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尉遲敬德就被一道急報聲給吵醒了。
「什麼事?」
和衣而睡的尉遲敬德立馬就坐了起來。
「啟稟吳國公,二十里外發現突厥騎兵,正在往涇陽方向趕來。」侍衛稟報道。
聞言,尉遲敬德神色一變,「對方有多少兵馬?」
「探子沒敢靠得太近,不過看那烽煙滾滾的樣子少說也得有五萬兵馬。」
「五萬?」
聽了這話,尉遲敬德眼皮直跳,要是換做武功或者高陵那種大城別說五萬了突厥大軍了,就是十萬他也有信心堅守一兩個月。
可是就這個小破涇陽城...
城矮池淺又年久失修不說甚至連守城的器械都沒有...這不是為難人嗎?
見尉遲敬德面色沉重的不說話,侍衛小心翼翼的喊了一聲,「國公爺...」
「還有什麼事?」尉遲敬德回過神來道。
「城外那三萬大軍要不要放進城來?」
對呀,自己怎麼把這事兒給忘了?
昨晚李靖可帶來了三萬大軍,正在城外駐紮呢。
「快,開城門把人放進來。」
「是」
「等等」
尉遲敬德轉念一想,自己還沒有徹底相信李靖,不能這麼輕易的就把人給放進來,萬一李靖起什麼歹念自己這幾千人可不是李靖三萬人的對手。
要不...
突然尉遲敬德眼眸里精光一閃,要不就讓李靖這三萬人去跟突厥人硬拼一場?
想到這裡,尉遲敬德改口道,「突厥來襲的消息先不要外傳,就當做不知道。」
「可是...」
「可是什麼?按老子說的去做。」
「報-一」
就在此時,有一名侍衛跑了進來。
「又是什麼事啊?」尉遲敬德沒好氣道。
「啟稟國公爺,突厥人來襲的消息引起了城外李將軍的兵馬的騷亂,這會他們正吵著要進城呢。」侍衛回答道。
「他們怎麼知道突厥人來了的?」尉遲敬德道。
「呃...」最開始的那名侍衛回答道,「探子還沒進城就已經開始高喊突厥人來襲了,這會整個涇陽城都已經知道了。」
尉遲敬德:「......」
「尉遲敬德...」
人還沒到,怒吼聲已經穿了了進來,緊接著就見立即怒氣沖沖的闖了進來,見此尉遲敬德趕忙賠著笑臉道,「李兄你聽我解釋,我...」
「不用解釋了,我明白你的顧慮。」
李靖打斷道,「如果換做是我,我同樣會有所顧慮,我不怪你,不過人是我帶來的,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去送死,你把我放出城去。」
聽到這裡尉遲敬德既感動又尷尬。
他還以為李靖要帶著這三萬散兵游勇跟五萬突厥精銳鐵騎去硬拼呢。
是不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然而李靖的下一句話,「我把人帶走,就不給你添亂了。」
尉遲敬德:「......」
合著李靖這老東西不是要為自己擋刀啊,他是想帶人跑路?
不是,你特麼把人帶走了,我這幾千人也擋不住五萬突厥鐵騎啊。
「李兄別生氣,藥師兄我的錯,我馬上讓人開城門把你的人放進來還不成嗎?」尉遲敬德一下子就慫了,這種時候李靖真要帶著人拍拍屁股走了。
走得了走不了先不提,反正他這小破涇陽城是肯定守不住的。
兩害取其輕。
他只能咬咬牙把李靖的人放進來了。
「那好,我先出去安撫一下將士們的情緒。」李靖對尉遲敬德拱了拱手,同時在心底默默地對尉遲敬德說了一聲對不起。
......
「國公爺不好了...」
「又怎麼了?」
尉遲敬德沒好氣道,每次侍衛來報都特麼沒好事,這次更是開口就不好了,事情肯定更糟糕,他現在都不想聽了0...
