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海城客棧之中,岳靈珊懷著疑惑的心情打開了第二個長方形的盒子,然而,這一看卻是讓她愣在了原地,裡面是一條項鍊,就是她在丹藥行里夥計為其推薦的那一條項鍊,這時候老郭那淡淡的聲音響起:「這可是一件上好的寶物啊,叫做深海之靈,兌換這個東西花掉了差不多六成的功勳,呵呵,真不知道上面的那些個大人物是怎麼想的,這樣的東西都肯拿出來,小丫頭,這次算你運氣好啦!」
少女看著這條項鍊,說實話,她的確是非常的喜歡,可是這其中所代表的意義她卻是難以接受,好片刻後小妮子才抬起了眼帘看向對面的老僕說道:「郭老,我知道其實這東西是鄭公子送給我的,公子的心意我也非常的清楚,但是靈珊卻只能說一聲對不起啦,因為靈珊已經許了他人,這一次外出最主要的目的其實就是為了尋找他,請郭老將這些東西收回,並且代我轉告公子,他的情誼靈珊此生無福消受,他的恩德靈珊銘記在心,但願他能找到一個比我更好的女子!」
老郭聞言卻是沒有說話,只是節奏不變地吃著早餐,好片刻過後他才抬起頭來淡淡地說道:「小姑娘,你和公子之間的事情自己去跟他說,這些東西的確是他給你的,想要還給他那也得你自己去,這些都跟我沒有關係,如果你覺得它們礙眼的話,大可以全部扔掉,老郭我不會多說一句話,公子給我的任務是安全地將你送到琉璃天城,那麼我就要一絲不苟地完成這個任務,至於其他的也跟我沒關係,好啦,小姐,老郭我已經吃飽啦,不過今兒個咱們是走不了的,因為還不能確定海妖潮是否還會繼續,我走啦!」
看著老郭離去的背影,岳靈珊知道他是有些生氣了,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少女也只得悠悠一嘆,想了想,還是拿起了那條深海之靈戴上,打開了第三隻盒子,裡面是一枚閃爍著寶藍色光華的戒指,這戒指除了漂亮高貴以外就再也沒有別的特點了,但是小丫頭卻是明白,一旦戴上了它就意味著自己答應了鄭無極的追求!
再次一嘆,小妮子將盒子重新蓋好,認真地收進了腰間的布袋裡,拿起那一枚葡萄毫不猶豫地吃了下去,就在葡萄入口的下一刻,小妮子就感覺到自己體內一陣的躁動,全身的真元都仿佛是沸騰了一般,完全不受控制,無處不再的疼痛使得她眉頭緊緊地皺起,很快竟然連盤坐的姿勢都保持不住了,躺在地上來回地翻滾,一盞茶過後,少女已經完全忍受不了這樣的折磨,張開嘴發出了慘叫聲,不過與此同時,也有大量黑色油膩的物質從渾身的毛孔處被排了出來,不一會兒竟然形成了一道黑色的薄膜將之包裹了起來,就如同是一個巨大的黑色蠶繭一樣!
