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薛池艱苦非常的隨著蕭虎嗣翻山越嶺<="r">。
其間她怕融語淮被綁廢了,求了情,讓鬆開融語淮令他自己走。
蕭虎嗣發覺附近並無追兵痕跡,便也允了。
等三人歷經了月余,終於將要走洛圖山脈時,除了蕭虎嗣微染塵埃外,薛池和融語淮都如同花子一般,融語淮更是眼底發青,瘦得薄如紙片。
此時關於對融語淮的處理就到了刻不容緩之時。
帶著他,他梗著脖子不配合,到了人群密集之處,手邊拎個五花大綁的人也實在惹眼。
丟下他,又怕他去報官。
殺了他,薛池又堅決不許,直嚷嚷殺了融語淮她就不配合。
蕭虎嗣長刀出鞘,眼神一厲:「既不能殺了,那便割舌斷手,讓他報不成信便是。」
凌厲的殺意瞬間高漲,將融語淮嚇得退後兩步絆倒坐地,此時那裡還有半點清貴驕傲的公子哥模樣。
消防員薛池連忙使勁拉住了蕭虎嗣的手臂:「別啊,別啊!我想想啊……」
最後的結果是蕭虎嗣削了塊木板,將融語淮塞了嘴像個棕子一樣捆在木板上,全身沒一塊骨頭能動的。然後再在他身上堆滿柴枝捆好,直接偽裝成一堆柴。
薛池覺得他很可憐,可總比割舌斷手的好。
薛池看了看蕭虎嗣:「蕭壯士,您這眼睛太惹眼了呀。」
蕭虎嗣盯她一眼,不吭聲。
薛池左看右看:「您剪一剪,用頭髮遮住吧。」
蕭虎嗣點了點頭:「好。你來。」
人說男子頭不可碰,但他自己都不介意了,那就上吧!
「可沒剪刀呀?」
蕭虎嗣把匕首遞給她:「用這個。」
薛池猶豫:「用剪子我能剪好,這用刀割,割不好您可不能怪我呀。」
蕭虎嗣嗯了一聲,往一邊樹樁上坐下來,一副隨便來,我不動如山的樣子,只一雙暗金的雙眼從下往上直直的盯著薛池。
薛池看了又看:感覺好像以前隔壁那條挪威那犬在等著順毛?雖然它表現得再怎麼馴服期待,但薛池見它一臉兇相就下不去手……
用拆炸彈的態度小心的替蕭虎嗣挑下來一把頭髮,用指頭理順,再捏著小縷小縷的去割。
蕭虎嗣默默的看著她,感覺到她的指頭有時候會蹭到他額上的皮膚,涼涼的。
薛池給他割出了遮眼劉海,雖是儘量給他割齊了,但畢竟不是剪刀,難免坑坑窪窪的不齊整。
蕭虎嗣摸了摸額,臨水照了照,並沒表示不滿。
做好這些準備後兩人拖著木板沿著山道出山,找了戶住得偏遠的農家,花了點銀錢求宿<="r">。
薛池又向主人家買衣服,這家女主人正好新做了衣服,一看銀錢夠再做好幾身的,立即便賣給了她。
這一番洗浴過後換上了新衣裳,薛池只覺活過來一般。
在這農家只住了一宿,兩人拖著融語淮繼續上路。
薛池並不知到了什麼地方,蕭虎嗣簡潔的對她道:「這是密河一帶,我們去坐船順著河過齊郡。」
薛池看他一眼,試探道:「您……不寫信給時謹了?」
蕭虎嗣向前走去,嗯了一聲,留給她一個背影。
薛池心花怒放,幾步趕上去,邊走邊探頭對他說:「對呀!給他送信這環節一旦出了差錯,被他揪住,那便是自投羅網啦!」
蕭虎嗣看著她斜探到自己面前的臉:「我們從粟陽入周饒國……到了周饒國就放了你們。」
薛池一怔,不自禁的想:到了周饒國他真的會放了他們嗎?
這麼一想就立即忐忑起來,自己怎麼就這麼心大!怎麼一日一日的在個綁匪手裡還高興起來了!
她突然打了個冷顫:自己不是得了斯德哥爾摩綜合症吧,居然下意識的信任他!
呸呸呸,絕對只是因為她原本也是想逃離融嫵的一切是非,想脫離這個身份,看到了機會,所以才高興的!
薛池忍不住敲了敲腦袋。
蕭虎嗣站住了看她,露出了個疑惑的表情,可惜長長的劉海遮住了他的眉眼,削減了他的凌厲和野性,也讓人完全看不出他的表情。
薛池心道:臥槽……居然看起來有點呆萌!
#論劉海的重要性#
蕭虎嗣不得不開口問:「怎麼了?」
薛池呵呵的笑:「沒什麼。」
蕭虎嗣沉默片刻:「我會放了你。」很平直沒有情感的語調。
卻聽得薛池想拍自己一巴掌!明明剛警醒自己他很危險呢,但他一說,還是覺得他很可信怎麼破!
