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方的洛夭詫異回頭,視線卻被夜一玄一等人擋住了,根本看不見景曦的身影,她不由又喊道,「景曦,你不會弄出十隻四階異獸來吧?」
「十隻四階異獸太顯眼,五隻吧,五隻也夠我們用了。」景曦稍作思考後說道。
不是不能,而是不合適,難道景曦真的有十隻四階異獸?想到自己不過訓練出一隻,就轟動了整個擎天大陸,而人家隨隨便便就能拿出十隻,洛夭頓覺自己就像一隻井底之蛙,鬧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景曦,回去之後你一定要讓我見見那個馴獸師。」洛夭慎重道。
「等我們活著回去,我會介紹給你認識的,到時你不要太意外才好。」他們距離元豐還有將近七千里的距離,身後除了青幽皇的軍隊,還有那個武帝老者,自己一個人她或許有把握能逃脫,但現在還有他們,她不敢保證了。
洛夭聽著景曦的話,有些不明所以,「意外?為什麼?」
「到時你便知。」景曦打算暫時保密。
知道原因的夜一玄一等人則忍不住心中憋笑,他們家主子,還是一如既往喜歡捉弄人。
騎著三階異獸有趕了半天的路,下午時,遇上了來給他們送異獸的人。
看著一字排開的四階異獸,洛夭、霧雨和諸葛行三人即使心裡已經有所準備,但還是忍不住傻眼,這麼短的時間就能湊集五隻四階異獸,那背後的數目得多龐大?
霧雨和諸葛行覺得他們再一次低估了他們這個王妃,她總是在別人以為這是她能達到的最高點時,狠狠給人一記重磅,爆出常人畢生都達不到的高度。霧雨想起自己那時剛回京時,入景宅行刺一事,如今看來,只覺得自己鬧了一個天大的笑話。當時,整個擎天大陸的人都在說她配不上他們王爺,但如今才發現,這麼優秀的女子,又有誰是她配不上的呢?
「景曦,你家那位馴獸師,是早就晉級四階異獸師了?還是已經到了五階馴獸師?」洛夭好奇道,要馴服那麼多的四階異獸,那得需要多強大的神識啊,她光是想想就覺得非常嚇人。
「洛夭,咱們現在在逃命,等事情過後,我會帶你去見她,到時你就知道了。」景曦有些苦笑不得道,這都什麼時候了,這丫頭心裡還在惦記著這個。
「我知道我們在逃命啊,只是我擎天大陸第一馴獸天才的名稱被人奪走了,還不能讓我關心好奇一下呀?我要是不問明白了,我死了都不會安心的。」洛夭振振有詞。
景曦頭冒黑線,問題不是她不想說,而是說了之後你失控了,他們還怎麼逃命!
「洛妖精,你別難過,可能那位馴獸師是一個一百多歲的老人呢。你想想,若是你現在才十八歲,等你一百多歲之後,或許早已經是六階,或者更高等級的馴獸師了。」霧雨見洛夭沮喪,忍不住安慰道。
夜一和玄一等人卻用眼神示意景曦:主子,那傢伙說您一百多歲了呢。
景曦淡淡瞥了他們一眼,不作評論你,翻身上了四階異獸的後背,睨著還在地上的人,幽幽道:「不想感受一下四階異獸放開全力奔跑起來是什麼感覺?」
洛夭和諸葛行隱隱有些激動,霧雨感受過,倒是無所謂。至於夜一玄一等人,則忍不住在心中腹誹,他們連五階異獸都坐過了,四階可提不起他們的激情了。不過激情不在,逃命的精神還是滿滿的,眾人繼續踏上了逃亡的道路。並且,這一次,又跑了一夜,幾乎橫跨了一半的青幽。
「主子,我們已經距離皇都幾千米,他們應該追不上來了吧?我們要不要停下休整休整?」玄一問道,看到一身狼狽不堪的景曦,忍不住有些心疼。
景曦蹙眉,「那老者對我的殺意很重,他應該不會放過我,以他的修為,想要追上我們並不困難。」
眾人沉默,繼續趕路。
又過了兩個多時辰,景曦等人來到了一處險峰,路在半山腰,有點窄,往下是深不見底的山谷,要是不小心摔下去,不死也殘。
景曦等人速度慢了下來,四階異獸踱著龐大的身體,一步一步走上了這足有千米長的山路。
這時已經是中午,春日的陽光很暖和,只是當騎在異獸背上的夜一等人,把目光放到那深不見底的山谷時,頓時全身發寒,感受不到半點暖意。特別是四階異獸那粗重的腳掌落到地面時,那山上的石頭和路面便震了震,仿佛隨時都有坍塌的危險。