「李靖,李靖他偷襲了咱們的兵營,並派人圍住了城主府。」
「什麼?」尉遲敬德拍案而起,驚怒道,「李靖,李靖他怎麼敢?」
「尉遲兄對不住了。」
就在此時,李靖帶著人笑眯眯的走了進來。
「李藥師,你,你竟然投靠了突厥人?」尉遲敬德暴怒,舉著雙鞭就要朝李靖打來,「今日老子跟你拼了。」
然而李靖又不是自己來的,他身邊的將士立馬手持兵刃的把尉遲敬德團團圍住。
「尉遲兄冤枉啊,李某人可沒有投靠突厥。」
「還說沒有?突厥人都快打過來了,你這個時候兵變?」
「呵呵,尉遲兄誤會了,壓根就沒有什麼突厥人,此時延利可汗正帶著突厥大軍在渭水河畔跟李世民對峙呢,哪裡還有閒心派人來管這小小的涇陽啊?」
「那之前探子來報的突厥人?」
「呵呵,是我命人假扮的,而且也沒有五萬人,只有三千騎兵而已,李某讓他們在馬尾巴綁上了樹枝,不然尉遲兄如此警惕,怎麼會輕易放我的人進城呢?」
尉遲敬德:「......」
「李藥師你好算計,我尉遲敬德今日栽在你手裡我3.3認了,但能不能念在多年交情的份上讓我做一個明白鬼?告訴我你到底是誰的人。」
「咳咳」聞言,李靖乾咳一聲,臉上不自然的神色一閃而逝,然後大言不慚道,「李靖奉永寧郡主之命,進京勤王。」
他總不能說因為夫人在李天手上,自己就投鼠忌器了吧?
說出去有點丟人蛤。
於是想了想,李天跟李長歌的關係瞎子都看得出來,還不如打著李長歌的名義呢,最起碼進京勤王在大義上站得住腳啊。
雖然都是謀反。
但這樣聽起來是不是好聽多了?
「阿秋」
正在距離便橋幾百米外的山坡上拿著望遠鏡悄悄觀察著突厥跟大唐對峙情況的李長歌突然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總覺得有人在背後說自己壞話。
瞥了一眼旁邊的李天。
卻發現李天的目光並沒有看向戰場方向,而是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呢。
「你不觀察戰場上的情況看我幹嘛?」
李長歌臉蛋一鼓,兇巴巴道,「不過你這個叫望遠鏡的東西也太好用了吧,幾百米外都能看到清清楚楚,簡直是行軍作戰的利器啊。」
別問李天哪裡來的望遠鏡。
問就是他空間戒指裡面啥都有。
別說區區望遠鏡了,就是加特林他那裡都有好幾挺呢。
「戰場哪有你好看啊,再說了又打不起來。」
「打不起來?不可能。」
李長歌不相信道,「延利可汗興師動眾的帶著幾十萬大軍都來到渭水了,不打...難道是帶著突厥人來長安觀光旅遊的嗎?」
「要不要打賭?」
「賭就...不賭。」李長歌剛要答應,但是想到之前的打賭自己輸的一塌糊塗,那小腦瓜頓時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開玩笑,同一個坑還想坑她兩次?
「不是,你憑什麼認為打不起來啊?」李長歌追問道。
「因為李二心裡清楚這一仗要是打起來他必輸無疑,這種情況下他怎麼可能跟突厥開戰呢?」
「怎麼就必輸無疑了?」
雖然李長歌巴不得李二早點死呢,但是李天說大唐打不過突厥她就不愛聽了,她怎麼說也是大唐郡主不是?
