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吧。」
淵兒對冥霜虎喊了句。
雖然它的表情依舊是呆滯的,但經過短暫的沉默後,它緩緩向給自己下命令的人走去...
「以後你就跟著我了,不能亂跑,知道嗎?」
冥霜虎動也不動,跟在淵兒的身後,淵兒每走一步它就跟一步,似是這就是它的回答。
「這樣就行了。」
見『小白』終於能跟自己走了,淵兒輕嘆了口氣,緊接著神色一片黯然,這樣的結果並不是他想要的,要知道不久之前的自己可是懷著期待的心情等著小白醒來的,在落差如此之大的情況下換誰誰都受不了...
小白還沒有真正的醒來,自己現在能做的,也只有等待,就算著急也沒有用...
一種寂寥的感覺瀰漫心頭,憂愁中伴隨著些許苦澀...
躺在床上,閉上了雙眼,自己必須為之後的一切事情做好規劃,怎麼適應這個世界,以及,怎麼找到爹娘...
苦思無果,淵兒猛地坐了起來,打開了房間門,帶著靈兒一同出去,那隻看起來猶如失去了魂魄的冥霜虎,也是無聲無息地跟在了他的身後...
「呼。」
看著已經空無一人的四周,淵兒深深吸了一口空氣,對旁邊的靈兒道:
「靈兒,你先在旁邊站一下,哥哥舞拳給你看。」
「好啊,小白快點過來。」
靈兒高興地笑著鼓掌道。
吩咐冥霜虎跟著靈兒後,淵兒抿了抿嘴,身子站直了,雙眼微閉,微微屈膝,雙手大開大合,動作緩慢地施展開來...
靈兒坐在了冥霜虎的身上,雙手托著下巴有趣地看著哥哥在那舞拳,在她看來,哥哥的動作雖然很慢,但是一動一收間都能產生一種莫名的美感,讓人目光忍不住停留在他的身上...
陰生陽,陽生陰,陰陽複合...
攻推守,守反攻,陰陽六合,形意相轉為極太...
陰陽抱太極,乾坤定無量...
......
「眼下靈兒住的地方已經解決了,我也該考慮自己的事情了...」
「小白估計短時間內是不會醒來的,小龜也不願意告訴自己接下來該怎麼辦...」
「我知道它們是想要鍛煉我,現在的我只能一步步來了...」
「我想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了解畫倫山並且將宗門的槍法學會...」
「我說過的,小白,等我熟悉了這個地方,我一定帶你和靈兒去玩的...」
「段爺爺...」
淵兒察覺到了什麼,略一抬頭,天上懸浮著的無數房間中的一間房間內,有一人正用神識看著自己...
「你這是什麼拳?」
一個蒼老的修士走出房間,跳了下來,站在淵兒的身旁,輕聲問道。
「這是太極拳,是我爹教我的。」
淵兒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恭敬道。
「哦。」
段爺點了點頭,便又沉默了,似是他下來就為了問這個問題般...
「段爺爺,你是什麼時候就進這宗門的,還是你是個長老?」
見氣氛變得異常的安靜,淵兒終於忍不住了,隨便找了個問題問道。
「我是這宗門的第一個散修新人。」
他的回答依舊是這般不快不慢,聲音中夾雜些許滄桑。
「哦,原來段爺爺是宗門的第一任弟子啊。」
淵兒明白地點了點頭,段爺爺說的第一個散修新人時他就知道了,段爺爺並不是這個宗門的長老,而是一個幫忙看管天靈觀的弟子,不過顯得如此蒼老的弟子,還真是第一次見,要知道當淵兒看到他的氣質時,差點就以為他是某個宗的宗主了。
「你說的那個女孩醒了?還有那隻老虎。」
段爺手指一抬,指著遠處同樣看向這邊的靈兒道。
「啊,對了,靈兒,快過來,他叫段爺爺,。」
淵兒一拍腦門,急忙把靈兒叫了過來。
「段爺爺。」
靈兒端量著眼前突然出現的陌生人,躲在淵兒的背後輕聲地喊了句。
段爺點了點,作為回應,神情也沒有之前的不自然,似是已經習慣了這個稱呼。
「你隱匿修為了吧,恐怕至少都有元嬰修為。」
見氣氛頓時又愣了下來,淵兒正要說話,段爺突然說出的一句話卻是驚住了他。
「......」
淵兒嘗試用神識看了看段爺爺的修為,無論自己看幾次,依舊是金丹修為,他是怎麼知道自己有元嬰修為的。
「別看了,我只有金丹修為,倒是你這麼年輕就有元嬰修為,少年,你屈身於這等弱小宗門,有何居心?」
段爺搖了搖頭,臉色古井不波,也完全沒有因為他是元嬰修士而露出畏懼之色。
「不是這樣的,我並不是要加害這個宗門才來這的,我只是想給靈兒找個住的地方,看這個宗門排隊人少才特地選了這裡的。」
見他以為自己是懷著什麼不良居心才來這宗門的,淵兒頓時是急了,急忙解釋道。
「......」
段爺沉默了,這樣的理由實在很難能讓他接受,不過眼前的少年也不像是在說假話。
「因為...因為不隱匿修為的話會產生很多麻煩,所以才選擇隱匿修為,裘長老、暮群長老對我都很好,我絕對不會有什麼加害之心的...」
淵兒想起上次暮群長老教自己的,所以就不敢說太多,不過也正因此他都語無倫次了,說到最後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說什麼...
