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啊。」母親站在門口解釋道,「可我又仔細想了下,你每次都能考二十一二名,考進前二十對你來說根本就沒多少壓力,稍微細心點就能進。」
「我覺得這個目標有點容易了,沒有足夠的壓力怎麼能激勵進步,所以媽媽給你臨時給你改了下,要考進班級前十才行。」
她的語氣很隨意,仿佛這是件非常容易的事。
喻朗庭不知道母親為什麼突然反悔,他只知道這個目標,他就是學死了也不可能做到。
「媽媽,我......」他想說自己做不到,誰想母親立馬叉著腰生氣道:「朗庭,是你自己答應我說自己能做到的,媽媽這才讓你去看演唱會的,但你現在突然反悔又是什麼意思?」
她又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像是有口氣喘不過來似的,「朗庭,你確定要這麼騙媽媽嗎,你怎麼可以欺騙媽媽啊,你這樣我得.......」
「知道了。」喻朗庭抿了抿嘴,壓抑地改口道:「媽,你放心吧,我保證說到做到。」
「那就好,媽媽知道你肯定能做到的。」母親立馬鬆了口氣,「早點休息,明天學校還有早自習呢,放你半天假已經差不多夠了。」
她離開時沒把門關死,喻朗庭聽到她無奈的嘟囔聲。
「現在的小孩真的是,成天抱著手機,又是演唱會又是追星的,書都不能好好讀了.......」
喻朗庭沉默著看著書桌上堆成小山的課本和作業,無形之中似乎有座大山壓在他心口,他要徹底喘不過來氣了。
本來他還在猶豫,但現在,他在群里乾脆果斷地打字回道:【周末零點,不見不散。】
他發完,又一個群友也發了同樣的話。
再仔細一看,這句【周末零點,不見不散】已經完全刷屏了。
似乎在這座城市裡,有很多人跟他一樣,他們被壓得難以喘氣,無法再支撐下去,只能無奈前往另一個新世界。
五天的時間又是一晃而過。
看著跟侯涅生一樣賴在自己分局裡的岑琛和江旭,貝岑煙忍無可忍地問:「岑琛,你打算什麼回總局,現在不找岑憬了是吧?」
「姐,我想找也沒辦法啊。」岑琛翹著二郎腿,又無奈地攤了攤手,「新人這次的實戰考核成績太差,翟薩一氣之下求臭花貓帶隊出去地獄訓練了。」
「為期一個月,我去寧省支援那天走的,現在還剩十多天呢,我要是跟著去了或者現在過去,翟薩肯定會拿臭花貓當槍使,到時候什麼累活苦活都是我來干。」
「我就是不想這樣才主動攬活去寧省分局支援的,不然你當端木隨真能輕易把我派到那麼遠的地方去嗎?」
「啊?!」江旭震驚地眨了眨眼睛,「岑少,我倆不是被派過去的啊?」
「是的啊。」岑琛解釋道,「我主動跟端木隨說要去,然後他指派我倆過去。」
江旭想了兩秒,認同地點點頭,「沒錯,是這樣。」
眾人:「.......」
他是真的好忽悠。
因為岑憬和江旭賴在這裡,許燁舟這幾天被連帶著科普了不少關於總局的事,她好奇道:「我有個問題,這是多差的成績才會氣得教官帶人出去進行地獄特訓啊?」
岑琛回道:「全員不及格,按照百分制來換算,平均分不到十分。」
百分制,均分不到十,向來成績超好的貝岑煙有些崩潰地問:「你們這是考了什麼啊?」
岑琛解釋道:「蕭問遠和顏司為了偷懶不布置場地,直接搞無間道和碟中諜玩,蕭問遠還開場就用保護新人安全的理由給所有新人上了【囚籠】,直接開局全部中套。」
「顏司公布的考核內容和及格條件也是真假參半,搞得新人從開局到結束懷疑別的隊的,懷疑自己搭檔的,反正全在自己人狗咬狗內鬥,就是沒一個懷疑他倆的。」
「為期兩天的實戰考核,我跟臭花貓他們看監控差點沒被這群人給氣死。」
「翟薩還錄像了。」江旭補充道,「她說以後新人們再不帶腦子就把這段視頻放網上當劇本殺反面教材循環播放。」