房門口,老郭靠在牆上聽著裡面的慘叫聲,嘴角卻不自禁地翹起了一個弧度,喃喃道:「這就對了嘛,小姑娘可不要太任性,公子說了,就算是最後你沒有答應他的追求也不要緊,看著你過得好他也就開心了,不過老夫卻是希望最後你能成為我家的少夫人吶,呵呵。」
一個時辰很快過去,房間裡漸漸地歸於平靜,這時候老郭才推門悄悄地走了進來,用屏風將那個黑色的大繭擋住,然後再吩咐夥計準備了一桶熱水,之後便退了出去,繼續在門外守護,沒過多久,黑色的大繭上出現了一道道的裂紋,某一刻,大繭轟然爆碎,露出了其中一具黑不溜秋的身體,緊接著便是少女那無比嫌棄的聲音:「嗯,什麼嘛,都臭死了,我體內真的有這麼多髒東西嗎,這怎麼可能,真是太嚇人啦!還好,郭老提前給我準備了熱水,也幸虧了我今天沒有穿羽衣霓裳,否則就虧大了!」
約莫半個時辰後,房門打開,身穿羽衣霓裳外套黑斗篷,以一張淡紫色紗巾遮面的少女走了出來,她伸出小手不斷地在自己鼻子前來回扇動著道:「郭老,我們先離開一會兒吧,這裡面實在太臭了,我沒想到自己體內居然堆積了如此多的髒東西,真是太可怕啦,難怪紫晶洗體葡萄會如此的供不應求呢,哎,我以前還真的是高看自己啦!」
老郭輕輕地吧唧了幾口旱菸,什麼話也沒有說,讓店家換了一個房間後囑咐小妮子多多休息,然後便轉身離去了。
三日後,一乘豪華的馬車行駛在去往臨海城的大路之上,老郭就坐在車沿上一言不發,岳靈珊知道這位老僕是對自己沒有戴那枚戒指有些不滿,不過這卻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小妮子索性也就在車廂里拿出地圖看了起來,口中喃喃道:「根據這條路線,我們現在其實就是在鳩山的外圈行駛,沒想到這所謂的鳩山範圍竟然有如此的大,難怪鄭公子說繞路的話至少要多出五六天的路程呢!」
「還好無雙送我的馬速度非常的快,估計在日落之前就能夠到達臨海城啦,呵呵,這要是普通馬匹的話,恐怕還得要在沿途的鎮子上歇腳呢,嗯,根據郭老得來的消息,海妖潮的時候臨海城和靖海城也都受到了相同的襲擊,而且他們的損失還不少,那天要不是有郭老在的話,望海城恐怕也會有不小的損失,如此便可以排除是另外的三大世家在搞鬼啦,可是這情況卻越來越複雜了呢,根據情報,那些人好像跟海妖一族達成了什麼默契,哎,算了,這些事情也不是我一個小女子能夠參和的,目前對於我來說提升自己,找到欒郎才是第一要務!」
鳩山外圍,數十名白髮蒼蒼的老人都神色凝重地看著前方懸浮在空中的四道身影,其中一名身穿紅裙精神矍鑠的老婦人開口道:「呵,還真是想不到啊,在這天然大陣的掩護下,居然連我們幾個都拿那東西沒有辦法,這要是說出去了,咱們這四個老傢伙恐怕就要成為全大陸的笑柄啦!」
另一名穿白袍的佝僂老者笑道:「嘿嘿,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那東西根本就不和我們照面兒,就仗著這陣法,往地下這麼一躲,我們根本就找不到他,又何談辦法呢!鄭老太,你是不是有些矯枉過正了呀,哈哈。」
另外一名枯瘦的老頭說道:「好啦,我說王老頭,你都幾千歲的人了,怎麼還在為當年人家沒有答應與你聯姻的事情耿耿於懷呢,現在咱們的主要任務是幹掉那魔影,免得他把這整個鳩山都給禍禍咯,好啦,你們開始吧!」
話音落下,他一揮手,天空中的四個人分別飛往了四個方向,很顯然,這是要將那魔影的退路全部封死,而那幾十個白髮蒼蒼的老人則是打出了一道道的陣紋融入了空間之中,緊接著,圍繞鳩山的各個的地方都有不同的亮光閃現,形成了各種各樣的符號,隨著那閃亮的符號越來越多,整座鳩山都開始微微地晃動了起來,時間緩緩地流逝,那晃動也越來越明顯,最後竟然是如同發生了八級地震一般,在這猛烈的顫抖之中,夾雜著一道道細碎的玻璃開裂的聲響,每過去一秒鐘,這種聲響就要增加幾道,漸漸地,那種響聲連成了片,就在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了勝利的微笑時,一名老者卻是驚惶地大喊道:「不好,這並不是天然陣法,而是人為布置的,它要爆炸啦,快離開!」
這一下卻是將所有人都嚇了一跳,不過卻沒有人猶豫,一個個的都尖叫著四散而去,某一刻,一道驚天的轟隆聲震盪了鳩山三千里的範圍,大片的樹木傾倒,無數的鳥獸哀嚎,成噸的泥土飛濺,遮天的沙石蔓延,一名老者正在玩命地奔逃,卻被後面的土浪趕上,只是一瞬間整個人便消失在了當場,一人正在天空疾飛,然而卻有一塊巨石從旁邊猛地砸了過來,那人大駭,立即調集真元一拳轟了過去,想要將那巨石給轟得粉碎,然而卻不知道那巨石上竟然附帶了無匹的巨力,轟隆一聲,巨石粉碎,那人也變成了漫天的血霧!
