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殤 四十五、流

    翼說完後就沒有再說話，靜靜地沉寂在自己的世界裡，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有看到他那一眨一眨的眼睛裡才稍微看出一點，從他的眼睛裡我看到類似自責和無奈的東西，但我不明白為什麼，應該是悲傷才對。

    這時，翼突然來了句，「你有沒有覺得我很絕情？」

    「為什麼這麼說？」我不明所以地說。

    「因為我從父母的去世、家族的覆滅里並沒有感到太多的悲傷，還有一種解脫的感覺。」終於明白翼眼睛裡的自責是怎麼回事了。

    「其實，我也不知道。」畢竟血濃於水，不管怎麼說都會有點悲傷的。但家族和父母這樣對待自己，對於他們的死並沒有太多的感觸也合理的，我也沒有經歷過，也沒有父母，所以不知道感受什麼，給不了他明確的答案。

    又沉默了一段時間。

    最終還是我忍不住先打破了這沉靜，「你還是回去先看看雪兒吧。」畢竟不知道外面遇到什麼，稍微一個不慎可能會沒命。

    「說實話我不怎麼想回去，但我又想陪在妹妹身邊，這樣讓我感覺自己不是孤單一個人。」我明白他的這種挫敗感和孤獨感。

    隨後安慰了他說：「過一段時間就會好了的，很多東西都過去，很快就會好起來的，不用太過於擔心。」

    「嗯。」說完這句話後翼的身下再次出現了漩渦，依然是那麼漆黑，仿佛可以把你的精神都給吸去一樣。在吸進漩渦之前翼說了句，「妹妹看起來很喜歡你，希望以後你能多照顧一下妹妹，在此謝謝你了。」說完就消失在我的視線里。

    心裡不禁暗嘆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能怪父母嗎，能怪自己嗎？答案是肯定的。或許只能怪自己生錯了在家庭、生錯在時代。

    這天翼帶著妹妹到了城裡面，然後叫妹妹去一些好一點人家裡面要一點東西來，對於他們經常乾的這種事情，雪兒也就沒有推脫，翼也就穿著這身有點像乞丐的打扮朝一些人多的住處走去，也不知道要幹嘛，只見他朝著很多人的街道走去，並在一條街道來回走著。

    很快翼就找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先是什麼都不干就坐在那，東望望西瞧瞧，好像在尋找什麼又好像在觀察什麼。

    過了一會，翼從懷裡拿出一隻碗就這樣放在地上，原來他要在這裡乞討，不過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東看看西瞧瞧的，而且那麼久才開始乞討，這有點浪費時間。不過很快我就知道為什麼了。

    在路人剛剛扔了一個銀幣進翼的碗的時候，就看到遠處有一個身穿破爛的人向著這邊走過來，當那個人還沒有走到翼的面前的時候，翼拿起錢和碗站起來撒腿就跑，跑得要多快有多快，那人見這樣也就沒有追上來。原來翼是在人家的地盤乞討，經過了上次的教訓，這次翼學聰明了，不敢明目張胆的在人家的地盤上乞討，只能偷偷的，而且看到人來就跑。但這明顯知道這是不可行的，但還是要乞討，不然不知道能幹什麼掙吃的。

    翼跑過一段路後，就在城裡溜達，可是就是找不到好的位置，在走過的路段，每隔一段路都會有一個乞丐在那乞討，明顯他們時分工而且分地盤的，而翼是個外來者，自然不可能有他的份了，別以為窮困潦倒就可以做個乞丐討吃的喝的，現在發現做乞丐都難。

    眼見乞討不行，翼就去一些商家裡面問問還要不要人，或許時翼有自知之明沒有一開始就去問有沒有工作，但現在除了工作根本沒有能供他們生活了。那些商店和商家都拒絕了翼，無論翼怎麼說他們都拒絕，理由就是太小了，幫不上什麼忙，還要供他吃喝，他們做不起虧本生意，就連翼說免費給他們打工，只要給他一口飯吃就可以了，他們還是拒絕。

    一連走遍了好幾條街的商店，沒有一個收留他，有的根本就沒有讓他說出目的就被趕出來了，翼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也不再去找商店收留他了，因為他知道沒有商店會收留他們。

