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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相墨一擊得手,借著一掌拍在張雨娥身上的力道,騰飛退回。凌空之時,他還極為怨毒地打出了一道岳艮宗的絕學,中品玄法「顫字訣」。
顫字訣乃是岳艮宗的鎮宗玄法,雖然趙相墨只是以紫元使用此招,但此刻被他憤然使出,威力自然不必多說。
張雨娥踉蹌地落地,抬頭便見到趙相墨那一記顫字訣已然逼近。一道凝厚暗沉的黃色光芒,仿佛有靈性一般,先是慢悠悠地飛向關磨,而後速度猛然狂飆,拖出一道道殘影,眨眼家便已經到了眼前!
張雨娥情急之下,大喝一聲,雙臂交叉在胸前,而後身前綻開一點紫芒,接二連三的月牙青芒圍繞著那一點紫心,凌空而上。
顫字訣畢竟是趙相墨臨時隨手一擊,而張雨娥這一招「青引四式」,頃刻間放出了「風」、「花」二式,那一道道月牙風刃,在紫心花蕊的加持下,終是堪堪將那顫字訣抵去。
而關磨卻是顯得獨木難支、無計可施了。七位開玄境化脈階的強者,同時動用最強絕招攻向他,他一個都盤階的修士,除了肉身似乎很強之外,連一些基本的身法招數都沒有,張雨娥的營救也以失敗告終,眾人似乎已然看到了他下一息灰飛煙滅的場景。
一道華麗的槍芒刺入、一座小山般的錘影砸落、一道金箍籠罩而來、三道光華閃爍的刀芒組成一個爪子撲向關磨、一頭湛藍色的蠻凶怒吼聲震耳欲聾、一道細若遊絲的半圓弧斬盡阻擋之物、土地之上一道裂縫中湧出了一道沖天而起的岩漿。
七種令人望而生畏的玄法,七名長老的壓箱底之技,此刻向著一個點攻去。
七名長老退回到各自的弟子前方,急急忙忙地撐起一道道土牆,賴才楠與趙相墨略一對視,聯手施法,一個狀若倒扣之碗的土穹將關磨所在的那一片空地蓋住。
關磨與張雨娥站在一起,玉華在不遠處躺著,昏迷不醒。他們三人都被這土穹扣住,篝火的焰光與玄法的華芒將這土穹照得通亮。
七種玄法眼看就要落在關磨與張雨娥身上,張雨娥中了趙相墨一掌,已然重傷,方才又忍痛迎擊,現已是氣喘吁吁、無力可施。
關磨麵色鐵青,頭頂上傳來的壓力、胸腹腰背上如有麥芒刺入,他知道自己只有一條求生之路,但此時那條求生之路似乎轟的一聲坍塌斷裂。
「我又要死了?」關磨真念中的金字符文閃了又閃,但他推演不出個所以然,腦中回想起點點滴滴,似乎每次都是剛逃出險境,便又會匆匆落入死境。
「人生多舛,不怪我不盡人事,怪只怪命運,還想做個重情義的人,結果……難道,人,果然是要卑鄙無恥、奴顏婢膝一些,才能活得長久麼?」
「賊老天,既然生我於世,為何又要百般玩弄我?」
「我若僥倖不死,定要與你搏上一搏!你叫我死,逼我入絕境,我偏要活給你看!」
這些念頭如閃電般在關磨腦中一閃而過,然而就在這一剎那,他胃袋之中驟然傳出一道幽幽的嘆息聲:「你想與老天斗上一斗?」
關磨身子一震,他眼前的一切突然變得晦暗,一切景物變得模糊虛幻,繽紛絢爛之色化作黑與白,七種迫近的玄法驀地靜止不動。
「這……《大羅算術》?」關磨想到自己真念之中的那個金字,但自從他那種的字符變得只有一個之後,他再也沒有進入過這種狀態。
「《大羅算術》?你說的是通冥秘境……我與通冥同出一源,也能堪堪使你真念『化恆』,但沒有通冥精通此道罷了。」
關磨驚愕,但他發現自己發不出任何聲音,只得在心中問道:「你是誰?」
那聲音沉默了半晌,冷冷地說道:「自上一次被打散之後,已經不知道過去多久了,原以為這次能依附在一個卓絕的人族身上,想不到,竟還是一個廢物!」
「廢物?你若看不起我,又何必依附於我?只知道依附著別人為生的,那才是不折不扣的廢物吧?」關磨帶著譏誚的語氣,在心中說道。
