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蘭」在漢語裡的意思,就是指打獵的地方。
在這個地方,狍子、野豬、山鹿隨處可見,就是黑瞎子、東北虎也是經常被人發掘蹤跡。
白牙山又地處小興安嶺深處。
蘇明哲朝著山林深處走了一會,就發現了山中獸路。
等他順著獸路又走了幾分鐘,在一處高地上,就看到一群狍子正在一處平坦的山坡上覓食。
狍子又叫傻狍子。
當蘇明哲用繩子弄出一個飛石索,捆住一頭傻狍子的時候,其他傻狍子竟然不驚不跑,依舊待在原地,四處瞭望。
「果然是傻狍子!」
蘇明哲再次飛出一個飛石索,又捆住了一頭。
那些傻狍子看到兩個「兄弟」被捆住雙腳倒在地上,這才有些反應。
但是這些傻狍子不是四處驚散逃跑,而是在原地蹦蹦跳跳,差點沒把蘇明哲笑死。
蘇明哲也沒繼續打獵,走到兩個傻狍子跟前,先用草繩捆結實,這才找了一個木棍前後擔著朝山下走去。
此時正值夏季,山裡的溫度雖然不高,還有微微涼風。
借著月光,蘇明哲走了約摸半個小時,就回到了學校旁邊。
也沒進學校院子,就在學校外面的山溝,直接對兩個傻狍子開膛剝腹。
下水什麼的,因為不方便除腥,直接就扔了。
兩張狍子皮洗乾淨,先掛起來,準備明天找村長要些硝石,再進行處理。
剩下的基本上都是瘦肉,扔在溪水裡泡著,這是控控肉裡面的血水。
蘇明哲回到學校院子裡,把灶台上的大黑鐵鍋拆下來一口。
醬料、辣椒、老薑、鹽巴都是蘇明哲早就準備好的,學校里也有現成的干木柴。
蘇明哲把這些東西都弄到山溝溝旁邊,用山溝里的溪水刷洗乾淨,直接在山溝邊上,把狍子肉燉上了。
日升月落。
三點多鐘的時候,東方就開始蒙蒙亮了。
四點多鐘,旭日突破雲霧繚繞的空間,安歇了一夜的山村重新恢復了活力。
昨天一天就吃了幾塊餅子干饅頭的王泉,早就餓醒了,只是因為害怕動得越多,餓得越厲害,乾脆躺在床上不肯起來,甚至連翻身都不敢翻。
「咕咕咕」
「咕咕咕」
王泉扭過頭,就看到孫鵬海也在對著他尷尬笑著。
「昨天就吃了一點東西,早就消化乾淨了。」
兩個男人既然都醒了,也就不賴床了。
「蘇明哲呢?」
孫鵬海這時才發現,王泉的另一側空無一人。
「出去上廁所了吧?」
王泉醒來時,就沒見到蘇明哲的影子。
兩個男人聊了一會天,王泉沒那麼多心眼,率先揉了揉肚子,苦惱道:
「外面是誰家一大早就燉肉吃啊,香味都飄進咱院子裡了,饞得我肚子咕咕叫。」
孫鵬海卻眼珠子滴溜溜一轉:
「王泉,你說蘇明哲他不會是聞到這肉味,去老鄉家裡蹭飯去了吧?」
「這個應該不會吧?」
王泉也有點懷疑,只不過剛才沒好意思說出來罷了。
「怎麼不會?要不然,他怎麼出去上個廁所這麼久都沒回來?」
孫鵬海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唯恐好吃的都被蘇明哲吃了,連忙跳了床,急匆匆來到隔壁,敲響了女生的屋門。
三個女生也早就醒了,只不過她們三個畢竟是女孩子,人生地不熟,見外面天色才蒙蒙亮,就沒敢出門
。
現在孫鵬海來敲門,王雅芳立刻就給把門打開了。
孫鵬海見王雅芳開得門,有些失落,不過還是開口問道:
「王雅芳,你們聞到燉肉的香味沒?」
「聞到了,你們也是被饞醒的?」
王雅芳昨天晚上就和兩個女生分吃了兩張小餅,也是早就消化乾淨了。
於虹和徐凱也走了出來。
孫鵬海見到於虹後,想起自己昨天相處被人冤枉成耍流氓的事情,就想給蘇明哲上上眼藥水:
「我和王泉醒來的時候,就見蘇明哲悄悄地出門去了,說不定他現在已經在老鄉家裡吃上肉了,要不我們也過去看看吧?」
「蘇明哲早就去了?」
王雅芳沒那麼多心眼,一聽孫鵬海這麼說,就有點急了,她可是餓了半宿的肚子。
徐凱和於虹卻都皺著眉,替蘇明哲說話道:
「孫鵬海,蘇明哲如果真碰到老鄉請吃飯,肯定回來叫我們,怎麼可能單獨吃呢?你別冤枉好人。」
「我這怎麼是冤枉人呢,蘇明哲出去至少有半個小時了,也不見他回來,你們說,他幹什麼去了?」
孫鵬海這邊越說越肯定自己的猜測,聲音都開始變得高昂起來:
「說不定,他是看老鄉家的飯菜不多,感覺叫了我們幾個,他就分不到幾塊肉了,這才沒來叫我們!」
於虹和徐凱還想為蘇明哲說話,王雅芳卻有點受不了肚子餓,催促道:
「不管什麼情況,我們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這燉肉的香味實在是濃郁。
王雅芳有點忍受不了,第一個就出門了。
