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過那麼多影視世界,周辰也結過很多次婚,舉辦過很多次婚禮,但是這一次的婚禮,絕對是最簡單的一次。
沒有豪華的酒店,沒有豪車,沒有婚慶,甚至就連結婚照都只是一張普通的彩色照片,結婚戒指也都是最廉價的戒指。
但即便如此簡陋,周辰也是非常滿足,鄭娟更是喜極而泣,即便是人生中最高興的日子,也止不住的淚水直流。
今天是洞房花燭夜,周辰和鄭娟住在新房,原本周辰還想要李素華也在這邊住下,但李素華非說要回去收拾東西,過幾天再來住,於是今晚就他們小兩口住在這裡。
周辰和鄭娟認識了好幾年,互相喜歡了幾年,拉過手,親過嘴,但最後一步始終都沒有突破,不是周辰不想,而是他尊重鄭娟,想要留在他們最重要的日子。
周辰摟著鄭娟,感受著鄭娟的體溫,柔聲道:「娟兒,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老婆了,我一定會好好對你,讓你成為最幸福的女人。」
「秉昆,我不要做最幸福的人,我沒有什麼奢求,只要能一輩子陪在你身邊,我就覺得幸福。」
跟周辰結婚後,鄭娟比以往更放得開,緊緊的摟著周辰,眼中儘是深情。
「娟兒。」
「嗯。」
面對周辰這樣身經百戰的老手,初次經歷的鄭娟自然不是對手,沒過多久就敗下陣來,軟綿綿的貼在周辰的身上。
周辰也沒怎麼折騰鄭娟,憐惜的抱著鄭娟,把玩著她那修長的手指。
如今鄭娟的雙手非常漂亮,十指修長嬌嫩,手面光滑雪白,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過苦日子人的雙手,更像是千金大小姐的雙手。
可是在劇情里,她為了給李素華按摩,帶孩子,做家務,一雙纖美的雙手,最後變得滿是老繭,比男人的手還要粗糙,可她卻無怨無悔,一心付出。
這麼漂亮的一雙手,周辰不會再讓它變醜,他會守護好這雙手。
「娟兒,你想上班嗎?」周辰忽然問道。
鄭娟仰起頭,自卑道:「上班?我什麼都不會,能上什麼班啊,當臨時工估計都沒人要。」
周辰道:「等我們領了結婚證之後,你就可以把戶口簽到我們家,雖然沒有了分配的機會,但是我找找人,應該可以給你找個班上上。」
這一點他很自信,以他現在對出版社的重要程度,直接要一個有編制的工作可能很難,但是弄一個臨時工,還是沒問題的。
鄭娟有些意動,但想了想,還是搖頭:「算了,我不想麻煩你,我還是跟著我媽一起擺攤吧,如果沒有我,她擺攤太累了,而且一個人帶光明,也不方便。」
周辰問:「要不還是把你媽和光明接過來住吧,我們這裡現在有三間房,你媽和我媽來都夠住。」
鄭娟還是搖頭:「我早就跟我媽商量過了,她不願意過來跟我們一起住,我怎麼說都沒用。」
周辰嘆了口氣,他能理解鄭大娘的想法,也知道像她們這一輩人,是不願意麻煩兒女,尤其是女兒嫁的那麼好,她生怕因為自己的原因,破壞到女兒的家庭,所以就算再困難,他也不願意一起住。
強扭的瓜不甜,就算他和鄭娟強行拉著老人過來,估計鄭大娘也會不自在,到時候說不定更麻煩。
「那光明呢,可以讓光明過來,你也好照顧他。」
「光明也不願意來,他說要在家照顧媽,這孩子,他眼睛又看不見,怎麼照顧媽?」
鄭娟心裡有些難過,在沒認識周辰之前,她最大的願望就是讓母親和弟弟過上好日子。
現在她跟著周辰,過上了以前不敢想的好日子,他們家也因為周辰,變得好多了,只是母親和弟弟都不想拖累她,所以寧願自己苦點,也不願意跟著她一起住。
