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尚好,柳絮飄揚,桃花盛開,空氣清新。
書房內,朝歌邊墨硯邊對陳奕說:「殿下,這些日子在檔案閣中我查看了慶隆年間的朝廷大事,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現,不過我會繼續努力,一字字的篩選出有用信息。」
陳奕「嗯」了一聲,繼續書寫。
朝歌看了看他的神情,既然沒有一絲變化,小聲地說,「殿下,吳過前日派人來府中,告訴我醉欲仙新出了新菜餚喚作飛龍在天,說其味道甚好,讓人難忘。所以呢,我先問問殿下,我今日可以去醉欲仙嘗嘗嗎?」
陳奕頓了頓手中的筆,抬頭望了她一眼,又繼續在宣紙上寫著什麼,「你要去哪兒,府里的那些侍衛能攔住你嗎?」
她用手指卷了卷垂墜在胸前的秀,看著自己的繡花鞋,「阿姑教育我,說我現在已經是平王妃了,不可像之前那般胡鬧,不可擅自出府,否則派人稟告殿下和祖母。」
他終於將毛筆放在架台,仔細地瞧她扭捏姿態,心裡卻升起一股暖意,「說吧,要本王做什麼?」
她立馬眉開眼笑,上前挽住他的胳膊,「還是殿下懂我,阿姑既然不讓我獨自去,那殿下就陪我出去走走吧,每日待在府中學那些女工都要悶死我了。」
他用餘光看著胳膊上她的手,一種清香氣味飄來,暖熱的溫度透過衣裳傳遞到心間。他放下往日的警惕,抬頭悄悄屋外的春景,「好吧,本王也去瞧瞧金陵的春天。」朝歌正準備手舞足蹈的慶賀,他又加了句,「我讓阿森給你拿套衣服,咱們低調些行事。」
她用力的點點頭,「還是殿下想的周到。」
阿森拿來的是一身尋常男性穿的衣裳,朝歌換上後顯得帥氣十足,她還讓小昭將頭束起。
陳奕也穿上一套玄色的衣衫,雖然衣著樸素,但絲毫掩蓋不了他的氣質。
「殿下,看到這身衣服突然想到軍營里我的那個小徒弟,他近來可好,也不知道功夫學的怎樣?」
「前幾日聽阿森提起,說你教的劍法他練的不錯,阿森還讓他跟隨周圍的孩童上了學堂,不過他倒是常常向阿森詢問你這個不怎麼出現的師父。」
她訕訕地笑了,都把自己的這個小徒弟給忘了,「殿下不懂我的苦心,我特意對他不理不睬,因為我要在培養他的耐性。阿森做的不錯,書彥也是該識識字,長點知識,也不枉費他父母取這個名字的心意。待會見著阿森,誇他一下」
她轉身看陳奕,而他突然湊近,瞧見越來越近的距離,她的臉霎時間像火燒了一樣,心跳好像停止了一拍,又狂跳不止,手掌莫明捏緊,他這是要做什麼?雖然說名義上是夫妻,可是明明約定好了。
「你的領子沒擺好。」陳奕伸手認真地將她的衣衫擺弄整齊,她更是尷尬地低頭,蘇朝歌啊,蘇朝歌,你真是太看的起自己了。
「你臉怎麼這麼紅,難道燒了。」他抬眼瞧見她紅如櫻桃的臉色,伸手想要感受她額頭的溫度。
朝歌別過臉,向前走了一步,用手扇扇風,「沒有,只是屋內太過悶熱,我先出去透透風,在門口等殿下。」說完提腳就快溜走。
陳奕嘴角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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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欲仙的生意依舊火爆,每天都有很對賓客慕名而來。陳奕已經派人提前預定了二樓的雅座,既可以避開一樓大堂的繁雜人群,又可以看到大堂中的戲曲表演。
菜一上桌,朝歌兩隻眼睛立馬就撲在菜餚時,聞著香氣實在讓人慾罷不能,於是毫不客氣地提起筷子,「我就不客氣了,殿下隨意。」說完就大快淋漓地品嘗菜餚。
陳奕倒是吃的秀氣,「本王覺得你一定是餓死鬼投胎。」
朝歌滿口魚肉,抬起頭看了他一眼,「謝殿下誇獎。」她扯出一個笑臉,立刻低下頭,忙著品嘗另一道菜餚。
那飛龍在天是醉欲仙的新品,由魚肉做成的的一隻龍飛翔的模樣,下面是各種蔬菜做的大雜燴,雖然菜料簡單,但是工序複雜,需要上好的師傅才能做好這道菜。
朝歌吃的津津有味,「吳過沒騙我,真的值得一嘗,殿下也試試。」她盛了一勺子放在陳奕碗裡。
陳奕看她滿嘴油漬的模樣,略顯嫌棄,「本王自己來就好。」
「切,都別吃,都是我的。」朝歌護住所有的菜餚,不讓他夾。
陳奕看著她的模樣笑,「幼稚。」
「快看,那就是影山莊少主。」醉欲仙一樓大堂內一位男子對同桌的男子竊竊私語。
「真是儀表堂堂,氣度不凡,但是他臉上怎麼帶了半副面具?」另一位男子探頭看去。
「江湖人士打打殺殺很正常。」
「但看少主溫文爾雅,並不像是動用武力之人。」
樓下的談話聲雖小,但因為正上方就是朝歌他們的雅座,因此聽的一清二楚。
「殿下要不我們也去拜會拜會這位傳聞中的少主。」朝歌好不容易吞下口中的食物,眨著眼說。
陳奕不假思索的點頭,「今日有緣,自然一面。」
朝歌又喝了一杯甘醇,才捨得放下手中的筷子,跟隨陳奕一前一後地下樓。
只見少主所在的一桌還做坐了一人在旁,走近一瞧,竟是吳過,他與蘇燁一桌飲酒賞戲暢談。
吳過眼尖,老遠就瞧見他們,起身揮手,「陳公子,你們也來醉欲仙了。」
「這麼巧,吳過也在。」朝歌小聲與陳奕說,他們便走了過去。
「我與朝歌在樓上吃飯,聽聞影山莊少主也蒞臨此地,於是下樓拜會少主。」他向蘇燁點頭。
吳過已經讓小廝拿了兩張椅子,張羅上些熱菜。「敢情不是因為我在這兒。」
朝歌笑著入坐,只看著坐在對面的吳過,「殿下是來見少主,而我自然就是來拜會吳公子的。」
「沒白疼你,老闆說店裡新進幾壇老酒,我這就讓他拿來孝敬你。」吳過嬉笑著說。
「那可感情好。」朝歌的眼睛只看著吳過。
「蘇某拜見殿下,平王妃。」蘇燁起身行禮作輯。
「在外頭,少主就稱我為陳六就行,不必多禮。總聽人說影山莊十分神秘,如今本王倒是有幸見上少主的真容。」
「哪裡的話,影山莊微不足道,只是經營小小生意,救濟救濟貧困百姓,盡一番心意罷了。」蘇燁溫文爾雅的地說。
「影山莊若是微不足道的話,東朝沒有一商一戶敢說上些什麼,影山莊的低調令陳某佩服。」陳奕似不經意地說,但眼裡打量著蘇燁,他總覺得蘇燁的笑容中藏著一道冷光,而影山莊這次來金陵的目的也絕非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