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躍走到六樓來,這邊的好幾個圍起來的小小雅間。
中間放著一張圓形的台子,台子上第一紅牌水鳳仙,正手裡捧著個琵琶在輕輕的彈奏。
「茉莉花茉莉花,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
聲音溫婉柔弱。
在這酒樓四處迴蕩。
裡面洋溢著一種這個年代獨有的歌曲味道。
不一會兒,一位穿著緊身旗袍的女服務員,將酒菜已經端到了林躍的面前。
「大哥,您請享用,有什麼需要的可以隨時吩咐。」
坐在林躍隔壁包間的是一些警衛人員。
他們將自己身上的制服脫了扔在座椅的後面,抽著煙喝著酒。
旁邊還坐著陪酒的,被上下其手。
「兄弟們趕快吃,等一會兒晚上還有一些事情。」
「大哥,最近怎麼都這樣子啊,老是半夜出去。」
「沒辦法,現在世道不太平,到處死人,我們不得去收屍嗎?」
「真想不到有一天咱們這些維護治安的竟然變成收屍的了。」
「你就知足吧是不是,好歹還有錢呢,總比餓死強。」
「那大哥,我們今天晚上是去哪裡?」
「待會吃完飯以後先去那街腳巷,今天好像那血狼幫跟鱷魚幫在互拼,沒想到血狼幫戰力這麼強,把鱷魚幫全都給殺了。鱷魚幫老大也死了。」
「那不糟糕了,這鱷魚幫的老大,可是一直罩著豬籠城寨的,現在他一死,豬籠城寨豈不是斧頭幫又要惦記上了。」
「斧頭幫之所以沒有對豬籠城寨發動攻占,有其他的原因在。跟鱷魚幫沒有多大關係,鱷魚幫上下幫眾也就三百名左右,跟斧頭幫簡直是沒法比。」
「這不,剛才傍晚時分都已經聽說了,斧頭幫那林副堂主,帶了十個人去往豬籠城寨。關鍵是還沒有討到好,好像聽說是被打了!」
林躍聽到這裡,把喝酒的動作停了下來。
想到在原電影中的林堂主,好像就是那個被炮仗炸了頭頂帽子那人。
照這樣看來,這些人去的時間正是林躍他們離開豬籠城寨之後。
看來豬籠城寨裡面確實是隱藏著高手。
這個功夫世界還是挺有趣的。
這時候。
在二樓一個突出來的圓形天台裡面,坐著一桌子打麻將人員。
兩個女子兩個男的。
周邊圍了整整一圈的人。
其中一個女子林躍是認識的,正是豬籠城寨裡面的齙牙珍。
她抽著一根細煙,突出來的那顆大門牙,將煙叼在嘴裡。
坐在她對面的一名女子,穿著一身粉紅色的旗袍,身材豐腴,臉上濃妝艷抹。
不一會兒,有五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人員,從酒樓進來後,就直直地跑到二樓。
他們衝上樓梯時,風吹著西裝飄散。
林躍看到,他們腰間有兩把斧頭,看來這群人正是斧頭幫的人員。
只見這些人到那麻將桌前。
那個穿著粉色衣服的女子,從桌上拿了一張地圖扔到他們手裡。
「二十個大洋,一個都不能少。」
斧頭幫的眾人也沒有還價,將一袋子的大洋放在了這粉紅色旗袍女子的旁邊。
拿著那張地圖,五人匆匆離去!
本來林躍剛想跟著,那五個斧頭幫的人員出去看看。
結果這時候。
樓下突然傳來一聲大的喊叫。
「什麼野雜種,給我滾出去。」
說話之時,有一個穿著背帶褲的大金牙,將一個六歲的小女孩兒直接推得摔在了地上。
小女孩抱在懷裡的玫瑰花也撒了一地。
「誰允許你跑到這酒樓裡面來賣花的?給我滾出去。」
小女孩將掉地上的花,一邊趕緊撿起來,一邊嚇得嗚嗚直哭。
整個一樓坐著滿桌的賓客,竟沒有一人出來說一句話,仿佛像是看戲。
酒樓樓層上下均是瞥了一眼。
發笑的發笑。
背帶褲的客人站起來,腳一伸,一腳踩在了一朵玫瑰花上。
將那個花揉得粉碎,又踢到了桌子下面!
