」霸道的性子又出來了。
景曦一滯,轉而勾唇一笑,「你別忘了,你發過誓的,你的心和身體都是我的,現在,我這個主人有權利要求你,保護好屬於我的心和身體。」
聽完景曦的這一番話,太叔熠心裡如吃了蜜一樣,眼神越發的溫柔,「我會保護好。只是曦兒,你也一樣,不能拿已經屬於我的身體去冒險,我會認真監督的。」
景曦臉一熱,「自然不會。」
兩人用了早飯之後,景曦開始給太叔熠煉製藥丸,太叔熠就在一旁看著,目光一會兒溫柔如水,一會兒熾熱如火,景曦就這麼處在水深火熱之中。
「太叔熠,你是病人,應該需要多休息,去睡吧。」受不了他的目光,景曦開始趕人。
「曦兒,我想陪著你,如果累了,我自己會睡的。」太叔熠雙眼奕奕有神,像是在證明他真的不累。
景曦嘆了口氣,這傢伙的執拗她一直都知道,接下來也懶得再勸他,埋頭專注煉製自己的藥丸。
時間飛快流逝,天漸漸黑了下來。景曦從要堆中起身,推著太叔熠去用晚飯。飯桌上,溫情脈脈,氣氛前所未有的溫馨。
景曦等太叔熠放下筷子,自己也放下了筷子,「吃飽了?」
「嗯。」太叔熠點頭,等著景曦推自己回屋,心裡想著,她今天這麼聽話,或許可讓她幫他擦身體什麼的。
這麼想著,太叔熠便有些迫不及待起來,「曦兒,我想回房了。」
景曦卻是眸光一閃,答道,「好。」
接著一股無色無味的氣體撲向太叔熠,太叔熠臉上倏地閃過一道驚色,接著兩眼充滿憤怒,但不等他發泄,他便無力地閉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