「算了,他們不願意過來住,也有他們自己的考慮,我們也不能強求,不過以後我們可以多照顧照顧他們,我看以後不要讓你媽媽出去擺攤了,我認識幾個做手工的工廠負責人,我托他們弄點手工活給你媽媽和弟弟做。」
「會不會太麻煩你了?」
「說這話幹嘛,我們可是夫妻,夫妻一體,你的家人也是我的家人,若是你媽媽和弟弟能做點手工,我們再補貼點,正常生活絕對沒問題。」
「謝謝你,秉昆,你對我實在是太好了。」
「你是我老婆,我不對你好,對誰好?」
冬去春來,周辰和鄭娟結婚已經有一個多月,李素華在周辰和鄭娟的勸說下,也是來到了這邊跟周辰他們一起住。
「娟兒,我晚上就不回來吃了,春燕說請我和國慶他們吃飯,也不知道是什麼事,你晚上要不要跟我一起過去?」
周辰早上上班之前,跟鄭娟囑咐了一聲。
鄭娟道:「你們聚會,我就不過去了,我留在家跟咱媽一起。」
「行,聽你的。」
周辰也沒有強求,他知道鄭娟不太喜歡這種聚會,主要是她跟喬春燕他們不太熟悉。
鄭娟真的是一個勤快又懂事的妻子,一顆心全部放在周辰的身上,早上起來就開始做早飯,幫周辰整理要穿的衣服,晚上給周辰打洗腳水洗腳
周辰也是說過好多次,但每次鄭娟都只是笑笑,說自己在其他方面幫不到周辰,就只能做這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這讓周辰又感動又心疼,鄭娟性格太倔了,決定的事情,有時候連他都改變不了,若是不聽,有時候還跟他耍點小脾氣,弄得周辰哭笑不得,只能同意。
在其他影視世界的妻子,很多也是跟鄭娟一樣,對周辰很是照顧,但說句實話,她們都比不上鄭娟照顧的精緻。
因為之前的世界,周辰結婚後,家庭都是比較富裕,很多事情都不需要妻子自己動手;
而在這個世界,家裡的一切都是鄭娟打理,雖說鄭娟不上班,但在家裡也絕對不輕鬆。
下午,周辰下班後,就騎車前往了喬春燕所說的飯店。
「昆兒,這裡。」
剛到飯店,就看到站在門口的孫趕超。
周辰走過去問道:「你們下班挺早的啊。」
孫趕超笑呵呵的說道:「這陣子廠里不怎麼忙,其他人都來了,就差你一個了。」
「其他人?」周辰聽出了不一樣的味道。
孫趕超道:「對啊,除了國慶和我,春燕還喊了其他人,還是三個男的,還說其中一個是她對象。」
聽著孫趕超那不爽的語氣,周辰略感詫異的問:「春燕談對象了,誰啊,我認識嗎?」
「認識,就是你結婚的時候,過去出禮的那男的,叫曹德寶,在醬油廠工作。」
「曹德寶?」
周辰心中一句臥槽,這特麼太秀了吧,喬春燕還是跟曹德寶搞到了一起,而且還是他間接做的媒?
孫趕超氣憤的說道:「是啊,就是他,我看那小子賊眉鼠眼的,不像個好人,春燕怎麼會看上他?」
他不掩飾自己的好感,追求了喬春燕許久,可喬春燕始終不正眼看他,反而是跟只認識了一個多月的男的在一起了,他心中自然是非常不爽。
周辰拍了拍孫趕超的肩膀,安慰道:「算了,趕超,喬春燕不是你能降得住的,這樣挺好。」
他是真的不看好孫趕超和喬春燕。
喬春燕性格豪爽又精明,孫趕超老實又倔強,不可能像曹德寶那樣能忍,他們若是在一起了,絕對過不好。
而且有一點得實話實說,在長相方面,孫趕超確實是比不上曹德寶,嘴皮子也沒有曹德寶能說會道,孫趕超就適合找老實一點的姑娘,而不是像喬春燕這樣精明算計的姑娘。
走進飯店,周辰發現除了曹德寶之外,呂川和唐向陽也都來了,再加上肖國慶,這是『六小君子』又齊聚了嗎?
