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金在賢表凝固的同時,陳爍打開盛放硃砂的盒子,飛快地抽出小刀,直接在金在賢的手上劃出一條口子。
金在賢只感覺掌心一涼,隨即一股麻癢感升騰並演變成痛感通過神經傳遞到大腦,手被陳爍拽到了硃砂盒上方,淋淋鮮血滴落到盒中。
「你在做什麼?」金在賢疼得叫了出來,韓章宇也是表一變,心裡不有些發慌,難不成這個人突然發病了?
陳爍一臉淡然:「鎮定,流這點血死不了人的,我用你的血來給你畫一道護符,到時候萬一碰到什麼危險,你還可以撿回一條命,一點血換一條命,不是很划算嗎!」
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鮮血流入到容器中,金在賢說不慌是假的,抬頭向陳爍看去,想要再次確認這人是不是發病,可是陳爍雙眼有神,一臉認真的模樣完全無法看出任何的端倪。
金在賢剛想開口說點什麼,被陳爍抓著的手腕突然一擰,還在浸著血的手指便在陳爍的推動下送入了他自己的口中。
「沒有止血的東西,就這麼含著吧,本來是想取你舌尖上的血,但怕你受不住!」
說著話,陳爍又拿起一短截桃木削了些木屑並著一小撮黑曜石粉末混入到硃砂中,清筆淨墨祝告完畢,陳爍平復心境,執著狼毫筆蘸了墨,心神牽引下,嘗試著在無法動用法力的況下純靠技術畫符。
這種方式來畫符如果沒成符還好,一旦成符,就會折損一個人的精氣神,甚至影響壽命,雖然能通過各種補品找補回來,但也需要將養許久,如果只通過食物營養品之類的東西來進補,很有可能把三高吃出來,才堪堪把逝去的精氣神補回來!
所幸,以血為引,雖然畫符的是他本人,但成符的時候,損失精氣神的卻是金在賢這個狗大戶。
「對不起!」正式開始畫符之前,陳爍側給金在賢道了一個歉,把心中僅存的哪一點愧疚感完全給趕了出去。
在金在賢莫名其妙的表下,陳爍撅著子,開始勾畫描繪符籙,孰能生巧,雖然暫時用不了法力,可手頭上的技藝卻一點兒沒減,耗費了十來分鐘,終於找到了一些感覺,在韓章宇和金在賢二人的注視下,畫出了第一道護符。
成符那一刻,符紙上隱約有一層黯淡的華光一閃而逝,不過韓章宇以為是自己長時間盯著某物而眼花,並沒有太過在意,金在賢則是成符那一刻腦袋忽然眩了一下,沒注意到。
隨後的時間裡,陳爍畫得越來越順手,一連畫了五道符籙,三道護符,一道隱息符,一道神行符;隱息符是隱符的低配版,降低陳爍在活人眼中的存在感。
第五道神行符畫完,正當陳爍準備畫第六道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砰的一聲悶響。
陳爍扭頭看去,發現是金在賢突然一頭栽倒在地,臉色變得蒼白如紙,不搖頭感慨,現在的年輕人,體不行啊!
「他怎麼了?」韓章宇蹲到地上抱起金在賢,疑惑地看向陳爍,雙目深處隱隱有亮光透露,仿佛困擾多年的謎題即將在此刻揭開。
「可能……是突然發病了吧,睡一覺就過去了,沒關係的!」陳爍隨口寬慰著,沒在意韓章宇的眼光,又開始繼續手裡的動作,筆尖在符紙上輾轉騰挪,就是想看看還能不能再榨出來一滴!
結果令他失望了。
「您剛才是用了某種詛咒之術嗎?」韓章宇問道,將手撤開站起來,全然不擔心或者說不在意金在賢的體狀態。
「不要亂說,我是一個正直的驅魔人,怎麼可能會那些害人的術法,我只是用他的血來給你們畫幾張護符,收好,你和他一人一道。」陳爍坦白說道,手中同時遞出了兩張護符籙。
「這是真的嗎?」韓章宇有些不確信,護符這種東西他見得多了,有用的卻沒見著,天然還帶著些懷疑。
「當然是真的,不過這符只能護得了一時,如果碰到什麼厲害的鬼魂之類的,還是先逃為妙,畢竟什麼都沒有命重要,好了,我先走了,你把這裡處理一下,等人醒了之後再和他解釋吧,醫生那邊如果問起昏迷的原因,你就說不知道,想個藉口糊弄過去,他們也不會和一個精神病人在這種問題上較真!」陳爍拍了拍他的肩膀,收拾東西走出門去。
陳爍一開始壓根也沒打算和他們兩人探索什麼都市怪談,吃力不討好,純作死!
「晚上我們來找您!」韓章宇在背後喊道。
陳爍頭也沒回地擺了擺手,消失在了走廊。
他現在只想等著夜晚的到來,借著隱息和神行兩道符咒離開這間精神病院。
靈異世界裡的精神病院中鐵定是有正常人類的,只不過這樣的況畢竟是少數,縱使真有幾個正常人,在藥物和環境的影響下,時間久了總會出些毛病,陳爍可不敢擔保說自己在精神病院裡住久了還能保持絕對正常,沒法保證,所以還是先走為妙。
比起等別人來撈自己,還是自己努力發揮一下法師的技能,大搖大擺的從病院走出去來得更靠譜些。
……
夜晚悄然來臨,微風,無月,有雲。
一如往常那樣,等到兩位病友熟睡之後,陳爍才輕手輕腳地掀開被子下,走到邊向著樓下窺望。
他所在的樓層是第四層,有通亮的燈火照明,想要看到地面上的況不是難事,只是今晚有些過於安靜了,以往還有拿著手電筒四處巡邏的保安人員,今天卻一個也沒見著。
「奇怪啊!」陳爍本能的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帶著這種懷疑和警惕走出病房,幽長的走廊上雖然有專用的節能燈照亮,但卻聽不到一點吵鬧的聲音從病房中傳出,每一間的病房大門緊閉,整條走廊靜謐無聲。
向著樓梯處的方向走了幾步,整條走廊像是得到了某種延伸一樣,陳爍感覺走廊的盡頭不像是溝通上下的樓梯,反倒像是延展至太平間的道路,幽寂漫長。
「我還是回去睡覺吧,跑路的事再等一天問題也不大!」陳爍不太想找麻煩,向著樓梯處沒走出多少距離又轉折了回來。
伸手擰開自己病房的房門,陳爍站在門口卻愣住了。
原本病房中應該躺在上睡熟的兩位病友竟然消失了,褥整潔,全然不像住過人一樣。
「我尼瑪……」