就這樣驚心膽顫過了半刻,眾人安全到達了平地。然而,就在眾人要鬆一口氣時,一道駭人的氣息便把他們籠罩住了。
唰——
夜一玄一等人拔出了劍,全身緊繃了起來,眼觀西面,耳聽八方,像一隻蓄勢待發的猛獸,隨時都有可能暴發。
踏踏踏——
厚重且節奏感極強的聲音由前方傳來,且越來越近。
夜一等人從異獸後背上下來,下意識就護在了景曦的身前,就連諸葛行,也是如此,而霧雨,則擋在了洛夭的身前。
眾人都拿出了禦敵的狀態,唯有景曦,端坐在異獸後背,雙目看著前方,沒有警惕,沒有敵意,平靜的雙眸里,壓抑著一股濃濃的思念。
「你們退下吧,不是敵人。」景曦淡淡道。
隨著她的話落下,一隻飛馳的四階異獸出現在眾人的眼中,而異獸上坐著一個人,正是眾人再熟悉不過的太叔熠。
「王爺——」霧雨驚喜道,急忙向著太叔熠跑去。
太叔熠乘坐的四階異獸停在了距離景曦等人十米外的地方,他身著一身黑色蟒袍,不顯塵土,但從上面的一些褶皺和劃痕可以看出,他也經歷一段不短時間的奔波。微微凌亂的頭髮,深邃墨瞳里的血絲,還有那眼底的烏青,都在向眾人傳達著一個信息,他很久沒有好好睡一個覺了。
他就坐在四階異獸的後背上,雙目凝望這景曦,一動不動,忽視了跑過來的霧雨,也忽視其他人,這一刻,他的眼裡、心裡,除了她,再也沒有其他。
而與他相對的景曦也在看著他,她雙目濕潤,泛起了水光,見他停在那裡,卻不向自己走來,她有些怕了。他這是生她的氣了嗎?氣她隱瞞身份,氣她隱瞞實力?
景曦心裡慌亂的同時,忍不住有些委屈,沒有坦白,是她的錯。可是,她與武帝抗衡,差一點就見不到他了,難道他不該過來關心、安慰一下自己嗎?
想到這些天先是和姬放鬥法,又和老者比計謀,背負著洛夭等人的性命,承受著巨大的壓力,這時看到太叔熠,景曦像是小孩子見到了大人,莫名就軟弱了下來,一滴晶瑩的淚珠從眼睛裡落下。
「哎——」
一聲悠長的嘆息從太叔熠的嘴裡傳出,有無奈,也有寵溺。
他翩翩然落到了地上,一步一步朝著景曦走來,停在了景曦的異獸便,朝異獸上的景曦伸出了雙手,「跳下來,我接住你。」
景曦看著他張開的懷抱,小臉忍不住一紅,低聲道,「我可以自己下去,不用你接。」說著站起身,朝太叔熠身旁一躍而下。
然而,太叔熠卻變換了一個角度,穩穩把人抱在懷中。
「還是這麼不聽話。」太叔熠摟著景曦盈盈不足一握的纖腰,把兩人緊緊地貼到一起。
「你生氣啦?」景曦仰頭看著太叔熠,那眼神裡帶著絲絲的討好。
「嗯,是生氣了,很生氣。」太叔熠認真答道,空出一隻手,細細撫摸著景曦的臉。
「對不起。」不是為了隱瞞他的事情,而是讓他擔憂,牽掛,一路匆忙趕來找自己。
「你是該跟我說對不起,因為,你讓屬於我的身體,我的人,陷入了險境。你曾答應我,會好好愛護我的身體,可是你怎麼做的?」太叔熠的語氣有些激動,看來,是真的生氣了。
「對不起。」景曦低下了頭,乖順得像個做錯事情的小媳婦。
太叔熠終究狠不下心來責備她,一手扶著她的後腦勺,把她的頭按到了自己的胸前,「我一路忍不住在想,要是你死了,我是該報仇了再去找你,還是直接去找你。你平日總巴不得把我甩遠一些,我怕自己晚了一步,就追不上你了。可如果我不給你報仇,我心中的忿恨又無法消去,也無法向你交代。這些問題困擾了我一路,如今見到你還活著,真好。」
低沉的聲音,不疾不徐,如清風一般,輕輕吹過景曦的耳邊,落在了她的心裡,最後,融化成了一灘流水。
「我要死了,你果真也不活了?」景曦的聲音悶悶的。
「我要死了,會拉著你一起。」太叔熠給出了另一個答案。
景曦撇撇嘴,「真是霸道。」
眾人再次上路,這一次,景曦和太叔熠共坐一隻。
「你怎麼來了?朝中的事情決解了?」景曦窩在太叔熠的懷裡,把玩著他的衣擺,問道。
「嗯,解決了。」
「那三十萬大軍壓境是怎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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