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侯涅生是真被氣到了極點,他將電話掛斷的同時又將顏司拉入了黑名單,最後將手機丟到很遠的地方,「等那死狐狸什麼時候知道我是誰了,你再什麼時候把他從黑名單裡面放出來。」
某種意義上,顏司也是厲害,一共幾句話,句句踩在侯涅生的雷點上,偏偏侯涅生還不能直白告訴他,只能憋著火生悶氣。
黑夜笑嘻嘻地爬到侯涅生身前,手指勾了勾他的長髮,又用指尖撫在他臉上蹭了蹭,看著他的表情頗有幾分幸災樂禍的意思,「大影帝,這麼生氣呢。」
侯涅生反問道:「有人當面罵你,你氣不氣?」
「好像是這麼回事。」黑夜笑了起來,又貼著侯涅生的唇親了親,言語間帶了幾分挑逗的意思,「那你要怎麼樣才能不生氣呢?」
雖然侯涅生面上表現得很生氣,但黑夜確信這人壓根就不是真生氣,倘若顏司真惹到了他,剛剛爆炸的十有八九會變成顏司本人。
他相信侯涅生有辦法做到這一點,但是吧......
黑夜覺得這樣的侯涅生還挺有意思的,畢竟不是什麼時候都能見到他吃癟的模樣,他的玩性更大了,手開始順著侯涅生的衣領往裡面伸去。
黑夜剛伸進去,侯涅生就飛速握住他的手腕。
下一秒,他被侯涅生用被子嚴嚴實實地裹起來,放倒在身側。
再下一秒,頭頂的燈光暗了下來,侯涅生將胳膊攬在他腰上,「暫時不想負責的話就別玩火,老實睡覺。」
被裹成粽子的黑夜:「.......」
這該死的老東西,他還沒做什麼呢。
蕭問遠的事折騰了很久,黑夜剛睡著沒多久就到了交替時間。
交替結束後,白日睜開眼睛,感受著身後傳來的平穩呼吸聲,片刻後,他又緩緩閉上眼,繼續睡了過去。
白日似乎有一套屬於生物鐘表,九點半的時候,他準時睜開眼,又輕輕動了動。
侯涅生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醒了,要不要再睡會兒?」
「不用。」白日回道,「你該準備去章文韶那邊了。」
侯涅生坐起來,笑著問道:「這麼著急趕我走?」
白日掀開被子坐起來,看著侯涅生,反問道:「你不打算去?」
「沒有。」侯涅生將臉貼到白日面前,「十點半才開始呢,別這麼著急嘛。」
白日別過臉去,又岔開話題道:「顏司他們的事,你消氣了嗎?」
侯涅生牽過白日的手,輕輕蹭了蹭,「想也知道我不可能因為這種事真的生氣,而且那小狐狸就是一肚子壞水,他的錢多著呢,單純摳門不想花而已。」
他又道:「你今天有什麼安排嗎?」
白日其實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他將手抽回來,再次催促道:「侯涅生,你該去章文韶那裡了,再晚一點,人多起來,附近你沒地方藏的。」
侯涅生為了能趁著許明淵偷懶期間多粘一陣子,每次都是快到時間了才瞬移過去。
這樣做的風險其實不小,自從侯涅生重新參與宣傳後,每次來影院參加活動的人又肉眼可見地多了起來。
這次章導發來的地址還是個大城市的大影院,人只會比先前更多,以防萬一侯涅生還是早點過去為好。
明知白日是好心,可侯涅生還是輕顫幾下眼睫,眸里的傷心顯而易見,「你還真是狠心啊,半點不肯讓我多待一會兒。」
白日抿了抿唇,他明知道侯涅生是故意的,可偏偏就是拿這人一點辦法沒有。
他又沉默片刻,最終還是側過臉來,在侯涅生的唇上蜻蜓點水般親了一下,而後微笑著說:「別鬧了,快去吧。」
得到想要的東西,侯涅生當即笑了起來,他又牽起白日的手,在白日的無名指指端親了親,道:「玩得開心,我們晚點見。」