連忙另起話題:「我估摸著不管什麼地方,都會有些不守律法以造假謀生之人,一定有人會刻蘿蔔章,辦假文書。」
雖然不懂她為什麼說要用蘿蔔刻章,但蕭虎嗣還是頷首:「我知道了。」
實際上他非常清楚這個世界的陰暗面,就是不明薛池一個世家小姐怎麼也知曉這些門道。
所以當他們走入這個小縣城街頭,迎面遇上一個敞著衣襟賊眉鼠眼的幫閒時,蕭虎嗣便側頭低聲:「跟著他。」
薛池心裡咦了一聲,略有了些興奮,連忙跟上他的腳步。
她發現蕭虎嗣的跟蹤並不像她在電視中看過的一樣,一味的在後頭綴著,被人瞧見趕緊脖子一縮躲在掩體後<="l">。
如果一段路是直線,他甚至會帶著薛池超過那幫閒走到前頭,在岔路口站著作出和薛池商量的樣子。等幫閒擇了方向,他們便也大大方方的向前走。
見薛池滿面好奇的望著他,蕭虎嗣簡直不解釋都不自在:「這樣的幫閒都是地頭蛇,當地認識的人多。我們鬼崇的跟在他後面,時候一長,被旁人看了去也會報信予他。」
薛池長長的哦了一聲:「所以大路朝天,人人走得。我們大搖大擺的走,甚至走到他前頭,發現了也不過是正巧和他同路罷了。」
蕭虎嗣點了點頭,隔著厚重的劉海靜靜的看她。
兩人終於把這幫閒堵到了他家中。
李長發嚇得臉色發白,他上無父母,下無妻兒,成天遊手好閒,偶爾牽橋搭線做點上不得台面的活計,但他膽小,大點的事兒就不敢沾,倒也沒惹過禍事,過得很是自在。
這時被堵在家中,只以為自己做下的某些事發了,誰知那高個男人張口就道:「我們要辦幾樣文書。」
李長發回不過神:「啊?」
「路引,通商許可。」
薛池斜里插一嘴:「戶籍!」誰知道以後有沒有要用到的時候呢?一次到位!
蕭虎嗣明顯的感覺到薛池對他的懼意減退了許多,便保持默然,任薛池上前跟李長發比劃。
李長發發覺不是仇人,居然是生意找上門,立即不抖了,詳細的詢問了兩人的各種需求,端起架子來:「這個文書嘛,要造得以假亂真可不容易啊!」
薛池嗤了一聲:「怎麼著?還想獅子大張口?這也就是用一次便廢了,經不得查驗!」這可不同於年子謙當初替薛池辦的戶籍,那可是官署里都入了冊的。
李長發哎呀起來:「怎麼是用一次就廢呢?只要沒人查,就能一直用,沒事誰會去查?」
「別急呀,你走運了知道麼?這可是筆大買賣!咱一次就弄個十七八份的,不單成國的要,連周饒國的也要……」
「這可是擔著風險的事啊!你們憑著這文書行走,出了事我們也跑不脫……」
「這般容易出事?你方才說的以假亂真、沒人查驗都是唬弄我們的?」
兩人一番討價還價,薛池給自己、蕭虎嗣、融語淮三人各編了五套身份,談了個批發價。
待薛池交了訂金,李長發一拱手:「這可是個精細活,容不得半點馬虎,您兩位三日後再來取吧。」
薛池還沒說話,蕭虎嗣突然道:「你家中並無旁人。」
李長發一時沒領會他的意思:「正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蕭虎嗣點點頭:「很好,我們便在你家住著等。」
李長發一愣,皺起眉頭道:「不成!」
蕭虎嗣陡然抽出刀來順手一砍,不見多大的聲勢,屋中一張八仙桌就裂成了兩半<="r">。
李長發張大了嘴。
薛池呵呵的笑:「大哥,你這桌子舊了,我賠你銀子,你買張新的。」
李長發半日才艱難的合上了嘴,再不見先前討價還價的賴皮樣子,十分拘謹的道:「你們坐,你們坐,我這就出去把事辦了。」
待他一走,薛池就咋舌:「蕭壯士,您不怕他嚇到了跑路啊!咱們何必住他家,住客棧也使得呀。」
蕭虎嗣抱著刀,平直的說道:「他不會。會來造假的多見不得光,其中又有許多亡命之徒,他膽小,總得擔心有人找他後賬。住客棧人多眼雜,不如他家隱蔽。」
李長發還真不敢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他唯一的恆產就是這四間大屋,還指著它取媳婦呢!