其他四人也都緊隨其後。
只是還沒等五個人離開學校院子,就看到蘇明哲正背著一捆木柴從外面進了院子。
「喲,你們都醒了?」
蘇明哲笑呵呵地和五人打了一下招呼:
「我已經把飯做好了,你們先去洗漱一下,稍後就能吃飯了。」
經過幾天思考,蘇明哲對做知青的事情,已經有了一個通盤考慮。
目前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籠絡人心,因為人多力量大,才更能顯示成果。
這也是,蘇明哲願意半夜起床打獵,給這幾個同伴燉肉吃的初衷。
王泉、王雅芳、徐凱、於虹四人臉皮薄一些,聽到蘇明哲一大早就起床給大家做飯,又見他身上背了滿滿的一大捆木柴,紛紛自我慚愧,連忙向蘇明哲道了一聲謝。
唯有孫鵬海感覺自己剛才在幾人面前,說了冤枉蘇明哲的話,面子上過不去,忍不住就擺出一副嫌棄的樣子:
「蘇明哲,你做的飯能吃嗎?別讓大家吃了拉肚子,又耽誤大家一天幹活。」
「你這人有病吧?」
蘇明哲半夜起來燉了一晚上的肉,又去撿柴火,是為了籠絡人心,不是給人當丫鬟奴僕。
所以,當他聽到孫鵬海針對自己,還和自己唱反調,頓時也不慣著他,直接沒好氣道:
「就你這態度,我做的飯,你還別想吃了,你自己想吃什麼,自己做去!」
「不吃就不吃,誰稀罕似的!」
孫鵬海說著,當先一步走出院子,就要聞著空氣中的香味,向前走去。
只是還不等他走出幾步路,就聽到身後嘩啦一聲,回過頭看去,就見蘇明哲把身上的木柴扔到了地上。
蘇明哲沒理會孫鵬海,而是吩咐王泉道:
「王泉,你把這木柴攤開曬一下,等曬乾了,再收到屋裡做乾柴火用。」
蘇明哲說吧,快走了幾
步,超過孫鵬海,來到山溝旁邊,兩手用勁,就把裝了六七十斤狍子肉的大黑鍋端了起來。
然後,在孫鵬海目瞪口呆中,蘇明哲端著大黑鍋回了防空洞。
王泉、王雅芳、徐凱、於虹四人看著傻了眼的孫鵬海,默契一笑,也沒有一個人幫著他打圓場,都緊隨著蘇明哲腳步進了防空洞,開始吃早飯。
「蘇明哲這個王八蛋,他絕對是故意的!!!」
孫鵬海這個時候,已經開始惱羞成怒了。
只不過他還知道,自己獨木難成林,就算是眼紅蘇明哲的能耐,他一時半會也無可奈何。
在猶豫了片刻後,孫鵬海有心進去認個錯,先把肚子填飽再說。
但是,餓死事小,面子事大。
內心掙扎了十幾分鐘後,孫鵬海聽著防空洞裡傳來的歡聲笑語,一咬牙,跺著腳就朝著白牙山村裡面走去了。
「蘇明哲,孫鵬海走了,要不,我去叫他回來吧,畢竟都是老鄉呢。」
王泉和三個女生不同,他對孫鵬海的惡感沒那麼強烈,有心想做個和事老。
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出門在外,要以和為貴。
蘇明哲卻沒看他,而是把目光看向了三個女生,笑道:
「王雅芳,你說,要不要把孫鵬海叫回來?」
「叫他回來幹什麼?他不是喜歡說人壞話嗎?就讓他在外面說個過癮」
王雅芳雖然性格單純,但也是女孩子,心思比王泉細膩一些。
知道蘇明哲點自己名,就是讓自己做個惡人。
不過,她也樂得被蘇明哲利用,畢竟,和蘇明哲相比起來,孫鵬海昨天耍流氓,今天又詆毀自己的同志,實在是令她作嘔。
王雅芳說完,又把目光看向了徐凱和於虹。
壞人也不能讓她一個人當,徐凱和於虹也是團隊成員之一,肯定也要表態的。
徐凱接收到了王雅芳傳來的信號,猶豫了一下,也開口道:
「雅芳說得沒錯,像孫鵬海這樣喜歡背地裡說人壞話的小人,我們不能和他一起相處的。」
如果說,王雅芳的話只是表態。
那麼,徐凱的話已經開始透出殺機。
於虹也不傻,在看了看幾個人後,咬了咬牙也開口道:
「我覺得雅芳姐和徐凱姐說的都沒錯,孫鵬海這個人思想有問題,如果繼續讓他待在我們中間我們可能會有危險。」
「危險」這兩個字都說出來了。
王泉就是再傻,也知道,事情到了這時,關於孫鵬海的問題已經無法善了,而自己也需要站隊了。
不過,到了現在這個局面,自己站哪邊,還用選嗎?
蘇明哲也沒想到,做知青的第二天,自己就莫名其妙,統一了隊伍思想,還順帶趕走了一顆老鼠屎。
雖然蘇明哲對此是無所謂,但是這四人如此支持自己,就算是論功行賞,自己也該給他們一點好處,讓他們知道,跟著自己干,是有大好前途的。
心裡拿定了主意,蘇明哲這才笑著問道:「你們怎麼看領袖說「農村是一個廣闊的天地,在那裡是可以大有作為的」這句話?」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