下一秒,侯涅生在白日面前消失不見。
同一時間,厚重的窗簾整齊打開,山間溫暖澄澈的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照在白日身上,輕紗一般蓋在他身上,柔和的光暈在他髮絲間一層層盪開,像是裝點了無數金砂,璀璨又溫和。
當這光暈散到臉頰時,這山間的陽光似乎太過明媚了,在他的側臉上落下淺淺的緋色。
窗戶也不知何時打開了,微涼的山風吹過,撫起白日的髮絲。
他扭頭,順著風來的方向望去。
無邊的山野綠植翠色盎然,葳蕤綠葉沐浴著陽光,鍍著奢華的金色外衣更顯生機,又在風中搖曳起舞,掀起一道又一道金綠色的浪潮。
這浪潮猛烈又溫和,在「沙沙」聲響的此起彼伏間,群鳥的叫聲響起,在這山與空的廣闊綠浪中展翅飛翔。
陽光如紗,撫萬物柔光,風過樹梢,春夏此無邊,群鳥高飛,悅耳鳴聲起,這是一場獨屬於自然萬物的歡舞和高歌,獨獻於一人。
白日不是沒見過美景,但擁有情感後卻是第一次看見。
他坐在床上,一時間竟是看呆了,呢喃道:「好漂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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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約十幾分鐘,群鳥啼鳴幾聲,揮動著翅膀緩緩下落,落回翠色之間。
直到最後一隻鳥也藏入林間,白日這才起身下床,但去洗漱前,他先用手機給侯涅生發了條簡訊過去。
此時,侯涅生已經戴著墨鏡和口罩來到了章導所發的地點,剛一進門就聽到手機傳來簡訊聲。
他顯然知道會是誰發來的,在聲音響起的那刻就毫不猶豫地掏出了手機。
【我看到了,真的非常漂亮。】
侯涅生看到簡訊的內容,笑著呢喃道:「本來想跟你一起看的。」
「算了,反正沒什麼差別。」侯涅生將手機收起,快步走過寬敞的大道去和章文韶等人會合。
另一邊,旅遊類綜藝節目《歲月正當時》在如火如荼地進行著,自昨日開播後,直播間裡的人變得更多了,而且彈幕也多到爆炸的。
讓人奇怪的是幾乎每條彈幕都提到了汪宇航,而且都是在質疑和指責汪宇航。
但直播鏡頭裡,汪宇航似乎並沒有察覺到這點,他面色如常地接過謝翊川遞來的水,打開喝了一口後,將水瓶隨手丟在一邊,繼續跟上旅行的隊伍。
中午時分,一個面容溫婉,看不出歲月痕跡的女人戴著厚手套端著一口大的燉鍋從廚房走出來。
她小心翼翼地走到餐桌前,將燉鍋穩穩放在隔熱墊上,然後掀開鍋蓋低頭聞了一下,「好香啊。」
這張桌子不小,上面已經擺滿了美味的菜餚,很顯然這道湯是最後一道了。
女人將蓋子重新蓋上,轉身朝屋裡喊道:「孩子他爸,飯好了,來吃飯啦。」
男人的說話聲緊跟著開門聲傳來,「你著什麼急啊,孩子都還沒回來呢。」
「這不是叫你先過來坐著嘛。」女人摘下手套,故作嫌棄道:「知不知道什麼叫儀式感啊?」
「好好好,我知道錯了。」男人說著抽開椅子坐到餐桌前,「我這就坐好了,行吧。」
女人笑起來沒有再說什麼,轉身去了廚房拿碗筷。
等她將碗筷擺好的同一時間,房屋大門被人打開了,女人當即迎了上去,「回來了啊,快來吃,飯剛好呢。」
「這麼巧啊,看來我回來的正是時候。」
來人面容英俊帥氣,嗓音也溫潤清澈,穿著一身休閒裝,黑髮尖端漂著淺淡的銀色,一側耳垂上還戴著簡潔款的銀質耳釘,正是本該繼續在山上直播綜藝的汪宇航。
