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那個地方?」
漢克斯的聲音如鐵釘划過玻璃,刺耳而且尖利。
他癱在地上,身不能動,但現在卻終於能夠開口說話了。他忽然覺得之前那番欲仙欲死的苦吃的值當。
眼珠子打量著周圍的一切,這是一個狹小的空間。目光能及的地方,只看到猩紅的光膜閃爍隱現。
「這就是主人設下封印的核心空間。」
詹尼佛觸摸著猩紅的光膜,感受到其中蘊含的那道令她戰慄的氣息,眼神里透露著貪婪而恐懼的光。
「我以為你不會帶我來這裡。」漢克斯道。
「我當然不想帶你來這裡。」詹尼佛猛地回頭,雙目中迸射出黑色火焰,死死的盯著漢克斯:「但是你這個雜種,你惹了禍,我卻要為你擦辟穀。」
漢克斯眼中忿怒一閃而逝,隨即用淡淡的語氣道:「誰也沒有想到這兒有個強者。」
「的確很強。」詹尼佛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手腕,隨即又不屑道:「可又能怎麼樣?還不是被我玩的團團轉。」
「希望你能一直保持自信。」漢克斯閉上眼睛,他眼睛很痛。
詹尼佛輕笑一聲:「看著吧,雜種。你的計劃夭折了,睜開眼看我怎麼把他們全都玩死。啊,我將為偉大的主人立下功勳,我會得到無與倫比的賞賜,成為一位領主!」
漢克斯聞言,心中露出一絲渴望,但感受到身體內部的那道封印自己的強悍力量,頓時沮喪,徹底說不出話來。
...
雜物間的門咔嚓一聲打開,奎托斯艱難的扭過頭,看見那個之前為他說話,讓那個厲害的傢伙放過他性命的人類少女偷偷摸摸的走進來。
阿什莉輕輕關上門,有點忌憚,又帶著一絲絲期望,她走到奎托斯身邊不遠,蹲下來:「你叫奎托斯是嗎?」
奎托斯悶哼一聲,扭過頭不看她。
「我想放你走。」阿什莉下一句話,一下子讓奎托斯又把腦袋費力的扭過來。
「嗯?你有什麼陰謀?!」
奎托斯腦子一轉,喝道:「別想從我口中得到任何信息,該死的人類,螻蟻,滾!」
阿什莉驚訝的張了張嘴,忽然想到常威對這個傢伙的稱呼,他果然是個沙雕。
「我不想從你這兒得到什麼。」
阿什莉嘆了口氣:「只是我心裡有個聲音告訴我,我應該憐憫你。」
「憐憫?!」奎托斯劇烈的掙紮起來,好像受到的巨大的侮辱:「我是奎托斯,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憐憫!該死的螻蟻,你敢侮辱我,滾!」
阿什莉只是自顧自的說:「你留在這裡,常一定會殺了你的,媽媽說常是個果決狠辣的人,他雖然因為我的請求而沒有殺掉你,但他已經對你心生殺意,有一天一定會殺了你的。我不能讓你死...」
說著話,阿什莉忽然看著奎托斯,露出一種絕對不可能在她這個年紀露出的母性光輝:「你別出聲,我幫你揭開繩子,你從後門走。安琪現在在廚房做飯,喬和麥克在打遊戲,你不出聲,他們不會發現你的。」
奎托斯驚訝了。
「你...你真的放我走?!」他道:「沒有陰謀?」
「我能有什麼陰謀呢?」阿什莉嘆了口氣,開始為他解繩索:「你小心點,別弄出動靜。否則安琪一定會抓住你的。」
奎托斯終於乖巧了。沙雕也有聰明的時候。
當阿什莉解開他上半身的繩索,背對著他為他解下半身繩索的時候,他心中生出一股殺意,想要一把抓住那渺小的脖子,一下子擰斷,但他又聰明了一下,覺得如果現在殺死她,可能會鬧出一些動靜,萬一被察覺到了...
嗯,有道理。雖然這個人類小女孩侮辱了他,但為長遠計,他打算先放她一條生路,等有機會了再來殺她!
「等著吧!」
他眼中凶光閃爍:「我奎托斯從來不需要人救,不需要憐憫,這是在侮辱我!還有那個荒坡猴子,終有一天,我會殺了他,抽筋扒皮,把他吊在山頂,讓雄鷹日日啄食他的內臟...」
惡毒的詛咒著,繩索徹底解開,奎托斯看也沒看阿什莉一眼,跳起來幾步走到門邊,輕輕拉開門縫,偷偷摸摸一打量,閃身溜了出去。
阿什莉看著他離開,露出一絲笑容,隨即又露出一絲疑惑:「我到底在做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
她疑惑於自己的行為,卻又隱隱覺得那理所當然。
吃飯的時候,阿什莉估摸著奎托斯已經走遠,向安琪坦白了自己的行為。
「我放走了他。」
她規規矩矩的坐著:「我覺得這不對,但又覺得理所當然。」
安琪一驚,放下餐具連忙奔雜物間一看,果然,那個野獸般的奎托斯已經不見了。
回到餐桌,她惱怒道:「阿什莉,你幹了些什麼?你知不知道,他差點殺了你!」
「我知道。」阿什莉很安靜:「是常及時出現才救了我。但是...」
她眉宇間露出糾結無比的神色:「可是心裡總有個念頭告訴我,讓我放了他。」
「你已經放過他一次了!」喬嘆了口氣:「那個混蛋惡棍,他是那麼的兇惡。常本來要殺他的,是你求的情。現在你還放走了他!」
麥克也跟著聲討自己的姐姐:「我也覺得阿什莉做的不對。媽媽說野獸傷害了你,你就要拿起槍予以還擊。他比野獸還可怕。」
阿什莉低下頭,無話可說。
「欸,」安琪嘆了口氣:「算了,放了就放了吧。我給薩曼薩打個電話,讓她注意一下就好。這個惡棍被常打了個半死,他不敢再來了。」
奎托斯逃出去後,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往哪兒去。他雖然跟漢克斯和詹尼佛一起來的,但他們並不是一夥兒的,相反,在某種層面而言,他們是敵人。
感受到體內的封印,奎托斯恨怒之極。他的力量被封印了,現在就是個力氣稍大的普通人。如果此時與那兩個傢伙照面,一定會死的很悽慘。
他雖然腦子裡都是肌肉,但卻知道敵軍和友軍之分。
想了想,覺得現在唯有去潘多拉那兒。
當即一轉身,向農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