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蠢又丑又呆又粗野?
當初,這又是誰這麼臆造出來的?現在一副驚嘆的又是誰呢?
看著它的虎軀,不動如山,盤坐如石,不可動搖的姿態,若不是從它身上發出魔獸般震山五嶽的嘶吼,她會誤以為是塊很好看的玉石。
傅落羽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撫摸,想感受一下它是不是如臆想中的光滑,通透,豈料她這手抬上半空還沒摸到,泥巴兒就滴落濺到它光滑潔淨的身上。
獸身一顫,乍然回頭。緊湊的五官硬擠在一個巴掌大的獸臉上,雙眼又大又突出,體型狀似貔貅,卻又不是貔貅。光滑無毛髮,像個玉石雕琢出來。黑溜溜的眼珠子怒瞪著她。傅落羽裝無辜地衝著它嘿嘿一笑,暗地裡悄然收回自打了下,暗啐自己手賤。後又伸出了她的小爪子借勢兒戳了戳它的身子,說道,「這位老兄,讓讓,我路過的。」
當下,那玉石魔獸騰挪下它占居洞口的虎軀。一大片白亮的光線猛地扎了進來,幽禁在暗漆黑潮濕濕濘的洞裡久了,傅落羽一時間適應不過來忙眯起眼。過了稍一會兒,這才緩緩地睜開雙眼,一麻堆影影綽綽的人兒排排站,圍繞著洞口。心下一緊,有一瞬間她還以為是黑衣殺手守住出口,等著她自投羅網,等看清楚他們的臉後,暗鬆了一口氣,懸起的心放回肚子裡,臉頰上也是露出一抹如釋重負的淺笑。
只是,他們怎麼都這麼一副表情?
驚呆了!
小伙子們都一臉驚呆了!
這是他們七八個人圍堵了大半個月的那隻奇珍異獸嗎?
難道他們身上掛著的彩是假的?一小伙子戳了下自己剛結疤的傷口,鮮血噴涌而出,像不要錢似的,疼得他內牛滿面,直趟而下。
太憋屈了!他們為他們犧牲的夥伴默哀,太不值了?
有帶這麼打擊人的嗎?怎麼可以呢?同樣是人,待遇卻天壤之別。
他們是星落學院二星班的學生,這次出來是為了歷練自己,遇上一隻土系的奇珍異獸純屬意外,也非常難得。一獸都可遇而不可求,何況是奇珍異獸,還是土系的魔獸。
他們八人之中就有幾個是土元素的高界師。這就是為什麼他們窮追猛打大半個月,翻過一片山頭,追到這裡,犧牲了那麼多夥伴,他們還沒有生出一分打退堂鼓的心思。
土系的玉石魔獸有多兇猛,他們這十幾天早就深刻體會到了。所以,眼前這副好商好量的模樣,是他們眼花了嗎?
還有,這個從它的巢穴里爬出來,一身污泥蓬頭垢面的女子是誰?難道土系的玉石魔獸是她的契約獸?這念頭剛一萌芽就否決了。
玉石魔獸若是被契約了,頭頂上會長出兩片綠葉。所謂關心則亂,他們根本就忘了他們跟玉石魔獸鬥了大半個月,它的模樣早已經深入他們腦海中。頓時往玉石魔獸光滑的頭頂上瞟去,光突突的,確認沒有被契約這才鬆開心中大石,捂著胸口鬆了一口氣,險些白費苦心了。
隨即想起什麼,瞳孔一張,不約而同地互視了一眼,齊齊地向鎮定自若的傅落羽掃去。
土系的玉石魔獸對她不一樣的優待,是不是代表著她成為它的契約主人的機會更大一些。當即同伴中唯一一個女子藍媚兒站了出來,指著玉石魔獸衝著傅落羽說。
「這隻玉石魔獸是我們的。」
傅落羽從洞穴里爬出,站了起來,迎著明媚的光線,看著這個仿佛從天上劈出來的天坑,無花草樹木,只有山石林立空曠的山坳,心下一沉,她這又是到哪了?眺望著剛從山頭上露出半邊日頭,她在洞穴里爬了那麼久,幾經放棄的念頭,這才過了一個晚上嗎?
坑爹吧!
身上的泥巴兒,糞料都在溫陽之下干化,傅落羽正欲從初元境引水出來洗洗,且聽藍媚兒自說自話地宣誓主權。眼皮兒微掀瞅了她一眼後,掃向身後給她讓道兒的那隻玉石魔獸。
也不知道是她哪條神經犯抽,居然回頭問那隻玉石魔獸。
「你想跟他們契約?」手也沒落下,從初元境的那個瀑引出水來洗洗手兒淨淨臉,後又感覺不過癮,當頭就淋了自己一身,這才去了個乾淨。
打水從傅落羽手中兒冒出,他們就堅信她是一個水元素的修煉著。心中有所顧慮,都被傅落羽展現出來水元素的能力去得一乾二淨。鑑定她根本無法同他們搶奪玉石獸。可這一上一下的口氣還沒徹底得到緩衝,傅落羽就使用火元素為自己催幹了衣裳。
衣袂飄飄,無風自揚。
當傅落羽洗去臉上的污泥,露出她吹彈得破的如嬰兒般初生的粉嫩無瑕的肌膚,畫了淡妝的藍媚兒,瞬間嫉妒地起了紅雙眼。特別是傅落羽這一前一後露出水火不相容兩個元素,在場幾個惹起了一片不小的驚呼。
「雙元素!?」
「水火相剋!」
「一個人居然同時擁有水火雙元素?」
傅落羽這回眼皮都懶得抬,不想理會他們一副土包子的模樣,一驚一乍。表情還相當的豐富。他們生錯時代了,真該去二十一世紀投胎當演言,估計個個都是影帝影后。她不就是從初元境裡引個水出來用用,用火去去潮濕,咋呼什麼水火雙元素。要是她七個元素全露呢?他們會怎麼樣?
當傅落羽以為她問玉石獸的話會石沉大海,玉石獸挪動了它的四蹄兒,向她靠過來。藍媚兒他們見玉石獸一動都忙做出一副的防備姿態,他們這是被攻擊怕了。還好玉石獸還處於幼年期,除了它刀槍不入一身鐵打的穿不透的獸身,還有它的嘶吼跟遁逃術,他們早就吃了不少苦頭了。能不怕嗎?
傅落羽半蹲了下來,與類似貔貅的玉石獸,大如銅鈴的雙眼對視。試圖從它這陌生的舉動中看出點名堂來,可憐它黑溜溜的雙眼,除了黑就是大。
「你滾開,即便你是雙元素系,區區一隻玉石獸,對你來說也沒有用。」藍媚兒見玉石獸性子慢慢地變得溫順,膽子也狀上了回來。隨即自以為事,玉石獸變得溫順完全是因為女的關係。
也不知她打哪來的自信,如若傅落羽可以,她同樣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