「我記得你好像叫司青淵對吧...」
段爺打斷了他,說了一句與話題毫無關聯的話...
「恩?」
淵兒愣住了,不知道段爺爺為什麼突然問了這麼一句話,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青淵,既然你說你沒有居心,那我相信你....」
「我只想說,若是你有心的話,就不要給宗門添亂,打擾我這個老頭子在這宗門的平靜生活了,我唯一的願望,只不過是想好好地在這個小宗安度餘生而已,請不要給這個宗門添麻煩...」
段爺平靜道,語氣也是十分平淡。
淵兒本來還想再解釋一番,見他不願說話,低著頭道:
「段爺爺,對不起...」
段爺點了點頭,不再看他,轉身正欲離去...
「老頭,你知不知道宗主住在哪兒?」
頭頂之上,一間房間的們迅速打開,從中飛出了一個的新人,剛才的聲音正是他發出的。
段爺轉過身來,看向那個突然出現的人,沒有說話。
「你是啞巴嗎,怎麼不說話?」
那人見他不說話,不滿道。
「不知道。」
段爺再次轉過身去,看都不看他一眼,回答也很簡單。
「你...」
那新人手中靈光閃現,怒氣沖沖,作勢欲打...
「住手。」
淵兒瞬息沖了上去,捉住了那人抬起的手。
「哼,你這個廢物的力氣還不小嘛!」
那新人沒想到自己的手被人捉住,而且還是被一個練氣期的修士給捉住了,對於他金丹的修為簡直就是個恥辱,靈力灌注在右手上,猛地用力,想要在掙脫的同時給這個不懂事的傢伙一個耳光,卻是沒想到,自己的右手紋絲未動...
那新人以為自己的身體出了什麼岔子,才會出現這種情況,劇烈地掙紮起來,臉色憋得通紅...
正當兩人鬧成一團時,頭頂的某個房間又是打開,又是出現一個不速之客,飛到段爺身旁,對他恭敬地道歉道:
「這位管事真對不起,我這位朋友脾氣不太好,這就給你教訓教訓他...」
話音剛落,那個人語鋒一轉,對著被淵兒捉住的新人冷聲命令道:
「盧雲,別玩了,回去吧。」
「不是長老你讓...」
「別說了,快回去...」
那人的聲音又大了幾分,將那叫做盧雲的新人剛要說的話淹沒了...
「哦。」
感覺手上力道一松,盧雲垂頭喪氣點了點頭,跟在那人的身後...
「管事真對不起,已經沒事,如果給您老人家添麻煩了還請見諒,我這個朋友就這個脾氣。」
那人朝段爺又是恭敬地抱了抱拳,便不再停留,帶著叫做盧雲的新人離去了...
......
「長老,你怎麼叫住我了!」
「不是叫你做事利落點麼,你跟一個新人較什麼勁,浪費那麼多時間,你沒發現現在這裡有很多神識。」
「估計是最近不常打坐的緣故,身體出了什麼岔子才不小心把時間拖長的,不過這些神識都是前幾屆的修士和現在的新人的,沒一個是打得贏我們的,長老怕什麼?」
「你這個笨蛋,宗門讓我們前來時屢屢吩咐做事要乾淨,莫要留下禍根,像你這樣想的話我們的行動早就暴露了,你有把握做到斬草除根、無人察覺嗎?」
「看來是我太急了...」
「別說了,在這裡萬事要留點心,莫要被人發現了。」
「恩。」
兩人並肩而行,盧雲微抬起自己的右手,右手手腕上有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一陣陣的痛覺不時自手上傳來...
......
「他們是要做什麼事?」
淵兒喃喃自語,顯然剛才他聽到了那兩個人的對話,雖然不知道他們要做什麼,但他知道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你若是也想像我一樣找一個地方隱姓埋名,有個太平點的生活的話,就不要惹上他們。」
段爺輕聲道。
「可是剛才...」
「你自己都自身難保,沒必要管他人,我是生是死與你也無關係,心慈手軟,這是修士的大忌,你一個元嬰修士,這種道理恐怕不用我來教你吧。」
「......」
見淵兒沉默,段爺便不再說話,轉過身來,身體緩緩飄起...
「段爺爺,如果你是壞人的話我是不會救你的...」
「額。」
段行的身子定住了。
「我救你,並不僅僅因為你不是壞人,還有....」
「靈兒對我很重要,你答應過我在我不在而靈兒有危險時你會幫我照顧靈兒的,所以我必須得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