    突然他看到了一個和他一樣高，年紀看起來比他大一點的男孩從自己面前走過，隨後從一個蘋果店面前走，看到這一幕，翼大驚忙跟上去。

    翼跟著他　來到了一條很破舊的街道，周圍的房屋和街道一樣，有點要崩塌的感覺。

    突然，在前面那個男孩跑了起來，眼看他就過了轉角，翼忙跟上去，想追上去，可是剛剛到轉角的時候，被什麼絆倒了，就這樣和大地母親親吻，翼感覺到臉部火辣辣的痛。頭頂上傳來了聲音，「你是誰，幹嘛跟著我?」還不忘補充：「看你賊眉鼠眼的，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翼就鬱悶了，一下從地上站起來，反駁道：「你才賊眉鼠眼呢。」

    眼前的少年有一頭清爽的短髮，發尾剛剛好覆蓋耳朵，劉海只留一雙黑溜溜的眼睛在外面，眉毛已經完全被蓋住了，一張和頭髮一樣清爽的臉，身上穿著雖然破舊但乾淨的衣服，現在正滿臉疑惑的盯著翼看。

    「說吧，跟著我幹嘛？」那男孩瞧了幾眼翼說道，「看你也不像那些人派來的。」

    聽了他的話我，那些人應該是治安的那些人吧。

    「剛剛我看到你偷東西了。」翼說著看向男孩手上的蘋果。

    「難不成你想捉我去拿錢！」男孩諷刺道。「我可不值那麼多錢哦。」

    「而且，你也打不過我。」他又瞧了瞧翼那副瘦不拉幾的樣子，一臉瞧不起的樣子。

    就這麼前後不到一個月的時間翼從身體還可以就變成現在瘦不拉幾的樣子，畢竟每天吃不好更吃不飽，能不瘦才怪。

    「請你教我怎麼偷東西。」翼說的很認真也很誠懇。因為剛剛翼看到了這男孩偷東西的時候一點痕跡也看不出，要不是翼站在地方看到他走過的地方少了一個蘋果，也不會知道他偷了蘋果。

    「你說要我教你偷東西？」這下男孩也不再掩飾了，直接說道，「再說了，我憑什麼相信你不是那些人派來的呢，等到一個好的時機就把我捉去審問。」

    男孩一刻也沒有放鬆對翼的警惕，看得出他已經在外面有些時間了，不然他的偷盜技術也不會那麼高，更不會那麼謹慎。

    聽到他這麼一說，翼有點慌了，忙說：「我真的不是那些人派來捉你。」

    「你有什麼證據證明。」男孩盯著翼的眼睛看，好像要看穿他是不是在說謊，「而且我為什麼要幫你？」

    翼想了一下，無奈的說：「你要什麼樣的證據？」

    「至於說為什麼要幫我，因為我看得出我們都是苦命人，難道相互照顧一下不行嗎？」翼很認真的說。

    被翼說到苦命人的時候，男孩的眼睛裡閃耀著痛苦之色，看來他的來歷的遭遇應該和翼差不多，又或者不相同。

    「至於幫不幫，我還沒有答應，至少在你拿出證據讓我相信你之前我是不會幫你的。」男孩很堅定對著翼說。

    說到證據，翼免不了一陣茫然，去哪找他所謂的證據啊。

    突然，翼的眼睛亮了一下，說：「是不是我能找到讓你相信我不是那些人派來的就幫我。」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或許只有學會偷東西才能讓自己和雪兒不餓肚子了。

    「如果你讓我相信，我或許會考慮一下要不要幫你。」男孩或許疑惑翼會拿出什麼樣的證據來。

    「一言為定。」

    「嗯，一言為定。」

    接著翼就帶著男孩找所謂的證據，一路上得知男孩叫呼延流，母親叫他流兒，熟人叫他流，但是流比翼大，就不讓他就流兒，讓他叫流就可以了，流一路上都很小心，到處看看，可能在看有沒有埋伏吧，不過也不知道為什麼他一個小偷要這樣做，很明顯有點問題，不過他可能發生過什麼也不一定。或許是苦命人這詞才讓他答應跟翼去的，不然不可能跟著翼去，冒著危險找什麼證據讓他相信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