他們六個人雖然認識了,但並沒有像劇情里那樣取名『六小君子』。
『哥,你終於來了,就等你了。』
喬春燕看到周辰進來,高興的走過去拉到自己的旁邊坐下。
「哥,這裡的人你都認識,就不用我介紹了,說起來,我跟德寶能認識,也多虧了你。」
曹德寶也是跟著說道:「是啊,周秉昆,要不是參加你的婚禮,我還找不到春燕這麼好的對象呢。」
「咦。」
這話說的眾人都是忍不住起鬨,但曹德寶和喬春燕一點都不覺得害臊。
「咋了,咋了,德寶說錯了嗎?難道我不好嗎?」喬春燕梗著脖子叫道。
周辰目光落在了肖國慶旁邊的短髮女孩身上,肖國慶介紹道:「昆兒,這是我對象,吳倩,吳倩,這就是我跟你說的周秉昆,我發小,在出版社當編輯,現在是個文化人。」
周辰客氣的招呼道:「你好。」
吳倩也是回了一句,她看起來二十出頭,比較稚嫩,長相一般,顴骨突出。
周辰對喬春燕問道:「春燕,你今天喊我們過來,就是為了公布你跟德寶的事情嗎?」
喬春燕嘿嘿說道:「是啊。」
曹德寶道:「不止是這樣,也是為了能讓大家聚聚,咱們都是年紀相當,互相認識熟悉,多一個朋友多一份快樂,你們說對不對。」
呂川笑著說道:「德寶難得說出一句好話。」
「去你的,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川兒,別以為你比我多讀過幾本書,就比我有文化,咱們這些人里,還是人家周秉昆最有文化,看看人家那工作,都在出版社當領導了。」
周辰擺擺手:「沒有,我算什麼領導,我也就是走運才進了出版社工作,工作是沒有高低好壞之分,我看你們醬油廠就很不錯,還有曲書紀那麼好的領導。」
曹德寶抱怨道:「哪有你說的那麼好,我們都是在醬油廠最累的出渣車間工作,每天都累得要死,曲書紀是不錯,給我們創造了好條件,但跟你的工作比起來,真的是差太遠了。」
面對曹德寶這番抱怨,周辰沒有搭話,這種人就是典型的本事不大,抱怨不少。
因為喬春燕被曹德寶搶走,孫趕超看他十分不順眼,聽到曹德寶的抱怨,開口諷刺起來。
「你還想跟人家昆兒比?你看看人家昆兒結婚的時候,出版社的社長都得來祝福,還有那曲書紀兩口子,你覺得你結婚的時候,能有昆兒這麼有面嗎?」
曹德寶被噎的說不出話,但喬春燕卻不忍自己對象被挖苦。
「趕超,你怎麼說話呢,我哥是有本事,但我們家德寶也不差,他也是醬油廠的正式工,將來有機會提乾的。」
孫趕超不屑道:「說的好像誰不是有編制的正式工一樣。」
肖國慶知道孫趕超心裡不爽,於是勸道:「行了,趕超,大家都是朋友,別這麼說話。」
「朋友?」
孫趕超冷笑兩聲,但也沒有再說什麼難聽的話。
見場面很尷尬,曹德寶趕緊打圓場:「春燕,趕緊讓上菜吧,再弄幾瓶酒,哥幾個,都能喝點吧?」
唐向陽擺手道:「我不行,只能喝一點。」
呂川也是一樣,倒是孫趕超突然大聲道:「當然得喝,今天晚上不醉不歸。」
「對,不醉不歸。」
對象就在旁邊,肖國慶氣勢十足的叫道。
酒過三巡,場面就熱鬧了起來,孫趕超一人就跟曹德寶幹了好幾杯,兩人誰都不讓誰。
肖國慶喝了幾杯酒,拉著周辰說道:「昆兒,說實話,我是真的沒想到,在咱們幾個人當中,你年紀最小,反而是最早結婚的,哥幾個比你差遠了。」
周辰道:「說這個幹嘛,結婚早晚都一樣,關鍵還要看婚後幸不幸福。」
孫趕超掉過頭,說道:「昆兒,就你們家鄭娟那人,絕對的脾氣好,不像某些人,脾氣大得很,說話嗓門也大,鼻孔朝天的。」
「嘿,趕超,我怎麼感覺你話中有話,你給我說清楚,是在說誰呢?」
喬春燕不爽的推了孫趕超一把,質問道。
孫趕超梗著脖子道:「我又沒說你,你對號入座幹什麼,我是在夸昆兒的媳婦呢。」
幾人吃吃喝喝,說說笑笑,一直持續了兩三個小時才散場。
