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園裡,屋舍錯落有致,顯示出了主人獨具一格的匠心與口味,到處都懸掛著亮堂堂的彩燈籠,把整片莊園照的亮如白晝,道旁種植著各色菊花,蕊信輕吐,與天上的明月爭奇斗研,偶有才子佳人駐足觀賞,又給這如詩畫般的美景增添了些生氣。599小說網 www.xs599.com
不過楊肆對菊花不感興趣,在二十一世紀,菊花是對死者表達哀悼的專用花卉,不吉利,那連綿的花田看都不看,大踏步向前走,俏婢都有些跟不上,氣喘吁吁,心裡暗啐,也是個粗魯的傢伙!
穿過彎彎曲曲的小徑,眼前是一大片廣場,搭著數座彩棚,棚前擺放著一盆盆珍稀名貴的菊花。
「楊公子,這邊請!」
那俏婢把楊肆三人引領到了公共彩棚區,已經三三兩兩的坐了不少人,楊肆三人被安排在靠邊的一桌。
「楊公子若有需要,可招呼她們,小婢就告辭了。」
另有婢女奉上了果盤茶水之後,那俏婢便施禮告退。
身邊,不時有高談闊論,一名名士子指點江山,揮斥方酋,爭到激烈處,面紅脖子粗,楊肆有些為他們可悲,畢竟這是一個由修士暗中操縱的世代,王朝的興衰成敗,不取決於君王是否賢明,而是背後修士角力的結果。
就他的觀察而言,大宋朝雖有諸多的不如意,卻也算得上歌舞昇平,國泰民安,可就是這樣一個王朝,距離改朝換代已經不遠了。
楊肆向外望去,隨著時間推移,賓客越來越多。
「嗯?」
突然楊肆留意到了蕭朝鳳。
只見蕭朝鳳的身邊,有兩個熟悉的身影,正是翠眉含煙,打扮的高貴而又典雅,姿容與蕭朝鳳不相上下,小黃則被蕭朝鳳抱在懷裡,舒服的享受著摸頭殺,另有兩個婢女跟隨。
不出所料,蕭朝鳳剛一出現,一群俊彥就圍了上來,但是漸漸地,楊肆瞧出了不對,那些俊彥對於蕭朝鳳多是禮貌的招呼,而對於翠眉含煙,顯然熱情了許多,甚至還有人攔著不讓走,翠眉含煙擰著眉毛,為難的看向蕭朝鳳。
頓時,楊肆怒火衝天!
翠眉含煙已經被他視為自己的禁孿,哪容別人輕薄?
他剛剛站起來,小黃就有所感應,從蕭朝鳳懷裡直起身子,翅膀指著楊肆的方向,唧唧叫喚。
「公子,公子!」
翠眉含煙也乍然現出驚喜之色,向楊肆用力揮舞起手臂。
「走,我們過去!」
楊肆猛一揮手。
阿信見楊肆對那兩名美貌的女子如此重視,心裡有些酸澀,但還是隨著趙禮,跟在楊肆身後。
「郡主你這是什麼意思?」
楊肆一過去,就不客氣的向蕭朝鳳道。
「什麼是什麼意思?哎,本郡主幫你照料小婢女兩個月,你就是這個態度啊?」
蕭朝鳳毫不示弱的對視過去。
楊肆一把拉住翠眉含煙,便道「你帶她們出來拋頭露面,有意讓那些蒼蠅盯上,到底存的什麼居心?說!」
「你……」
蕭朝鳳正要發作,邊上的一個年輕人,先前攔著翠眉含煙不讓走的,呦嗬一聲「小子,你是什麼人?說誰是蒼蠅呢?」
楊肆看了過去,此人倒是相貌堂堂,身材高大,就是眼睛有點小,給人一種刻薄的感覺。
「我是北城府令楊肆!」
楊肆淡淡道。
「哈哈~~」
那年輕人哈哈一笑「一個小小的北城府令也敢在本公子面前叫囂?你可知本公子是誰?我賀家世代公卿,滿朝顯貴……」
「閉嘴!」
楊肆打斷道「本令沒興趣聽你的名號,如你這種小蝦米平白污了本令法耳,你現在有多遠滾多遠,不要讓我再看到你!」
「大膽!」
「找死!」
那年輕人身邊的兩名豪奴,抽刀撲了過來!