「現在說起這事我還來氣。」岑琛的語氣不爽起來,「他倆這次都給新人們整出心理陰影了,有幾個心靈比較脆弱的,被嚇得一看到他倆就腿抖得站不穩。」
「要是沒什麼特殊情況,這批次的新人訓練以後都沒他倆啥事了。」
正所謂萬事好輪迴,十幾歲的蕭問遠團滅整個特殊學校和半個三隊,現在他再次團滅了整批新人。
知曉蕭問遠以前光輝事跡的貝岑煙幾人:「.......」
不知道為什麼,換成蕭問遠後,這件事突然就合理起來了。
幾人又就這件事聊了一陣,岑琛見白日在點餐,隨口建議道:「許明淵,前天的中餐不錯,可以再點一次。」
「不用睬他。」侯涅生看了岑琛一眼,「你想吃就自己點去。」
「不是,小寵物,你別這么小氣啊。」岑琛為了口吃的坐直了認真解釋道,「那家中餐我看了,純會員制的,我想點個菜還要先存五十萬進去當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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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是常住興海也就算了,可問題我一年也來不了幾次,我.......」
「沒事。」貝岑煙打斷岑琛,「你辦完把卡給我就行,剩下的我會替你花完的。」
岑琛:「?!」
姐,你真是我親姐啊。
一個小時後,岑少小小出血花五十萬請眾人吃了頓中餐。
下午,白日照例給侯涅生點奶茶,許燁舟、白以薇、江旭也要了一杯。
周澤錦見貝岑煙在電腦前忙個不停,探頭問道:「組長,你還在查那個病變異能者嗎?」
界橋村一案中沒多少關於病變異能者的線索,水這種載體又太過常見,說難聽點人能三天不吃飯,但不能三天不喝水。
最新的受害人許燁舟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何時喝下了這種水,只能通過回憶自己最早一次險象環生的時間進行推算。
可問題就出現在這裡,許燁舟只記得七次意外。
按理來說,手鍊可以替她擋七次災禍,那麼加上覺醒的這次,一共該有八次才對。
許燁舟想不起自己漏掉了哪次,而她能記得的七次里最早一次就是顧家老爺子壽宴時突然掉下的吊燈。
這幾天她也一直在想,擦身而過的車子,惡意調戲的男人.....能想的都想了,但時間跨度接近半年,她不可能記住發生過的每一件事。
現在聽周澤錦說起這個話題,許燁舟下意識回道:「對不起,貝姐,我還是沒想起來。」
「你不用道歉,我沒在查那東西。」貝岑煙道,「貝家年底要開家族聚會,老管家給我發信息過來了。」
貝家人多,產業更多,這場家族聚餐除了貝家的成員,各個公司的高層和股東也會去,說是家族聚餐,倒不如說是貝家企業的年度匯總。
這場家族聚會的規模很大,每年都會提早準備一個月準備。
貝岑煙雖和貝家的關係不好,但到底本家直系,手中還握有不少股份,管家每年這時候都會照例給她發通知。
對岑琛來說,這聚會就是把他討厭和更討厭的人全湊到一起,他想也不想地回道:「不去,姐,這事你可別推給我和臭花貓啊,我倆是絕對不可能去的。」
「不推給你們。」貝岑煙嫌棄道,「你倆在這件事上總是平等地不靠譜。」
岑琛假裝聽不懂她的話,笑著回道:「姐,謝謝你的誇獎。」
說什麼來什麼,兩人正聊到岑憬,下一秒岑憬就打了電話過來。
「喂,臭花貓,什麼事啊?」岑琛瞬間吊兒郎當起來,「給翟薩當苦力這事除外,剩下的隨你吩咐。」
「不是給翟薩當苦力。」岑憬道,「端木隨說你和江旭都沒回總局,你現在在哪兒,接下來一段時間有空不?」