汪宇航脫下外套遞給女人,笑著走到桌前坐下,剛想拿起筷子開吃,男人就道:「汪宇航,著什麼急呢,等你媽坐下來了,再一起動筷子。」
汪宇航笑著收回手,道:「教訓的是。」
女人很快給汪宇航掛好衣服,來到餐桌前,她沒有第一時間坐下,而是打開燉鍋鍋蓋,分別給二人盛了一碗湯,「來,汪宇航,這是你的,媽早上專門去買的老母雞,熬了好久呢。」
汪宇航笑著接過湯碗,「謝了,其實不用這麼麻煩的。」
「哪能啊,我們汪宇航真成大明星了,當然是要好好慶祝的。」女人給男人也遞過去一碗湯,這才拉開椅子坐下來。
男人將碗放在旁邊,也誇讚道:「是啊,現在有出息了,不像小時候那樣成天調皮搗蛋了。」
「是啊。」汪宇航拿起碗喝了口老母雞湯,道:「還挺懷念那個時候的。」
汪宇航這句話明顯開啟了話匣子,男人和女人接連聊起他小時候的趣事,三人的飯桌上一時間歡聲笑語不斷。
聊著聊著,女人聊到年輕人註定無法避開的問題,她好奇地問:「汪宇航啊,你老實跟媽說,在圈子裡有沒有什麼看上的女孩子啊,我們家這麼帥的男孩子可不能一直單身啊。」
女人這麼一說,男人也附和道:「沒錯,汪宇航,你媽說的對,都二十六七的人了,是時候該考慮一下自己的終身大事了。」
汪宇航夾菜的手頓住了,兩三秒後,他將筷子放下,平靜地看向二人,道:「差不多該結束了。」
二人皆以為是說到這個話題讓汪宇航不開心了,女人愣了下,男人則道:「汪宇航,你現在這是什麼態度?」
汪宇航回道:「我覺得我的態度已經很好了,畢竟很認真地跟你們玩了兩天。」
男人怒了,「汪宇航,你怎麼和你爸媽說話呢。」
女人拉住要站起來的男人,勸道:「算了算了,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別一說什麼就動手動腳的。」
女人勸完男人,又轉頭對汪宇航道:「汪宇航,你也是的,趕緊給你爸道個歉。」
「雖然我也很想叫你們一聲爸媽,但是......」汪宇航看著兩人一字一句道,「我的父母早就已經死了。」
男人和女人鮮活的五官瞬間僵住了,似乎成了雕塑,連呼吸都停止了。
良久,女人哭著問:「汪宇航,我的孩子,你在說什麼啊,為什麼要這麼說我和你爸,我們......」
汪宇航看著兩人,平靜地回道:「沒有為什麼,因為你們不是我的父母,而且這幾天我有叫過你們一聲爸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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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豆大的眼淚停在臉上,而男人的面容變得更加難看,因為汪宇航說的是事實,這兩天他真的從未叫過一句爸媽。
汪宇航見兩人仍舊不打算說出真相,又道:「我不覺得綁架我的人有這麼好心,會給我安排個這麼好的地方,而且你們還在告知範圍呢,所以我想,你們應該是異能者的能力所化,類似於幻境之類的能力吧。」
女人臉上露出一絲恐懼,男人則啞聲問:「你是怎麼知道的?」
汪宇航抬手比了個數字一,「第一,汪宇航這個名字是我後改的,我父母在世時我還不叫這個名字。」
他又伸了個手指,「第二,我其實對娛樂圈不怎麼感興趣,進圈子也是別有目的,所以啊,在圈子裡取得什麼樣的成就,我其實不在乎,這種美夢是困不到我的。」
「最後。」汪宇航雙手合十放在胸前,看向二人平靜而殘忍地說:「我清楚地知道我的父母已經死了,他們就死在我面前,我永遠記得這一點。」