臨別的時候,喬春燕和曹德寶還說著,等他們結婚的時候,大家一定要去捧場。
孫趕超今天是真的喝醉了,騎車都是搖搖晃晃,跌倒了好幾次,還是周辰一路跟著,把他送回家,才返身回家。
剛離開光字片,周辰就遇到了熟人。
「又是你們。」
攔住周辰的,是水自流和駱士賓,距離他們上一次見面,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
水自流笑吟吟的說道:「是啊,好久不見了,周秉昆。」
周辰淡淡的說道:「你們攔住我去路,不會是又想跟我做生意吧?」
「果然是聰明人,一猜就對,我們的確是想要跟你做生意,不知道你感不感興趣?」
「這次你們又有多少?」
「比上次多,不知道你吃不吃得下?」
「比上次還多?」
周辰眼中光芒一閃,緊接著搖頭道:「上次的票我還沒有用完,這次更多,你覺得我要那麼多票幹什麼?」
水自流笑著說道:「這些可都是好東西,用處多的是,尤其是對你這樣的人,用來打點關係的話,應該會很有用吧?」
周辰冷笑道:「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不過是個出版社的編輯,又不是當領導想上位,根本不需要打點關係,所以,你們的票還是賣給別人去吧。」
雖然他已經準備對付這兩人,但若是表現的太明顯的話,很可能引起他們的懷疑。
水自流不急不緩的說道:「就算不送人,以你的人脈,肯定也有辦法把這些票賣出去,我們以低價賣給你,你再高價賣給別人,轉手就能賺一大筆錢,難道你就不動心?」
「還真的不動心,比起賺錢,我更想好好活著,投機倒把的事情,我是不會做的,讓開,我要回去了。」
說完,不給水自流和駱士賓任何機會,直接就騎車從他們的面前穿過。
「水哥,這小子太狂了,我們就應該弄他一頓。」
駱士賓見到周辰如此不給面子,氣的大罵。
水自流掃了他一眼:「弄他?你打得過他嗎?這種話以後不要再說了,他可是能讓我們賺錢的人。」
駱士賓很不解:「不是,水哥,我就不明白了,你為什麼對這個周秉昆那麼在意,沒有他,我們照樣可以倒票,大不了少賺一點,你為什麼非要跟他做呢?」
水自流道:「別小看了他,他現在雖然那只是一個出版社的編輯,但我研究過他,他是個很有本事的人,將來的前途絕對不小,跟他打好關係,等他將來發跡了,對我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駱士賓不爽道:「未來的事情,誰能說得准啊,說不定我未來比他還有錢,比他地位還高呢,何必非得巴吉他。」
水自流嘆道:「這不叫巴結,這叫互相利用,算了,跟你說你也不懂。」
其實如果放在以前,他也不會這麼糾纏周辰,可自從塗自強死後,他的心態就發生了變化。
倒票這種投機倒把的事情,實在是太危險了,一個不小心被抓的話,少說也要被關上好幾年。
他雖然在外面混,可也不想被關進牢裡,所以他才想法設法的找別的出路。
可問題是,他們就是一倒票小團隊,哪有什麼出路,別人看他們,就像是看過街老鼠一般,根本不會把他們放在眼裡。
他聽塗自強說過,光字片的周秉昆是個人物,所以他才想要從周辰身上尋找出路。
沒有經歷過這個時代的人,可能無法理解,像他們這樣的小混混,在這個年代,真的是太難了。
周辰第二天下班,再次遇到了水自流和駱士賓,看到他們兩人再次出現,他非但不驚,反而是心中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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