這一下卻是將眾人都嚇慘了,場面瞬間大亂,就連天空中的四個人都在猝不及防之下被弄得十分的狼狽,一時間竟然失去了對於鳩山的監控,當他們很快緩過來的時候卻只是看見了一片狼藉的場景,而那道魔影卻已然消失無蹤!
四人重新會面,最後那名高個子的老者開口道:「該死的東西,武家老鬼,你們到底是怎麼搞的,竟然連人工陣法和天然陣法都分不清楚嗎,剛才那一下的威力就算是一名武聖恐怕也扛不住吧,你們說那玩意兒是死了還是跑啦!」
乾瘦老者卻仿佛是沒有聽見一般,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思考著一些什麼,王家老者哼道:「哼,那東西最多不過就是巔峰武尊的級別,剛才那種威力的爆炸它能擋的住?呵呵,肯定已經死透了,連渣都不剩啦!」
紅裙老婦人卻是淡淡地開口道:「別忘了,這陣法可是人家布下的,據我所知,這樣的陣法就連老武家也都布置不出來吧,哼,你們認為這能炸死人家嗎,另外你們也別忘了,剛才可是有一瞬間我們失去了對外界的感知,那一瞬間對於巔峰武尊來說,逃跑已經足夠啦,況且我不相信那東西沒有給自己留後路!」
佝僂老者卻是一臉不屑的道:「切,鄭老太你不要危言聳聽,那東西會有那麼聰明嗎,居然還知道給自己留後路,哈哈,真是可笑,你還把他當成人啦!」
老婦人卻是像看白痴一樣地看著他開口道:「真不知道王家砸了多少資源在你這頭蠢豬的身上,人家連陣法都會用,你說他會不會是妖獸呢,別忘了,大陸上除了有武者之外還有魔修,蠢貨,合該你連一個巔峰的武聖都打不過!」
這一下卻是戳到了佝僂老者的痛處,他一下子就滿臉通紅,卻不想那紅裙老婦人竟根本就沒有要理他的意思,轉身就飛走了,徒留下一個被氣炸了的老頭在那兒暴跳如雷。
······
祁桓天城南城區的一個很陰暗的小巷子裡有一個十分隱蔽的小房間,若不是有一個小叫花帶路的話,欒培石根本都想不到會有這麼的一個地方,花了一個金幣將其買下,少年便呆在了這裡每天制符、修煉,一晃眼就是半個月。
這一天,正當少年從修煉中醒來,準備要繼續幹活的時候,門被推了開來,一名只有七八歲、渾身髒兮兮的小丐走了進來,他從懷中拿出了一個牛皮紙袋遞了過來說道:「大人,你叫我注意城裡的變化,今天終於有大事情發生了,第一個就是六大世家都在滿城的尋找一個背大弓的男子,鬧出的動靜可大啦,現在都搞得人心惶惶的,大家都說六大世家這是瘋了;第二,另外還有一個很漂亮的大姐姐也在找這個背大弓的男子,她看起來好可憐,我跟了她三條街,看見她一直都在哭,嘴裡還說著我聽不懂的話;第三,以前天城是不宵禁的,而且城門也基本上不關,可是現在酉時中就要關門了,而且戌時初就要宵禁,有好幾個大家族的子弟都因為不守規矩而被抓了,聽說都被打得很慘;第四,天城所有的地下勢力也都動了起來,據說是六大世家發下了高額的懸賞,要抓住這個背大弓的人!」
說完,小叫花便轉身出去了,欒培石的嘴角不禁翹起了一個很冷的弧度,輕聲自語道:「呵呵,什麼大家族信譽無雙,誠信可靠,哼,全他媽的廢話,那是因為利益還不夠大,一旦超過了你們的極限,大家族也就會在瞬間變成比瘋狗還瘋的禽獸,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跟他們將信義,那真是腦袋被驢踢了,哼。」
