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拉諾斯悽慘與否,常威不予置喙。實則在太玄仙門的諸多雜書記載中,宇宙誕生之初的初代聖靈,多半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根據仙道體系的解釋,初代聖靈多近混沌,而宇宙自誕生以來,大趨勢永遠是從混沌走向秩序。所以混沌的初代聖靈,註定是要被淘汰的。
常威的修為越高深,就越能體會到自己上一世太玄仙門時看的那些雜書的意義。在仙道繁盛的上一世,雜書裡面記載的都是人盡皆知的東西。可時移事易,放到現在卻大有用途。
當然,也增添了遺憾。
比如烏拉諾斯的左臂,如果他不知道天地聖靈,沒看過相關的雜書,他就不會遺憾於沒能得到烏拉諾斯的宇宙本源。
但知道終歸比不知好。
烏拉諾斯被祂的嗣子推翻,軀體被分割。一條手臂中沒有宇宙本源,那麼其他的部分呢?
這無疑是希望。
一旦得到宇宙本源,常威便可早早兼具攀登天仙的超脫因素。這對任何一個修道士而言,都是天大的好處。現在境界低,用不了,但比起境界高了,火石落到腳背上再想辦法,總要強的多。
「那個違背契約的混蛋還記得吧。」
貝雷特轉過話題,對馬克斯版常威道:「他竟然跑到月球去了,兩條腿兒可真夠長的。」
馬克斯-常威聞言道:「不是派了碧琪去追殺嗎?」
貝雷特道:「碧琪就是個蠢貨。」
說起這,貝雷特面孔發黑:「她堂堂一個惡魔,竟然被凡人耍得團團轉。你看。」
貝雷特點擊電腦,栩栩如生的視頻開始播放。
只見一個身材婀娜妖艷的女人,正灰頭土臉的在月球的廢墟里望天怒罵。貝雷特哼了一聲,視頻角度一轉,便看到一艘飛船正向遠離月球的星空飛馳而去。
「沒抓到人,還把我的船給丟了。」貝雷特道:「雖然這不算什麼,但很丟面子你知道嗎?」
然後他對電腦的屏幕道:「碧琪,趕快給我滾回來。」
畫面中,正在真空環境的月球表面大罵的妖艷女子一怔,吐了吐舌頭,飛身進入星空,奔地球方向而來。
所以說惡魔得天獨厚。星空環境對人類而言,是死地、絕地,但對惡魔而言,跟地球環境沒什麼區別。
「這個賤人。」貝雷特罵了一句,道:「可惜了我的詹妮弗。提豐那個老不死可真狠,生生把詹妮弗碾成肉泥,死的不能再死。要是詹妮弗在,該死的,敢違背跟我定下的契約,早把他靈魂抽出來點菸了。」
馬克斯-常威聳肩道:「可惜詹妮弗已經死了。布魯托,尊敬的撒旦,現在怎麼辦?我們的船能源無限,他說不定能跑到銀河裡面去。」
「跑?」貝雷特嘿嘿直笑:「他可不是惡魔。以罪惡為能源的飛船,他能開多遠?一切都在我掌握中。」
又道:「不過也不能讓他跑遠了。那可是一個美味的靈魂,早些抓回來點菸,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便看向潘多拉:「我親愛的災難女士,你走一趟怎麼樣?」
潘多拉神色一變,道:「撒旦大人,我現在這具身軀不適應星空環境。」
「那我要你有什麼用?」貝雷特露出危險的目光。
潘多拉嚇得一抖,道:「我...我有一件寶物要獻給撒旦大人。」
「哦?」
貝雷特饒有興致道:「你也有寶物?來來來,拿來看看。」
潘多拉不敢怠慢,攤開掌心,一枚小巧玲瓏的盾牌頓時綻放光彩。
貝雷特一看,立刻露出無語之色,然後一字一頓道:「那麼潘多拉小姐,你是在玩我嗎?」
不等潘多拉解釋,他怒吼道:「你這該死的賤人,你拿雅典娜的盾牌給我?你嫌老資的麻煩還不夠多?」
潘多拉心驚肉跳,仿佛下一瞬就會被吃掉。
她恍然想起,之前卡利斯托拿阿爾忒彌斯的弓威脅貝雷特的事,才發現自己草率了。
這不是打貝雷特的臉嗎?
雅典娜的盾,和阿爾忒彌斯的弓,有什麼區別?
「現在。」
貝雷特喜怒無常,怒色一發即收,隨即露出一絲笑容:「我給你一個選擇。賤人,你立刻去找卡利斯托,跟她一起,給我把這個傢伙抓回來。抓不到他,你們也別回來了。」
他指了指電腦屏幕,上面一幅照片栩栩如生。
電腦屏幕照面里的人,常威從馬克斯的記憶中,叫特瓦爾多夫斯基。就是貝雷特口中違背契約的人。
這個人的靈魂散發著香甜的味道——對惡魔而言。貝雷特想用他的靈魂點菸,但又不打算違背天堂制定的規則,所以在二十年前跟他簽了一份契約。
藉助惡魔的力量,特瓦爾多夫斯基實現了自己的夢想,成為一個享譽全球的超級運動員,並且成為億萬富翁。
二十年後,他將償還契約內容——獻出自己的靈魂。他當然不願意,所以他打算跑路。
他花光自己的錢,在月球上建造了一個棲身之地,然後在契約期限結束之前,參加了美國nasa的一次載人航空之旅,躲到月球上不回來了。
等馬克斯代表貝雷特去收租的時候,自然找不到這個傢伙。貝雷特大怒,一查,才知道他苟入的跑月亮上去了。
當時馬克斯和貝雷特都覺得特別好笑。以為跑月亮上他們就沒辦法了?他們可是惡魔啊!
大抵就在不久前,貝雷特把他的另一個手下,碧琪,派出去抓捕特瓦爾多夫斯基。
顯然,失敗了。
常威對惡魔愈發了解——在這件事上,貝雷特是作為一個小遊戲的創建者而存在,對這位惡魔領主而言,所謂香甜的靈魂,也就點點菸。玩玩而已。
到了他這樣的層次,除非一口氣把地球上的人類靈魂吞吃乾淨,大抵還有些用。個把靈魂,再香甜也就好比一粒芝麻,卵用沒有。
這邊斥過潘多拉,把她嚇得跟小花似的瑟瑟發抖,貝雷特轉而嘆了口氣:「這還是我第一次跟人玩契約。墨菲斯托那個魔鬼玩的那麼溜,怎麼我就玩不出來呢?」
馬克斯-常威無語:「布魯托,你是撒旦,我們是惡魔。惡魔兇殘,但要比狡詐,魔鬼才是最厲害的。墨菲斯托是大魔鬼,他一輩子都在玩契約,陰謀詭計耍的溜溜轉,我們比不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