乓乓乓!
半夜三更,曹國公李家的大門,被人急促的敲響。大筆趣 m.dabiqu.com
「誰他娘活膩歪了!」李家的門房罵罵咧咧的爬起來,吹亮燈火,「敢這麼敲國公家的大門,爪子給你剁了!」罵著,踹醒另一個門房,「你他娘還睡,抄傢伙起來!」
鐺鐺鐺,外面的敲門聲,從拍打變成了砸門。
「哎,還他娘的來勁了,誰呀!」門房大怒,趿拉著鞋子,把側門那邊開了一條縫隙。
但下一秒,馬上愣住。
外面幾個跟著家主出去辦差的老兵家丁,正抬著一個人,心急火燎的等在門外。
「這............怎麼了這是?」門房趕緊放下門閂,開門問道。
「家主病了!」家丁們風塵僕僕一看就是急著趕路回來的。
這時門房才看清楚,被抬著的人不是他們的家主曹國公李景隆,還能是誰。
「天爺!」門房驚呼一聲,那些老兵家丁已抬著人進府,直接朝後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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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老爺!」
曹國公夫人鄧士披著衣服,神色慌亂,看著躺在床上的李景隆,「好端端的,出趟差事,怎麼還病了?」說著,關切的問道,「看了大夫沒有?」
李景隆睜開眼,嘴裡痛苦的哼哼著,眼神卻格外明亮。
看看周圍沒人了,低聲道,「別咋呼,老子裝病呢!」
鄧氏大奇,「沒事你裝什麼病啊?」
「跟你這娘們說了你也不懂!」李景隆開口道,「明日開始,就說老爺我病了,外客一律不見!」說著,瞪眼道,「你還愣著幹什麼,趕緊的給老爺我弄點什麼熱毛巾,敷腦門上。」
鄧氏掐腰,「不是,你沒病你裝什麼病?」
「我必須裝!」李景隆說道。
「你又幹什麼虧心事了?」鄧氏追問。
「什麼叫又幹了虧心事,我啥時候做過虧心事!」李景隆說道。
「哼!」鄧氏白他一眼,「這兩年我看你就不是好得瑟,原來你還總想著沙場立功呢,現在整日一腦門子官司!」
「你懂個屁!」李景隆也白了妻子一眼,「你就按我說的做,對外就說我病了!」
表面上沒病,其實他心裡做病了,這趟出去見了太多東西。太多,根本就不是他應該能見的東西。
這個當口,正是風口浪尖的時候,事辦好了如今千萬不能往那爺倆身邊湊。萬一人家想起什麼,指不定自己就要倒霉。
唯今之計,只有先裝病。一不用上朝,二不用進宮。
裝病還有另一層意思,淮王死了,肯定要有個說法。京城裡頭保不齊就有不長眼不長心的瞎打聽,保不齊就要問到他李景隆的頭上,誰讓他是東宮的近臣呢。
只要有人問,不管自己說不說,落在老爺子眼裡就是錯。
再說了,如今正是人家爺倆心裡難受的時候。自己生龍活虎的到處亂蹦,算怎麼回事兒?
裝病!誰也不見,啥話也不說!就在家裡,等宮裡的旨意,等塵埃落定。
鄧氏坐在床頭,靠著丈夫,看著他的眼睛,「你問我,你這趟出去到底幹什麼去了?」
李景隆把臉轉過去,「別問,問了我也不說!」說著,嘆息一聲,「有些事,誰都不能說!」
鄧氏面上一軟,緩緩靠在李景隆心口,柔聲道,「你不說就不說吧,我也知道你難,也幫不上你!」說著,也嘆息一聲,「我雖是個婦道人家,也知道做臣子不易。咱家什麼都有,什麼都不缺,你何必鐵了心的一個勁兒鑽營!」
「到頭來,福還沒享到,自己卻要這么小心翼翼的!何苦來哉呢!」
李景隆摸著妻子的頭髮,「我這個位置,不進則退。有些事,更是身不由己!」說著,嘆口氣,「過幾年就好了,只要你爺們不犯渾,咱家還有幾十年好日子過呢!」
鄧氏靠近了些,抬起臉說道,「你們男人呀,就是不知足!」說著,忽然揉揉她自己的肚子,開口道,「前些日子,你說還想再要個兒子,可我這肚子也不爭氣,一直沒個動靜!」
「不然,趁著你如今養病,給你張羅幾個容貌好的丫鬟開臉兒,送你房裡去!」
李景隆哼哼兩聲,「我都病了?還能幹那事兒?」說著,笑罵道,「再說了,咱要兒子是為了給吳王當伴讀的,庶子有那麼大臉面?」
「伴讀不伴讀的另說,咱家的男丁也太少了!」鄧氏說道,「也怪我,這些年管你太嚴!」
李景隆忽然沉默了,隨即才咧嘴勉強的一笑,「少就少吧,少點省心!不然,家大業大,兒子多了將來打架!」然後,又嘆氣,「親兄弟要是憋著勁的害你,可比外人還邪乎!」
說到此處,又摟緊了妻子,笑道,「不過,你最後一句話,說到爺的心坎里去了。這些年你管得太嚴,爺是一身本事,沒地兒施展!」
「呸!沒見你閒著!」鄧氏笑罵。
李景隆一笑,手臂用力,把妻子翻轉過來。
「哎,你不說你養病嗎?」鄧氏嬌喘說道。
「我那是裝病!」李景隆手指開始不老實。
「你不是不能幹那事嗎?」
「你又不會對外頭說去!」李景隆猴急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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