「背大弓的男人,呵呵,司徒靜難道沒有觀察到嗎,我那天跟她見面的時候可沒有背大弓啊,不對,若是說琳兒那個小丫頭沒有注意到還情有可原,但是她堂堂的一個武聖會放過這麼明顯的一個細節?可是她卻沒有將這一點透露給其他人知道,又或者說是只有司徒家的高層知道,他們現在只不過是給其他家族放了一個煙霧·彈,而還有另外的一批人在暗中等著我,呵呵。」
司馬琳已經走遍了整個祁桓天城了,看著她那日漸憔悴的身子,一眾護從都十分的不忍心,可是勿論誰去勸都沒有辦法,更令她傷心的是,欒培石說對了,圍剿他的人之中便有司馬家,儘管她已經竭盡全力地去懇求太爺爺了,但是卻依然沒有任何的效果,還反而被禁足了十天!
小妮子失魂落魄地從最後的一家小旅館走了出來,原本一雙靈動的大眼睛已經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巴掌大的小臉已經不復往日的紅潤,還反而顯得有些枯黃,原本豐腴的身段也消瘦了許多,看起來一陣風就能將其吹倒,她踉蹌著坐在了街邊的石梯之上,空洞的雙眸盯著天空不一會兒卻有晶瑩的淚滴滑落了下來。
一名身穿綠衣的丫鬟走了過來,手裡拿著一個饅頭輕聲說道:「小姐,欒公子肯定已經找到了一個很隱蔽的地方藏了起來,說不定現在都已經不再這天城之中了呢,您這樣也是找不到他的呀,再說了,您現在的這個樣子,就算是找到了欒公子他恐怕也都不認識你了吧!」
司馬琳卻是悽苦一笑道:「呵呵,雅兒你不用安慰我,我傷心的並不是小石頭藏起來不見我,而是我的家族也在追殺他,我求了太爺爺那麼久,他卻狠心地不搭理我,還說什麼作為家族的一份子就必須要為家族著想,讓我幫助家族把他給找出來,你知道嗎,聽到這些話,我的心都要碎了,我知道有人在盯著我,呵呵,你們以為我是在找小石頭嗎,不是的,我是在帶著他們兜圈子,給小石頭逃跑創造機會!」
雅兒聞言心中一驚,不過嘴裡還是說道:「可是小姐,就算是你想要給欒公子創造機會,你也不能不吃飯吶,你看,這個饅頭,我猜現在欒公子說不定也躲在某個地方吃饅頭呢,小姐,你也吃的話是不是就相當於在陪著欒公子一起吃了呢,或許,他還可以感應到你的氣息喲!」
司馬琳看了看雅兒手上的饅頭,歪著頭想了想,嘴角突然掛起了一個甜蜜的笑容,點頭道:「有道理,小石頭躲藏起來肯定不可能去飯館吃飯,所以這饅頭就是最佳選擇,嘻嘻,陪著他一起吃饅頭,真好呢。」說著她便接過了那個特製的饅頭小口小口地吃了起來,然而,那些個護從們卻是看得更加的心酸了。
一晃眼,又是十天過去,小房間之中,欒培石勾勒出了符咒的最後一筆,然後大笑道:「哈哈,終於是完成了呀,這二十五天還真的是不好過呢,嗯,接下來我就要衝擊奈何境入門了呀,呵呵,時間剛好可以陪你們六大世家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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