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維他們護送一幫人回到了浣熊市的中心……
不知道是不是尼克·福瑞的轟炸行動激怒了老天,巨大的爆炸過後,浣熊市的上空突然開始電閃雷鳴,並且下起了大雨。
黃豆大小的雨點帶著黑色的污染物落在地上,整個浣熊市似乎被一個蹩腳的藝術家塗上了一層致郁的青黑色。
回到阿斯福德博士房子內的阿爾文,坐在沙發上回看著保護傘公司內的戰鬥畫面。
艾薩克博士的變異讓他覺得有點驚悚,病毒的強悍,還有變異體巨大的力量和頑強的生命力,都給李維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
吉賽爾製作了兩個簡易的冰袋走過來綁在了李維的肩膀上,幫助他緩解胳膊脫臼後產生的酸痛。
看著攝像機回放的畫面,吉賽爾皺著眉頭說道:「為什麼有人會想要這種東西?它們看起來根本就沒有理智。」
李維合上了攝像機,搖頭說道:「那些大人物一開始要的估計是那個『追蹤者』,那玩意兒確實厲害。
創造了大怪物的病毒,估計是那個艾薩克博士為自己準備的籌碼,但是很顯然他選擇了不合適的『買家』,人家根本就不在乎他這個人只需要病毒。」
說著李維撇了一眼坐在輪椅上看著窗外大雨的阿斯福德博士,說道:「科研研究者總是會幻想,所有的大老闆都能夠包容自己的想像,支持自己的理想。
但是歸根結底,投資就是為了獲利,如果人比較重要自然要善待人,如果產品已經滿足了他們利益的需求,那麼人還有什麼存在的必要呢?
相比不再是秘密的病毒,病毒顯然已經能夠滿足某些人的需要了。」
吉賽爾聽得一驚,說道:「病毒為什麼不再是秘密了?」
「因為浣熊市遍布著喪屍,只要得到一點點的生物組織和體液,就能反向推導出病毒的成分。」
一直在看雨的阿斯福德博士推著輪椅轉到李維的面前,表情苦澀的說道:「我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本來我希望通過奧斯本集團來揭露保護傘想要把病毒武器化的事情,但是現在看起來奧斯本集團不會對我有興趣了。
老闆,你想我什麼『死』?」
李維在聽得一頭霧水的吉賽爾大腿上拍了拍,搖頭說道:「博士的意思是,他雖然是病毒的發明人,但是現在到處都是病毒的情況下,奧斯本集團估計不會為了他冒輿論風險了。
奧斯本集團也有生化武器業務,收留了阿斯福德博士,就是在讓自己當靶子。」
吉賽爾聽得恍然的點了點頭,她卻不知道,這是李維之前的威脅在起作用。
李維不會殺阿斯福德博士,也不會遷怒他,但是假如阿斯福德博士選擇了奧斯本集團,那麼他一定會讓奧斯本集團上電視。
這是一種預警,也是一項警告,任何危險到病毒這種程度的研究,都應該受到最嚴厲的監督。
阿斯福德博士通過歐文得知了李維的想法,於是他屈服了,因為他知道面對那樣的狀況,奧斯本集團會怎麼選擇。
而且李維看起來應該也是一個不錯的老闆,阿斯福德博士覺得自己有可能獲得李維的資助。
他想要的其實不多,在女兒已經成功站起來之後,他只想讓自己和自己的學生也能夠擺脫病魔的侵襲,有尊嚴的走完自己這一輩子。
只要他『死』了,就能給所有人一個交代,一切都能夠變得很簡單。
看著阿斯福德博士坦然的表情,李維笑著指了指站在遠處角落中的莫比亞斯,說道:「觀察團已經到浣熊市外圍了,他們明天就會進入浣熊市。
我跟所謂的生化危機調查小組聯繫過了,他們明天就會趕來這裡,奧斯本估計也會跟著一起過來……
怎麼『死』還得看你們,我保證給你安排一個體面的『葬禮』。」
阿斯福德博士聽了,微微的點了點頭,說道:「那麼明天你就會看到我的『屍體』,記得別讓我在地下埋太久。」
李維跟阿斯福德博士達成了協議,他把手裡的攝像機遞給了吉賽爾,笑著說道:「把這裡面的內容發給情報中心的人,讓他們剪輯一份最精彩的特輯發到網上去。
明天那些大人物趕來之後,浣熊市電視台的話語權能不能守住還是一個問題。
咱們得提前占據輿論高點,不能給他們任何抹黑或者蹭我流量的機會。」
吉賽爾聽了笑著在李維的臉頰上親吻了一下,說道:「我沒有想到你還這麼在乎自己的形象,你那麼著急出名嗎?」