「有空,臭花貓你有事直說就行。」岑琛回道,「我現在在咱姐這呢,反正只要端木隨不給我派事,我肯定是閒在這裡等你們特訓結束再回去。」
岑憬見岑琛有空,直言道:「具體的我也說不清楚,你看下總局官網主頁,珠省分局發的支援申請。」
珠省分局是一塊卡在寧省分局和刊省分局中間用於養老休閒的風水寶地,從建立之初到現在就沒出過異能者案子。
聽到有這等稀罕事,岑琛將手機往桌上一丟,快速打開電腦登陸管理局官網,「臭花貓,你等等,先別掛,我看一看的。」
辦公室裏白日幾人也聽到了岑憬的話,也都好奇地點開官網去看。
珠省分局發生的案子非常簡單,就是一群十幾二十歲的年輕人相約在凌晨十二點一起自殺。
因為隊伍有些浩蕩,還發生在凌晨,清掃公園的環衛感覺情況不對立刻報了警,這才阻止了他們的集體自殺行為。
說是成功阻止,但還是有五個年輕人因救援不及時離世了。
事後,警察詢問餘下的年輕人為什麼要自殺。
他們說自己不是自殺,是在去往新世界,這裡他們已經待不下去了,那五個救援不及時離世的就是已經先行去往新世界了。
警方覺得這群年輕人只是一時想不開,但因為有五個沒救回來,還是立案進行了調查。
到底是一群孩子,初次審訊結束,警方便讓孩子的家長把人領回去,順帶還交代一句加強教育。
誰想不到一天,這群孩子又鬧了一次,不能在外面集體自殺就自己在家搞,好幾個站在天台邊逼自己父母離遠點。
更重要的是,五個去世孩子的家長一直來警局這邊鬧,還把事情發到了網上,一天不到的時間就鬧得非常厲害。
警方這邊就是想繼續調查,可迫於外界的輿論壓力,他們連門都出不去,只能聯繫珠省分局那邊來收人和交接案子。
珠省分局是一個養老的分局,療傷治病非常在行,唯獨是破案不行。
別說破案了,珠省分局裡壓根就沒有負責刑偵和外勤的異能者,全是醫生和相關醫療類的異能者,他們不止不清楚異能者犯罪案的調查流程,甚至還無法確定這案子屬不屬於異能者犯罪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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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甘柏卿只能先把孩子暫時扣在分局裡,又立馬向上寫了支援申請書。
看完申請上的大致經過,岑琛臉上的表情從好奇變成了無語,「臭花貓,這案子我建議你讓蕭問遠和顏司接,這方面他倆經驗足。」
「我一開始也是這麼想的,但......」岑憬頓了頓,遺憾道:「他倆拒絕接這個案子,還都說一群腦子有病的小屁孩,直接找人去打一頓就行了。」
岑琛更加無語地回道:「行,一個兩個全是大爺,看在你吩咐的份上我去珠省那邊看看情況,確認不是異能者犯罪就重新交還給警方。」
岑憬應了一聲,道:「快去吧,等你回來請你吃飯。」
「這是應該的。」岑琛掛斷電話立馬開始看機票。
他可能運氣真的有點背,下午僅剩的一班飛機機票已經售空,還有一班要等到凌晨一點。
他無奈買了兩張凌晨一點的機票,又跟貝岑煙道:「凌晨一點的飛機,姐,我在你這邊賴到晚上再走啊。」
「隨你。」貝岑煙看著屏幕上案件的大致經過,隨口分析道:「其實光看描述的話有點看不出來,可如果真是異能者犯罪案的話,確實有點不適合蕭問遠去。」
「類似洗腦或操控之類的能力,大概率是精神型的,兩個精神型異能者撞一起,不是克制就是被克制。」
「姐,你是說蕭問遠擱那學校里的光輝壯舉吧,是挺像的,不過......」岑琛話音一轉,又道:「要我來說的話,除了精神型,還有另一種可能。」
