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靜。
心,很暖。
顧汀蘭環住他的腰間,將頭深深埋在他的胸前。
此時此刻,兩人都沒有說話,卻彼此不覺尷尬。
傅正堯抬手附上她的髮絲間,雙眸帶著絲絲柔情眷戀。
從小性子就靜,不愛說話,更不愛將情緒表現出來。
在所有人眼中,他是成熟的,是穩重的。
而如今,在別人眼中,自己依舊成熟穩重,卻不知,在遇到顧汀蘭後,他也想瘋狂一回。
計劃、原則全部被拋在腦後。
顧汀蘭――
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已經離不開她了。
翌日。
顧汀蘭是在他的懷中醒來,睜眼就能見到他的模樣,這種感覺真好。
用過早餐,傅正堯照例開車送她回學校。
停車後,他下車將安全帶解開,牽著她走了出車內。
雖然他這樣做已經成為習慣,但顧汀蘭卻感動著,她覺得自己是被疼愛的。
「明天就要走了,今天要交代學校和醫院的事情,可能會比較忙。」傅正堯牽著她,一邊走一邊說。
「嗯,」顧汀蘭聽著點點頭,「今晚我想陪陪你,明天……就不去送你了。」
學校這次派了不少人離開,雖然他們兩人的事情學校大多數人已經知道,但她並不願意出現在他們面前。
無論怎麼樣,她還是這所學校的學生。
傅正堯將她送回寢室後,便離開了。
顧汀蘭立在門外好久,眼眸中含著眷戀。
看著他的背影漸漸消失,顧汀蘭才收回視線,轉身走進宿舍樓。
回到宿舍,阮程穀子原本是正對著門,見她進來,立刻將臉別了過去。徐嬌嬌埋頭正在看書,也沒有理會她。
顧汀蘭走到王瑤瑤床邊,抬手掀開被子,見她閉眼睡覺,也就沒有叫她。
昨天離開並沒有告知她,很怕她一個女孩在那裡會吃虧,早上看她回的簡訊後,才漸漸放下心來。
顧汀蘭在寢室洗了衣服,收拾了柜子,一上午的時間就過去了。
「嬌嬌,我們去吃飯吧!」阮程穀子收拾好,拿起包說。
徐嬌嬌看了一眼站在鏡子前的顧汀蘭,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最後捧著書離開寢室。
寢室恢復安靜後,顧汀蘭轉身走到王瑤瑤床邊,輕聲喚著,「瑤瑤,要去吃飯嘛?」
「嗯…不去了。」
王瑤瑤的聲音沙啞,帶著濃濃的疲倦,一聽便像是徹夜未睡。
「你……瑤瑤,你在發燒,快起來我送你去醫院。」顧汀蘭伸手探在她額頭上,被熱度驚到。
「別緊張,我就是想睡覺。」王瑤瑤睜開眼,看著她,隨後又疲憊地閉上了眼。
因為是上床下桌式的床,根本拉不動她,焦灼之下只能求助別人。
傅正堯說了今天很忙,顧汀蘭只得撥打了阮程穀子的電話。
「什麼事?」那端傳來冷漠的聲音。
「瑤瑤發熱了,你能回來一趟嘛?」顧汀蘭歪頭夾著手機,雙手打開溫度計,給王瑤瑤測體溫。
阮程穀子此刻坐在餐廳里,剛開始看到是顧汀蘭的來電,還真覺得有些詫異,冷笑兩聲後,說道:「我又不是正式醫生,讓我回去也無濟於事。」
顧汀蘭站在床邊,握著溫度計的手有一絲的僵硬。
她真是可笑,竟然會腦抽到打她電話。沒有再說什麼,顧汀蘭直接將手機掛斷。
多年的修養,她從未發過火。
而現在,心中的怒意真的很難平復。
雖說上學期沒怎麼深交,但平時瑤瑤對她們不薄,卻沒想到她們會如此冷淡。
顧汀蘭平復心情後,撥通了顧言之的電話,簡單交代後,自己爬上床把王瑤瑤抱了下來。
被欄杆隔得後背生疼,卻始終抵不過人心的冷漠讓她難受。
「瑤瑤,你燒的很厲害,我送你去醫院。」
顧汀蘭扶著她走下樓,沒等多久,顧言之就開車來到了寢室樓下。
「老哥,快幫我把她抱到車裡,醫院那邊聯繫了嘛?」
顧汀蘭氣喘吁吁地站在一邊,問道。
回答她的並不是顧言之的話,而是恰巧回來的阮程穀子和徐嬌嬌。
「汀蘭,我們回來了,陪你一起去醫院吧!」阮程穀子伸手握住顧汀蘭的手,好意地說。
徐嬌嬌則站在一邊,面色有些古怪
「不用,反正你又不是醫生,去了也無濟於事!」顧汀蘭抬手扶開她的手,將原先她所說的話原封不動地還了回去。
緊接著,坐上車離開。
阮程穀子看著黑色經過精心保養的賓利車緩緩駛離視線中,化著精緻妝容的臉有些龜裂。
和顧汀蘭相處這麼久,即使自己再冷嘲熱諷她也不會還嘴,卻沒想到今天她會如此強勢。
強勢到讓她無法還口。
「穀子,你說那個男人和她是什麼關係啊?」徐嬌嬌若有所思地問。
「這我哪知道?!」
不提還好,一提她心中的怒火更是難平。
那個男人不論從氣質還是長相來說都是上等,卻和顧汀蘭認識。
嫉妒讓她發狂。
徐嬌嬌抬眸看了她一眼,眼角微微勾起,眼眸中閃過一絲厭惡,卻又很快而過。
帝都,市立醫院。
護士給王瑤瑤輸液時,顧汀蘭被醫生叫去了診室。
「醫生,我朋友她沒什麼事情吧?」顧汀蘭焦灼地問。
醫生下意識地看向顧言之,隨後開口,「你那個朋友還是學生吧?」
「嗯,是學生。」
雖然不明白他為何問,卻還是開口回答。
「患者並不是因為感冒引起發熱,而是過於……疲憊。」
顧汀蘭眸中含著疑惑,疲憊?