李維伸手把吉賽爾抱起來放到自己的腿上,摟著她的腰摸索了幾下之後,笑著說道:「『出名』也是一種保護,很多普通人容易遭遇的麻煩,名人就是碰不到。
當我說話能夠讓1000人聽到的時候,警察需要對我客客氣氣。
當我說話能夠讓10000人聽到的時候,任何試圖傷害我的人都需要掂量掂量。
當我說話能夠讓10萬,100萬,1000萬人聽到的時候,那些『大人物』也得對我小心翼翼。
我自己選擇了『巢穴』,當所有人都覺得『巢穴』應該潛伏暗處的時候,我就是不願意。
我堂堂正正的做事,坦坦蕩蕩的做人,我會犯錯,也願意為錯誤付出代價,但是我不能容忍自己被操控。
我的能量肯定拿不到所有的輿論話語權,但是我們只要努力就能占據高點,讓那些人在權衡的時候,會不由自主的覺得想要操控引導輿論利用我,甚至利用輿論攻擊我的成本會很高。
只要我讓他們在權衡的時候產生猶豫,『巢穴』就能獲得有限度的自由權限。」
說著李維看著窗外的雨夜,他略微有點疲憊的把下巴搭在了吉賽爾的肩膀上,說道:「你們都在支持我,我不能讓你們失望。
浣熊市只是一個開始,我們一步都不能退,不能讓他們看到一絲軟弱。」
吉賽爾能夠感覺到李維精神上的疲憊,她自認了解這個男人,知道目前所有的一切其實並非他一開始預想的那樣。
摟著李維的脖子讓他聞了聞自己身上沐浴液的味道,吉賽爾站起來搖晃著攝像機,笑著說道:「我去把東西傳給情報中心,現在才3點,離天亮還有好幾個小時的時間,你想不想來我這裡拆禮物?」
李維聽了吹了一聲口哨,點頭說道:「需要我去找點蠟燭什麼的嗎?拆禮物需要一點曖昧的氣氛……」
就在李維站起來想要在說點什麼的時候,門外突然響起了引擎的聲音。
停在門廊下的阿爾茜三姐妹突然變形,手中的武器指向了對面房子的屋頂。
而與此同時,一輛黑色的從街道的另外一頭拐進來,飛速的衝過來停在了房子門口的車道上。
潛伏在對面屋頂上的布里克斯頓,看到歐文扶著樣子狼狽的海蒂下了車。
他掃視了一眼造型科幻到極點的阿爾茜三姐妹,在屋內的人走出了之前,快速的離開了那裡沒入了黑暗當中。
不過布里克斯頓離開的時候,卻沒有發現在一條街之外的一棟樓頂,還有一個人在注視著他。
身處一間房子內的鐵胳膊詹姆斯·巴恩斯,透過望遠鏡看著布里克斯頓離開。
這個本應該跟布里克斯頓相同陣營的『冬兵』,這會兒眼神一改之前的麻木,顯得深沉且憂鬱。
大爆炸沒有炸死『冬兵』,卻讓他找回了自己的神志。
被反覆洗腦炮製的詹姆斯·巴恩斯本身並沒有反擊『艾迪恩組織』的念頭,他只想要徹底的擺脫控制,順便能夠做點什麼緩解內心的愧疚。
當確認布里克斯頓離開之後,巴恩斯放下了手裡的兒童望遠鏡,轉身看著一對年輕的夫婦和幾個孩子,說道:「我們在這裡過一夜,明天我送你們去市中心的避難所。」
年輕的丈夫摟著自己的妻子,看著造型冷酷的巴恩斯,他猶豫了一下,說道:「謝謝~」
一個穿著睡衣二歲左右的小女孩兒,舉著一個帶有小熊維尼的鑰匙扣顛顛的走到了巴恩斯的面前,用天真的眼神看著他說道:「你能帶我去找我的媽媽嗎?她說要跟我捉迷藏,但是她一直都沒有來找我。
媽媽是不是也生病了?我想我媽媽了……」
巴恩斯看了一眼發出一陣壓抑哭聲的年輕女人,讓她收起了哭聲。
想想樓下那個堵在門口的女性喪屍,巴恩斯蹲在地上接過了小女孩兒的禮物,他捏了捏手裡的小熊,然後把它塞進了自己的懷裡,說道:「我是僱傭兵,我收了你的費用,明天我就把你送去安全的地方,然後再來這裡找你的媽媽。」
小女孩兒聽了,終於露出了一些笑容,她抱著巴恩斯的鐵胳膊,把自己的小手塞進了那隻看起來有點可怕的鐵手內,認真的說道:「我相信你~」
小女孩兒天真的語言仿佛一把大錘擊中了巴恩斯的腦袋,他雙手抱著混亂的腦袋重重的坐在了地上,一輩子做的錯事,殺的人像是走馬燈一樣的在他的腦子裡打轉。
當巴恩斯痛苦的想要發出一聲嘶吼的時候,一雙小手摸在了他的腦門上……
「你很難受嗎?
我難受的時候媽媽總會抱著我,你太大了我抱不動……」
巴恩斯也不知道怎麼了,這個生於二戰期間經歷了無數戰鬥的硬漢,眼淚卻怎麼也止不住,最後他抱著小女孩兒發出了一陣壓抑到極點的無聲吮泣。
命運對巴恩斯太殘忍了,而且所有殘忍的後果,都需要巴恩斯自己吞咽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