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落下之前,常威出現在銀月城的一座法師塔內。
銀月城的高等精靈沿襲的是他們祖先上層精靈的規矩,法爺是貴族,其他的都是賤民。
銀月城的銀月議會,七個長老,全都是法爺。大法師級別的法爺,都有一座法師塔。法師塔是法爺的基本盤,裡面有很多好東西。
當然,常威不是來偷東西的。他是來看書的。
這片時空的魔法,已漸成體系。雖然遠遠不能跟仙道體系相提並論,微塵比之昊陽,那麼大差距。但已有可取之處。
尤其是關於這片天地的問題,常威認為,可以從土著的法術體系中,找到一些借鑑或者解決辦法的線索。
這片天地的魔法體系,最早應該是源自於龍。五色龍中的藍龍。這個體系在精靈手中得到發展,到現在已頗具規模,而且分支繁多。
常威會想到從本土魔法體系中尋找線索,是因為這片天地,或者說艾澤拉斯這顆星球,多次災難性的事件,都與魔法息息相關。
上層精靈因為鑽研法術,而引來外敵,以至於永恆之井爆炸,輝煌的精靈帝國崩塌。
又因為鑽研法術,再次引來外敵,以至於太陽井爆炸,奎爾薩拉斯滅亡。
反正很多事,都是研究法術引出的亂子。就像主時空,常威沒有撥亂反正之前,亂七八糟一些科學家什麼的,搞些黑科技,要麼引來外星人,要麼莫名其妙的創造出難以殺死的怪物,搞出許許多多本不應該搞出的麻煩。
同屬一個宇宙,也難怪,有相似的命運。
常威對這片天地的魔法體系,大多數不感興趣。除了兩種,一種是召喚類法術,一種是詛咒類法術。
召喚類的法術,主要以召喚地風水火四元素為主。法師打架的時候,法杖一舉,從所謂元素位面召喚出水元素、火元素、石巨人、風元素,等等,跟人放對。
這些東西,在常威眼中是小兒科。他看重的,是地風水火!
沒錯,就是這個。
仙道體系之中,地風水火,乃天地四象。是元炁演化物質的首個階段,蘊含極深的奧妙,是天地穩固的物質基礎構造。
天地有問題,常威最先想到的,就是從四象五行入手。
所以才會對這種召喚元素的法術感興趣。
至於詛咒類的法術,好吧,常威是想給睡魔經再加點料。詛咒類的法術,往往存在著極大的隱患,隱患的體現方式,直接反噬的還好說,運數層面的反噬,才最噁心。
常威雖然沒有鑽研過咒法,卻很了解咒法的弊端。他想看看,這片天地的詛咒法術,有沒有可取之處。
法師塔的藏書室內,常威的身影若隱若現。在藏書室的中間,此時還有個老精靈法師正伏案閱讀。但他根本無法察覺到常威的存在。
大法師這種級別的法師,拋開孱弱的體魄不說,就神魂而言,與一般的身神境修道士差不離。但距離常威這種人仙級的存在,十萬八千里還是有的。
他自然無法察覺到常威的存在。不知道自己與一個偉大存在同處一室。
這邊常威施施然看書,卻說希爾瓦娜斯別過常威之後,身心輕快的追上隊伍,天黑之前,趕到了前沿哨所。
精靈這個種族,個體壽命悠長,但生育能力低下。銀月城的總人口恐怕連十萬都不到。而他們的對手,祖阿曼的巨魔,卻有幾十萬。
銀月城的遊俠部隊,總人數也就幾千。
其中至少有一半,都安排在漫長前線的大小哨所,防備巨魔的隨時進攻。
希爾瓦娜斯到達前沿哨所,見到風行者的大姐奧蕾莉亞。
相比起來,希爾瓦娜斯眉目鋒利,而奧蕾莉亞更柔和一些。加上在銀月城的小妹溫蕾薩這個活潑的小精靈,姐妹三人氣質性格各不相同,但相貌身段卻有七八分相似。
交接防務,做完正事,姐妹兩個躺在哨所外的草地上談天。
「接下來的為期一個月的巡防,希娃,記得一定不要大意。」大姐頭奧蕾莉亞柔聲道:「這段時間哨所防線外森林裡巨魔的蹤跡越來越頻繁,我擔心他們會在某個時間突然發起進攻。祖爾金是個狡猾的巨魔,千萬不要被他的行為迷惑雙眼。」
希爾瓦娜斯轉過臉,看著大姐側臉的淡藍色的紋,嗯了一聲,道:「我會小心的。如果他們敢發起進攻,我就把他們打回去。」
奧蕾莉亞笑了笑:「你最厲害。」
「嗯哼。」希爾瓦娜斯理所當然道:「我當然是最厲害的。我可是風行者。」
便道:「欸,大姐,我帶隊路過那兒的時候去看了大叔,他還是那樣,小小的屋子,對著葫蘆和圖卷一動不動。你說大叔到底是什麼人?他是一個人類,獨自來到銀月森林,在一個小屋子裡一呆就是大半年。我覺得他一定是個苦行的大法師。」
奧蕾莉亞道:「他當然不同尋常。否則又怎麼會一個人呢?可能是達拉然的法師吧?」
「達拉然嗎?」希爾瓦娜斯想了想,道:「聽說是人類的魔法聖地呢。」
奧蕾莉亞點了點頭:「凱爾薩斯王子就在達拉然研習魔法。或許他們認識。」
希爾瓦娜斯道:「可能吧。我只是覺得...我們一直都不歡迎人類進入銀月森林,但在看到大叔的時候,我卻沒有一點這樣的念頭。我看著他,就好像身處清晨陽光明媚的銀月森林裡,周圍是鳥兒的叫聲和花兒的香味,那令人心曠神怡。」
奧蕾莉亞看著漸漸露出笑容的希爾瓦娜斯,心中輕嘆——我也是啊。
從那種沉醉中回國神,希爾瓦娜斯忽然道:「大姐,你看!」
奧蕾莉亞修長的睫毛動了動,忽然睜大了眼睛,她看到,二妹手中一張忽然變大的弓,這弓還閃爍著淡淡的光輝。
「這是大叔送給我的禮物。」沒等奧蕾莉亞開口詢問,希爾瓦娜斯便倒豆子似的把話說了。
「還有一塊腰牌。」她拍了拍纖細結實的腰,那兒貼著一塊古樸的木牌:「它給我保護,讓我感到特別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