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田園對趙紅兵已經是徹底的折服了,他搞不清楚為什麼法院院長會親自來為他們解圍,但是他知道這肯定是趙紅兵做的。
趙紅兵其實在進小接待室之前就給賈士渡打了個電話,然後電話就一直沒有掛斷過,所以賈士渡將小接待室里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聽見邊路易去叫人的時候給鄭世清打了個電話,這才讓鄭世清及時趕到。
三天後,法院通知已經立案,起訴的對象是旋飛,「旋飛」家具則是通過旋飛購買了「旋飛」牌床墊。
房奮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王梓奇,見到王梓奇的第一句話就是:「你和謝天賜合起伙來害我?」
王梓奇不慌不忙道:「房總,你先別急嘛,怎麼能說我和謝天賜合起伙來害你呢?我可是一分錢也沒拿啊!」
房奮臉上的肉一抖:「哼,誰知道你們私底下怎麼分的。」
王梓奇還是那副不痛不癢的樣子:「房總,說話不但要憑良心,還要講常理,當初你可是拉我入伙要給我股份的,是我沒要啊,我再從謝天賜的股份里分錢,是謝天賜嫌錢多還是什麼?這藥可以亂吃,但是話不能亂說啊。」
房奮被王梓奇駁得無話可說,可這件事不能自己來背黑鍋,要不這幾個月賺的還不夠賠。
不管怎麼說,這件事是王梓奇一手策劃的,現在出了問題,他無論如何不能置身事外,實在不行找王黎兵出面解決問題,壓著「羅奇堡」不讓他們告。
房奮把想法對王梓奇一說,王梓奇立刻做出一副很吃驚的樣子道:「什麼房總?我看你是急得有點思維混亂了吧,你這不是讓我爸犯錯誤嗎?」
房奮見王梓奇把自己的這個提議也給一下否決了,看出王梓奇準備撒手不管,想想自己被索賠的五百萬。
那可比殺了他的親爹還要難受,發狠道:「你總不能就這麼不聞不問吧,憑良心說,當初我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還答應和謝天賜合作的。
現在出了問題你這樣推得乾乾淨淨的,我可告訴你,錢就是我親爹,讓我賠那麼多,我死都不會答應,把我惹急了我可什麼事兒都幹得出來!」
王梓奇一陣冷笑,笑得房奮心裡直發毛,房奮也就是嘴上發狠,真讓他做出什麼對王梓奇不利的事情他也做不出來,沒那個能力。
見王梓奇絲毫不為所動,口氣軟下來道:「王公子,就算你不看在我的面子上,那謝天賜也是你的兄弟,你總不能自己的兄弟也不管吧?他可是和我簽了合約的,如果我出事,他也得負責的。」
王梓奇一聽房奮說這話,原本英俊的面孔頓時變得扭曲起來,恨聲道:「你和他之間該怎麼算賬就怎麼算賬,他的死活我管不了!」
房奮見王梓奇的表情就猜到兩人之間肯定起了什麼矛盾,怪只怪自己這段時間盡顧著數錢,連王梓奇什麼時候與謝天賜之間產生了怨恨都不知道。
如果自己可以早一點知道的話,房奮在失去一層保險的前提下,一定會想辦法找補回來。
這是他的一貫作風,錢要賺,風險不能擔!
可房奮轉念一想,不對啊,前兩天自己和謝天賜聊天的時候見謝天賜還挺正常的,提到王梓奇的時候也是敬仰之情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怎麼就這麼一兩天的功夫就讓王梓奇的臉扭曲成這樣?
這其中莫非有詐?王梓奇是裝的?他想讓自己死了這條心?
不行,老子死也要拉個墊背的,不是你王梓奇就是他謝天賜,媽的,你們倆合起伙來耍老子。
房奮是真的猜錯了,謝天賜有一天在王梓奇面前無意中說起了自己有朋友從美國帶回了幾盒藥,藥勁忒猛,說老美的東西就是好。
王梓奇聽見之後不知道怎麼就想到了馮田甜和趙紅兵那天的樣子,就問謝天賜有沒有給趙紅兵吃過,謝天賜見王梓奇都猜到了也就沒再隱瞞,還說那天見到一女的,長得那叫一個漂亮,要是能讓自己睡上一晚上,少活十年都願意。
王梓奇一聽就什麼都明白了,原來罪魁禍首是謝天賜,如果不是他,馮田甜至少不會那麼早就成為趙紅兵的女人,心裡將謝天賜恨了個半死。
但面上沒有表露出來,硬憋著。
不過他對謝天賜的恨已經絕不亞於對趙紅兵的恨,所以,原本只是準備等床墊換標的事情東窗事發之後不聞不問,任由房奮與謝天賜自生自滅,卻因為這件事讓王梓奇改變了想法。
他要讓謝天賜為這件事付出代價。
王梓奇見已經把房奮所有的路都堵死了,而他也拿自己毫無辦法,於是笑著說道:「呵呵,我說房老哥啊,這麼大歲數了,怎麼辦事還毛毛糙糙的呢?什麼事兒不都得好好說,才有辦法解決嘛,辦法終歸是人想出來的,不是急出來的,對不對?」
房奮原本還在琢磨怎麼將責任儘可能往謝天賜身上推,聽王梓奇說的話的意思里好像有轉機,帶著一絲希望問道:「王公子的意思是,我這事兒您還能幫得上忙?」
王梓奇道:「你的忙我是真的一點都幫不上。」
房奮泄氣道:「那還坐個屁啊,我都火燒屁股了還怎麼坐得下來。」
王梓奇搖頭嘆氣道:「唉,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把旋飛從一個小家具鋪做到現在這個規模的,從你身上我看不到一丁點有成大事的魄力,這麼點小事就讓你慌成這樣。
看來你是順風順水慣了,都已經忘記了該怎麼做生意,眼睛裡就只剩下錢了,房老哥啊,你這樣危險啊,既然選擇了經商,那就隨時都要做好打仗的準備,居安也要思危,懈怠的結果就是輸。」
被王梓奇像教育一個初入商場的毛頭小伙子一樣教誨,房奮心裡很不舒服,可又不得不承認王梓奇說的是事實,這次的確大意了。
王梓奇按正常的比例同時收購自己廠生產的床墊和「羅奇堡」床墊自己就該看出來這其中有問題,當時滿腦子盡想到錢,忽略了。
同時也認為王梓奇是自己這一邊的,有他在,什麼事也都好解決,過於信任王梓奇了,這些,都是經商的大忌。
現在,就算王梓奇像個老大哥一樣的訓誡他,然後讓房奮說三十遍:「老師我錯了。」
只要能保住自己賺的那些錢,房奮也願意。
所以房奮做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望著王梓奇說:「王公子,您教訓的對,我現在求求你,幫我想個辦法吧,我賺點錢也不容易啊,還有一大家子要養活呢。」
王梓奇見把房奮羞辱得也差不多了,站起身把房奮摁到沙發上,從房奮身後趴在房奮耳邊說了幾句話,只見房奮那張糾結在一起的大臉漸漸舒展開來,不住點頭。
等王梓奇從他身後站直身子的時候,房奮連忙站起來抓著王梓奇的手說:「王公子,我真是太謝謝你了,沒想到你對我老房這麼好,沒說的,今後有事兒您說話,我老房要是說個不字我就是這個。」
說著做了個小拇指的手勢。
王梓奇壓抑心中的不耐煩,笑道:「那好啊,先借我五百萬,我要擴大生產,三年之內還清,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