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夜,天空居然飄起了零零碎碎的小雪。
陳思從水房投洗乾淨拖布,見王靜醒了,忙小聲問道:「王姐,外面下雪了,咱們今天還能去鎮上了麼?」
王靜打了個哈欠:「雪下的大麼?」
陳思說:「不大,下的小雪。」
王靜說:「那沒事,只要路面不結冰,趙二叔那輛麵包車就能開。」
正說著話,王靜手機突然響了,她伸手摸過來,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有些驚訝。
劉麗娜伸頭問:「誰啊?這麼早給你打電話?」
王靜說:「你李姐。」
她接通電話,問道:「怎麼一大早就給我打電話啊?」
不知道電話里說了什麼,王靜就笑了:「什麼事啊,神神秘秘的,跟我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啊?我有什麼心理準備啊?哎呦,你就說吧,磨磨唧唧的。。。。。。」
張蘇靜正穿著衣服,聽到這兒,下意識扭頭看向王靜。
王靜臉上的笑容一點點僵住了,半晌,蹙眉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問完了這一句話之後,王靜再也沒出過聲,就那麼握著手機,聽著李晴說話。
張蘇靜穿好衣服下了床,一轉身,就看見劉麗娜正對著她使眼色,口型詢問:出什麼事了?
張蘇靜搖搖頭,王靜手機沒外放,她離的又有些距離,只能隱約著聽到李晴的聲音,根本聽不清楚具體都說了些什麼。
好半天,王靜突然開口問了一句:「這事都誰知道了?」
等李晴回答完,王靜深吸了一口氣,聲音有些顫抖:「嗯,我知道了,沒事,你讓我自己冷靜一下,回頭我再和你聯繫,嗯,放心吧,我先掛了。」
王靜掛斷電話,坐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好一會兒姿勢都沒變一下。
劉麗娜趿拉著拖鞋想要過去問問,被張蘇靜一把拽住了胳膊。
張蘇靜對著劉麗娜搖了搖頭,她覺得王靜現在的狀態,最好還是讓王靜一個人先靜一靜比較好。
孫川也起床了,剛要說話,被劉麗娜一個眼神止住了,她轉頭看了眼王靜,乖乖閉上了嘴。
張蘇靜幾個人自覺的放輕動作,洗漱化妝完,這才讓劉麗娜做代表詢問王靜要不要去食堂吃飯。
王靜搖了搖頭:「你們去吧,我沒什麼胃口。」
她一開口說話,張蘇靜幾人都是一愣,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王靜嗓子都啞了。
劉麗娜說:「那行,一會兒我給你揣兩個雞蛋回來。」
王靜沒吭聲,垂著眼睫,神色很是凝重。
張蘇靜幾人結伴出了門。
等快到食堂門口時,孫川這才壓著聲音問道:「王姐怎麼了?」
劉麗娜搖搖頭:「不知道,早上李姐給她打了個電話,接完就那樣了。」
孫川咔吧兩下眼睛:「要是李姐打電話,那肯定不是工作上面的事情,再說這一大早的,有什麼事不能等到晚上再說啊?」
劉麗娜聳了聳肩膀:「誰知道是怎麼回事,等一會兒吃完飯回去了,看情況再說吧。」
肖姨早上做的疙瘩湯,主食是饅頭和花卷。
張蘇靜拿了一個鹹鴨蛋,和劉麗娜分了一塊腐乳。
她們幾個人起來的晚,食堂里早就沒有人了,肖姨看張蘇靜就盛了小半碗的疙瘩湯,關心問道:「小張啊,你怎麼就吃這麼點啊?」
張蘇靜笑著說道:「我還有半個花卷呢,孫川剛幫我拿的。」
肖姨剛要說話,食堂外面有人推門進來。
趙立寬穿著件黑色的連帽羽絨服,進了門,先把帽子摘了,這才抬頭看向屋裡。
肖姨招呼道:「喲,你今天怎麼來的這麼晚啊?」
趙立寬看向肖姨,點點頭,隨手把羽絨服脫了掛在一旁的架子上,這才回答道:「我送測量的人去隧道了,才回來。」
趙立寬很瘦,臉頰凹陷,脫了羽絨服,露出裡面穿著的藏藍色毛衣,顯得整個人越發的瘦骨伶仃,而且他站著的時候脖子明顯前傾,有點駝背,瞅著個頭更顯矮了一些。
趙立寬跟肖姨說完話,又轉頭看向張蘇靜幾人,突然問道:「王會計一會兒為什麼不出去了?」
他是看著張蘇靜說的,張蘇靜一愣,問道:「王姐和你說她不出去了?」
趙立寬點點頭:「我剛才打電話給她,她說的。」
一旁孫川插嘴:「是麼?哎呦,那王姐都不去了,咱們還能去麼?」
劉麗娜說:「等一會兒回去問問,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呢,瞎擔心什麼。」
孫川一想也是,閉嘴了。
張蘇靜見趙立寬問完話,一直盯著自己,無奈,只得說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等一會兒我們吃完飯了,回去問問就知道了。要是真有什麼事情,我再打電話告訴你。」
趙立寬這才輕輕嗯了一聲,轉身自行去盛飯了。
吃完飯,往回走的路上,張蘇靜幾人湊在一塊小聲猜測。
孫川問:「哎,你們說有沒有可能是公司職位又要調動了啊?」
劉麗娜想都沒想的否定道:「這眼看著就要休冬假了,這時候能有什麼需要調動的地方,肯定不是。」
劉麗娜拽了拽張蘇靜的胳膊:「你覺得呢?」
張蘇靜其實也挺好奇的,但是一時間又沒有頭緒,她搖搖頭:「我也不知道,這得是什麼大事才能值得李姐一大早上的打電話過來,要是昨天就知道了,昨晚上她肯定能告訴王姐。」
劉麗娜附和:「沒錯,李姐應該今天早上才得到的信兒,那肯定不是什麼好消息,而且還和王姐有關,哎呦,真愁人,到底是什麼事啊?」
眼看著到財務了,幾個人同時噤聲,推門進屋時,劉麗娜故作自然的喊道:「王姐,我們回來了!」
屋子裡一片安靜,劉麗娜回頭對著張蘇靜幾人眨眨眼睛,皺著眉帶頭往屋裡走,等進了裡屋,幾個人都傻眼了。
王靜正悶頭收拾行李,聽到動靜轉過頭,就見她眼睛紅腫的厲害,明顯就是剛哭完的樣子。
劉麗娜嚇了一跳,趕忙上前問道:「王姐,你這是幹嘛呀?出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