那聲音依舊四平八穩地說道:「若不是你們一干人來驚擾我,我定不會依附你這個廢物,反正你們人族遲早滅絕,相較於你們人族,還是神族與魔族更為強大。」
「你說什麼?神族?魔族?是太古神魔時代麼?」關磨陡然聽到「神」「魔」二字,心中一跳,隱隱間似乎看到了一個隱天蔽日的屏布被掀起了一角。
「這些東西,已然成為了歷史的塵埃,你連了解的資格都沒有。」
關磨怒火升起,隨即強自冷靜下來,問道:「你可有法子救我?」
「若是你死了,我也會消散,不然我也想早點脫離你這個廢物。」
關磨初時聽到「廢物」二字還會心中不忿,但聽多了也就習慣了,一想到這道聲音或許能給自己一線生機,於是平和地問道:「你口口聲聲說我是廢物,似乎有些無憑無據了吧?我以十一歲的年紀,達到了肉殼第二重境界,生兵之境,這難道是一個廢物能達到的?」
「你知道什麼事生兵之境麼?」
一句話聞得關磨啞口無言。
「哼,空有實力,卻連這份實力如何使用都不知,你不是廢物,誰是?」
「我……」
「莫要強辯,你連你體內有什麼東西都不甚了解,甚至連我是誰都不知,你不是廢物。誰是?」
「……」
「任性胡來、恣意妄為,該收斂時卻不自量力地強出頭,該鋒芒畢露之時,卻要嚷嚷著自殺?你的過往真是慘不忍睹!你這種心浮氣躁、有勇無謀、目光如豆、急功近利的人,真是浪費這具身體!你不是廢物,誰是!」
這從關磨心底傳出的聲音瞬間猶如平地之上綻開的驚雷,震得關磨全身上下嗡嗡作響,若是他身體能自由動作,他必然會被這一道暴喝喝得癱坐在地。
「若是你能平心靜氣地坐下來精修一段時日,還須在洞穴之中孤注一擲?若是你習得幾門術式,還會這般捉襟見肘?生兵之境?你連自己的真念都守不住,我進進出出幾百回了你都沒發覺,你覺得你能活多久?」
良久,關磨沉默不語。
「還怪命運?我告訴你,你氣運已經還算不錯的了,那樹根中的東西沒將你毒死,你不劫後餘生心存慶幸就罷了,我還從未見過你這樣心安理得的人!」
那聲音說完,也不再說話,似是在靜待關磨的反應。
在這所謂的真念「化恆」之時,似乎沒有時間的流動。關磨一聲不吭,回想起自己當初在泉音書院醒來,躊躇滿志,誓要找尋自己身世之謎的樣子。
又想到,與影鷂一起修煉的時光,每日左騰右躍、彎弓搭箭,即便大汗淋漓,也不曾有過半分急躁,還時不時在萬書殿中一心向學。
往昔的一切,歷歷在目。
不知是過了幾個時辰,或是幾天,關磨看著一幅幅自己曾經的畫面,心中被淤泥堵住的涓涓細流,似乎漸漸地被一股熱浪沖開。
「或許,是那些種種突如其來,讓我丟掉了一些東西吧。」關磨在心底說道。
「哼,丟掉便丟掉了,想必也拾不起來了,我只問你一句,你還想當廢物麼?」
「當然不想。」
「那我再問你,你可知道,我是誰?」
關磨在心中輕笑了一聲,聲音乾淨而爽朗:「你是我。」
「難道我依附於你,便是你了?」這聲音的主人像是一個守舊的老頭,嚴肅地問道。
關磨長嘆了一聲:「以前有人問過我這個問題,『你可知道我是誰?』,我說出了它的名字之後,便能隨心所欲地喚醒它了。」
「如今,你又問我你是誰,難道,你不是我麼?」關磨問道。
「顯然,我並不是你。」那聲音回答道。
關磨再次笑了一聲:「其實,我都想起來了,不知你是否還記得,有一次,你不是說我在怕麼?」
那聲音沒有回應。
「想必那個時候跟我說話的,就是你吧?不知該如何稱呼你……鎮封。」
關磨言畢,那聲音依舊沒有回應,只是關磨的身子驟然迸發出一股金光,由內而外、通達全身,比之上一次施展時的金輝,要強盛柔潤了不止一籌!
一道朗笑迴蕩在關磨的心間,「哈哈哈……給我好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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