「瑤瑤昨晚應該是沒有睡,但是不會那麼疲憊啊?」顧汀蘭還想問的時候,卻被顧言之止住。
「醫生,我們會注意照顧她的,還需要注意點什麼?」顧言之開口。
他的表現比以往要嚴肅,握住顧汀蘭的手也緊了緊。
聽完醫囑的話,顧汀蘭和顧言之出了診室。
她心中有疑惑,只能開口問顧言之。
「汀蘭,你室友有男朋友嘛?」顧言之反問道。
「沒有啊!」顧汀蘭回。
「剛剛抱你室友下車的時候,看到她脖子上有吻痕……」顧言之欲言又止。
其實說是吻痕,不如說是牙印。且力道形狀不同,看樣子不止一個人。
「不可能!瑤瑤雖然喜歡玩,但是她是很傳統的女孩。」
她記得上學期,那個時候她們四個人還沒有分為兩派,瑤瑤就曾經幻想著她的愛情……
「汀蘭,先冷靜下來,等她醒了問一問吧!」顧言之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這一下午,王瑤瑤醒來了兩次,卻都沒有說兩句話,就又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到了晚上,顧汀蘭坐在病床旁,收到了傅正堯的簡訊。
顧汀蘭的視線抬起,看了一眼床上還在睡著的王瑤瑤後,編輯了簡訊發了過去。
――傅老師,今天晚上哥哥來了,所以不能陪你了,不過……要記得想我。
發完簡訊,顧汀蘭看著點滴瓶發呆。
如果瑤瑤昨晚真的出事了,她該怎麼面對她?!
明明是兩個人一起的,最後她被傅正堯帶走了,只留下她一個人。
想到這裡,顧汀蘭淚水流了下來。
她真的不能原諒自己的不負責任,竟然醉酒、事後都沒有再聯繫王瑤瑤。
「哭什麼?」王瑤瑤睜開眼,瞥見趴在床邊哭的正傷心的顧汀蘭,疑惑地問。
「瑤瑤,你告訴我,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你身上…那些……」顧汀蘭別過眼,沒有再看她。
「你都看到咯?」王瑤瑤疲倦地瞌上眼,「蘭蘭,我已經不是乾淨的女生了。」
昨晚的一切歷歷在目,她分不清那只是個噩夢還是現實。
只是當她清醒後,下體的疼痛,還有藥效過後的疲憊感都在提醒著她。
就這麼丟了第一次,這麼狼狽、骯髒。
「瑤瑤…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不應該留下你一個人的。」顧汀蘭已經泣不成聲,她撲倒在王瑤瑤身上,抽泣著,「我為什麼要喝酒,為什麼不陪著你……」
「蘭蘭,事情已經過去了,其實也沒什麼的,我並沒有什麼不同不是嗎?」王瑤瑤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笑著看向她,「不要覺得對不起,這並不怪你。」
堅強的女孩,自己受到莫大傷害時,卻是一直在安慰別人。
「我突然想喝粥了,蘭蘭去幫我買吧!」
「好,你等著我。」
再三叮囑後,顧汀蘭才離開病房。
待她走後,房門被推開,顧言之提著花籃走進來。
將花籃擺在床頭後,轉頭對她說:「你好,我是顧言之,汀蘭的大哥。」
王瑤瑤眼中閃過一絲瞭然,唇邊含著笑意,喊道:「顧大哥,你好呀!」
許是被她的淡然所驚住,顧言之有一瞬間的沉默,隨後開口,「謝謝你。」
他不知道現在除了說謝謝之外,他還應該做些什麼。
「我做這些並沒有多高尚,我知道你們顧家很有錢,我救了顧汀蘭一次,我父母的後半輩子由你來養,如何?」王瑤瑤唇邊地笑意斂下去,抬眸看著他。
男人烏黑明亮的眼眸深深印在她眼中,他長的並不像顧汀蘭,但給人的感覺卻是一樣――舒服。
昨晚,昏迷之前,她聽到了顧汀蘭的名字。
這並不能說明什麼。
但是,今天並不是她第一次見到顧言之,準確來說是昨天晚上。
自己在黑暗中醒來,見到的便是他。
他也對她說了謝謝。
是感謝那群人認錯人了嘛?還是感謝自己替她受了罪?