兩人徹底僵住了,汪宇航笑著問:「二位還有什麼想說嗎?」
男人和女人沉默不語,顯然是知道他們已經不可能再裝下去了。
汪宇航道:「如果沒有什麼想說的話,我就先走了。」
他推開椅子站起來,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
「不行,你不能走。」在汪宇航的手搭上門把時,女人站起來喊道:「外面很危險的,你只有......」
「你認識我。」汪宇航轉過身來,他的語氣無比肯定,「不然為什麼費盡心思把我困在這裡,還用了這種極其溫和的方式。」
女人站在桌前沒有回答,汪宇航道:「或者我換個說法,外面有什麼東西讓你這般恐懼,你又為什麼用這樣的幻境來困住我?這位女士。」
女人或男人依舊沒有回答他,汪宇航見他們沒有要回答的意思,也不打算過多糾纏,轉身重新將手搭在門把上。
「這裡很危險,只有這一小片區域是安全的。」女人在汪宇航推開門的瞬間答道,「幾天時間過去,外面的你已經毀了或死了,除了待在這裡你沒有第二個選擇了。」
「哦?」汪宇航轉身問道,「什麼叫已經毀了?」
女人糾結片刻,道:「在你被帶到這裡後,會有一個一模一樣的人頂替你,這個頂替你的人會做出各種過分的事情直到將你徹底毀掉,或著讓你在外界看來徹底身死。」
男人也看向汪宇航,勸道:「是啊,留下來吧,現在出去已經毫無意義了,這裡還有很多危險的人守著,根本就不可能出去的。」
汪宇航沉默了一會兒,又伸手隨意張握幾下,藉此確定了什麼,才道:「特殊型複製異能,一個連生命體都百分百複製的異能,且複製的生命體在有一定自我思想的同時受該異能者的控制。」
他無視男人和女人驚愕的目光,自言自語道:「看來必須快點出去了才行,畢竟要複製生命體,需要抽取本體的一部分生命力,我就說我這幾天怎麼渾身發軟,頭暈腦脹的......」
「你知道?」女人不可置信地又問一遍,「你知道那人是什麼能力?」
「是啊。」汪宇航道,「所以要不要再稍微信我一點,信我能完好無損地闖出去。」
男人不解道:「你就是出去了又有什麼用,你的名譽已經毀了,何必......」
「我知道啊,而且是我故意的。」汪宇航手臂環抱倚靠在門邊,無所謂地笑起來,「不然怎麼進到這裡,怎麼讓想要入局的人名正言順地參與進來呢。」
「另外......」汪宇航又打量二人幾眼,道:「反正你們都是幻境裡的人,都是同一個人用異能造出來的吧,也別一人問一句了唄,只留一個跟我好好聊聊,怎麼樣?」
話音落下,男人消失不見,只剩中年女人站在走道上,她還未開口,就聽汪宇航道:「原來是個女生啊。」
汪宇航又打趣道:「我不是自誇,但我也算火了十多年了,你以前該不會是我的歌迷或粉絲吧?」
這句話似乎戳中中年女人背後操縱者的心思,以至於汪宇航面前的這個幻象人偶失了魂般,眼神呆滯,僵硬地站在原地。
汪宇航等了一會兒,道:「小姑娘,你想好了嗎?」
小姑娘是汪宇航隨口猜的,畢竟自己從出道開始的受眾群體就是年輕人,對方會專門用溫和手段把他留在這裡,又對自己的話避而不答,十有八九是個年輕的小姑娘。
「我不僅僅是你歌迷,我們曾經還合作過。」中年女人的眼眸里重新有了些許色彩,她道:「戚月,我的名字,你還有印象嗎?」
聽到這名字的汪宇航:「?!」
臥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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