他少見地收起吊兒郎當的痞氣,語氣也略顯嚴肅,「說不定真被金隊猜中了,蜂王其實沒有死。」
「蜂王?」貝岑煙想了想,不確定道:「快十年前,都省分局那邊的蜂王案?」
岑琛點了點頭,「是啊,也就那案子能讓我記這麼清了。」
快十年前正好是貝青瓷去世的時間,貝岑煙因為執行潛入任務而錯過和貝青瓷的最後一面,再加上貝紅雪的刺激導致她在任務途中有些行為失控。
任務結束後,她的精神狀態變得很差,後續發生的不少大案也全都沒參與,會早早下放到興海分局當負責人也有一部分原因在這裡。
那段時間最棘手的案子就是都省分局發現的蜂王案,棘手到總局出動了一半的異能者還差點沒打過。
而蜂王這名字則是他們給該案中來歷不明且姓名未知的元兇起的代號。
貝岑煙對這案子有點印象,但不知道具體細節,時隔這麼久聽岑琛重新說起,還是懷疑蜂王沒死,她直言問道:「這案子當年到底是什麼情況?」
「其實那案子我也挺迷糊的,不然也不會記到現在。」岑琛回憶道,「都省分局那邊會發現這案子是因為有個地區不斷有人失蹤,唯一指向的線索就是一個有些偏的村子。」
「當時都省分局的負責人還是曹志澤,他起初沒把這事放在心上,直到警方派遣探查的便衣先後失聯,分局前去救援的異能者也全部有去無回,他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開始上報總局請求支援。」
「那時候端木隨還沒常駐總局,我們一起出的任務,我、臭花貓、端木隨還有幾個人一起假裝迷路的遊客進去探查。」
「進去後,裡面看似一切正常,可整個村子都飄散著一股淡淡的甜味,像是花蜜。」
「我們發現這些味道是從稻草堆散發出來的,打開一看裡面藏著巨大的蜂卵,卵裡面又關著人。」
「事實上,不只是稻草堆,臥室、地窖、水缸......反正只要是有遮蔽物的地方,掀開來全都是關了人的卵。」
「至於剩下的村民,說話做事看起來和活人沒任何區別,可刨開來一看裡面密密麻麻的,全是一種細長的蜜蜂。」
許燁舟和白以薇想像一下那副場景,兩人同時瞬間起了雞皮疙瘩,前者摸著胳膊有些後怕地問:「那些蜜蜂,是不是很嚇人啊?」
「是。」岑琛答道,「當時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他繼續講道:「那些蜜蜂不止飛得快,還會潛水的,抓都抓不乾淨,一旦被它們鑽到身體裡人就會跟著不受控制。」
「我現在還記得有兩人中招之後扭起來的模樣,跟那些生化電影裡的喪屍完全就是一個樣。」
「這也是蜂王這個代號的由來,那男人可以操控蜜蜂,能力還和寄生有關。」
「整個村子,除了被關在卵里的人,剩下全是被蜜蜂寄生的活死人。」
「要不是我們撤退得快,手術又做得早,及時把蜜蜂取出來,不然中招的那兩人怕是得跟村里人一樣,被蜜蜂掏空了變成活死人。」
「說真的,我從十四歲開始出任務,到現在......」
岑琛朝侯涅生看了眼,「除去小寵物這個另類,那個蜂王的實力我見過最恐怖的。」
「後來的清剿行動,金隊、我、臭花貓還有好幾個人才拖住蜂群和活死人,可蜂王一打霍斬蘭他們好幾個還能占上風,能贏全靠端木隨後來一把火燒了全部的蜜蜂和活死人。」
「那傢伙當時怎麼分析的我也忘了,但蜂王的恐怖實力確實和這些東西有關。」
「反正最後整個村子都燒著了,蜂王實力變弱後想跑但沒跑掉,被端木隨追上去解決了。」
「聽你這麼一說......」貝岑煙總結道,「這個蜂王強是挺強的,但輸得有點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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