心肯定還是向著大唐的。
「突厥號稱四十萬大軍,其實滿打滿算也就二十多萬而已。」李長歌分析道,「再看大唐這邊,雖然在兵力上確實比突厥人少了一些,但十餘萬將士還是有
的夕2。」
「再加上身後就是長安城。」
「就算正面打不過,只要我那好二叔據城而守,延利可汗想要攻破長安城也是痴人說夢。」
「你確定李二有十餘萬人嗎?」李天反問道。
「怎麼沒有?」李長歌不服氣道,「你看唐軍方向的火把,光從火把數量上來看就不止十萬了。」
「有沒有一種可能,是一個人舉著兩個火把呢?」
「一人兩個火把?」李長歌先是一愣,隨即反應了過來道,「你是說我那好二叔是在虛張聲勢嚇唬突厥人?」
「不然呢?」李天說道,「他要是有把握的話,還會以身犯險的走到橋上跟突厥人廢話嗎?直接派兵開打就是了。」
此時李二已經騎著馬孤身一人走到了便橋中間。
然後開啟嘴遁模式把延利可汗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你說的有道理,可是突厥跟大唐要是不打,那咱們怎麼辦?」
李長歌又想起了一個嚴峻的問題,涇州,武功,高陵,沿途這幾個突厥人的必經之路已經被李靖給悄悄拿下了。
突厥人要是撤兵,必須經過這幾個地方啊。
那他們豈不是不可避免的要跟突厥人開戰了?
「放心吧,有我呢,他們說不打就不打,那也得問問我答不答應啊。」
李天自信一笑,「看我的。」
然後就在李長歌的注視下拉弓搭箭。
「咻」
一箭射出,鋒利的箭矢直奔延利可汗而去。
.....。
與此同時。
「朕不戀戰但也不懼戰。」
李二騎在馬上站在便橋中間,正誇誇而談道,「幾十萬條性命,如今都聚集在這渭水兩岸,朕不願親眼不懂雙方的勇士血染渭水。」
「但是。」
「可汗若執意要戰,那今夜在這渭水之濱有戰無退。」
李二話音一落,他身後的唐軍就跟打了雞血似的開始跟著高呼道。
「有戰無退,有戰無退...」
「大唐必勝,大唐必勝...」
啊這...
這個這個...
好吧,李二的一番話再加上唐軍的氣勢還真把延利可汗給唬的不輕。
李二說幾十萬條性命,那豈不是說李唐的兵馬並不比他突厥少?
不過李二要是敗了,他身後還有長安這座堅城,但自己要是敗了的話,自己身後可什麼都沒有啊。
延利可汗還是計算起得失來了。
「哼小樣兒的,跟老子斗,智商是硬傷啊。」見對方那猶猶豫豫的模樣,李二就知道延利可汗被自己給唬住了。
心裡別提多得意了。
不過大棒打完了,也該給對方個甜棗嘗嘗了,否則一味地強硬真把對方惹毛了,跟自己玩命可就得不償失了。
於是李二頓了頓繼續說道,「當然了,若是可汗想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咻...」
然而。
就在此時。
一道破空聲在李二耳邊響起,緊接著一道箭矢幾乎擦著他的耳朵飛了過去,把李二驚出了一身冷汗,哪個王八蛋射的冷箭?
也特麼不看清楚一點。
差點把朕射死。
等等!
突然,李二意識到了什麼,這箭是奔著延利可汗去的,這要是把延利可汗給射死了,就他如今跟突厥的這個距離,還不被突厥人射成篩子?
「跑」想到這裡李二也顧不得在忽悠突厥人了,二話不說,直接掉轉馬頭玩了命的往自己大營的方向跑去。
此時的李二心裡只有一個念頭。
別讓老子把那個放冷箭的蠢貨給找出來,否則一定要把這個傢伙給五馬分屍。
他怎麼跑了?
怎麼回事?
一開始突厥人還沒反應過來。
「噗」
「撲通」
直到下一秒,一道箭矢射中了延利可汗,讓延利可汗直接從戰馬上摔了下去,突厥人這才反應過來。
「可汗,可汗你沒事吧?」
「該死的唐人我們中計了。」
「大家跟我沖,殺光眼前這群唐人活捉唐皇給大可汗報仇。」
「殺...」
這下子李二就算不想打也只能被破應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