「好,你還想要什麼,只要我能辦到,都會幫你實現。」顧言之看著她說。
「不用。」王瑤瑤搖頭後,垂眸不再說話。
「那也請你不要告訴她,這件事……」
「我知道,到此為止,不再提起。」王瑤瑤堅定地開口,然後將視線落在窗戶上,望著漆黑的夜,就仿佛她的心一樣。
顧汀蘭回來後,似乎察覺到了兩人之間氣氛不同。
在未開口前,顧言之起身,「明天上班,先回去了。」
「我送你。」顧汀蘭把粥打開放在一邊,同他一起離開。
入夜,醫院格外安靜。
顧汀蘭一直沉默地走在前面,腦袋垂下看著地面。
直至顧言之上車,她也沒再抬頭,只是依舊懂事地讓他開車小心。
看著呼嘯離去的車,顧汀蘭嘆了一口氣。
此時此刻,抬頭看著天上那輪明月。
很想傅正堯。
念想之際,顧汀蘭掏出手機,撥通了他的電話。
「汀蘭……」
傅正堯低沉動聽的聲音傳來,帶著淡淡的欣喜。
此時,他坐在空蕩的家中,看著已經收拾好的行李,一時有些感慨。
他的心中已經在想著,她幫自己收拾行李,叮囑自己的模樣。
「傅老師,我好想你。」顧汀蘭開口說道。
她真的很想他,尤其是在得知瑤瑤遭遇那樣的事情後。
儘管她一再強調了那件事與自己無關,自己不必道歉,但顧汀蘭卻是怎麼也過不去心裡的那道坎。
想和他傾訴,卻又不知該如何說出口。
「你哥還在?要不我去你那裡,見你一面就回來?」
顧汀蘭呢喃、撒嬌的聲音,充滿了依賴。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這丫頭已經不再刻意的壓抑自己的情感,而是心中想什麼就說什麼了。
顧汀蘭垂眸想了很久,開口道:「傅老師,我哥他病了,嗯對,他病了,所以我現在在醫院,你能來嗎?」
「好,市立醫院?」傅正堯開口問,實則已經起身拿起鑰匙。
「嗯,我就在大門外等你。」
電話掛斷,顧汀蘭抱著手機,雙眸含著絲絲期待。
……
翌日清晨。
顧汀蘭幫王瑤瑤買完早飯後,便坐在一邊陪她聊天解悶。
「傅老師今天走了,你不去送送?」王瑤瑤咬著蘋果問道。
「不去了。」顧汀蘭笑著回。
昨天,兩人已經約定好,離別不送,歸來定接。
只有兩個月而已,時間一晃就會過去的。
「哎呀,我還真是有些羨慕你呢!」王瑤瑤半開玩地說。
有時候她真的挺羨慕顧汀蘭的,有良好的教養、美麗的容貌、獨特的氣質……
昨天,又知道了她有一個疼他的哥哥。
反觀自己,普通的就像是空氣中的塵埃。
吸進別人鼻中遭嫌棄,留在空氣中污染環境。
「瑤瑤,我也羨慕你呀!」顧汀蘭並沒有發覺到她的不對勁,反而板著手指數著她的有點,「你有個和睦的家庭,疼愛你的父母,可憐我都不記得媽媽長什麼樣子了,瑤瑤人還特別好,聰明、漂亮、活潑開朗,有你在的地方,歡樂就有了。」
「行了,有你這麼誇人的?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王瑤瑤無奈地推搡了她,將視線別開。
「瑤瑤也會不好意思?」
顧汀蘭學著王瑤瑤曾經咂嘴的模樣,兩人在病房裡嬉鬧起來。
王瑤瑤舉著吊著點滴的手,可憐巴巴地看著她,「我認錯,先讓我回條簡訊。」
掏出手機,瞳孔有一瞬的緊縮。
「誰的簡訊?」顧汀蘭起身去倒水,隨口問道。
王瑤瑤將手機按黑,搖頭說:「沒什麼,一條垃圾簡訊而已。」
隨後將手機塞進了口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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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頭疼的厲害啊!
最近溫差好大,前幾天特別暖和,今天就下雨了。
在最後的幾天裡還要感冒,也是醉醉噠!<!--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