楊肆站立不動。
阿信和趙禮知道該自己上場了,雙雙展動身形,迎了上去,不過在掠過楊肆的時候,雙雙看了眼楊肆,詢問是打傷還是斃殺。
楊肆目光轉寒!
兄妹倆有數了,同時也有意在楊肆跟前賣弄一下,足底淌泥步一滑,避過襲身的鋼刀,雙雙吐氣開聲,暗勁勃發,砰砰兩掌,相繼打中。
就看到兩蓬水花乍現,那兩人的胸前各自結結實實的印了一掌,巨大的衝擊力之下,胸骨盡碎,慘叫一聲,口噴鮮血,倒飛了出去。
當場斃命!
眾人都沒想到,楊肆如此兇狠,兩個手下一聲不吭,就取了兩條性命!
「你……你敢殺人?」
那年輕人不自禁的後退兩步,色厲內茬道。
趙禮冷聲道「以奴犯官,罪該萬死,當斬!」
楊肆也看著那年輕人道「我說過,讓你滾,不要在我面前出現,你到底滾不滾?」
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楊肆突然怒目圓睜,聲音震動起來,如天雷滾滾,轟鳴不絕,一聲聲蓋過去,再配上眼神,當真是凶神惡煞!
那年輕人連退幾步,癱倒在地上,袍服下擺,驟然濕了一片!
「尿啦,尿啦!」
「賀公子被嚇尿啦!」
邊上也不知是誰,轟然起鬨!
那賀公子簡直是羞憤欲絕,臉都臊的通紅,趕忙爬起來,怨毒的瞪了眼楊肆,一溜煙就跑了個沒影沒蹤。
「出了什麼事?」
幾名莊園護衛趕了過來,見到地面的兩具屍體,均是面色一變。
趙禮道「以奴軾官,以下犯上,該死!」
一名護衛臉一沉道「那也不能在公主的莊園隨意殺人罷?」
趙禮還待再說,楊肆已攔住,親自上前「殺都殺了,你待如何?難道還要楊某給這兩個狗奴抵命?」
「這……」
那護衛語塞。
是的,賀公子的家奴也是奴婢,楊肆是官身,殺個奴婢怎麼了?而且還占著理。
楊肆呵呵一笑「楊某攪了公主的盛會,似是不知好歹,既如此,請轉告公主,替楊某道一聲抱歉,我們就先走一步啦!」
說著,就要往回走。
「等一下,等一下!」
一名俏婢連忙站出來,施禮道「公子您是公主的貴客,哪能說走就走,公主一會兒就來,盛會即將開啟,請您稍待片刻,這兩人冒犯公子在先,殺了就殺了罷。」
隨即就轉頭道「還不拖下去?」
「諾!」
那幾名護衛把屍體抬了起來,向遠處走去,那俏婢也退去一邊。
楊肆眼睛眯了眯,剛剛他以退為進,就是想看看莊園會不會放自己走,果然,殺了人都賠著笑臉把自己留下,分別有蹊蹺。
事實上他從一開始就咄咄逼人,正是深明絕不能被別人牽著鼻子走的道理,他總感覺山陰公主邀自己參加賞菊會不懷好意,與其等著別人一步步挖坑讓自己跳,倒不如打草驚蛇,激其出手,打亂布置。
而且楊肆也覺得世子對自己過於寬容了些,上位者沒來由的向下位者示好,往往是危險的前兆,楊肆想摸清楚世子示好的緣由,所以他秉著鬧事不怕大的原則,不停的鬧事,挑事,測試世子底限。
底限越低,寬容越大,就說明未來的處境會越兇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