「小雜種,以後再敢到酒樓裡面來賣花。看我不打死你,給我滾出去。」
他伸手將小女孩一推。
這時,原本掩著的門,被一個白色的身影推開了。
只見她衝進來伸手將那背帶褲的男子的胳膊擋住,將小女孩護在了懷裡。
林躍一看。
這白色裙子的女子,正是白天賣著糖果的那個啞女。
「我還以為是誰呢,你這個啞巴也敢跑進來。竟然敢推我,找死不成!」
啞女緊張的將小女孩護在懷裡,雙手在身前不斷地左右搖擺。
想要解釋什麼。
但是她又說不出話來。
滿臉的悲傷與求情之色。
以前的樹人先生曾經說過,這個時期的百姓,多數時候精神都是有點病的。
林躍沒來之前,他沒有這種深刻的感受,直到此刻他才明白,確實是如此。
看到這樣的情景。
這酒樓,滿樓上下竟然紛紛露出一些看熱鬧的戲謔笑容。
「金大爺,我看這啞女長得還是蠻漂亮的,雖然不會說話。她推你,就代表對你有意思啊。」
「怎麼說話呢?金爺家裡可是有兩房姨太太的。他要再敢帶房回去,他家裡的妻子能答應?」
背帶褲的男子,整了整自己肩膀上的兩條背帶。
戲謔地露出一顆大金牙來。
他對著啞女和小女孩大聲呵斥道。
「一個啞巴,一個傻子!滾出去。小心我打你們。」
說話時,他的巴掌又再次豎了起來。
然而這一次!
他卻發現自己的手被一個人牢牢地攥在了手裡。
背帶褲心裡一驚驚訝!
他非常憤怒地轉過頭來剛要發飆。
就看到眼前站著的林躍,穿著風衣西裝,面容冷漠。
還沒等背帶褲的金牙說出話來。
林躍一巴掌呼來。
啪的一聲!
這重重的一巴掌。
將背帶褲男子脖子打的咔嚓一聲。
他摔在地上,全身不斷的抽搐。
痛苦的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一巴掌不僅僅是讓啞女震驚萬分。
就連酒樓上下六層的賓客,也紛紛趴在欄杆上往下看來。
在二樓處打麻將的齙牙珍和那粉色旗袍女子,也饒有興趣的趴在二樓看著林躍。
「這是從哪裡來的後生啊,長得這麼俊俏,這麼帥氣。」
「就憑人家剛才的這身手,就能看出這應該是一個江湖人士,會點功夫。」
「江湖?這都什麼年代了,這個時代還有江湖嗎?還有功夫嗎?」
這句話從剛才林躍隔壁包間,那屏風裡傳了過來。
剎那間。
有五名警衛巡捕從裡面走了出來。
他們一邊下樓梯,還一邊穿著自己的外套,戴著帽子。
「你連我們豬籠城寨一帶有名的金爺你都敢惹。你到底是什麼人?江湖人嗎?會功夫?」
「我可是和這一代的青龍幫、斧頭幫、鱷魚幫都打過交道,從沒聽說過有你這號人。說,你是從哪裡來的?」
林躍眼神愈加冰冷。
他盯著這些從樓梯上走來的五名巡捕警衛。
他的身上已經布滿了殺氣。
酒樓上下六層的人員趴滿了欄杆。
看到這一切他們興趣盈然。
「看到了吧,這就是多管閒事的下場,這年頭了,還有行俠仗義嗎?還有江湖人士嗎?還有功夫嗎?」
「說得也對,你看這巡捕警衛已經將槍拿出來了,子彈所到之處,不就是寸草不生?」
「咔嚓!」
前面的警衛隊長將自己的手槍子彈上膛,握在手裡。
他走到一樓來,手背在身後。
他身後的其他四名警衛巡捕,已經從邊上將林躍包圍起來。
這尖嘴猴腮的警衛小隊長,好不容易找到讓自己能揚眉吐氣,在各位有頭有臉人物面前,表現的機會。
他當然不會放棄!
他覺得:眼前的林躍沒有幫派,沒有勢力,只有一個人,得罪了就得罪了,完全不足為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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