唯今之計就是要把這活辦得漂亮,送了這兩尊瘟神走,這麼一想,就趕緊跑去找那擅造假的吳秀才。
李長發家四間大屋,他只住得一間,一間是堂屋,另兩間都亂堆著雜物。
薛池挽了袖子收拾了一間,拴上門放出融語淮讓他透口氣。
融語淮模樣悽慘,薛池嘆了一回,把他塞嘴的布拔了出來,給他餵水擦臉。
融語淮也沒力氣再和她梗脖子了,聽著薛池在他耳邊相勸,只極幽怨的瞥她一眼。
三人便在李長發家住了下來,又托李長發去街頭採買了些所需物品,總算緩解了先前缺衣短物的情形。
第三日清晨,薛池煮了粥,和蕭虎嗣坐在堂屋喝粥。
突聽得房門一響,便見李長發匆匆的走出了房間。
薛池喊住他:「李兄弟,不急便一起用些早膳。」
李長發急沖沖的往外走,連連擺手:「不用,不用!啊,對,我去趕緊把文書取回來啊!」
蕭虎嗣唇角一抿。
李長發只覺得眼前雪光一閃,回過神來才發覺蕭虎嗣的刀差些沒劈著他的鼻子,趕緊住了腳,全身發僵。
「大爺……您這是,這是幹什麼呀?」李長髮結結巴巴的。
薛池也莫明其妙。
蕭虎嗣並不多說,他從來不需要問緣由,只信直覺!手腕一動,刀尖直指李長發。
李長發連連後退:「我不知道,我什麼也不知道,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只是他們告訴我快撤!」
原來像他們做這行的,都有些自己的小門道,無賴也有三兩同夥好友,情形不對便要通風報信,不便報信,那也有些暗號。
方才李長發睡到半醒,聽到屋外不遠處有狗叫,立即就起身穿衣。
要說狗叫是件尋常事,但這裡頭有個緣故,像他們這樣的無賴,最喜歡打狗吃,半個縣的狗都被他們給禍害了,自家附近再是聽不到半聲狗叫的<="r">。後頭便出了這麼個主意,牽了狗在附近叫就等於「風緊扯呼」。當然發生誤會的時候也不是沒有,但謹慎為上啊!
一聽這個李長發就要跑:「這位大爺,這位姑奶奶,這和您二位無關呀,怕是前些日子小的在一批貨里揩了點油被發現了,等小的躲了,沒人尋您二位麻煩的呀,我再托別人送文書來,錢我都不要了,您把刀拿開呀!」
蕭虎嗣將刀一撤,伸手一拉薛池的胳膊:「走!」
薛池被他拉得跌跌撞撞:「哎,啊?」
蕭虎嗣不及多說,拉著她一路疾走出了門,直奔密河邊上去。
薛池低聲:「包袱不要了也就算了,還有我大哥哥呢!」融語淮立在門後柴堆里捆著呢!
蕭虎嗣腳步不停:「禁衛只怕馬上就到,一被包圍就再也走不脫了。已經暴露了,再帶著他也是無用。」
這小縣城正是臨密河而建,蕭虎嗣這幾天並沒閒著著,早向人買了條小船,拴在密河邊的樹蔭下,這時也是說走就能走。
薛池急道:「要真是禁衛來了還好,必會仔細搜查,要是誤會了,我大哥哥恐怕就要在柴里捆到死了呀,李長發又不開火生灶的!」
蕭虎嗣側頭看了她一眼,旋轉時劉海稍稍飄起,薛池看見他雙目晶亮:「我不會錯。」
李長發的家離河邊不遠,蕭虎嗣拉著薛池穿過條小巷,眼看著就到了密河邊,他拎著她的臂往小船上一躍落下,揮刀砍落了拴船的繩子,撐起竹杆就離岸而去。
密河非常寬闊,但並不很深,在這河上只能用小船而行不得大船。水流略急,一旦離了岸邊淺水區,船體就會自動順流而下,但蕭虎嗣一路不停的撐杆加速,船身隨浪起伏,看著頗不穩當。
薛池說是在海邊長大,但她們一個景區都是吃遊客飯的,要有船也是燒油,這樣手動的她也幫不上忙。
實際上元國亦是多山少水,蕭虎嗣未見得有多會撐船,但他憑著平衡和快速反應的能力也應付下來了。
兩人如離弦的箭一般順流直下,蕭虎嗣突然一抬頭,將杆向前一撐,生生的定住了小船。
薛池也抬眼一看,頓時心中一驚。
就見前面數條小船橫鎖江面,每條小船上都有禁衛單膝跪著,兩手穩托□□,作瞄準待射狀。
只一人鶴立雞群般負手立在船頭,銀白披風隨著河面上的河風而飛揚,端的一派謫仙模樣。
時謹靜靜看著對面立在船上的薛池。
凌亂的垂著兩條大辮子,一身臃腫的土布衣裳,腰間居然還繫著麻繩,簡直是邋遢的村婦!
原本捕捉蕭虎嗣的事情他只交給了柳庭光,若對一個逃犯還要他時謹出手,他成什麼了?
可這蕭虎嗣居然綁了薛池……
他看著薛池面上神情,她沒有欣喜有人來救,卻緊張的看看他們,又回過頭去看蕭虎嗣,居然有些……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